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迷离-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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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迦走向凰儿，笑道：“杀我！杀我！杀我！”
凰儿本在火中无所寻觅，这时顺着声音的方向，猛然推动火势！火焰卷起，将透明结界撑得鼓胀。
“不要！”风灵等人急喊着。和齐迦的笑声交织在一起。眼看凰儿越来越愤怒，风灵一把推开逍儿，飞向火海。
凰儿恍惚中听闻“咯咯”一声笑，心中一动。
“娘！娘！”有声音唤她，仿佛是个幼童。她的心迷茫，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她的手还在催动着火咒，她的心在努力地思索着。
“娘！”
“凰儿！”数股声音交织着，她迷惘地转着头，搜索着声音的方向。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她努力地想着，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要想起的。
猛然闻到一个声音，她的心一下怔住。神志扩散开来，她的心渐渐安静。
看着她眼中的赤色逐渐褪去，风灵一下舒了口气。火海消散，透明的结界不翼而飞。
“不可能！不可能！”齐迦绝望地叫着，看凰儿慢慢走过来。
“凰儿，你没事吧？”逍儿和乾干扶着凰儿，忍不住问道。凰儿摇着头，惑然道：“我刚才怎么了？我好想看到羲儿，还有——”
“我杀了你！”齐迦猛然扑了过来。
“小心！”风灵飞身而来，手中的灵力刺透齐迦。齐迦缓缓倒下，眼中是不可思议。
凰儿奇怪地看了眼风灵，转而向齐迦道：“你——何苦！”
齐迦忽然哈哈大笑，笑得极其癫狂。她猛然跃起，抱住凰儿急奔。她的头俯在凰儿耳边，笑道：“你知道么？你是这世上最卑鄙的人！……”她轻声说着，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吐进凰儿耳中。
“凰儿！”逍儿等人急急追着，齐迦抱着凰儿急掠，直到拼尽她最后一丝力气。跌落在地上，凰儿的神情呆滞。
“凰儿，你怎么了？”逍儿担心地扶着凰儿，眼中满是不安。乾干恨然看着齐迦，只欲除之而后快。
“慢着！”风灵拦着乾干：“她是天帝的人，杀不得！”
乾干顿住，满脸不甘；逍儿跳过来，骂道：“管他什么人！我照样杀！”
“逍儿！”风灵喝道。
逍儿咬牙忍住，依旧骂不住口。
凰儿呆然。齐迦说得她的过往是那样的不堪，她竟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是她设计。拿五百将士的性命换来一纸降书；是她，让天帝流放了天界神女；是她，放妖女下届媚世；更是她，用纯灵和魔王交易，将纯灵留在魔宫……
所以，纯灵那么恨她，就是那一次，魔王夺了纯灵的纯魄——纯羽。
齐迦微弱地笑着：“你何必要寻灵？要知道，一旦你苏醒，你会后悔，后悔自己是什么人！哈哈！”她仰头看天：“人祭已经结束了吧！你又多了一笔债了！……”她喃喃念叨。
人祭！蓝澜他们！凰儿跃起，机械地向天边奔去。逍儿等人忙跟着。
风灵看了眼齐迦，沉声道：“好自为之！”又扭头看茫然的九头鸟：“你打算怎么办？”
九头鸟变回人身，摇头叹道：“我不知道，你告诉凤后，我们其实，都很想念她——”抱起齐迦，一转身，飞入云层。
风灵有些失神，追向凰儿，他心里有些担心，看凰儿的神情似乎大受打击，刚才齐迦跟她说了什么？
几人向祭坛方向去，越往前，凰儿的心越胆怯。她怕。
若是蓝澜他们——她不敢想。心里数不尽的后悔。
难道自己一再的坚持错了么？她如何面对以往且不说，现在，她如何面对这个祭坛？
她有些颤抖。脚步机械地向前。
黑云已然散去。是结束了么？
前方就是祭坛，黑色的石柱在阳光下泛着光亮。
第五卷 寻魄 第一百二一章 人生需要希望
第一百二一章 人生需要希望
内容暂无
喧闹声，来自祭坛的方向。
似有人群涌动。逍儿追上凰儿。奇道：“什么人？”
乾干破口大骂：“畜生！这镇上就没一个好人！”
