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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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羌又待了一日,便在第三天的清晨踏上了回程的路,临行前陶予尚还恋恋不舍,先是给野利阿达和明月行了辞礼,这才粘着拓拔宏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幽州城?到时候来看小七好吗?”
众人都被他那个“回”字说的大笑。
来时是一辆轻车,回去的时候,明月夫人准备了极多的礼物,又装了一车,因此车行的极是缓慢,众人也不急着赶回,只到华灯初上,才入了幽城州中,刚好赶上城门关闭。
一入城,才发现虽还有五天才到元宵节,可是大萧的新年离不开灯笼,因此早已是满城灯火,甚至有性急的富贵人家,竟已在府门前搭起了鳌山,挂上了龙灯,徜若到了元宵节,再添上各色灯火,又该是怎样辉煌如同天庭的景象?
一路上边看边玩,被陶予闹着,甚至还在路边的小食摊上吃了些小吃,这才回了府。
严谨已亲迎在了门前,见一众人停在府前,忙主门房的管事叫人来牵了马安置去了马厩中。萧策带着周余意和陶未先回了前院,又有人抬了辇车来,让秦末和陶月棠从侧门乘了辇轿回后院,正被人扶了要上辇轿,就见崔青争也带了丫鬟们匆匆迎了出来,上前行了礼,笑道:“都是臣妾忙着琐事儿,来迟了,王爷和王妃万请见谅。”
说着,就亲热的上前扶了秦末上辇轿,心中却奇怪几乎极少在府内乘轿的秦末怎么会坐轿子。
秦末也不客气,上了轿坐稳了,才对她道:“此去北羌,奠长夫人送了一车回礼,你看看,挑些自己喜欢的,余下的着人送进库房中去吧。”
都道关羌富裕,上回送的年礼已是可观,这回竟然又有足足一马车的回礼,崔青争心中听了暗喜。
夏时开始置冰窖,已花去不少人工费和原料钱,等入了冬,着人去极远的海子湖取冰,又花了极多的人工,这一去已足有几千两银,如今库中可没多少款项了,还好下官们年节送了不少的好东西,宫里虽有公中的赏赐,皇后娘娘体念秦末,私下赏的也不少,可那些东西都是有表记的,虽看着叫人高兴,却也折不了银子,除了下官们送的,折了些银子应了急,她这正愁着怎样多变些银两回来呢。
可不是六月天里念雨就来了阵雷雨?
崔青争忙笑道:“是,臣妾这就去看看,”又转头吩咐烟雨,“好生照顾好娘娘,回头我再去东院里看望娘娘,因计划着你们要回来,已着人准备了晚膳,另也让人去和如画说了,若是娘娘回头累了,不想去前院里用膳,东院小厨房里也有备着的。”
“谢祈妃娘娘惦念。奴婢会照顾好娘娘的。”烟雨轻轻福了福身,便叫人起了轿,直等人走远了,崔青争才转了身,匆匆去了库房。
回到东院,秦末依旧觉得身子懒懒的,烟雨见状,有些忧心,明明前些日子看脉相好些了,难道是近来累着了?又在这极寒的天气里,去了趟北羌,也就不顾秦末反对,上前搭了脉。
这一搭之下,又惊又疑又喜。看的秦末也是莫名其妙,这丫头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表情真是平生所见,忙道:“怎么了?”
“娘娘……”烟雨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索性不答,换了左手,重又静心把了片刻,这才犹疑道,“娘娘,您似乎是有喜了。”
有喜,这是什么意思?秦末一时都未会过意来。
就听烟雨叫了如画进来:“这一向娘娘的饮食起居,都是你打点的,娘娘的月事,可是过了天数?”
因着年节一忙,倒是真把这事儿给忘了,如画见问,不敢大意,仔细想了一番,才道:“今儿初十,日子应是腊月二十,这都已经过了整二十天了。都是奴婢该死,一忙,便忘了这事儿。”
按理也不怪她,之前她一直忙着帮阿悦打理娘娘的产业,也就是新年了,才回府里忙着照顾秦末。
烟雨听了,向看秦末,却见她两眼发直,尚未回过神来。
不由有些好笑。从前千军万马,她都淡然处之,还真是没见过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娘娘,”烟雨唤了她一声,“看脉象,您是有了身孕了,因日子太短,奴婢也不敢确定。不过,奴婢刚问了如画,你的月事也过了有二十天了,想来应是有孕了。”
“真……的?”
