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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千山笑意-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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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存笑嘻嘻道,“墨墨你就站在吾的面前,不相信也得信,从今往后,还真得信了!你说……”
远远近近的男女成双成对嬉笑玩闹,有的甚至邀请两人加入团队玩闹,一群人等待着谢神仪式的开始,一群人嬉闹了一会儿,虽然时间还早可是墨语却有点撑不住了,外郊的气温实在是低,打了一个喷嚏之后还不太想走,林子里的鞭炮声响起,有小小孩子来来去去追逐着玩儿,年味儿实在是浓,她不舍得离开,赵存便强行抱她回家,孕妇感染风寒可不是一件美事。赵存有些后悔今日冲动的行为
也罢也罢,墨语也算是尽兴了。
回家的路上,长街依旧,两侧朦胧一片烛光,来时的脚印儿已被风雪覆盖。一眼望去,似乎一条晶莹洁白的玉石路蜿蜒入巷,两人相依相携,无关风月。
脚下踩着碎红纸屑,精致的鞋底儿摩擦着那一簇簇的卷儿,咯吱咯吱的响声在长街上回荡,簌簌有声。赵存突然转头深深地看着墨语,他道,“墨墨,谢谢你。”
墨语看着他不语,或许赵存并不需要她说什么,他转头望天,“谢谢你这么纵容我,理解我。这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这样能任由我折腾的人……我的母后,她也不行。”
墨语握住他的手,好半晌才道,“赵存,你不需要我的纵容,你只需对自己负责就好。”
赵存没有搭话,雪越下越大,长街寂静无声,好久他才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屋子道,“我们回家。”
“好。”
小院的门走的时候只是虚掩着,两人推门而进,还未走到屋子里,便感觉不大对劲儿,他们走之时是吹了烛火的,但此刻屋中明显摇曳着明亮的烛火,有个修长的身影被映在窗格上,一只手似乎在触摸什么,墨语仔细一看,感觉他似乎是在抚摸窗上的剪纸花儿,不知怎的,心头微微一跳。赵存眉心微皱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把就把墨语拉到他身后,半侧着身子护着她,一面双目凝视着屋子,低声道,“墨墨,先去胡大娘家里待一会儿!”他这话说得又急又硬,屋子里那人怕是早就听到了。墨语本没有什么想法,却看赵存那样紧张,虽然疑惑却在此刻表现出了最大的镇定,抓着他的手臂急促道,“我不去,别急,说不定是朋友呢,应该是段阳来了。即使不是我也有办法。”然后她不等赵存有所动作,对着窗户就喊道,“段阳?”
屋里的人影移动,窗户边儿上的影子不见了,随后一身黑衣的英挺男人便倚门而立,面带风霜,眉目虽依旧,却带着长途奔波的疲倦,他双手抱胸闲闲地看着他们,低沉好听的男声便传进了墨语的耳朵,他笑道,“玩儿的开心么?”
墨语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神一亮,瞬间便盈。满了笑意,那是真正的开心和放松,下意识的把抓着赵存的手松开,赵存似乎早有料到,反握住她的手使她挣扎不脱,墨语便如同一具雕塑凝固住了,她抬眼看着云行殊,那男人面上甚至看不出激动来,面沉如水,那双黑而亮的眸子如同一湾深潭,眼神在她身上一扫便转向赵存,似乎带着些笑意道,“赵公子,杵在门口不进来?想冻着我媳妇儿?”