“你是说——”逍儿瞪着眼，心道这些人果然冷血，将人献祭也罢了，还要大肆庆贺，不禁恨得牙痒。
凰儿有些颤抖，她慢慢向祭坛走去。
祭坛外围满了人，看这些人的神色，竟然有些癫狂。逍儿分开众人，引着凰儿、乾干上祭坛。
数人托举着一人，将他抛起。凰儿看向空中那个笑脸，竟然是酒鬼！
酒鬼看着凰儿，一下子怔住。逍儿指着酒鬼恨然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他一个纵身冲向酒鬼。
“住手！”斜窜出一人，格住逍儿的力道，气急的面庞，却是蓝澜！
蓝澜喝道：“你干什么！”
逍儿莫名，回身看凰儿，凰儿却颇为激动。她过来携着蓝澜的手，喜道：“你有没有事？清流呢？红儿呢？”
蓝澜被凰儿抓得太紧，笑道：“姐姐！”
从人群里钻出两人，是红儿扶着卫清流。凰儿见这几人都安然，忙问道：“怎么回事？九头鼠呢？”
蓝澜扑哧一笑。手指酒鬼：“被他降了！”
凰儿等人闻言大奇，一齐看向酒鬼。酒鬼立在祭坛上，笑吟吟看着几人，还是沧桑的面，笑容却多了几分诚挚；终日醉着的双目此时睁开，目光如电。
酒鬼越走越近，诸人看清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是重瞳！
“正灵！”凰儿脱口而出。
“不错！”卫清流一脸的笑意。
酒鬼哈哈一笑，拍着卫清流的肩：“休提这名字，还是叫酒鬼的好！”手一挥：“回去再说！”
人群簇拥着几人回往镇上，卫清流便将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凰儿等人才知道九头鸟抓了红儿，他和蓝澜赶去救人，也差点成了献祭品，幸亏酒鬼在关键时刻救下几人。
逍儿越想越奇，问道：“你以前干嘛装疯卖傻的？”
酒鬼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叹道：“我那时沉迷于丧妻之痛，又恨这些人见死不救，所以终日浑浑噩噩……”他面容有些伤感，从他口中，凰儿等人得知许多年前，他途径此地遇上一女子，二人相恋便许下终生之约。酒鬼为了保妻子长生不老，多方寻觅仙药，就在他去瑶池取得神水时，九头鸟却强逼镇上人将那女子献祭。他从此痛恨世人，终日买醉。看了几次献祭，却置之不理。
诸人莫不感叹，他们也见识了镇上人的冷漠，只是这一次，酒鬼却为何出手？
酒鬼看着那些人在镇上张罗着，叹道：“我不曾想，这一次，这些人竟然敢反抗九头鼠。”
见凰儿疑惑，蓝澜便将这些人如何随他们一齐去祭坛，如何不顾安危扑向九头鼠之事说了一遍，凰儿等人又是大奇。
卫清流遥看远方，良久说道：“或许，他们有了希望。”
蓝澜一笑，道：“也许吧！还从未有人从九头鼠口中生还，上次红儿归来，他们头一次有了希望，所以这一次，他们不顾一切。”
“希望？”酒鬼喃喃念着，忽而恍然大悟，人活着，需要希望。没有希望的人生。何谈勇气？
他哈哈大笑。肃然看着远方，他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不错！希望！”回看诸人，他抱拳：“各位！有缘再聚！”猛然窜出，幻化成鸟，振翼而去。
卫清流等人看着他的身影自是又有一番感慨。乾干却忽然拍手道：“不好！”
“怎么了？”
看着几人疑惑的表情，乾干顿足：“忘了索要正魄！”
“啊！”卫清流等人看向凰儿，却见凰儿平静地喝茶。
夜间，凰儿吩咐蓝澜收拾行装，几人见她神情古怪也不说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要问，凰儿只闭门不见。
她心里烦闷，推窗而出，漫无目的地游走。闻得风声，她转头看见风灵。
“是你？”凰儿无精打采地问。
风灵嘿嘿一笑，不说话，只跟着凰儿。
凰儿心内压抑，叹息着。风灵忍了半晌，问道：“你，为何不要正魄？”
凰儿哀然一笑，颓然地抱膝而坐。她看着夜色出神，久久说道：“我以前真有那么不堪么？”
风灵盯着凰儿，他早就怀疑齐迦说了一些不堪的话，致使凰儿性情大变。看着凰儿毫无生气的面孔，他只是摇头。
“你不用骗我，”凰儿笑中有一丝绝望：“纯灵，是我害的，是么？”她不知道为何要跟他说这些，只是忍不住。她说道后来。眼中泛起泪光。
风灵叹道：“不怪你，凰儿。”
凰儿恨然：“是我！我不该！”将赤血取出，她递到风灵面前：“你帮我，还给四公子！”
