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沧海-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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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理。”
缀月拽拽她袖子,却也拦不住她脚步。漾月问了方宗王爷现在何处,便匆忙赶了过去。曦流怕她,方想跟着过去,却被缀月一把拉住。
“她可不像是个办事儿的,做戏可真是入迷。”缀月浅笑道,“让她吃吃苦头,也好给她个教训,叫她以后不要这样冲动。”
曦流觉着她说话有理,便也没有跟着。
待漾月气哼哼地回来进了屋子不出来,三夕也自外面听了闲言回来了。
“公主打了侍卫进了书楼,便指责起王爷来。王爷先是惊诧不已,后来听着公主的话,竟第一次生了气。说公主放肆,又赶公主回来了。”
“裴瑾瑾都没闹呢,公主竟先闹了,可是出乎他意料。更何况府里姬妾谁管过他?正妃都管不着,何况咱们公主。”曦流微微不忿,小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正妃也来了,姐姐知道,王府里就没有正妃不能去的地方。一到那儿,正妃没说别的,光是说咱们公主如何的小气不大度,口口声声都维护王爷呢。不过是在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插几句劝说的话。”
“我估摸着她也是想去劝王爷的。后来看着公主已经在那儿了,自是不必再讨王爷不开心。”
“后来我从方管家那儿知道,本来是要把那位姑娘安置在那位公主那儿,可今日这事出了,王爷说非得把那位姑娘安置在咱们这儿。这不是诚心气公主吗?!”
曦流不语,却觉得平王用心良苦。府里哪位都不是好惹的,都是明着和气罢了。唯独漾月,虽是看着泼辣厉害,可内里实在是个善人,必定不会为难新人。如此想来,这位姑娘,应是王爷喜爱极了的。
过了没几日,这姑娘就被接进府里来了。
“老天真是怜香惜玉呀。盛夏的天儿本是炎热,可今儿却是乌云密布,却不下雨,风嗖嗖的凉快。”漾月透过窗子瞧了瞧天,说道,“可惜了姑娘了。”
“你也是的。咱们在这儿,不是打抱不平的。”曦流怪道,“与宁初阳关系僵了,于我们不是好事。”
“一会儿那姑娘来了,你忙着些吧。”漾月撂下一句话,自己回了房间。
等了不一会儿,便见远处管家在前走着,几个丫头簇拥着一个女子走来。看那女子身量娇小,却不柔弱。走近了一看,不是绝色的佳人,不过是中人之姿罢了,可眉目间甚是温柔。
“见过姑娘了。”曦流微微行礼道。那姑娘忙搀扶曦流起来,道:“不必这样客气,以后还要请姑娘多多照拂。”
“姑娘就住东屋。”曦流微点点头,让三夕带着那姑娘先去房间了。方宗将手中的包袱交给丫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与曦流说着话,目光却总是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曦流心里想着旁的,不想与方宗说太多话,便道:“王爷纳妾,管家还有的忙,便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那…我先走了…”方宗投来歉意的目光,又深深看了一眼,这才匆忙离去。
曦流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这才转身向那姑娘的房间里走去。
推开房门,看着那姑娘摒退了下人,正自己收拾行李呢,曦流忙接过手来,道:“怎能让姑娘做这些呢?姑娘进了府,就是主子,这些繁杂的事儿,让曦流来吧。”
“姑娘名字叫曦流?”那姑娘看着曦流,笑问道。
“是啊。”曦流浅答了,却不曾想下一句,如一片锋利的指甲,狠狠扣动了她的心弦。
“珍惜的惜,挽留的留吗?”姑娘看着她,眼睛中有些艳羡,“是谁这样有心,为姑娘取了这样的名字。”
曦流不曾多说,心再泛起了波澜。浅浅应付了几句,便把活儿都交托给了三夕,自己回了屋子。
惜留,难不成是他的真心么?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仿佛带着她进了新的境地,又把怀疑惊喜带进了她的心。她许久没有见到他了,她不知道他的意思,不知道他的境况。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一直以来,她总是自己思索,自己矛盾,却从未将真的心思说出来。她对他表现的,是尊敬体贴,善解人意,可这也是毫无情意,从不在意。此刻,她恨不能立刻进宫,当面问问他的意思,究竟如何。
转日,曦流早早起来,想着如何找个借口混入宫去。方踏出门来,却见那姑娘也出了来,向漾月的屋子走来。
“姑娘起得这样早啊,我想要见见公主,却不知公主起来了没有,还劳烦姑娘通报一声。”
“主子叫我曦流吧,不要一口一个姑娘的,下人就是下人。”曦流答了,又走进漾月房间里喊醒漾月。
开了门,那姑娘走进来,就要给漾月行礼。漾月忙扶起来,道,“在我这里,不用那样多的规矩,快坐下。你叫什么?”