她有身孕了?有了和萧策的孩子?
可这半年来,几乎天天吃药,那这孩子会不会有问题?再说,她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呢?如果萧策知道了,会不会高兴?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吃了半年的药,对不会对胎儿有影响?
“这孩子会不会有什么事?我喝了半年的药……”
烟雨忙伸出安抚道:“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
早在三个月前,她就停了避孕的药方,之后用的药,也大多是温补的,对身体无害。所以若是真的怀了孩子,也是无防。
秦末到底有些不安。还要说话,烟雨已让如画去请萧策:“快去前院和王爷禀造一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第一百四十二章节 惊忧
如画一时听到烟雨说的话,也是惊呆,正怔愣在那里发呆,听到烟雨吩咐,脸上只是掩不住的笑意,咧着嘴只顾着傻乐,却是不应,烟雨只得再说了一遍,笑骂:“这丫头竟喜欢的呆了不成?赶紧去吧。”
边说,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如画这才回过神来,兴冲冲道了句:“恭喜娘娘。”便转身冲了出去。
被她这一闹,秦末也笑起来。这丫头那份沉稳端庄,最近是越来越象烟雨了,到了关健时刻,这才显出了点小姑娘的本性呢。
秦末心中感觉极是异样,可她到底是活了两世的人,虽然心中说不出是高兴,还有些别的什么说不清的感觉,倒也不太以为意,便自榻上坐了起来,刚要下榻,忙被烟雨按了回去:“您可千万别动了,着胎头几月最是要紧,又赶着新年里劳累的够呛,这回还去了北羌来回几天,需得好好静养为要,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可不是要了王爷和奴婢们的命了?”
这个,是不是有些夸张了?难道一怀孕,她堂堂一个将军,当然,这也是曾经了,就得整天躺在床上装娇柔不成?
摇了摇头,笑道:“我哪里就那么娇贵?总不成连更个衣,也不许吧?”
烟雨原还有些凝重的心思,被她这一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嗔道:“许是许,也得让奴婢扶着您去才行。”
秦末无语,只得依了她,才从净房一出来,就见萧策面色激动的大步跨了进来,十万火急的军情,亦或是北疆那场大捷,也没见他这样的神情,眉眼间尽是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见了秦末,风一般的就刮到了她面前,却又及时收了势,带着十二分的小心,携了秦末的手:“怎么不小心些?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不在榻上好好的躺着?”
“去了净房。这不有烟雨挽着呢嘛。”秦末嘟了一句,见他如此紧张,原来还算平静的心情,也跟着起伏起来。
净房总不能不去,萧策被噎了一下,讪笑了一回,轻扶了她挽到床榻上躺了,又亲自帮她垫好靠枕。
这般周到体贴,秦末实在是不习惯,这男人对她也算极好了,可到底是典型的古代男子,尚不知她前世的男子那三好男人为何标准,如此小意温柔之态,噢,她真心有些不习惯。
才刚躺下,一抬头,就见陶未倚立在门榜,看着她的眼神极是复杂。
有怜惜,疼爱,欣喜,还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
“大哥?”
被她一唤,陶未立时收了脸上复杂的神情,微笑着跨入屋中:“听说你有了身孕,我不放心,随着阿策一起过来看看。”
秦末止不住红了脸,笑道:“还没确定呢,烟雨说日子太短,只是脉象有些象罢了。”又转头叫如画,“去给公子和王爷泡杯茶来。”
见如画去了,这才招呼着陶未坐了,若是平常,她身体不适,就算是萧策尚在,陶未也会坐到床前嘘寒问暖,可这次,他却远远的坐在了圈椅上,只是眼神中的关切,比往日更浓。
这细微的差别,秦末并未觉察到,倒是萧策扬了扬嘴角。反驳道:“什么脉象有些象?烟雨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十分话总只说八分。必定就是了。”
秦末也不驳他,只问:“这才回府一会儿,你们也刚洗漱过吧?可用了晚膳?我这里没什么,要不你们先出去用完膳再来说话?行了一天的路,哪有不饿不累的?”
