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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夏虫-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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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冰拍一拍膝盖处衣裙的褶皱,拢起双手,对着他的方向喊:“郑大哥,我们出发咯。”
郑怡将手指在衣襟处擦一擦,既然洗不去,就把那样甜美的气味留在身边,应该不是坏事情,踱步过去,向着黑漆漆的洞口再次望一望:“我先进去,夏姑娘,你跟在后面,让小林断后。”
林涪冉赶紧举手赞成,其实这样的次序安排是他想来想去觉得最合适的,不过刚在郑怡面前大叫大嚷过,又是让冰冰去说动人家,自己再多提意见总不太好,这会儿既然他自己说出来,那自然再好不过。
言冰笑容灿烂,向着郑怡微微倾身:“那就麻烦郑大哥了。”
郑怡望住那样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摸一摸她的发辫,将扎歪向一边的绳结替她重新整理好:“没事的。”
“以后郑大哥也叫我小冰好吗?”
林涪冉盯住郑怡那只手,不要动,千万不能冲动,冰冰是在采取怀柔态度。
郑怡象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将手抬起来,认真地看看,玩味地问:“是不是也想我摸一摸你的头?”这小子,嫉妒地把嘴都快撅起来了,叫人忍不住就想逗引他一下。
林涪冉赶紧往后退一大步:“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喜欢别人轻易摸我的头。”十二岁以后,即使老爹都不敢轻易摸自己的头,在与师兄重遇前,他是轩辕镇最有权有势的少东家,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师兄,师兄好像也有摸自己脑袋的不良习惯。
不过,师兄不一样的,林涪冉想着宋殿元眯起眼睛笑的神情,再转过去看郑怡狭长的双眼,狡猾地象一只千年的狐狸,眼前这一个绝对绝对不能和师兄比的。
灵光一闪,“你们等我一下,很快的。”林涪冉跑去砍来一条长长的青藤,耍起来象条软绵绵的蛇:“大家都抓住这个,即使在黑暗中也不会走散。”
“小林子你真聪明。”言冰毫不吝啬地夸奖。
林涪冉抓抓头发,嘴里谦虚着:“哪里,哪里,我也是临时才想到。”
郑怡不知道在身上摸来摸去找什么:“啊,总算找到了。”
一个精致的,比寻常的尺寸小很多的火折子,交在言冰掌心中:“这是我以前用十两银子从一个外乡货郎手中买来的,当时据说这是一个神奇的,浸水以后还能点燃的火折子,我一直有带在身上,这次才算没有白白浪费那白花花的十两银子。不过,火折子能点燃的时间不长,所以我把它交给你,在你觉得需要的时候点亮它。”
言冰弯曲起手指,低下头:“郑大哥,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这个姓郑的前面明明有说过,他的火折子也被江水泡坏的,这会儿又拿出一个好端端的来献宝,而且还是在冰冰夸奖自己的时候,故意分散冰冰对自己的注意力。
林涪冉恨不得手中的长藤真的变成条蛇,对住郑怡恨恨咬上一口才解气。
郑怡捏住长藤的一头,钻进那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洞口,向前爬出一些距离:“甬道下面应该有铺很厚的泥土,手脚压上不会很痛,你们进来吧。”
言冰立马跟着爬进去:“小林子,你快点进来,我要把洞口封住。”
“为什么要封起来。”
“万一洞口被其他野兽钻进来总不太好。”言冰在黑暗中摸索到机关处,将洞口封盖起,晃一晃手中的长藤,她抓住正中间,两头沉甸甸的,“小林子,郑大哥,你们都好吗。”
“很好。看来甬道很长。”郑怡的声音在洞穴上听起来嗡嗡的。
林涪冉的手正好碰触到言冰的小腿:“冰冰,你慢慢来,如果爬不动了,我们就停下来。”
“小林子,我们不会爬太久的,甬道不会一直这么狭隘。”


 











夏虫(六十八)