“我没有姓,母亲只叫我谧女。”谧女低着头答了,语气淡然喜悦。
曦流见她们谈的高兴,便悄悄退了出去。
方出门,又见方宗向这里来了,曦流心中有些不快,大声道,“管家这几日,来的勤了些,也不知有什么事儿吗?若无什么事儿,可要小心旁人的闲话。”
方宗面上有些尴尬,快走几步,告诉她道,“王爷允诺要给谧…主子一个成亲的仪式,这浣雨轩的打点装饰,可要托付给姑娘了。”
曦流略点点头,心中纵使不快焦急,也得先放放了。
第 117 章 牵绊
事多的日子过了又七日。平王日日宿在谧女处,却不与漾月说一句话。
蓝图昆穹两国交好,自是没有什么隐患。可昆穹南部一些弹丸小国竟结起了联盟,出兵与昆穹打起了仗来。
想是密谋也有些日子了,出手虽不及蓝图厉害,可也有些威胁。若久战,边关百姓会生怨言。昆穹边关向来严守,只除了南边。南边尽是小国,东西北皆是大国强国,忽略了也是有的。更何况小国向来顺从,王上也不甚上心。
南边有了战事,可东西北戍边的将军都动不得,朝内也没有合适的出征之人,王上不免有些心急。
又一日,府里丫头们议论着,平王与太子争着挂帅出征,王上还没有决定人选。
曦流听着一耳朵,不甚详细,便与漾月合计着进宫一趟,细问问事情进展。
进了宫,曦流便与漾月分开,向北宫走去。
进了北宫,四周一片安静。没了艾琉珑的北宫,安宁得很。曦流不见宁岁寒,却见着了向磊,这才细问他事情始末。
“朝中有人说平王战功赫赫,值得嘉奖,比殿下更胜一筹。殿下便要抓着这个机会立战功,堵上那些人的嘴。”
“如此啊。”曦流不语,内心已有了计较,不听向磊嘱咐,转身离了北宫,又找到了罗均。
半夜,朗月稀星,宁初阳疲惫地推开浣雨轩的门,却见谧女的房门紧闭,内里漆黑,不忍打扰她。方想转身离去,却听身后门开了,传出一丝轻轻的幽怨的声音:“连一句话都不肯说?”
宁初阳转身,见漾月站在门框中央,一身桃红的衣裳在微风的吹拂下如桃花盛放。面容上尽是愁意,眼神淡然却疼痛。她没有梳髻,垂下的发丝随风飘动,增添几丝幽怨,惹人心疼。
宁初阳看她这样憔悴,内心本就不忍。忽地,漾月闭了目,身子失了力气,就要向后倒在地上,宁初阳忙奔上前去搂住她,见她眉目紧皱似是痛苦至极,心里更是心疼不已,忙抱了她轻轻放在床上,又大声喊道,“守夜的人呢?”
曦流佯装方穿上衣裳,从外面走了来,跪在平王跟前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我问你守夜的人呢!”宁初阳眉目含怒,转身道。
“公主心善,从不留守夜的人,都让下人们好好睡了。”
宁初阳挥挥手,又道:“去喊医官来。”
“是。”曦流答应了,转身吩咐了刚起的三夕,转身又回去,淡然看着焦急的宁初阳。
看了一会儿,曦流忽地开口道:“若是此次还要王爷割肉才能救得公主,王爷可肯?”
“自是肯的!纵是要了我的命去,我也是愿意的!”
“哪能次次都要呢?”曦流顿了顿,又道,“依曦流来看,公主这是急火攻心了。”
平王不语,曦流又道,“这几日,王爷对公主不理不睬,倒是对谧主子疼爱有加,让公主巴巴看着。您却不知,每次管家说王爷要来浣雨轩,公主就兴奋得站起来要寻好看的衣裳穿给您看,精致的珠翠戴给您看。可每次听着您进了东屋,公主就瞧着窗外出神,一坐就是一夜,也已然好几日不思茶饭了。”
宁初阳瞧她一眼,面上满是自责,曦流又道,“您又不是不知公主的性子。公主性子硬,可的确善良心软,又在乎王爷,王爷怎舍得不理睬公主这样久呢?
