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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狼情肆意-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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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吐,就是有点恶心。”
赛罕挑了挑眉,搁了笔,“过来,让我瞧瞧。”
“你赶紧写吧。”
“过来。”
“不妨事的。”口中说着不妨事,可上了炕却顺势爬进他怀里,“都是你,总让吃啊吃的,补啊补的,吃恶心了吧?往后再不许,都要成胖子了……”
娇滴滴的埋怨入耳,那圆滑如珠的脉也从指尖滑入了掌心,笑意从他的嘴角扩进眼中,钻到心里,低头轻轻咬了一口,“笨丫头啊,你可累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懂的。o(n_n)o~
谢谢亲爱的c,手榴弹弹收到,这会肿么没有那些奇怪的话啦?哈哈!谢谢亲爱的亦之狐和only,雷雷收到!

、第67章

……
下巴磕在膝头;嘴巴被挤得扁扁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湿漉漉的小脸只见心酸,酸得眉头都蹙了起来。此刻的人懵懵的,心里五味杂陈……
怀孕了……她竟然;竟然怀孕了。在这么个地方;这么个时候,消息突然砸下来;仿佛把人从天边一下子拖回了俗世中;从小到大读过的一本本的书统统涌到了眼前,看到深宅大院的高墙;听到爹爹娘亲的女儿教导;礼学师傅的妇言、妇功,一时头晕眼花,辨不得所在,朦朦胧胧中,好像突然砸醒了这场没有天日、尽兴欢愉的梦,褪去蒙袍、头巾复回了真正的季雅予,那感觉竟是比究竟是如何从两年前那一场血海深仇一步步走到今日的惶惑还要强烈、让人心慌不已……
女 儿家没有礼聘,没有花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要做娘,若是给娘亲知道了,是不是要哭得好伤心?还有爹爹,他老人家心里只有褚家才是女儿该安身的所在,而胡人,是他口中永远不能与之为友的人,若是见了今日情景,是不是要气得把她逐出家门?眼前忽地看到一张年轻、英俊的脸,那即便生气也始终谦和、让人如沐春风的人。安哲哥哥……
泪似两条小溪水,潺潺不绝,她突然之间就谁都见不得了……
日子过得再疯,也不曾失了神智,她知道男人跟女人如此亲近是会怀孕的,可哥哥跟嫂嫂成亲三年才有了小景同,她怎的这么快就怀了?……还记得当时得知嫂嫂有孕,阖府上下欢喜得不得了,哥哥陪在嫂嫂身边起起坐坐,兴奋得难以安稳;娘亲更自不必说,从厨房到卧寝里里外外地关照,连爹爹都难得地笑容满面。那时候,雅予觉得嫂嫂真是这世上最得意的人,可此刻,同样的情势自己却好像做错了事不敢回家的孩子,想一想他们,都怕……
这结果是注定的,她心里其实一直都知道,可怎的早先从未认真想过,此刻突然而来,哪里,哪里知道如何应对……她的孩子是草原的孩子,血脉相连,那她也就是半个草原人了,她从不想离开,却也不曾当真想过永远留下,如今不但是她,还有她的孩子都再也回不去,这一个“ 永远”忽然被扩大了好多倍。
气息有些上不来,雅予直起身,狠狠吸了一口,鼻涕眼泪,囔囔的。心里依旧乱糟糟,一刻也停不下来……
在这里,宝贝儿该如何长?去哪里的书房、请哪里的先生?读什么书、识什么字?可习武?可学跤?几时上得马?还是根本……就在马背上长?模模糊糊的泪水中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整个人儿俯在强壮的马背上,身后是草原最最纯粹的颜色,耳边是清脆的天鸟鸣声,脚下乘风,衬着小家伙头顶雪白的云丝、湛蓝湛蓝的天,是中原的砖瓦天地没有的畅快惬意……
鼻子里的酸变得痒痒的,泪有些热。抬手蹭蹭鼻头,眼里那蓝色的天空慢慢变成深谷清潭的幽蓝色……也不知宝贝儿可也会有蓝色的眼睛?若是那样,该是个漂亮的小东西吧?是男孩还是女孩呢?男孩的高鼻梁、蓝眼睛多么英俊,那女孩儿呢?会因着自己的与众不同害羞么?若是不满意,那就赖她爹爹好了……
哎呀!!雅予一个激灵,这才,这才想起孩子的爹爹!赶紧抬头,这是何时已离了他的怀?周身凉飕飕,身上只那抹胸与绸裤就这么靠在墙边,这一眼便是狠狠一个冷颤,才记得他将将道出那抑制不住的喜,她便似受惊的小鸟一般扑棱棱地扒拉开他,藏到了墙角。此刻,他依旧坐在炕桌边,蘸饱了墨的笔搁在一旁,一个字都没再落下。正襟端坐,浓眉微蹙,修长的手指慢慢地翻着一本医书,脸色那么阴沉,隔过恍恍的油盏冷冰冰地传了过来。
糟了,糟了,将才她这般形状该是都落在他眼里了吧?蓄起的泪再也没胆子流出来,雅予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手脚并用蹭到他身边,挽了手臂怯怯地小声叫,“赛罕……”
这语声好是心虚,连她自己都轻轻咬了唇不敢让后头的话再冒出来。他果然无动于衷,目光依旧冷冷地扫着书上的字,脸颊上微微挣了挣棱角,那凸起分明是咬了牙。她怕了,双手缠了他的手臂,好沉了沉气,尽力把声音揉得腻了又腻,“六郎……”
“啪!”医书被狠狠掷在了桌上,吓得雅予一个颤。
“你想气死我啊!”
