姜凤-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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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觉得好笑,吴安和道:“如你所说,你现在身陷囹圄,我为何会怕你?”
“你本不必来见我,却专程来找我,还告诉我你怀了他的孩子。你怕我夺走他,所以来示威。”姜蝉解释道。
吴安和扑哧一笑:“你夺不走他的。”
姜蝉也跟着笑一笑:“你明知我夺不走他却仍旧害怕,只因你不敢确定他是真心爱你,而不是刻意利用你。”
视线一下子忽然尖锐到要把姜蝉整个人刺穿。
“你真的很聪明。”
“你是爱得不够聪明而已。”姜蝉只淡淡地回答,继而又道:“你既然不放心我为何不放了我?这样便再也不用担心他被我抢走。”
吴安和听了笑得更欢了:“婕妤真是归心似箭,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要逃。虽然婕妤说得对,但是比起放了你不是有更简单的方法吗?”
说罢眼神冷冷扫过姜蝉身上。
姜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于是道:“若你要杀我便不会与我这般口舌了。”
吴安和仔细地打量了姜蝉很久才道:“的确,我是想了很久。起先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杀了你,但是忽然,我发现我没有不杀你的理由。”
姜蝉战抖着往后退开一步。
“婕妤这么聪明该是明白我的意思。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好处。我恨你,真的,恨你。”她手里举着一把银灿灿的刀,一步一步向姜蝉逼近。
69
69、固步自封 。。。
那把刀锋利得好像能一下子将她刺穿。
姜蝉一步步往后退,吴安和一步步逼近。就像是猫捉老鼠的把戏,不过为了几下耍乐时间将老鼠逼到神经衰弱。
“我自认从未欠你什么,你为何恨我?”姜蝉一面往后退一面想办法拖住吴安和。
吴安和的脚步却犹未停下,脸上的笑容愈发地可怕渗人。直到把她逼到一堵墙角才幽幽开口:“你怎么会知道,一个人太完美也是一种罪?”
说话间,刀刃已然狠狠朝姜蝉身上扎去,正对的正是心口的位置,想来是非要她死不可。
姜蝉怎么肯轻易受死,伸出手臂便去挡,小臂上被划去一刀,同时另一只手也将吴安和推开。
见姜蝉闪躲得飞快,吴安和也紧紧地再度追上来,从一开始的有目标有方向的刺到后来毫无章法地乱扎。几次三番刀刃从身体边上划过差点让自己丧命,但随着两人之间的对抗,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汩汩地流血,眼前也开始出现模糊的感觉。
吴安和那边已经杀红了眼,身上的力气全在手上的刀上面,一丝一毫也不见她筋疲力尽的模样。
随着视线的模糊,姜蝉连抵抗的力气也没有,心里觉得:大概还是逃不过。
眼看刀口离自己不到一寸,吴安和忽然倒在她眼前。而这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接住自己快要倒下的身躯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姜蝉努力分辨清眼前人的脸,却还是记不得他到底是谁。心中感激之余不免有几分警惕:“你是谁?”
那人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救娘娘离开。”说罢便先跑出门去查看外面的情况,然后对姜蝉道:“娘娘若愿意相信卑职,请跟我走。”
当时的情况,忽然出现的陌生人说要救她,任凭谁也不会相信。但是姜蝉的身体却比她先一步动了,跟着那个男人跑出屋子。
一路跟随,周围有被放倒的侍卫,其余皆正常。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后门。姜蝉很是疑惑:段慕闻的据点为何会只有这么几个人?
那个男子像是看出她的不解,道:“王爷带兵死守城门,已经五天了,今日事攻城的最后期限。”
怪不得这里没有什么人,原来都去守城了。外头的精兵良将攻了五日也无法攻下不可不说段慕闻的手段还是有几分看头的,但是长久的抗战只会使得城中人心溃散,况且这里仍是燕国,是段慕华的天下。他要攻便会有千万种方法,只不过代价不一,单看他内心的愤怒程度。而他既然说了今日事最后期限,那么无论如何,今天的城门一定会被打开。
“段慕闻仍不肯投降?”姜蝉问。
那人却道:“王爷是英雄,英雄没有投降的道理。”
话语间满满是对段慕闻的尊敬与爱戴。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救自己?
