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迷离-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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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竟然甘愿一辈子独老宫中,若是以前的自己定然会可怜她,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是啊,至少两个相爱的人还能够相见。若是可以,她也情愿就那样一直默默守护着灵主,即使是灵主也如坤使对雅姑般对待她。这一切都如今都成了奢望了!她曾以为这世上最痛心的事是她想对他好,他却不给她机会;现在,她忽然发现那些都不重要了,只有他真实的存在,才是自己想要的。若是他还在,爱不爱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雅姑凄然一笑,会么?会有这样的一天么?她不愿想。她早已习惯了这样,他的冷,她的傲。
“雅姑,烦你将坤使寻来,我有事要问他!”凰儿柔声吩咐。
“好!”
雅姑的身影消失在云中,凰儿独立灵虚台上。她想起母亲曾经说站得越高就会看得越远,可是如今自己站在这天下至高处,却只看见满心的伤痛。母亲还说只有爱上天下最优秀的人才值得,可是如今她觉得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自己的确爱上了这天下最优秀的人,他是灵主,是天下的主宰。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爱他,却不想得到,更不想去计较什么值得不值得。如果他可以活过来,哪怕他已经不是这天下至高处的主人,她也不在乎。她这时才知道,爱了就根本难以说清值不值得。只要爱了,就会有痛。爱得越深,痛的越厉害。如果可以,她情愿他不是他。
静看灵虚台,这高台就如它的名字一样飘渺而虚幻。她想起师父对她说:凰儿,你要拥有博大的胸襟,你要爱天下众生,感受他们的疾苦!他还说:凰儿,这是你的使命!他不在了,你还要活下去!为了苍生。是啊,为了苍生。她多想随着他一起去了,就不会独自留在这世上忍受着孤寂。多少个夜晚,她俯在他的床沿边,肝肠寸断。离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回首往事,俱是痛心;思想前路,却是那样的遥遥无期。还要多少年,她才可以去陪伴他?才可以放下这一身的担子?她多想只为了他而存在。可是,这一天是那样的遥远,她等的好累。如果可以,她情愿她不是她。
她一步步走来,实现着别人的梦想。唯独留不住自己的梦。
浩瀚的云海,寂静的灵虚台,一切都是那样的虚幻。她立在这高台之上,前所未有的孤寂。
第四卷 顺命 第七十四章 灵虚镜中现
风吹往事,飘散的只有泪。
“凰儿!”坤容在台下唤她。
拭下泪,凰儿转过身笑道:“坤使,凰儿有事不明,想向坤使请教!”
雅姑早就在路上跟坤容说起了,坤容知道凰儿是想问灵虚镜像和灵主的事。他望着灵虚台,陷入了回忆中,一点一滴向凰儿说起。
“你说灵主是在这台上被发现的?”凰儿看着这灵虚台,不明白灵主为何为凭空出现在这里。
“正是!”
“那当时灵虚台可有显示镜像?”
坤容细想起来,那时他忙着照看那个婴孩,隐约好像看见灵虚台上显示过几行字,是什么字却记不清了。
“那时台上隐约有字迹显现,后来我报与灵主,他说乃是天意,便将那个婴孩定位了灵主。”
原来是这样!凰儿有些不可思议。灵主竟然是凭空出现在这灵虚台的么?她深深的看着灵虚台,思想若有有朝一日他还会凭空出现在此处,该有多好!
“坤使,除了灵主,其他的灵士子都在台上显示过镜像么?”
“正是!”
“那镜像如何?”
“略比实景模糊些,其他无二。”
“哦。”
坤容面色有些犹豫,终于说道:“凰儿,其实——灵虚台上也显示过你的影像!”
“什么?这怎么可能?”凰儿吃惊的看着坤容,她知道坤容定然不会说谎,只是这也太奇怪了吧:“坤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坤容大致的想来,回到:“应该是灵主从桐城回来不久后。”
凰儿不料想自己那时候就与灵虚宫结下了缘分。莫非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包括自己今日的心伤——灵虚台啊灵虚台!你既然可以预料一切,为何此时竟是无动于衷?难道——
“坤使,灵主真的辞世了么?”
