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笑意-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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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殊的嘴角不可避免的扬起,心里道了一声果然如此,低声解释,“这位小姐年前就赖在这里不走,不过……”云行殊低声笑了声,故意把话说的模糊不清,还拖得长长的,“这位小姐可真是比你这丫头热情奔放得多……”
他话还没有说完,墨语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云行殊看着她那吃醋的表情十分满意,末了,赶紧把话说完,抚了抚她的头发,“这位孙小姐自从去年开始便缠的尚思恨不得日日提着脑袋走路,尚思是谁?何曾那样怕过一个人?连我的命令有时候也敢反驳,这下可是有个人来治他了,可真是叫人大快人心啊!”
他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墨语想着刚才看到尚思急匆匆的夹着脑袋离开的样子,脸色确实是很难看,墨语为他唏嘘感叹了一番,又不免生为他出些欢喜,这个冷面尊神无情无性冷若冰霜的,是该找个女人来融化他了……
看着天色已经不早,叫人准备了一些晚膳,两人围着小桌子吃饭。
自从墨语来了之后,云行殊再也没有用过那张长长地红木桌子,那张桌子太大,两人隔着两端而坐,连脸都看不清,之后干脆撤了桌子,换了小件的圆桌,也把那些伺候饭食的丫鬟给遣开,整个饭桌上就只有两个人。
云行殊心情很好,还开了一坛子梨花白,醇厚的香气飘出来,整个屋子溢满了酒香。
墨语一直沉默不语,亲自给他斟了一杯,“殿下。”她郑重道。
云行殊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她还是有些话没有说,不管什么话,他相信,他总有能力为她办到。
“你对皇位可是势在必得?”
云行殊顿了顿,简单地道了一个字,“是。”他有些话没说,其实这个皇位他并不是很热心,权势如浮云,就算一个帝国,又怎能永存?但是早年母妃的生活给他的心路很大的影响,他曾经发誓,要把这一切都捏在手中,好叫母妃看看,欲望权势不过如此,但是那个男人为了这些东西最终抛弃了她,伤害了她。
只这一个字,道出了他全部的骄傲和决心,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如这梨花白的香气,飘飘渺渺,真真假假,虚虚幻幻,就连他也分不清了。
有时候他希望,若有一天遇见了那个可以让他为之放弃一切的人,若是这些东西她喜欢,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尽数捧给她,骄傲地道,“拿去吧!这些都是你的!”
现在这样一个女子就在他身旁,云行殊却不忍心那这些来亵渎了她,她要什么,他似乎一直都知道,却似乎又不知道……
墨语听闻那个简单有力的字,起初尚且有些明亮的眼神暗了下去,她敛下眼睑,沉重却毫不犹豫地道,“好,墨语知道了。听说陛下一直想把楼相的女儿赐婚给殿下您?这样好的机会,难得陛下不顾及她家的地位,殿下,与楼家联姻,这可比你自个儿孤身奋斗要有用的多。”
说罢,一大杯梨花白被她全数灌入喉中,许是喝急了,一口气呛在了喉咙。
云行殊闻言手一顿,却并没有抬头,也没有给她拍背直咳,那一声声的咳声像是击在他的心上,沉重得要命。
半晌之后,墨语渐渐止了咳,他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有些东西自小就被自己深刻于心,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改变的,他眼神黑沉沉地看着她,像是无尽的永夜,他低声道,“阿语,我明白你,也请给我些时间罢。等着我……”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如柳絮
忙起来的时候感觉时间流的特别的快,墨语本着顾寒的身份跟在云行殊身边做事,大大小小的事物做得多了,也便没有了闲心来想别的。
那天,她对云行殊说的那些话,实则把自己也给逼得没有了退路。
只是皇帝下诏把楼相之女赐婚给云行殊,这在四殿下党派来看,真是大大的喜事,这就郁闷了十三党派的皇子,在他们心中,这个皇子无所事事,还日日跟在四皇子屁股后头,暗恨自个儿站错了阵营。
可是令他们吃惊的,宁王云行殊竟然在朝堂上公然拒绝了这婚议,就连皇帝也眯起了眼睛,之后高公公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老皇帝紧皱的眉头终于送了开,恐怕近年来皇帝年老,一时间竟没有想起令这个不受宠的儿子娶了楼相之女是为他增加了争夺帝位的筹码,经过提醒才恍然大悟,当下撤了这个提议,百官禁言。
云行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处境不变的模样,连个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当晚,又出了一件大事,令百官坐立不安,皇帝半夜诏了他们进阁议事,才知道原来皇商萧家竟然一夜之间破产,就连屋子也变卖了出去,业城萧家大院之内除了个别又聋又哑的仆人,其余的一律不见了。
皇帝听了消息当即大怒,一杯茶盏扔到了某大臣额头上,当即被砸得鲜血淋漓,却连大气也不敢出,皇帝下令迅速追查,云霄各城的萧家商号、钱庄立刻冻结,岂料来人回报,萧家在各地的商铺,银号,缎庄等等也在一夜之间沉没下去,还在的都被当地百姓抢。劫一空,造成了百年一遇的大乱。
好大的手笔!