见过他无赖、他狠,从未见生这么大气,声音那么响,震得她整个人发懵,好容易憋回去的泪不由自主就又扑簌簌地掉。
“说!哭什么??”看那一脸的湿漉漉,人抽抽泣泣,好似受了多大的伤,赛罕胸中的火真是压也压不住,若非她身子不便,真想即刻就扣在膝头狠狠揍她一顿。
若说将才只不过是不知觉的心酸流泪,这一会儿雅予真真是哭了,呜呜咽咽,委屈得不行。手一刻也不敢松,越握了紧,紧得快抠进那结实的肌肉中,人往前凑,想着往他怀里去,可怎奈人家那手臂搁在膝头,形状摆得好是周正,铜墙铁壁一般,哪里肯为她软下一分。没法子,只能自己凑上前,把那健壮的手臂抱在怀中,搜肠刮 肚地想把自己那说不得的失态挽回,“我,我就是……就是没想到……”
“还敢跟我撒谎!”
“没有没有,只是……只是谁能料得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也不行么?”
“没料到?”他冷笑,“中原那些酸诗就没有告诉你,两情相悦到头儿就是要睡,睡出娃来!!”
一字一句从齿间来,他好是粗鲁,越把之前她心里那些纠葛更坐实了似的糟蹋得不成样子,泪越汹涌,“你,你闭嘴……你闭嘴……”
“后悔了?后悔何必等今日!看看天底下有几个当娘的是你这副模样?!”
自跟他来到这天边荒地,早早晚晚被他疼着,宠着,横竖他都不得恼,她心里那一点点的怕早被腻得不见了踪影,此刻便是理亏她也再忍不得,仰着一脸的泪水,冲着他大声喊,“谁后悔了!!我有孕了,要当娘了,不该想想如何养?如何教?不该想着往后天各一方,景同尚有回家认祖之日,我的孩子许是这一辈子都要在外飘零、永不得祭祀祖宗么??”
“你说什么??祭祖?祭谁家的祖??这是我的种!!”她曾经那么的义无反顾,他受得心慌,从来就不敢笃定,终是见到这掩饰不住的犹豫,心里才算真正踏实。只是那突然的空,与之前难以言说的狂喜有太大的差落,一时疼不及俱被怒火占据,“不姓季!更不姓褚!!”
雅予猛地一愣,痛痛哭出了声,小拳头劈头盖脸狠命地捶他,“你混账!混账!!你怎么说的出这种话来!跟了你,天涯海角,一辈子我也不悔!!我,我……”委屈与羞辱早盖过了那点心思的胆怯,统统倒了出来,“我,我没成亲,花轿都没坐过,没礼聘、没洞房就这么有了孕,我怕气着我娘!我怕气着我爹爹!这也不行么?你就这么羞//辱我,羞//辱咱们的孩子……你,你是混帐!大混帐!!”
真真是气昏了头,话这么激,伤了她,也把自己这男人的尊严丢了个尽。这一番“强词夺理”细想想当真不过是小丫头一时念家的心思,却他那可笑的骄傲又死硬着,头不肯低,心却软了,一句也驳不得,尴尬地咽了一口,任凭她撒气。
小 手拍打在他胸前、手臂,冰凉凉的。这半日两个人赌气,她不觉,他也不顾,竟一直就让她穿了这么一件小抹胸晾着。虽说是夏天,可这地界儿的天气至多也就是草原的春,且窑中阴,靠在他身边那雪白纤纤的肩头看着就觉得凉,他想搂进怀里,手臂却还被她紧紧箍着,面子沉不下来,只得身子略向前倾些,将她拢住。
宽大的胸膛那么温暖,隔了衣衫依旧立刻传给了她,这便更逞了性子,扯开他的手臂钻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了他的腰,越发哭得不依不饶,“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人已然在怀中,气也好,怒也罢,都差了劲,赛罕只闷声道,“行了,当心伤了胎气。”
“我不怕!我不怕!伤了怎样?三长两短的,我跟着去,你横竖不心疼!”
