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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三千-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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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脊背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七公子温文尔雅的笑起来,随即抬手朝侧方一引,温润开口道:“就请我挚友钱三公子来担此重任吧。”
挚友?三千一口酒呛在嘴里,低低咳嗽起来。
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四处反应立刻精彩极了。
主座的人脸色都很不好,尤其叶从为最,原本冰山一样的面容迅速沉敛下来,寒风簌簌刺骨,眯起眼睛侧头面无表情的看七公子侧面,七公子仿若不觉,依旧笑意温和。
众人不觉有他,纷纷表示赞同,韶华收回凝视叶从的视线,手心紧握,尖尖的指甲刺进肉里,却察觉不到疼痛。
——斯人如此寒凉,原以为天下尘土他皆视为无物,却有一个特例在此,每每提及那人,他总会波动异样几分情绪。如此可恶,如此,可恶。
扶凉不动声色的朝后挥挥手,身后黑影飞纵而去……这个韶华,该防一防了。
“七公子说笑了。”三千摆摆手,“在下文采粗略,基本不通,何德何能担此重任。”你娶你的老婆,可千万别牵扯上我。
“江淮一带文墨史书霓裳重彩,钱三公子又极喜爱在此一带游历,怎会文采粗略不通呢?”七公子面带无奈的笑笑,对众人道:“我这位朋友,就是太谦虚。”
霓裳?
三千捏酒杯的手一紧,抬眼看去,宫灯华光之下,唯有那人青衫磊落独处悠然,随即她笑了笑,朝主座一敬:“却之不恭。”

国乱敌将起

上首毋七公子放下一个白玉杯,挂起一个沙漏倒置,白沙缓缓流下,杯一落地,便随水流淌开,慢悠悠的朝侧桌顺过去:“请——”
为表公平被请到主座的三千,正屈指哒哒敲着桌子,对面叶从脸色一贯的冷淡,不过她大概知道,他目前很不满。
三千似笑非笑,今日毋家此宴,八成出自叶从手笔,在座其他女人皆为陪衬,只一齐颜是正主,叶从欲借毋经年名头招揽商贾煊赫的齐家,想来世上再没什么能比婚姻更好的媒介了。
近来,境外有一批来历不明的兵士潜入大莫,边关隐为动荡,具消息所报,竟与覆灭叶从老爹的犬戎有所关联,敢动上一国边境,这便是战事将起的苗头,此时,大莫不光需要一个好皇帝,更需要一笔充沛的军饷。
换言之,也就是要钱。
一个七公子能换不少买卖费啊……三千不甚厚道的把玩酒杯有些坏意的想道。
不过……毋经年被卖?他不卖旁人不错了。
不便驳回是真,毕竟目前他和叶从尚存有利益合作的关系。
同意却是假,于是借了她这么个叶从动动不得打打不得的局外人来挡掉这桩隐性赐婚。
酒杯堪堪滑落,三千顺手一接,仰首饮尽,顺手放个新的下去。随即开口——
“玉点波光半点杯。”白玉盏里就半杯酒,可不是半点么。
“春新桃花春新眉。”酒杯顺手一滑,恰落在齐颜面前,她雍容整整发髻,淡笑应答,再放一杯下去。
“青竹沼沼闲垂钓。”
“芦枝娓娓水堪陶。”
“秦川函谷离宫怨。”
“连薨飞观风烟引。”
……
“好!”霎那时间,数句生。有人忍不住高声捧场。
在座一席人皆已明了,那酒杯怎么总朝齐家小姐那跑?这不明摆着叫她上位么。
不过这文采应对倒着实精彩,众女眷纵心有不甘,却也难说什么,毕竟自个儿上去,真未必能接下。
齐颜笑意越发自如淡定,仿佛下一秒便能成毋夫人,三千一杯接着一杯,摇摇敬给那肖想嫣然美梦的少女。
这妮子,今日务必要梦碎一回啊。
“落日双阙萧萧下,九重暮暮,秋巷朱门叹平生。”没甚耐性,三千直接上长的。
“朝红梵天姗姗至,三生沉沉,小阁藏楼笑他人。”长句一上,齐颜手心有些汗湿,脱口急切接道。
“厉害!”满堂哗然,赞声如潮,热闹之极。
似是被这热切气氛所感染,毋经年唇角微扬起,一身脱俗似坠入凡尘,竟眉眼俱都染上笑意荡漾,荡漾如仙。
看得那些无缘于此的女人们一个个欲要以头抢地。
边上叶从饮下第二杯梅花酿,侧首看向那侃侃而言的少年。
看着边上毋经年越发盎然的笑意,她眼光似无意间拂过一截衣衫,三千斜睨他,毋经年扬唇一笑,饮下一杯,无声应答。
这一举一动皆落入叶从眼中,他目光骤然沉冰。韶华眼中也瞬间一冷,越晋不动声色挡住公主的目光,未有动作。
三千挑挑眉,掠过某方低气压,转头对齐颜没什么歉意的笑笑,这笑却被齐颜错认是心虚,心下一喜,却见三千低头看杯子,一仰首,酒入肠中。
“玄塞朱光,穷北云崖,一倾碧树荡凉飔,三三两两,隔夜风忙,梅门青丘,丹谷广庭九奏扬,霜空高鸣凤求凰,曲堪而下,此处风情,太匆忙!”