原来,人在黑暗中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尤其是在看不到半丝光线,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林涪冉小心翼翼地跟在言冰后面,速度不能太快又不能太慢。
甬道中很安静很安静。
只有三人细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谁都不轻易开口说话。
开始时,林涪冉还想说个笑话,发声后才发现由于甬道的特殊环境,那声音听着都不像自己的,有一种疏离的陌生感,震得耳朵嗡嗡响。
后来,大家都紧紧闭着嘴巴,不再开口。
黑暗的甬道,并非一通到底。
郑怡的位置在第一个,很多次,他好像觉得前面是无数自己看不到的岔道。
其实,他什么都看不到,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想象而已。
言冰总在他迟疑着该继续如何前进的时候,拉一下他的衣服。
他知道拉一下是左边,拉两下是右边。
那是进入洞口时,言冰飞快告诉他的暗号。
他还好笑地以为,这是言冰做小孩子一样的游戏,时间久了,他才明白在深不可测的洞穴中,说话是很费神费力的。
言冰,把什么都考虑到了。
手脚并用的姿势大概只有在一个人还是婴儿时期的时候才会使用,因为不能够掌握好平衡,手脚一起效果会好很多。
郑怡自嘲地笑,没想到用爬的也很累人。
身后,言冰原本轻柔的呼吸已经加重,而自己胸口的伤口处也是隐隐作痛,在外边,走路,吃果子,和林涪冉吵吵嘴的时候,他还以为身体的复原速度比自己想象地要快,明明已经不疼了。
但是,黑暗,黑暗让人所有的触觉都变得异常敏感。
包括,痛楚。
幅度不大的动作,牵引着皮肤的张弛,伤口处,温热温热,应该有新的血正往外渗出。并不多,但是力气却毫不客气地跟着一起被带出体外。
如果,他是第一个喊出要休息的人,那脸就丢大了,完全可以想象林涪冉会趁机嘲笑他,而且以后都会拿这个做把柄。
郑怡不自觉地又笑了,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难道,他不是已经在自己身体的周围形成自然的气场,写明闲人请勿靠近。
“郑大哥,我累了,我们停一停。”言冰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来。
时间,掐得这么准。
郑怡突兀地停顿下来,四肢僵硬着放松不开来。
她察觉到了什么吗。
言冰呼呼地加大喘气的力气,边笑边说:“我还夸口说甬道不会太长,没想到爬起来这么费劲,当时怎么就不挖大一点,能让人直接走来走去的。”
“挖?这条黑漆漆的道是人为挖出来的?”林涪冉再次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幸好他晓得回音的力量,刻意压低了声音。
两人的声音听起来都不那么真实。
郑怡想,如果现在有光线,或许他的感觉就是头晕眼花,失血后最明显的后遗症。
言冰簌簌向着他爬了一点,手从他的衣摆开始往上摸,郑怡被惊在那里,真的是一动不敢动,感觉那只小手,爬过自己的大腿,然后是后腰,她到底在摸什么。
手指被她抓住,手心一凉,一个瓶子放进他的手中。
“小冰你在做什么?”林涪冉耳朵尖尖地听着动静。
“我在算我们走了多少路,不对,不对,是爬了多少路,应该大半过去,不过后面的路程会更加辛苦,因为越来越耗费力气了。”她拉一拉他的食指。
郑怡将手收回去,她,给他的应该是那只药瓶子。
宋殿元留下的药瓶子。
像宝贝一样被她收起来的药瓶子。
可是,这么黑,怎么分辨内服外用的药丸。
“小林子,你说是花好看还是叶子好看。”
“呃。”林涪冉显然被她的问题卡住了思维,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虽然叶子大一些,绿一些,可我还是喜欢花。”
林涪冉吓得直往言冰坐下的地方爬:“冰冰,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啊。”他摸到言冰的发辫,顺势摸到她的额头,微微一层薄汗,不冷不热的温度,“冰冰,你别吓我,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好不好。”
“这里这么黑,我在黑的地方容易胡思乱想,小林子,我没有发烧,小林子,你不要揪我辫子。”言冰嘻嘻笑着,将林涪冉的手拍开,黑漆马糊的,乱摸不是好习惯。“方才,在外面,我看到泉眼边有酒盏大的红花,开得真艳,真好看。”
“你不早说,不然我摘了给你。”
“摘下来,只一会便会谢了,我喜欢它长在泥土中生气勃勃的样子,等我们出去了,我带你去看。”
“嗯,我们回去前,想办法带一棵回去种好了,冰冰,我们林府有一个很厉害的花匠,什么奇花异草到他手里都能开得很盛。”
“以前,没听你说过。”
“以前,没有时间说,以后,我慢慢都告诉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郑怡会意地拧开瓶子盖,里面只剩下两个药丸,用手指搓一搓,果然,一颗大些,一颗小些。
他将内服的药丸咕噜吞下,再用唾液将外敷的那颗化开,仔细涂抹在伤口处,手指着落点,黏黏湿湿,从进入洞穴就一直有流血的迹象,是他太大意了。