“曦流看来,公主没有大碍,但需慢慢调理,好好进补。”
宁初阳羞愧不已,道,“我会亲自好好照顾她,这次是我不好。都是因为内心里爱我,也同情谧儿,这才闹起来。我实是不该与她发脾气。”
医官赶到,为漾月把了脉,也说了些须得好好调理的话,就下去开方子了。”
转日,宁初阳上朝,漾月醒了过来。曦流退了下人,与漾月说着话。
“我不会如裴瑾瑾当日一般吧。”漾月皱眉,有些担忧道。
“漾月公主的玉体,我曦流可不敢怠慢。这药可是我向罗均讨的,绝不会伤身,而且药性比较温和,不是虎狼之药。”顿了顿,曦流又笑道,“我可不敢再信我的医术了。上回做安神药,人一吃就醒过来,倒是正好相反了。你的性命我可搭不起。若是你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向磊还不得吃了我!”
漾月闻言,笑着想要抬手拧她一下,却觉全身无力,才放了下来。
“你就不要闹了,免得露了馅。这药喝了,你是清醒的,不过是身子重些。你要好好装出与平王伉俪情深,依依不舍的样子。”
“原来这样容易。你放心吧。”
第 118 章 相随
炎炎夏日,七月中旬,太子挂帅出征。
曦流听了,没想着他出发得这样快,心中有些慌神。自正月来,七个多月的时间,她恨了他六个多月,伤心了六个多月。好不容易内心缓和了,事却又赶到了一起来,没时间进宫找他。本想着在他出征前寻他,可他今日,就要走了?
自静安到南边边境,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半月时间。战事若连绵,工夫可就大把大把地花出去了,再见不知何时。
可又能如何呢?曦流内心里想,总不能把他拉下马来当街与他说话。可内心里忽的生出了那么一股劲来,带着她往外跑。
出了平王府,她向静安南门城楼跑去。上了门楼,恰见宁岁寒大军浩浩荡荡向门楼走来。
她目光随着他的马,他的身影随她目光印入了她的心。
随着他出了城门,直至他的快马扬起的烟尘也看不见了,直至他的身影已被浩浩大军的身影遮住,她才回了平王府。
此后一个月,曦流停了漾月的药。漾月慢慢好了起来。这一个月间,平王日夜陪在漾月身旁,少眠少休,无微不至地照料。曦流在一旁,心中动容。
又过了三个月。战争一直处于胶着状态。不是昆穹胜几场,便是联盟胜几日。可联盟许久不退兵,粮草援兵源源不断,更是麻烦。昆穹国虽大,可也架不住年年战争。若蓝图趁虚而入,昆穹可再无抵抗之力了。
这一日,平王到漾月这里用晚膳,面上有种摸不透的神情。平王向来直率,喜怒哀乐全在面上摆着,这样的情形可是破天荒。
“今日瞧着你,可不大高兴。”漾月放下筷子,看向他眼睛,“是能说的事吗?”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儿。”
曦流站在一边,眼眉略抬了抬,又听他道,“今日上朝,艾敬上奏说边关来报,太子节节败退,请我前去助他。”
“你想去?”漾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桂花蜜藕,细细嚼着。
“我,不知道。母妃定会让我去,好好出风头,我自己才不想搀和这些事。”
曦流略松了一口气,没听他们下面的话。
转日,曦流正在厨房中忙着做糖糕给刘禄他们,却听丫头窃窃私语,说今日上朝听着,太子大军被困在谷中数日,性命堪忧,她手一抖,糖罐就掉到了面里。
“哎呀,可得甜死刘禄这小家伙了。”
漾月房内。
“你想明白了?你要去南边边关?”漾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吃惊看她。
“嗯。”
“今日传来他谷中被困的消息,可至少是半月前了。如今他在不在人世你都不知,你去了,不是要自己犯险么?”
“正是因为战场上刀剑无眼,若他…回不来,这定会成为我长久的憾事。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一面。”曦流看着她,淡淡笑道,“若他死了,我就带着他回来。”
“你竟这样想。”漾月笑道,“需要我吗?”
曦流摇摇头,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好了。你要牵绊住平王,不要顺遂了盈娘娘的愿。”
“咱们的事儿应是做成了。”瞿荇阳道,“明日起,咱们就去玉祺王子流连的那座琴楼去。”
“那去去可交代了我应做的事儿吗?”伴着轰隆隆的轮椅声,宁阿琬推着何人山过了来。
“没有。你就安心地呆在这儿吧。这椅子怪扎眼的,出去了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