毋经年眸中一瞬间波光流过,淡然一笑,有点没奈何的味道,这人,是把方才的一番暗地小斗变着法子说出来了。
顺带警告他,某些有的没的,她都知道。
可惜有人不知道。
齐颜大小姐面色难看,汹涌目光瞪视那人,这是在刻意为难她么!
一滴冷汗自额角坠落,碎在地上,如同有什么也一样碎在了心里,她看了眼毋经年,那年帝京初见,一世容姿绝代风华点滴不染世俗,自此芳心牵绊,一切的女红书词笔墨文法皆为其一人所学。
“星次风衢,寰区天外,三方丛草自凄凉,万万千千,当时不常,繁庭重轮,韬旒紫宸有仙降,来云望生关山月,星河至上,别番样貌,述凄惶。”
沙漏将尽,这小姐,是悲从中来么?
三千沉默一瞬,齐颜笑意也提起一瞬,终于没词了么?
三千无辜回望她——我是想没词来着,可惜有人不允啊……
随即她离座,自位上端起一方杯盏,白玉本就透亮通澈,此时她手指一捏,二者相衬,竟然是她指节上的肌肤更白几分,那种透骨入下的刺白寒凉,看得齐颜眼神一缩,却见那少年持杯正是朝她走来。
下意识朝后一退,齐颜警惕的望着她,胳膊堪堪擦过红木重锦青竹暗绣的桌面,这才醒觉自己此番动作有多窝囊。
眼睛当下便是一红,侧头一看,沙漏转瞬便快要到底,眼中瞬间染上狂喜,齐颜顿时有了气势,胸一挺,看着走过来的人,眼神淡淡不屑。
你来啊,当众输下,不服气,想要叫嚣么!
似乎被这齐大小姐突然冒上来的某处波涛很很汹涌给惊倒,三千面色有些愕然,随即短促的笑了笑。
众目睽睽里,她一步一步走近齐颜,直到两人间距离仅一尺,方才停下。对着齐颜惊愕愤怒的脸,三千微微笑起。
“玉露昆明,金风度辞,燕来鸿,叶动花映笼野,轻烟寒蝉规空一尺方地,晓风漠漠空。
连山绵霄,韬碧千里,浮空半,五轫池上玉宇,腾华小知将满三寸高天,成日生生重。
云梦泽,承乾宫,几分白绫,宫娥垂泪对虚空,事事荣华,不知一地凄凉个中痛,怎及得一身闲散一生从容。”
句尽而哗然,句尽而满堂皆惊。皆为这样貌不起眼的少年胸中墨水所震。
齐颜面色惨白倒退两步,身子磕上桌面而不自知,面色悲戚的不住摇头。
三千一侧首,沙漏里最后一粒白沙,流尽。
此局,齐颜休矣!
再一回头,见小姑娘满脸绝望,她心下泛起一点不忍,一点庆幸。
最后的诗句,三千隐晦提醒了齐颜,此局皇家干涉权欲诡谲,惜命就不要妄图涉入,一身荣华富贵于皇权倾轧之外,这多好。
不然,她最爱的,就将是为她送死的。
毋经年绝不会容许一个意外发生在他身上。
幸而这还是个纯白如纸的姑娘,幸而她得以不被卷入那波肮脏恶心的浑水里,幸而她没有,被毁去一生。
三千无声叹出一口气,看了看齐颜,再一仰首,对着她将杯中酒饮尽。
——敬你,初开繁华,却必须落败的爱情。
那边叶从收回视线,垂下浓墨氤氲的眼眸,眸中风卷云涌,泛起冰雪之色点点阔开。
自见着那所谓的钱三起,叶从便很确定那就是三千,那少年永远漫不经心懒散不羁的模样,什么云遮雾绕的繁杂身份皆不能混淆他视线。
自南林山庄一见,当时便觉的有所不对,如今看来,何止不对,简直反常。
当日自己那番当众发难,往日依她性格,必会变着法子阴回来,而那时三千却只得证她钱家三公子身份便作罢,加上今日点滴又可窥见——
她在厌世?