坤容闻言一惊!他不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听逍儿说来才知道。灵主真的辞世了么?为何灵虚台上没有镜像?难道灵主还活着?——这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他。
凰儿早就被自己的话吓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心中怎么忽然会有这种想法。转而摇头:自己一定是太想他了。可笑么?她心中时常隐隐觉得,或者说是期盼他还在,在某天就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雅姑在一旁也是吃了一惊,她从来未怀疑过那晚逍儿所说的话。这时听凰儿问来,她心中升起一股希翼,可是这希翼转瞬即逝。
“凰儿你看!”坤容忽然指着灵虚台颤声叫道。
凰儿看过去,只见台上云海翻涌,数道光芒闪现,渐渐的,云舒卷开,是一副生动的画面。画面上一个婴孩大声的啼哭,挣扎着踢动双脚。这婴孩被人缓缓抱起,抱他之人正是卫清流!
下届灵主是卫清流的孩子!坤容面色激动:“凰儿,这便是下届灵主的讯息!”
震惊而诧异的看着坤容凰儿心中升起一股绝望。灵虚台一日不显现镜像她就还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虚无,如今这镜像生生将她拉回现实,好痛。既然下届灵主有了下落,也就意味着他的永世长辞了。
坤容和雅姑早已奔出殿,去唤乾干等人。诺大的灵虚台上,凰儿独自看着飘渺的云,云中啼哭的孩子和卫清流的笑颜渐渐模糊,有几个字隐隐显现:罕城外,阴山下。
罕城外,阴山下。凰儿念着这几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她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字?镜像上依旧是那个婴孩。难道眼花了?凰儿最近眼睛越发模糊,想是哭的太多了。
“上苍保佑我灵虚!”左相等老臣闻声已奔来灵虚台,看着灵虚镜像中的婴孩他们拜在台下,虔诚。
左相的面容哆嗦,灵虚台终于显灵了!灵主有下落了!这一年来他们这些老臣一直在盼着今天!灵虚宫中有灵主才有主心骨啊!这灵虚台靠灵力而建,在世人心中便是神的象征。灵虚宫屹立千年不倒正是因为世人对灵虚台的崇拜,对灵虚台所选灵主的绝对信任与崇敬。
“灵女,何时去寻灵主?我等也好准备!”乾干见到这帮老臣的模样,悬了多日的心总算定了。
“我等恭请灵女早日迎回灵主!”老臣拜在地上齐声奏禀。
诸位灵士子也是头一次看到灵虚镜像,心中虽然震荡却不似那些老臣虔诚,这个婴孩就是以后的灵主么?看着这小小的婴孩,他们有些难以自信。
凰儿看着诸人,终是艰难的开口说道:“左相,你下去立即派人准备,五日后我等出宫迎灵主!乾叔,你到时候随我去,坤使和雅姑留朝理政!”
左相有些急切,为何要五日以后?刚准备开口,却迎上坤容劝阻的目光。左相一怔,只得回道:“臣领命!”
退下灵虚台,左相等候着坤容,见到坤容亦是从台上下来左相拉过他问道:“坤使,灵主回宫是大事,为何要等到五日之后?”
“你糊涂!”坤容责备左相:“你忘了么?还有几日便是灵主的忌日!”他那时见到左相的神情就猜到其迎主心切,所以用眼神制止了。左相恍然大悟:“该死!该死!我怎么连这个也忘了!”捏了一把冷汗,左相向坤容道谢而去。
唉,真是人一走茶就凉了么?如今新貌替旧颜,这些人都沉浸在新主诞生的喜悦中,谁还记得他的忌辰?坤容回身望灵虚台,他记得多年前便是在这台中他第一个发现了灵主。那天他忧心不已,只因老灵主病情加重。路过灵虚台时他猛然闻得一声响,抬眼看去,灵虚台上灵光一闪。他急忙奔进灵虚台,远远的,他看见一个婴孩躺在台上啼哭。灵虚台上云卷云舒,隐隐几个字,像是什么“千年”什么的。他那时急于抱起婴孩,待要再看灵虚台上的文字时,那几个字早已经不见。他将婴孩抱与老灵主,老灵主沉吟不语。不久后,老灵主在病榻上将这婴孩交予他手中,吩咐说这个婴孩便是下届灵主。“坤容,我将他与这千年基业交给你了!”老灵主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只是现在却又是新灵主诞世了。
第四卷 顺命 第七十五章 日暮沧波起
四日后,灵虚宫中挂起了白幡。
一年了,正是一年了。立在云冢前,凰儿有些呆滞。左相念着祭文,灵虚宫人在一旁哀戚。整个悼念仪式极其复杂,好像只有越是繁复越能显示生人对逝者的哀思。
