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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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了东院,烟雨叫了碧芙和菡萏:“院里可还安静?”
“都挺好的。”
烟雨怕出意外,便让碧芙找了借口,把散在各屋里的丫鬟们都叫了出来,集中到厅中,又让碧芙和菡萏等人守着,保护她们的安全,等人齐了,交待了几句,便和夏雨一起去了正屋中。
此时王妃娘娘不在,贴身丫鬟们又都在跟前服侍,不可能有人会出入她的寝室。烟雨便叫了夏雨去关了窗,守在门口处,而自己则入了屋中,仔细听了一会儿,便笑出了声,缓声道:“春棋姑娘,来即是客,没有避着主人的道理,不如出来谈谈如何?”
等了片刻,见还是没有动静。烟雨冷声道:“姑娘又是何必?不如大家好生相见的好,逼着我动手,实非明智之举。这是王妃的寝室,我不想脏了地方。若是姑娘执意不出来,就不要怪烟雨下痛下杀手了。”
话音一落,果然就听到头顶上发出一声轻笑:“听闻王妃娘娘身边的烟雨夏雨姐妹一身武功深不可测,竟然连我的声息都能听出,果是名不虚传,又能想到我躲在王妃娘娘的屋中,便是连搜索都不曾,这份心思和实力,都叫我佩服的很啊。”
烟雨听她款款而淡,心中却是一惊,这世间知道她和夏雨真正实力的人,也不过就是那几个,就是秦王萧策,只怕也并不全然知道。
心中虽是讶异,却也并不抬头,只保持着刚才闲适的姿态,笑道:“承蒙夸赞。”
“姐姐小心。”夏雨在门口一声惊呼。
烟雨的轻巧的一侧身,脚步未移,耳边软剑如风,闪电般至脸测滑过。
见她躲过,春棋一边说道:“就讨教烟雨姑娘几手吧。”一边却是连招击出,招招有如闪电,已悄悄跑到夏雨身后张望的陶予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只有那处片剑花,却是连人影都看不清。
心中不由暗赞,好快的剑法。
正看的目不暇接,突然刚才还一片旋风似的身影,已定在那里。
“我只想和春棋姑娘说几句话,便不劳累姑娘这么乱转儿了,姑娘不累,我还累呢。”
烟雨依旧立在原地,微带着些嘲讽的笑,看样子,似是一丝都没有移动过。
春棋的嘴角却挂了血,脸色亦是惨白一片,闻言笑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话音一落,举剑便抬自颈处,意欲自刎。
“由不得你了。”烟雨一声低喝。
第一百一十五章节 眉目
陶予就觉得眼前一花,便听到叮的一声,春棋手中的软剑,已掉在青石地面上。
“你……”春棋指着烟雨,惊恐的张着嘴。
烟雨拂了拂衣袖,淡淡笑道:“我虽不知你家主人是谁,不过以你这样的身后,便敢来王府中捣乱,想来你那家主,也不过是个蠢人罢了。”
春棋愤怒的看着烟雨:“我家主人,岂是你能揣度的?你以为抓住我,便能让我说出我家主人是谁?做梦吧。”
“我从来不做梦,”烟雨淡淡一笑,“这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不过只有死人罢了。”
“呸,你以为我怕死?”
烟雨摇了摇头,有些怜悯的看了春棋一眼,让夏雨把陶予带走,这才回头,遗憾道:“你虽未必怕死,可你以为,求死果真是件容易的事么?你家主人既然告诉你我身手了得,就没有告诉你,我出身军中,手中别的没有,惟有万千上万人的血?我不嗜血,杀人我早已没有兴趣,我更喜欢的是,让人生不如死。”
虽还是一脸温和的笑,可语气却森寒如同来自修罗地狱。
春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心道,我早就抱了必死之心,虽刚才被你夺了剑,却不是只有自刎一种死法,与其让你折磨我,还不如我自己了结。
便想逆施真气,自断心脉,谁知才一动功,便发现体内真气,早已让烟雨不知什么时候封住。
咬舌自尽?那是对付一般人的死法,若她真起了这样的心思,只怕舌尖一动,烟雨便能觉察,退一步就算她咬舌成功了,也不可能立时死去。只要她不立死,有这样可怕的人站在对面,怎会可能让她轻易的就死了呢?