“你——”风灵不接赤血，急道：“凰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从来不会半途而废。她的那些话你不必在意，你是我见过的最最仁爱的——”
“住口！”凰儿喝住他，凄然道：“你，何须骗我？”
风灵叹道：“你能相信她，为何不相信我？”将凰儿摊开的掌收起，他柔声道：“相信我！”
凰儿发怔，风灵又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她：“这是正魄，正灵托我交给你的！还有，九头鸟让我告诉你，他们，都很想你。凰儿，一个人会因为很多事想要逃避过去，然而，过去即成事实，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你再怎么逃避它也是存在的。你有勇气面对敌人，为何不能正视自己？或许有些事会让你后悔。可是，那些并非你的本意，你——值得别人为你付出。”
凰儿凝视着手心的灵珠，珠内两抹黑光闪耀，是正灵的瞳仁！她愕然，迎着风灵坚定的眼神。
他——手慢慢抚上风灵的面具，她心里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看清面具下的容颜。心底有期翼，却也有害怕。终于手一低，她霍然转身：“谢谢！”
风灵的目光黯淡，笑道：“回去吧。”
他们之间。有太多东西，无法跨越。
第二日一大早，凰儿等人就辞别了镇上人，一路向东。因为风灵说，情灵在东边海上的山中。乾干喜笑颜开，这一次误打误撞寻得正魄，他一个劲喝酒，说是庆贺。
越往东，天越阴沉。武士快马报逍儿：“魔王似乎有异动，花朝大军也在集结！”
乾干手里的酒瓶摔了出去，直骂南宣梧；卫清流蹙眉不语；逍儿看凰儿惨白着脸，笑道：“凰儿，我只能送你到此了！”当下喝令武士去往冥朝各处，整备军队。
凰儿惆怅地看着逍儿的背影，向乾干道：“乾叔，你还是回趟灵虚宫，花朝有异动，还是提早准备！”
乾干思量一番，点头领命，忽而想起那日他在天界的见闻，也不知该不该告知凰儿，他心内踌躇，终是忍住。
凰儿原本想卫清流和蓝澜随乾干一同回宫，可是他二人担忧凰儿安危死活不肯，这一番寻灵，每有艰险，也不知前途如何。凰儿拗不过，也只好答应。
当下，凰儿、蓝澜、卫清流和风灵奔东而去。
正值夏末秋初，一带清江绕山而行，闷热了一夏的人聚集在江边，好不热闹。凰儿于车辇中望见路边高台上献艺的众人，心里感慨：花朝已有异动，不知道究竟何事，只怕与格世有关，到时候这些人该如何？心中期盼着四海升平。
“姐姐你看！”蓝澜遥指一台上耍着的一人，笑道：“他好厉害啊！”
凰儿依声望去。只见那人身着黑色斗篷，头戴高帽，面上罩着面具，随着他手一起一落间，面具不停变换，有青面獠牙的怪兽，有青须白面的书生，更有虎目铮铮的将军。凰儿心中一动，只看驾着车辇的风灵。
卫清流笑道：“这是民间的把戏，你没有见过么？”
蓝澜兴奋不已，一面摇头一面说：“没有！”她紧紧地盯着那耍面具的人，车辇行出老远，她的目光始终不离那人。
“好了，走了！”卫清流伸手在她眼前晃悠，蓝澜讪讪一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他面具下的样子。”
她这句话一出，车中人都有些尴尬，风灵手中鞭一扬，马载着车辇走得更快。
凰儿神色一黯，说不出的彷徨。她心里早有猜测，她期翼着一切如自己所想，可是，一旦那样，她又不知如何面对。她的过往，她的使命，她的婚约，还有，她和他千年的纠结。
一路上不再有人说话，路过市镇时风灵又换了几匹马，几人日夜兼程地赶路。第二天天明，风灵唤醒凰儿和蓝澜：“下车！”
“怎么，这就到了么？”蓝澜揉着惺忪的眼，却只见依旧是顺着江边而行。
风灵手一指破晓中的江岸，笑道：“我们要渡江了！”
“渡江？”凰儿看着江对岸茫茫的山色，奇道：“你不是说去东海寻山么？这条江直达东海，为何不顺江而行？”
风灵笑道：“话虽不错，可是东海何其大，寻起来费时。现在既然有人引路，何乐不为？”
“哦？”凰儿大奇，顺着风灵目光看去，一只飞鸿正渡过江去，尾部两条长羽。凰儿从未见过此鸟，问道：“它是——”
“它是情使，千里传书。”
蓝澜眨巴着双眼，喜道：“跟着它就可以找到情灵？”
“不错！”风灵话音刚落，凰儿等人忙追飞鸿身影而去。
第五卷 寻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