那人打开门,对姜蝉说:“卑职只能送娘娘到这里,只要穿过前面的树林便能看见一条河,您在那里等着,他们必然能找到您。”
“你为何要放了我?”姜蝉问。
“王爷说过,无论如何不会放娘娘离开。所以倘若城破,娘娘便会被赐死。卑职不忍娘娘这样的好人死在这里,所以即使违抗王爷的命令也要救出娘娘。”他说得好不真诚,眼里全是炯炯热光。
“好人?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姜蝉问。
“若不是娘娘,长使连死也不得安宁。”那人苦笑了一番。
长使?死?他说的是杜子音?!难道他便是与她有露水姻缘的那个人?
姜蝉心里扫过千万个念头,最后只化为淡淡一笑:“多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离开的背影顿了一顿,然后声音传来:“我叫程微安。”
说罢,声音随身影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日,段慕闻死于攻城战役,跟着他一起死的还有守城的八百余名战士和吴安和。听说吴安和是被自己烧死的,那天晚上好大的火,烧了两天两夜才把那里烧得干干净净。
转眼,离姜蝉被救回来已经有半个月,手上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仍常常梦见一场无名大火整夜整夜地烧,像要把她也给烧尽一样。
段慕华接她回来那日亲口对着下面的文武百官说:“刺客来袭,唯姜婕妤不顾自身为朕挡下一刀,此等举动气节世间再无第二人选。朕要封姜婕妤为夫人,赐封号无双。”
谁都看得见段慕华眼里的势在必行,底下大臣战战兢兢皆不敢搭话。
赏赐第二日便下来了。知道姜蝉有恙在身特许了不用接旨。一晃身,姜蝉已成了无双夫人。
宫里对于姜蝉这次的晋升议论繁多,不外乎一个女人被反贼捉走竟能活着回来,保不准内里有些什么情愫,此间原因大有文章可作。
对这些话,姜蝉也只是听过就罢了,只当耳边风一阵。流霜却每每为她鸣不平:“难不成夫人非得回不来才可证清白?一群无根的人乱嚼舌根。”
姜蝉道:“你也说乱嚼舌根,听过不必记在心里。”
“可他们屡次三番玷污夫人清白,实在可恶。”流霜愤愤不平。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既敢如此便满门抄斩。”
姜蝉与流霜连忙俯身行礼。
段慕华大步流星地跨进屋里,径直搀住姜蝉,顺手便把她抱在怀里。
“朕决不允许任何人让你不快。”
姜蝉微微一笑:“臣妾没有不快。”
“那是因为你的不快只藏在心里,连朕也不肯告知。”段慕华将头埋在姜蝉脖颈间。
姜蝉的手一下一下地拂过段慕华的长发,嘴里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臣妾不会对皇上说谎,能重新回到皇上身边便是开心,再不会不快。”
段慕华定定地看着她,深深在额上烙下一个吻,灼热得几乎烧伤她的肌肤。下一刻他的目光又从柔情似水变为威严不可侵犯的模样:“传令下去,从今往后再有私下议论夫人者,满门抄斩。”
然后又回过他对姜蝉道:“可朕不愿你受一点委屈。”
姜蝉点点头,重新靠回段慕华怀里。
下午觉得身子好些了,便与流霜一同在花园里逛逛。这个时季正赶上牡丹花开,朵朵美艳迫人,开出的姿态更是仪态万千,或颔首或低眉或弯腰或半掩,院子里好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致。
姜蝉与流霜正看着间,远远的便迎着皇后的凤辇来了。
皇后看见姜蝉眉眼里笑嘻嘻的问道:“夫人最近身体如何?”
姜蝉行礼完毕,也同样面带笑颜回答:“托娘娘洪福,身子已好许多。”
皇后脸上的笑容一直是恰到好处,今日也不例外,只是说话间眼神一直在姜蝉身上,神色淡淡的,旁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本想早些来看看夫人,皇上却下了旨不许打扰,也就作罢。”皇后道,“今日看到夫人如此神清气爽的模样,心里好些安慰。”
姜蝉心里冷笑,面上仍旧是一副谦恭的表情:“劳娘娘如此记挂真是过意不去。”
皇后走近了牵起她的手道:“说起来还该恭喜夫人晋升之喜。”
“若没有娘娘何来此次晋升之喜?说起来都是娘娘的功劳。”姜蝉不动声色地抽回被皇后握着的手,微笑道:“您说是不是?”