那些烦躁憎恶颓废的情绪隐隐可见,一向随意的人,方才竟如此咄咄逼人,仿似在借此发泄些什么。
叶从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和毋经年一同失踪的那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万众瞩目里,三千小心踏过水深处,漫步走回位上,对上毋经年满含笑意的眼光,只弹了弹衣裳,毋经年一笑,温润道:“钱三公子不愧为书诗满腹之辈,今日得以一见,经年之幸,毋家大门随时恭候驾临。”
三千含笑回视,冷笑。
江淮霓裳羽衣阁,集天下女红高手于一门,善补衣物之破损……
其实这阁内只有两人,只两人足以抵皇宫内院纺织工无数,她遍寻多日不获,方才才知,原来是被毋经年给弄来了。
此人当日和风波地相隔甚远,却能将她一举一动观察如此清楚,揣摩人心已至化境,想想都心惊。
三千举杯朝他一敬,垂眸喝下,笑道:“七公子太客气。”
本就一交易尔尔,你来我往,各取所需。我替你挡下赐婚,你付我霓裳二人。
一场宴会诡谲风云交涉其间,权谋暗入纷争种种,终落得不了了之,除了外间骤然爆发钱家三公子其实文采出众异常的传闻,瞬间朝庐州钱家住处拜帖的文人雅士一日多过一日。
三千没心思关心那些,整日闭门不出,摆出一副任谁皆不待见的态度,惹得不少人很是不满,却又没法子说些什么。
不过,她确实是真没空管那些个闲事,此时,三千的桌案上,放着一份千里加急文印火漆烫叠跑死多少匹汗血宝马疾驰送来庐州的密信,而同样的,叶从和毋经年在几乎同一时刻,也纷纷都收到一份内容一模一样的文件。
庐州明月高挂,夜色深深,却不平静,两处府邸,三个房间,同一国家势力权能聚集最为高端的男女各自召来心腹,下达沉吟了多次的命令,暗卫心腹迅速前去执行。
一时安静,有人压抑怒火冷然沉默,有人淡淡临立书房彻夜未眠,也有人在这深黑夜幕里,无声垂下眼眸。
未关的窗户,一角寒风依次缓缓拂进这三处,吹起桌案密信簌簌作响。
深红字迹似是字字泣血,狰狞昭彰在视线里,在夜的冷沉中将人一击即中。
“异军突起犬戎后世之子,其人外境自发封王,其名:喀索木,意味灭王之王,三日前于边境发两百人兵力,分批入侵大莫大越国境,我大莫士兵镇守边关,奋起反抗,敌军突发诡阵,我朝三千将士,亡两千五,全数皆伤,方勉强阻挡入侵者。敌军伤几十,未有亡者,战毕皆失踪不见踪迹。大越内战况暂不详。犬戎临去放言,其王上喀索木不日攻莫。灭帝王,覆皇城,血洗全国!”

内奸

深夜,大雪,关川域。
冬风呼啸,地面雪迹深厚,饶是如此,依然鹅毛般的还在继续下。
沉沉夜色,黑暗渐渐融透白为一体。
便在此刻,忽有一线雪白穿云过雨而来,势如雷霆利刃破开此处祥和,深深入侵。
似与大雪融为一色,随着这线队伍经过,地面留下一串浅浅叠杂的脚印,很快便又被漫天大雪给盖住,再看不出有人走过的痕迹。
这支几十人的队伍人数虽少,却十分精悍。
能在雪地里多天不眠不休的行走不至丧命,且为掩人耳目,全着白衣,不容半点脏污,与雪地融为一体,眼前为防雪盲症,均遮起一块半透白纱罩眼,依旧未减缓速度半分。
足见其功力体力之高深。
“队长。”身后一个手下窜上前来,领头的那个队长未回头,问道:“还有多久能到?”
那手下四处张望,雪岭茫茫一片,在他眼里却是一幅幅清晰的地图样貌,又听他继续道:“尚有四五里山路便至关川域。”
队长点点头,挥手朝身后低声道:“大家止步,原地休息片刻。闭眼,调息,食粮,饮雪!”
唰唰一片整齐坐地声,身体压下厚厚雪层,有轻巧咯吱咯吱的声音。全队迅速坐下,无人有异议。
方才那手下席地队长身侧,放眼四周,犹疑片刻,终是不解:“此处人烟罕至,又非唯一通道,为何主上能确定毋家和钱家去往大越,必会经过此处?”
“主上善识人。”面不改色抓下一把雪就着干粮进嘴,队长淡淡道,并不忌讳属下逾越,:“大莫皇帝为人多疑心思翻覆善变,关河水路也通越地,路面宽广不宜埋伏,看似最安全,实则最安全才是最艰险。”
“原来如此!所以他们必会走关川岭。”
“错。”队长面色不变,“正因如此,那皇帝也会想到有人将在关川岭一线设伏。”
“所以……他们走水路?”那手下点点头,连忙称是。
“错。”四面雪白皑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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