云行殊冷笑,萧泽……凤昭暄……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混乱之初,恰逢沧扶叩响边关,大军入侵,先前朝廷派了大将奋力抵抗,战事如火如荼,一发不可收拾。
一时间,云霄乱成了一锅粥,国库空虚,外祸扰乱,内忧外患凑做了一块儿,颇让人头疼,但这若是头疼几日就能过去的事也就罢了,干系国家福祚绵延,任何人也轻视不得,局势堪忧,甚至有官员高呼云霄亡矣,然后触柱而亡。
老皇帝当即气的吐了血,竟然昏迷了过去。
若有心人便能锐利的发现,宁王一系在这国之存亡之际却并不慌乱。
那段时间,朝廷没有主心骨,皇帝病重,两个皇子的分量显而易见,于是人人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四殿下身上。
云行殊并没有如同先前想的一般离开京城去前线,他坐守朝堂,雷厉风行,迅速派官安抚慌乱的百姓,一边整顿萧家留下的烂摊子。
他掌管户部,早先发现萧家不对劲的时候,早已采取了一些手段。萧家是为皇商,自古官商不分,萧家族中之人在朝为官者亦不在少数,云行殊在一年之前就上报皇帝,革职查办了数百名与萧家有关连的大官,其中不乏朝廷一品大员,他们敛收的财物数额巨大,填充十个国库也够了!
云行殊一直对于萧家的动作不闻不问,任其发展,但也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来张开双手兜着他,一年之前他就着手筹集着粮草,现今虽然事发突然,但云行殊雷霆手段,不到半月就解决了问题,但前线打仗,朝廷又有多番动作,百姓难眠内心惶恐,安抚之事却要废很大的气力,但也不是没法解决。
墨语一连半个月几乎都见不着云行殊,云行殊日日往户部跑,她自己也是忙得脚不离地。
事情初露解决之态已在半月之后,云行殊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极力周全各方,好容易养回来的一点肉又被消磨了下去。墨语人也迅速瘦了几圈,更显得一双眸子大而亮,将近四月,柳絮开始飘飞,像是下着一场场大雪,墨语日日穿梭在这细雪之中,眼里看到的不是白的便是黑的,但是不管有多忙,她都没有放弃过为自己治眼睛,每天晚上不管有多忙,她都会等着段阳带来的消息,若是有方法,她都会试一试,可惜一直没有效果。
雪白的柳絮调皮的往鼻子里钻,绿草开始如茵,春雨淅淅沥沥,把那些随风飘飞的棉絮打下了泥土之地,空气中少了这些调皮小鬼,顿觉清爽了不少,小雨一直下了大半个月,春雨过后,桃花纷纷凋落。
这一年,桃花纷飞之时,墨语在满地忙,她生性不善于筹谋,很多事情得付出比别人多出几倍的时间来领悟,每夜坐在灯下,昏黄的灯光下翻着那些要处理的事,她才深深地理解,云行殊平日里有多么的累,这些日子虽然云行殊总是和她打不着正面,却每每吩咐段阳每日不管多忙都要看着她正常吃饭睡觉才行,段阳把这一任务贯彻的十分到位,每到饭点儿不管在干什么,都要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先吃饭,夜里睡觉段阳也守在屋外,直到她熄灯。段阳一走,她却又爬起来看文书战报,帮忙处理一些并不棘手的事务。
自从那日与云行殊把话说开之后,云行殊并没有什么表示,感觉一切感情依然照旧,却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云行殊似乎变得很是急躁,从来做事再三思考的他最近手腕铁血雷霆得厉害。
忙了大半个月,眼看四月将近,两人都没能再正经见上一面,虽然住在同一个府内,但云行殊自从事发后几乎忙得从不回府,这让墨语心里有些难过,怕他是因为不想看见她而不回来。
每每通过段阳来得知一丁点儿消息,还要搁在嘴里几经咀嚼来细细判断他是否安好。
就连她自己也鄙视自个儿,以前常听人说,人这种动物都是贱的,搁在你手心里的时候恨不得丢掉好腾出双手来,没了之后却又追悔莫及。
她在这种心态折磨之下,更是食不知味,机械地扒着饭填饱肚子好去干活儿,这样就能避免了这一番的胡思乱想。。
这日照旧在段阳的监视之下吃饭,一大碗米饭颗粒晶莹,碗底一层一层铺着各种她喜欢吃的菜色,省去了平日里仅有的的三份菜和一碗白饭,合而为一,却比平日里更丰富,这做法让墨语心头一动,抬头问,“这吃法谁想出来的?”