“好了,好了,”他拉过被子将怀里的人裹紧,气短道,“怎的说着说着又成你的理了?”
“分明就是你错,分明就是!”
“不许哭了!”这般娇赖,他“恶狠狠”地斥了一句,大手着那湿漉漉的小脸,训道,“原本是多大的喜事,有什么承不得的,你说出来,一个人哭什么?那日的盖头我白掀了,原来,我当真,你不过就是一句玩话。”
泪水黏黏的长睫毛呼扇呼扇的,她依旧撒娇地抽泣,脑子里却回想起那日躺在雪中被他“娶”,原来,她当真已经成亲了么……
“没有花轿,回去补。”
他的语声那么沉,那么哑,她的心忽地疼得厉害。闹了这半天连究竟为的什么都好像不记得了,怎的跟他争起这个来?想说不用,可暖暖地在他怀中却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嗯。赛罕,我,我其实……”
“嘘,不哭了。哭伤了胎气,我可饶不了你。”说着他握了她的脉。
看他那关切的神情,哪怕在他怀里的是自己,雅予不觉有些酸酸的,故意狠狠抽了抽鼻子,“……你既是这么想要孩子,做什么等到今日,原先那么多女人,生就是了。何必跟我发火……”
“她们哪有郡主尊贵,这一生出来,脑袋上就得顶个金光闪闪的帽子。”
“就为的这个啊!”
“你当为什么,你那么香啊?”
她撅着嘴瞅了他一会儿,赖到他胸前,“我就是香,就是香!不信你尝尝。”说着,雪白滑滑的双臂缠了他的脖颈,唇贴了唇,小舌颤颤巍巍探进他口中,那么卖力地挑逗,分明是在讨好。赛罕想笑却没得着机会,就势把那小舌吮进口中,好好地品着那酸酸的泪。
软软的人香香的,紧紧抱在怀中。他不在乎她是为的什么跟了他,从来就不在乎,只要她死心塌地留在他身边,陪着他,旁的,他都不计较……
“往后,你会疼谁多?”
大手轻轻给她拨开那泪水黏湿的发,他有点没听懂,“嗯?”
“……就是,就是我跟他,你会疼谁多?”
赛罕屏了笑,挑挑眉不解道,“他?”
“孩子!”非让她说出来,好丢脸。
“哦……”
“说啊,谁多?”
“谁听话就疼谁多。”
“我!一定是我,我最听话了!”
她真真是……要哄死他了,用力摁进怀里,心里那空了一下的窝窝就这么被填得满满的……
贴在他心口,受着他的力道,他的吻,她暖暖的,晕晕的,旁的计较都不顾了,才知道只有被他疼着,这世上才可活……

、第68章

只是几天的功夫;将到八月底,午后那暖洋洋的日头便露阑珊之意,荒野上斑驳零星的绿尚未褪色就显得倦怠怠的。
铺晒好最后一批休腾花;赛罕站在崖口负手远眺;高大的身型仿佛一尊雕像;薄风微动,将那铁打一般的矗立衬得纹丝不动。每天他都会借着晒花磨药的由头来在崖口,天朗风轻,远处渐枯的水流和幼兽撒欢的声音都点滴入耳;可几天前的嘶鸣却再不曾现。他从不相信巧合;那声音存在耳中,越来越清晰;那不速之客的造访究竟落脚在何处,
十年禁,得知消息之时,他颇感意外,意外的是这恐怕是多少年来双方最见诚意的妥协。十年,最安逸的地方就是北山外,遂他带了鱼儿来,想那禁锢与安稳总能把她栓在身边,而如今,每一想起那怀中娇软,就禁不住地心慌……
浓眉越蹙越紧,那一声嘶鸣就绝迹的马匹绝非路人误入,难道是紹布反悔、遣人来做了断?那厮不是个磊落之人,也曾一心想置他兄弟于死地,这一次机会千载难逢却拱手相让,除却与三嫂之间的纠葛外,定是还从三哥处受益。如此一来,即便原本就不打算让他活着走出北山,也不该这一年之内就动干戈。难道说,是交易出了差错?这很难说。三哥的暗中交易总是千丝万缕、多方牵涉,且为了安全起见,别说是他这幺弟,即便是身为万户大将军的大哥和二哥也不见得知晓。只是,往常不知道也便罢了,这一回的缺失让赛罕无从判断,荒野之地,要怎样回报于他?于他的妻儿?
忽地一阵风,头顶的日头不知几时已然淡成一个光晕,风中夹杂着瑟瑟寒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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