春棋惨淡一笑。
“果然,求死也是难的。”
说着便闭了眼,一副随你处置,我自岿然不开口,你又拿我如何的样子。
夏雨把陶予交给碧芙看管,交待了不需让他乱跑后,便回到内室中。
“你先把她先带到西厢中好生看管,我去前院与娘娘禀报一声,这丫头到底是齐长史府上的人,于情于理,都要知会齐长史一声。”烟雨也不管那春棋,只交待夏雨道。
夏雨得令拎了春棋,便去了西厢,烟雨又让菡萏去跟祈妃娘娘那里说一声,春棋已经抓住,正看守在东院之中,让她不必再扰心。
祈妃听了倒没什么,那庄姨娘虽怕的要死,知道人被拿住,却是恨的牙痒,立时便要去东院:“这死贱婢,我要去问问她,我待她那般好,她为何要这般害我。”
大概是心中实在又气又怕的狠了,此时在祈妃面前,也没有再自称妾身。
自己所带的下人在王府中行刺杀之事,其罪便是死罪了。她是她的主人,当然罪加一等。
叫她如何不怕不惊不气?但一想到齐沥的背景,转而一想,就算秦王想对付齐沥,显亲王爷也不会坐视不管,心又微安。
崔青争懒得与她计较,闻言只是看了菡萏一眼。
菡萏心中冷笑,这位隔岸观火的兴趣倒是不小。便也不开口。
祈妃默了片刻,只得道:“东院乃是王妃娘娘住的正院……庄姨娘还是等齐长史传话过来再说吧。”
王妃娘娘的正院,又岂是她一个妾室能轻易出入的?
庄姨娘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朝着菡萏和祈妃福了福身:“还请祈妃娘娘和姑娘恕罪,不要与妾身计较,实在是妾身……”
崔青争挥了挥手,故作体贴的柔声笑道:“庄姨娘的心情,我们都很理解,任谁遇着这样的事情,都难免感觉不舒服的,再说这事,也未见得就是庄姨娘的错。还是等齐长史传话来再说吧。”
说着,就又转头问菡萏:“出了这么大的事,可着人去前院禀告王爷与娘娘了?”
这会儿才想起来问这个?菡萏浅浅一笑,恭敬的答道:“烟雨姐姐亲自去说了。”
崔青争便长长舒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府中的事都是我管着,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真是无颜再见王爷与娘娘。还好人被抓到了,要不然我真是……”
菡萏不明白她在自己一个挂名的丫鬟面前说这些是个什么意思,心中就有些不耐烦,按着性子笑道:“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偌大一个王府,都是您一个人撑管着,总不能事事周到,再说这事和您也实在没什么关系,谁能想到一个丫鬟会行这些事呢?”
见她还要开口,菡萏便福了福身:“奴婢就先回东院了,如画去前院伺候了,碧芙姐姐在照顾小公子,院中一时没个主事的人,可不敢在这时候出了乱子。奴婢这就告辞了。”
崔青争便不好再说什么,笑着让身后的小琴代她送人。菡萏连道不必,就辞了出去。
齐沥正被市令司的一帮子官员灌着酒,就被严谨请到了花厅的西厢中,众人看他离开,都有些诧异。再抬眼一看主席位上,王爷和王妃也不知何时已离了座。
一时厅中原本吵闹的场面就有些冷,穆枫一见,朝着众武将们使了个眼色,就有武将们揣了酒杯,各自去找自己驻队地方的城守们喝起酒来,文官们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便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再加上那些武官们劝酒的本事了得,只得打足了精神应付。
不消片刻,场面又是火热一片。
齐沥出了厅,被寒风一吹,看到瓦檐上垂着的冰棱,在笼灯下发出七彩炫目的光,脑子立时清醒了不少,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便有些小心翼翼的低声问严谨:“不知严总管寻某有何事?”
他虽是官至三品,可也不敢在萧策的贴身管事面前拿大,因此也不自称本官,且客客气气叫了严谨一声严总管。
严谨亦客客气气道:“具体小人也不知情,刚王爷去了西厢,就叫小人来请大人您了,西厢不过几步,大人到了便知道了。”
齐沥暗暗打量了严谨的脸色,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可这时候把他从宴席上叫出来,实在是很奇怪。
只得深吸了口寒气,定了定心神。稳着步子承严谨入了西厢房中。
严谨把人送到,便退了出去,交待春歌上了茶。
萧策让齐沥坐了,开门见山道:“后院中出了点事,我府上的一个小丫鬟叫人杀了。”
一个小丫鬟叫人杀了,王爷却把自己请来,齐沥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一眼萧策。
萧策便道:“杀手已经抓到,却是齐长史府上的小妾庄姨娘贴身的丫鬟,叫春棋的。现人已被关在王妃的院中,因是齐长史府上的人,故而把齐长史叫来,看看这事儿,怎么处理的好。”
春棋?