墨语没有尊卑之分,段阳坐在桌子另一头也跟着扒饭,含糊不清道,“哦,姑娘因为前线作战的关系吃的太简陋了!主子说身体是根本,既然姑娘嫌菜太多,那就只放一个碗好了,这样不多不多……姑娘吃的也安心……”
墨语一口米饭噎在了喉咙里,安心个毛!这……这样子也算不多?这么大的一个碗,从碗底一层一层地铺上来,总共有七八个菜了吧……再说了,这样子更费事……
一口饭本来香喷喷的吃在口里,墨语嚼着嚼着却嚼出了酸涩的味道,这样细致入微的体贴和关心,明明应该觉得暖暖的,为何心中却有一丝惆怅。
段阳抬起头来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墨语装作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装作很是欢喜地吃饭。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沉稳利落,干净地带风,人还在外院,墨语似心有灵犀,端着碗的手一顿。
倒是段阳嘟囔了一句,“这时候谁来了?”墨语吃饭的时候他照主子的命令,勒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姑娘一旦接到任何事丢下碗就跑,这谁呀这,想挨棍子?
下一刻,衣带当风,门外的人已经到了门口,来人面容越发消瘦,却很有精神,眼神明亮,带着几丝笑意,长身玉立,斜斜地往门框上一靠,很少见的一袭白衣,腰间束着湖蓝色的宽腰带,挂着一方颜色温润的玉诀和一只全身通透的玉箫,足蹬墨黑色靴子,神情悠悠,嘴角含笑。
他靠在门框上头,双手抱胸,看着饭桌上呆愣的两人,笑问,“不知本王是否还来得及被两位赏一口饭吃?”
墨语一手握着筷子怔愣了一下,霍地一下子站起来,差点踢翻了凳子,语气急促,“你、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忙完了?”
云行殊把她的失态尽收眼底,嘴角更向上扯了几分,戏谑道,“这是本王的家哎……姑娘还准备赏口饭给在下吃么?”
段阳闻言很是机灵的退了下去,命人添了一副碗筷,又添了几个菜色,墨语看着云行殊坐在桌旁,突然笑了,“回来就回来,还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姑娘我不过就在你府中蹭几口饭吃,这就心疼了?堂堂王爷,竟然如此小气。”
云行殊笑道,“我倒是希望你能在这里蹭一辈子饭,就怕姑娘不肯赏脸。”
墨语咳了一声,装作没听见,沉吟着道,“我……”
云行殊看她一眼,“怎么?有什么话如此难以启口?”
“我其实……一直知道萧泽的事,我也知道他就是凤昭暄……可是……可是……”墨语可是了半天,愣是没可是出什么来,说什么?难道说她没有机会说?还是不想说?当初认识云行殊之时,墨语处处躲着他,抽风了才会跟他说这种事,后来两人关系渐渐缓和,这事她还顾及着凤昭暄,踟蹰着没说,后来压根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云行殊却丝毫不在意,笑道,“可是什么?可是你觉得告诉了我你就是间谍了?”他把筷子一放,盯着她的眼睛,笑道,“其实你早就告诉了我。”
“嗯?”墨语迷糊。
云行殊往后一靠,闲闲地道,“昭暄太子纳征,你随着本王去贺礼,还记不记得那夜发寒症差点没把本王吓死?“
墨语咳了一声,含糊道,“哪有的事……”说是这么说,可是墨语也很疑惑,那时候自己没有告诉他吧?
“某人昏迷,口中一直叫着萧泽萧泽的,差点没把本王气死,这事当时并不知道,后来仔细一想再派人一查,很容易知道的。”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猜到是猜到,只是当初要想查出来,毕竟得费一番功夫。
墨语脸红了,很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