萧策哪还有什么心思用什么晚膳,便转头对还站在屋里的烟雨道:“小厨房里可准备了吃食?简单送些过来,”又转头问陶未,“阿未,你想吃什么,只管和烟雨说,让她们准备去。”
陶未一心只惦记着秦末的身体,心道你没心思吃东西,我就有了?因此只瞥了萧策一眼,便问秦末:“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的?若是……我想法子联系师父过来,让他老人家看看。”
“不用不用,”秦末连忙反对,哪个女人不怀孕生子?到她这里就娇贵的连叔父他老人家都惊动了?“我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么?若是真有了,不如等生下来再想办法知会他老人家,倒少了担心,凭添了几分高兴了。”
陶未皱眉道:“哪里没事?这些日子就见你懒懒的不爱动,我就觉得有些反常了。”说着,便起了身,“你先息着,我还没换衣衫,身上异味极浓,一会儿再来看你。”
想着都说怀孕的女子最闻不得异味,抬腿就出了屋。
刚说想办法知会师父时,烟雨眼前已是一亮,见陶未出了屋,忙跟了出去,待行了几步,离正屋有些远了,才上前道:“公子留步。”
陶未似是料到她会跟上来一般,冷着脸转了身:“她的身体到底怎样?你与我当说实话。”
烟雨一凝,原来叫住他,就是想问问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师父的。可,娘娘的身体,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又怎敢乱说叫他分心?若是再被王爷知晓……
斟酌了一下,才低声道:“娘娘上回来幽州的途中心脉受伤的情况,公子也是知道的,虽说当时救了回来,并无性命之忧,看着也是大好了,实则却并不象看起来那样乐观,娘娘平常还好,用上七成内力倒无问题,可若是到了危急时刻,用上八成,就足以让心脉再次损伤,到时只怕大罗金星,也不能救。公子久不在府中,自然不知,这半年来,娘娘每日都在服药,奴婢原指望着能通过药物调理好,谁知奴婢到底未学了师父他老人家医学的三成,竟是不能。奴婢实在不知产子时,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因此十分忐忑不安。刚听说公子能想办法联系上师父,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公子出来,便是想问问,能否尽快联系上师父,若是不能……”
“若是不能又如何?”
烟雨深深吸了口气,垂下头,十分内疚道:“若是不能,只能再等一个月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若是有,只怕这胎儿保不得了。”
孩子便是女人的生命,若是让她知道这孩子不能留,她该会是怎样绞心撕肺的痛苦?
陶未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怒喝道:“你怎么说得出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节 探望
烟雨身份虽为奴婢,可秦家从来没有人真的当她和夏雨是奴婢的身份,就是碧芙几人,也全当她姐妹是主子的。至于陶未和秦末,更是当两人妹妹一般。陶未这样声色俱厉的对她说话,从未有过。
“公子息怒,”烟雨忙跪了下来,“奴婢不敢隐瞒,因此才对公子言明,还请公子一定要想办法联系上师父。奴婢又怎不知道若是保不住胎儿,娘娘必定会伤心至极,可与娘娘娘的性命相比,奴婢……”
陶未颓然,挥了挥手道:“起来说话。”
烟雨这才站了起来。
默了片刻,陶未方道:“这事先瞒着她,就算她问你,也死死咬住,决不许对她松口,师父那边,我会想办法,无论如何,你也要想办法保证她和……那孩子的安全。”
“是,奴婢知道。奴婢会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
萧沉的语气,决然的声音。
烟雨默了一刻点头道:“是。”
陶未哪里还有心情用膳,回了跨院,便让碧芙过来传话,说他累了,等明日再过来看王妃娘娘,实在是烟雨说了那一番话后,他竟有了近乡情怯的心,不愿意再看到秦末那张微有些苍白的脸,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找萧策打上一架。
萧策自然是带着万分的小意陪了秦末一夜,第二天天色未亮便轻轻起了身,怕吵醒秦末,蹑手蹑脚出了屋,亲自叫了烟雨来给秦末添了膳食,又一一看了食单,嘱咐道:“以后别的事情,你只管吩咐别人去做就是,你千万要一刻不离的跟着王妃,如她有了什么事,我定拿你是问,”顿了一下,又道,“尤其是膳食上,必须你亲自过手方可。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王爷放心,奴婢会注意的。”
她和夏雨对秦末自然不会有异心,不过夏雨性子跳脱,难保不出错,他在后宫长大,多少阴损的事情没有见过?有些事情自然不得不防。
烟雨和秦末都是在军营中长大,有些事情,未必就能防备周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