 











夏虫(六十九)







重复持续单一的动作,做多了是个人都会累,这一次提出要休息的人换成林涪冉,手长脚长一直是他的优点,往人群中一站,很显眼,到了这里,用这么个动作前行,林涪冉恨不得把身材裁剪掉一半,不至于顶头顶脚,怎么动怎么个不舒服。
“冰冰,进来时,你明明有说不会爬太久。”他呼哧呼哧喘着气抱怨,手指头在额头鼻尖一抹,没那汗珠像不要钱似的,满脸都是。
“是我估计有点错误。”言冰讪讪地笑,好心地往他这边爬过来点,揪住他衣角摇摇,“小林子,我们已经过了一大半,应该快了,只要看到光线,一丁点光线,我们就到了。”
林涪冉怕她靠得近了,身上的汗水沾染上她总不太好,急惶惶地用手去挡,手心不偏不倚按在言冰的嘴唇上,言冰正在说话,热热的气息喷在他掌心,嘴唇柔软得不可思议,林涪冉像触电一样,吓得往回爬。
言冰好像察觉到什么,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两个人僵持在那里,黑暗中谁都看不到谁的脸,但是身周的温度明显升高起来。
郑怡完全不晓得身后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听得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加剧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
“没。”
异口同声地朗朗回答。
“我们进来前犯了个错误。”郑怡的声音听来还是很稳当。
“是什么?”
“我们应该带一些水进来,或多或少带一点。”郑怡好像有点困惑地问:“难道你们都不口渴?”或许是因为失血,他只觉得唇干舌燥,用舌尖舔一舔嘴唇,压根于事无补。
林涪冉的声音响起来:“接着。”
郑怡听见有东西向着自己抛过来,两下,他顺势拿捏在手中,是先前吃的红果,个头不大,却是救命稻草一般,他迫不及待地咬下去,喀嚓的清脆声,果肉的汁水散发出甜蜜的香气,他含糊地回一句:“谢谢。”
“他不提及我倒忘记了,难怪衣服里沉甸甸的,我还想呢,是不是爬久了产生错据,怎么身子越来越重,冰冰,你也帮我吃掉几个,吃完了,我一身轻松,大家抓紧爬出这条该死的黑道,真黑,我都感觉自己成瞎子了。”
“你不要对我抛过来,我没有郑大哥的本事,砸在我脸上怎么办。”言冰急忙回道。
“不会,不会。”林涪冉对着她的方向,“冰冰,把手伸出来。”
言冰听话地按照他说的做。
“手心向上,左右动一下,让我知道准确的位置。”
小幅度地左右煽动两下,言冰掌心向上等待着。
掌心一热,林涪冉的嘴唇压在她的手心中,不过是微微地一触,立刻移开,然后是相同的两枚果子在言冰还没有及时做出反应时,好端端地放进来。
“冰冰。”他的声音小小的,怯怯的。
言冰傻傻地还是没有动弹。
小林子方才亲了她,虽然亲的只是手心,虽然只是惊鸿一点。
“冰冰,如果不是这么黑,我想我一辈子都不能那么做。”他掩饰着大口咬着果子,嘴巴里被满满地塞着,口齿不清地用只有言冰能听懂的语速。
“小林子。”
“冰冰,对不起。”他突然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热热的,心里堵得荒,可偏偏想不出来要说的话,只会说那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以后也不会告诉相公的。”言冰的笑声听起来不那么自然,她将两个果子在手中翻来翻去,久久的,没有送到嘴边。
林涪冉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师兄生死未明,旁边的郑怡还不晓得是敌是友,这么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怎么动这种歪脑筋,真是,真是该死。
“小林子,你在做什么、”言冰显然被他发出的那声巨响吓到,急得也顾不上避嫌,在他身上一通乱摸,“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其实,我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静默。
连郑怡都停下吃果子,好似支起耳朵在听他们的对话。
林涪冉只是在想,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轩辕镇上人人都认得的林少东家,每年媒婆来的频率几乎可以将林府半尺多高的门槛踩平几大条,但是,他一直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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