墨语在这话语里头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不知怎么的,便满心欢喜,如同一只见了主人的小狗,趁着赵存不注意欢呼一声就扑了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仰头看着他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她语气微带急促,第一声满带着惊喜,第二声就带了点儿哭腔,第三声彻底的失音了……赵存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似有似无的叹息一声,然后无声地苦笑。
云行殊伸手便把她紧紧揽住,一手扶起她的小脑袋,一手摩挲着手中这张日思夜想的脸,手感异常的好,那潭黑亮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她的倒影儿,承载了无数个日夜的思念和牵挂,即使是这样,他拧紧了眉头还没忘记呵斥她,紧绷着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你这个小混蛋,带着本王儿子雪地里乱跑,看本王怎么收拾你!”然后伸手便在她屁股上虚虚地拍了一把。
这句话成功的宣誓了主权,墨语听着有些好笑,心头一直积压着的雪瞬间被温泉浇灌,哗啦啦地就消融了,她心想这人真幼稚,心头却乐得开满了花儿,就像刚刚看到的腊梅林子那样,待到来年枝头满是迎风摇曳的朵儿。
赵存摸摸鼻子,转身默默地去收拾房间了,赵皇帝终于沦落到亲手做这些杂物的地步,家里的丫鬟回家过年,作为主人怎么着也不能怠慢客人啊。这招更绝,直接激得云行殊一晚上都没有给赵存好脸色,赵皇帝还得意洋洋的吹嘘,这些日子以来墨墨怎样怎样出门买菜,怎样怎样为他做饭添茶,到最后云行殊实在是受不了这货的聒噪,直接给了他一脚,于是这文弱的书生皇帝瞬间就没气儿了,云行殊直接以武力解决了主权的所有问题。
墨语默默地吃饭,觉得这顿饭做的好香啊,而且眼前这对正在掐的货怎么这么幼稚呢。
这感觉真好。
过了午夜,又是新的一年了。
三人围着炉火而坐,泥炉子上头温着一壶雕花,是云行殊带来的,桌上放着几碟小菜。
墨语被勒令不许喝酒,于是只好乖乖的听话。
“听闻夷海现在小太子当政,赵公子作为一介文人,关注家国大事最是应该,您对这事儿有何高见?”云行殊眉毛一挑,哪壶不开他偏要提哪壶,墨语暗叹一声。
赵存面色不变,饮了一口雕花,笑道,“四殿下真是事事忧心,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先哲风范,赵存怎么能比?吾一介酸腐文人,四殿下不是最看不惯么?”
“先天下什么玩意儿来着?”云行殊长眉一挑,却转头去看墨语,墨语无辜的眨眨眼,指天发誓道,“这不是我说的!”
这确实不是她说的,她最会剽窃嘛,这是范仲淹老先生的话,不是她说的这话没错。赵存就乐了,挑衅似的对云行殊显摆,“怎么?这话没听过?来,叫吾来教教你……”
云行殊并不理他的挑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转而一口雕花喝下去,直接把墨语拉起来打横抱起,看也不看赵存,大步离开,“依本王看来,赵公子你确实比较适合云游四海,哦,对了。”他转身笑道,“私塾的那个老先生可是无限的推崇赵先生,赵先生这明显不大关心国家大事的人,我看做个先生比较合适。”
屋子的门大开,风雪漏了进来,徒留赵存在风中凌乱,好半晌才咬牙切齿的恨恨道,“无耻之徒!”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我确实比较适合当个教书先生,其实……谁不想呢……”这话顺着寒风飘了出去,没人听见。
赵存回到桌旁,直接把雕花的壶给拎起,直接往嘴里灌,不知过了多久,他有些头晕了,胃里火烧火燎的,不过这感觉真是不错,能把一切不喜欢的都给扔了,再也不用被那沉重的枷锁束缚,可是真的可以吗,除非下辈子吧,赵存有些绝绝望地想。突然手臂被抓住,抬眼看,只见有个模糊的影子在他眼前晃悠,他喃喃道,“墨墨啊,怎么还不睡觉?”
只听那女子低声道,“赵存,我们不喝了好不好,难得一起过年,撑不住了就去睡觉好吗?”然后顺手把酒壶给夺下来,手中端了一碗汤给他喝。
“喝上几口再睡吧,否则明日该头痛了。”然后不带他反抗,直接给他灌了下去,几口热汤下肚,胃里果然舒服很多,赵存简直飘飘欲仙了,晃晃荡荡的站起来,脚下步子都迈不开了。这时候有人走了进来,他似乎瞪了她一眼,然后道,“一下子看不见你你就溜。”然后语气软了一些,轻声说道,“我来弄吧,你先回被子里躺着。”墨语松手,云行殊把赵存给扶了回去。
后半夜的时候雪下得有些密集了,今年冬日似乎有些成灾的趋势。墨语半躺在床上靠在云行殊的怀里,两人都没有睡着,墨语其实有些累,可是她舍不得他在的时光,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看见他。
“前线那种情况其实你不该这个时候来的。”
运云行殊心情似乎很好,低低地笑了一声,“段阳那小子跟你说了?”
墨语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云行殊抚着她的秀发,惩罚是的捏了一下她的脸,调笑道,“本王若是不来,媳妇儿和儿子都成了别人的,岂不是后悔死?”
“那些日子太难熬,我真怕你出些什么事,不得已才把你送来,哎……”
“你后悔么?”