小魔狮俯在云冢前,诧异的看着诸人。苏姐今天特意吩咐他不准调皮,摇晃着尾巴他心里闷闷的。他看着一个老者身着宽大的白袍,念着手中的卷文;无数的人拜在云上,面容凄切;还有很多人挥舞着手中的白练,呼唤着,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灵鸟在天空中盘旋,哀鸣声让小魔狮不忍听闻。他心中烦闷,不知道这样沉重的氛围还要维持多久。牙齿隐隐作痒,小魔狮轻轻撕扯凰儿的袍子,凰儿只是愣神。
仪式结束后,凰儿和雅姑等人还立在云冢前。
“雅姑,我想去趟长河。”凰儿遥望北方,她听雅姑说他便是随那长河逝去的。
“我陪你。”雅姑、坤容和乾干三人同时说道,话一出口,他三人对望一眼,彼此明白对方心意。
是去玩么?小魔狮来了兴致,欢快的叫道:“我也去!我也去!”苏姐大骇,一把将他抱起。
“苏姐放开我!啊呜!”看着凰儿等人离去,小魔狮低低的叫唤。苏姐不管,只把他带到玄洪院。
滚滚长河一路向西北逝去,夕阳西下,河面波光闪耀。自从灵主将灵血注入长河,这河水已由从前的清亮透明变成了洁白。两岸的花比以往开的都盛,河水拍打着江岸,亦拍打着岸上人的心。
是你么?凰儿低声问着河水。洁白的浪花像极了他的步履,轻柔而飘洒。
雅姑等人燃起香烛,撒起漫天白花。
这一年不曾来过,是不敢来。她怕。凰儿掬起一捧江水,清凉凉的:“你等着我,好么?等这世事了了,我来陪你。到时候这长河就是我二人最终的归宿,生生世世,再也不要分离了。”
风卷起浪涛,猛的拍过来,凰儿听着像极了一声“好!”
“谁?”乾干朝河对岸一声低喝,警惕的盯着灌木丛中的黑影。黑影一闪,乾干飞身追去。
“怎么了?”凰儿被乾干的喝声惊起,蹙眉问雅姑和坤容。坤容递给雅姑一个眼神:“守着凰儿!”自己已飞身去追乾干。
这人是谁?乾干紧追着前方的黑袍身影不放。这人为何会在这里?心中狐疑,乾干追得更紧。黑袍身影猛的一跃,消失在远方。
“可恶!”乾干懊恼。
“是谁?”坤容跟了上来,却看见乾干连连顿足:“给他跑掉了!”
谁有这么强的法力?连乾干也追不上!会是魔王么?坤容暗自担心,灵虚宫不能再有事了!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当下坤容拉着乾干回到河边催促凰儿回宫。
黑袍身影见甩掉乾干,飘身而下。
“阿弥陀佛!”一僧人不知何时立在黑袍身影前面,身边是一沙弥。
“大师!”黑袍人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他那双清亮的眼睛陡然一黯。僧人摇头叹气,心中有些可怜他。
“施主,过眼俱是云烟,你既然已经决意放下,为何还要执迷?”
“大师,我——”
“施主,老衲跟了你一路,你终究还是放不下的!既如此,老衲也不强求你了。”
“大师,不是我放不下,是这一切早已经和我的生命连在了一起。你既然将我救活,就该知道的。”黑袍身影苦笑,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可是呢?终究一切都由不得他。
“唉!”僧人一声叹息,他何尝不知道,只是他不明白眼前这人都能放下性命为何还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世人对于爱、恨两字是这样的刻骨铭心么?就算是死而复生、就算是经过六道轮回依然忘不掉么?他转而说道:“我将你救活是因为你还有你的使命。施主,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活着才是。”
“我的使命?”黑袍男子艰难一笑:“我的使命不就是了断么?你这么煞费苦心的将我救活却是错了。”刚刚看到她哀戚的面容,他的心痛:凰儿,你何苦?只要将我忘了,你就不会那样痛心;只有将我忘了,你才能过的更好啊!世事难料,当日决意离去是为了了断这千年的孽缘,他是罪魁祸首,只有这样这世上才能太平。当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面前的僧人救活了他。
僧人轻轻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施主,你也是。当年既然已经铸成大错,解铃终须系铃人。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事还要你们自己解决的。”掐指算了算,僧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