那丫鬟因长相极是出众,庄姨娘又是他最得宠的一房姨娘,平常在她院子里歇着的时候多,因此对这丫鬟倒是有些印象,不过一个柔柔弱弱有些寡言的小姑娘罢了,说她杀人,齐沥实在难以置信。
“是不是有些误会?”
话一出口,他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么一说,岂不是在表示要么王府上的人脑壳坏了,寻一个丫鬟的麻烦?若非如此,便是他怀疑萧策故意在整他?
果然,萧策原本还挂着笑的脸,便变得淡淡的。
“下官不是那意思,实在是这事有些匪夷所思,让下官始料未及。”齐沥忙作了个辑,“失礼之处,还望王爷王妃不要见怪。”
此人倒是能屈能伸。秦末见状,知道萧策不打算再开口,便接了话道:“齐长史也不必着急,不说齐长史意外,竟连我和王爷也没有想到。不过,人确实是被拿到了,那丫头对杀人的事情,亦没有否认,但确也没有供出谁是她背后的主使之人。无论如何,那丫头与我府中被杀的那个丫鬟本是素不相识之人,并无仇恨,无端行刺杀之事,总有个理由不是?因此才请齐长史来商量一下。”
秦末便把春棋如何杀人,又如何被发现,如何被抓的事情,只除了是被烟雨所捉,一一如齐沥说了。
又道:“既是找齐长史来商议,便是王爷与我,都相信那春棋与长史无关,不过事情却不简单,还望齐长史若是知道什么情况,能直言相告。”
这件事情,齐沥确实是一无所知。
又深悔不该前两日那庄氏为着虚荣,缠着他要来王府中长长世面,结交些北漠重要官员家眷时,因念着她千娇百媚,不忍拒绝,一时心软就应了。
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
见秦末如此说,心中也算暂定,想了片刻,这才道:“若说这件事,实在蹊跷,下官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人既已被抓住,如若方便,还请娘娘把人提来,让下官问上一问。”
这自然不难。
春末吩咐了烟雨一声,不过片刻,那春棋已被提到西厢之中。
人虽被提来,自然也是问不出什么来。齐沥无法,人他自然带不走,否则就是死人,他也能让她开了口。想了一下,只得道:“还请王爷与娘娘容下官点时间去查,若是王爷与王妃不介意,这丫头便先留在王府内,严加看守。不出十日,下官一定会把实情禀与王爷与娘娘。至于那被杀的丫鬟,若是还有家人在,下官愿能对其家人给予赔偿。”
“就照齐长史说的办吧。”萧策挥了挥手,“至于那丫鬟,我听王妃说,并无家人……”
又简单的把小棋事情提了提。
齐沥听完,眼睛一亮,心中已有眉目,只等回去后再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节 归来
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寒冷的夜,有一种让人清醒的力量,尽量晚上的酒劲还在体力持续发作,可这一刻,看着满庭狼籍,秦末却异常的清醒。
“娘娘,王爷已经安置好了,喝了醒酒汤,便睡了。这里太冷,还是回院去吧。”烟雨站在她身后关心道。
秦末抚了抚有些痛的头,和烟雨一起回了东院。
笼灯已歇,惟有一轮弯月挂于夜空,满天繁星衬得夜色越冷。
“那丫头招供了没有?”
“娘娘放心,她总会招的。”
秦末相信她的能力,也就不再开口。转过水榭冰面上的石板桥,快入东院大门时,便见淡淡的月色之下,一袭玄衣的身影正立在东院门前的那株百年老香樟下,看着她微微笑着。
秦末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喝多了酒。
又或者,是在梦中?
踩在青石寒径上,踉跄的脚步出卖了她此刻惊喜又疑惧的心,真怕这是梦,若是梦,又怕很快醒来。
才短短半年而已,为何她却觉得已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了?
“哥。”
“阿末。”陶末带着些宠溺,带着些心疼的扶住她踉跄的身体,又微了眉,责怪的看了她身后不远处的烟雨一眼,微愠道,“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秦末的眼角已氤了泪:“大哥,你怎么去这么久,连封信都没有?还有,你说我瘦了,自己怎么更瘦?”
她记得他除了素白的衣服,从来不穿黑色的。
她曾经觉得,就算全世界都变了,她的大哥陶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