“后悔什么?”云行殊挑眉一笑,眼角的凌厉褪去,目光无比的温柔,他道,“本王从来不做后悔的事,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恐怕就是……当初对你实在是不大好。”
墨语笑了几声,才叹道,“谁能想到那么远的地方,我当初还恨不得杀了你呢。”
“什么?”云行殊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把她的脸扳过来对着他,威胁道,“你真这样想过?”
墨语刚要说话,这男人又威胁似的补了一句,“你要敢说是,就试试。”
“……”
墨语往他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道,“这还不叫人说实话了?”
“实话可以说,这话就算了吧。”云行殊笑的有些狡猾,诱惑小白兔似的诱惑着她,“来跟本王说说实话,这些日子你跟赵存那货是怎么过的?还亲自去买菜?亲自做饭给他吃,亲自熬药给他喝,亲自给他研墨,还在灯下为他红袖添香……老子都没这待遇……”
云行殊越说越起劲儿,墨语笑骂道,“停停停!打哪儿听来的闲话?”
“这哪里是闲话,城里的人不都知道么?”这声音听着有些委屈。
“什么,你竟连这个都打听?”墨语白了他一眼,半晌才凝重地道,“云行殊,我怕赵存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我很害怕。”
“别怕,什么事有我在呢。”云行殊低沉的声音叫她有些安慰,“他这一辈子活的这样累,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了,想要叫他早些回去吧。小混蛋,拿出你的坚韧来,你不是常说人各有命追求不同么?你怎么知道这个结果不是他要的呢?或许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呢。”
墨语半晌没有言语,把脸深深地埋入他的怀中,似乎这样就能避免面对一切的困苦和烦恼,她有些委屈地道,“话是这么说,可是……”
“没有可是。”云行殊打断了她的话,捧起她的脸轻轻印下一吻道,“我可以留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他最后一些日子。但是,你可不能太伤心了,否则老子立刻带你回去!”
“云行殊。”
“嗯。”
“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么?”
“老子又不是神,你这死丫头,有件事的账咱得好好算一算。”
“什么?”
“怀了孕也不告诉我,你知道我迟到三个月之后才在段阳口中得到消息的感觉吗?”云行殊揽过她来,把手轻轻地放在她肚子上,“老子恨不得立刻来狠狠地惩罚你一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夫!”作势便要惩罚她。
“我写信了。”墨语弱弱的反驳,“后来那个流云卫没回来我才知道出事了,我叫段阳把这事给妥善处理了一下,之后连信也不敢写了,只怕给你带来什么祸端。
“嗯?”云行殊竟有些没有想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么说来,这地方不安全了。”
“不。”墨语反驳,“这地方恰好安全,我那封信若是落在了有心人手中,他们一定会打听我的藏身之地,夷海皇宫那边赵存虽然不在,但名号还在,有人在那里假扮他日日笙歌,他们顺藤摸瓜得知我身处宫中,又怎么会贸然动手?我回去才是个拖累呢。”
“胡说!谁说你是拖累的。”云行殊眉头一皱,有发飙的趋势。
可惜墨语假装看不懂,委屈地道,“整天拖着个大肚子,我的功夫都使不出来,赵存现在的身体……哎,还得劳烦他照顾我……”
云行殊眼睛一瞪,惩罚似的拖过她,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儿嘴唇就印了上去,一手顺着衣服便往下滑,一边恶狠狠道,“不许你这么想!”
墨语瞪大了眼,然后开始挣扎,“你疯了,我这身子……”
云行殊当然不会真的做什么,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末了他自个儿倒是喘息的厉害,好容易压住心头的欲。火嘀咕了一句,“娘的,我真是自作自受……这小子真他娘的,叫老子受这份罪!”
墨语,“……以后你若要孩子便自己生去,老子也不想受这份罪。”
“……”这祖宗真是……
“睡吧。”云行殊拍拍她的脑袋,“下次回去,就能直接赶上你哥的大婚了。”
“嗯。”墨语不知到听没听明白,窝在他胸前含糊的嗯了一声,眼看就要睡着了
窗外的晨光慢慢移到窗户上来,日光爬上东墙,大雪已经停了,墨语还在熟睡,她简直太嗜睡了。云行殊摸着她的下巴,手下的皮肤越发光滑,呼吸轻轻的,不知在睡梦中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着,下巴也很瘦,尖尖的锥子似的,比当时离开的时候还瘦。云行殊知道怀孕辛苦,这么几个月来他竟然一日也没有陪在她身边,他的心突然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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