这话说了,皇后脸上的笑马上凝固了,甚至变得僵硬。过了很久她才微微回过神来,道:“夫人造化深厚才是。”
姜蝉偏过头侧身走到皇后身后,鲜红的指甲碰到鲜红的牡丹花两相辉映下倒一点不觉失色。
“造化再深厚没有有心人点拨又有何用?”姜蝉话里有话,只说一半明白。偏偏就是这一半的明白令皇后的脸色愈发地差起来。
“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姜蝉捻一瓣花瓣在手心里仔细闻了一闻,然后缓缓凑到皇后身边将手里的花瓣递到她鼻间,连带脑袋也凑到她的跟前,嘴巴微微伏在耳边说:“娘娘一定没有想到吧,你那一推不但没有杀死我,还让我当上了无双夫人。我真不知该感谢呢还是该感谢。”
皇后的身子微微一震,面目也愈发战抖起来,但面子上还是保持着皇后应有的模样:“夫人真是爱说笑。”
说罢还假装掩嘴。
姜蝉看了不由觉得恶心,心道:话说到这个份上还不肯承认,竟不觉羞耻?
“有没有说笑皇后娘娘心知肚明。”说着压低了声音靠在她耳畔说道:“这个仇我记下了。”
不愧为六宫之主,听了这一句话也丝毫不见怎样,却是背过身去临行前留下一句话:“记得再深也要有能耐报了才是。”
姜蝉盯着皇后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惊之感。
一场大雨临盆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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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惊天大变 。。。
段郁锦为薛玉穿戴好衣物,手里连一点琐碎的佩饰也不肯放过,每一样皆要自己动手才觉安心。即使是每天都重复着这样的事情她也一点不觉疲累,只觉幸福。
瞧见薛玉身上的一颗扣子有些向外翻起,段郁锦连忙拿来针线仔细地比划着颜色,看看是不是哪里缝上一针会好些。
薛玉瞧见了笑道:“这些事不必这样仔细的,连我自己也没看出来呢。”
那颗扣子恰恰是在腰间的位置,平素的话即使是仔细看也看不出来,除非薛玉自己将手伸得直直的。
段郁锦一边缝一边道:“我只担心你穿着不舒服。”
薛玉怜爱地拂过段郁锦底下的头颅:“事无巨细都要你亲手经过,我只怕你累着。”
段郁锦微笑着抬起头,明媚的眼睛又大又明亮,美得像一颗珍珠。她说:“我一点不觉辛苦。”
“你一点不像一个公主。”薛玉调侃道。
“能嫁给你已是天下最大的福气,公主的头衔对我来说一点不重要。”说话的时候眼里闪亮亮的,一晃间便迷了薛玉的眼。
他低下头在段郁锦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便转身离去了。
身后的丫鬟红儿在薛玉踏出房门之后走到段郁锦身边,语气里颇有些抱怨:“今日驸马轮休,这样早早便出了门,怕又是去找那个姬怀鹿了。”
“男儿难不成一天到晚躲在家里相妻教子么?”段郁锦的目光迟迟不能从那道背影里抽回神智。
“可那姬怀鹿是什么人?连妓女也不如的……”话还没说完便狠狠地被段郁锦责骂了一番。
“谁许你这样说话?”
段郁锦脾气甚好,在府里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一旦发起火来却令底下的侍从们心惊不已。毕竟是皇家出来的人,无论如何身上那股子气势是掩盖不掉的。
看着红儿一脸委屈瑟瑟发抖的模样段郁锦也就心软了,安慰道:“好了好了,这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说。”
“奴婢是为夫人抱不平。夫人这样贤良淑德,驸马却……”红儿是宫里带出来的,也算是从小与她一同长大,如今即使被训斥,有些话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阿玉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怀鹿他不过是因生得美貌平白多出许多祸端已是悲惨,然而心地却是好的,至少,对阿玉真心实意。他生得那样美,有时候连我也觉得他们站在一起才是一双璧人。我是女子又兼公主才侥幸能嫁与阿玉,早就该满足。”说罢,眼底里却又是浓浓的温情,好像薛玉还在身边一样。
忽然一阵恶心上来,想忍也忍不住,连连跑到里间去吐,吐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红儿连忙跟着进去,一边舒着段郁锦的背脊一边道:“说是吃坏肚子,都有三四天了怎么也不见好?”
段郁锦忙着干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夫人还是找个太医瞧一瞧吧。”红儿道。
等到吐得差不多了,段郁锦才缓缓点了个头。本以为只是吃坏肚子不想小题大做,现在看来感觉一来真是难受万分,着实忍不住了。
“先别告诉驸马,等明早去趟宫里请太医诊断了再说。”段郁锦嘱咐道。
红儿看着主子叮嘱的慎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