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明宫当丫鬟-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瞻基颔首,“正是,你居然识得。”
焦尾可是古代传说中第一名琴,珍贵的古董就这么赤裸裸的放在面前,何浅浅好奇的伸手就要拨弄一下,被朱瞻基一把按住。
“如果你愿意学,朕就教你,你要不愿意学,休想碰这把琴。”
“呃……能不能让我先碰一下再决定?”
“不行。”斩钉截铁。
“这么稀罕,那我不要学,弄坏了又要扣人薪水。”何浅浅扁扁嘴,想把手抽回来,朱瞻基却没有放的意思。
“这是流云的遗物。”朱瞻基轻轻抚琴,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笑颜如花,爱穿红衣的女子,“三年前,朕与流云初见,流云以焦尾相赠,如今琴在人亡,往事只堪回首。”
绝色的容颜,绝顶的才情,却身陷烟花之地。还记得初相见时温婉的笑,云鬓花颜金步摇,红衣似锦,素手胜雪,暗香盈袖,一曲《江城子》博得满堂彩,眼波盈盈轻动,瞬间石破天惊。她是杭州赫赫有名的花魁,一个眼神自有无数浪子前仆后继,杨春三月,满城的桃花正浓,顶不上她云淡风轻的一笑,万斛明珠,博不来她一刻春宵。后来才知,她还是名闻天下靖难忠臣之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举止有度,进退得体,假如没有靖难之役,也应是夫君掌中宝,心头肉。相逢总是错,虽不是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佳人却已深陷万丈红尘,再也不复最初的天真无邪。明眸皓齿今何在?回忆总是感伤。
还有人在旁边风言冷语,“哦,投之以银两,报之以瑶琴。”
朱瞻基威胁的眼光飞来,何浅浅识相的改词,“呃……流云姑娘……真的死了?”
“我们回京半月之后,锦衣卫就送来了流云的死讯。流云……死得很惨,死前曾被那些奸贼侮辱。”手指不自觉握住琴弦,发出嗡的一声。
何浅浅想起流云的娇媚,心下也是黯然,“那些恶人呢?皇上可有替流云姑娘报仇?”
“纵使将齐宣那恶贼千刀万剐,又怎消得朕心头之恨?”朱瞻基脸色阴郁,修眉俊眼间杀机陡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凌厉逼人的霸气。如意不寒而栗。
何浅浅却心下暗忖:看来流云果然不一般,要说这两人没有一腿,打死我也不信。
“你学还是不学。”朱瞻基又问。
何浅浅不怕死地翻个白眼:“俺才不要当替身。”
朱瞻基冷冷一笑,“替身,就凭你?”
恼羞成怒的原因一般是被别人看穿了真实的动机,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何浅浅刚才那一曲,确实撩动了他某根神经,触发了他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错误联想,教人学琴的想法是好的,换作别人叩头谢恩还来不及,但实施的对象换成何浅浅,这个想法就是错误的,朱瞻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及错误被人看穿的事实,“一不小心”就加重了抓住何浅浅手的力道。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何浅浅那一咪咪点骨气抵不住他眼中熊熊的怒火和明明白白的不屑,开始节节败退。更重要的是手似乎快要骨折了。
如意见势不对,在后面使劲拽何浅浅的衣服。何浅浅审时度势,为免遭池鱼之殃,立马悔过自新,“皇上,我胡言乱语,您不要当真哈!我很想学琴,特别想学,拜托您教我。谢谢!”
“很好。”皇上满意的点头。
何浅浅抱着快变成紫色的左手哀叹,早上挨冻,下午被捏,不生冻疮才是怪事。
卷一 第二十九章 蝈蝈
从这天开始,何浅浅就开始跟着皇上学琴,如意羡慕的不得了,能有天子当老师,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何浅浅嗤之以鼻,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当老虎的学生是要有把生死置之度外,随时准备好掉脑袋的勇气的。一个音阶拨错老虎就瞪你一眼,两个音阶拨错老虎就开始咆哮。
“三个音阶呢?”如意问。
“没有三个音阶,两个音阶拨错我就闪人了。”何浅浅胸有成竹,作为经验人士,她才不会让这种再而三的事情发生,三个音阶拨错,老虎就该吃人了。
诉苦完精神创伤,何浅浅又给如意展示她的肉体创伤。这琴真不是好学的,几天下来,何浅浅的手指就又红又肿,包了纱布还是疼得钻心。如意看的也是咂舌不已。
这天天学琴倒也充实,朱瞻基一般晚上教她,白天朱瞻基不在的时候,她也会时不时拿出来抚弄两下。安东尼奥那边反正只能在朱瞻基上朝的时候去,左右躲不过那个刹星,何浅浅也就开始犯懒,加上学琴的兴趣正浓,隔三差五才去一次。
可怜的安东尼奥太后也朝见了,小小的心愿却石沉大海,渺无音讯,何浅浅几乎不见踪影,侍候的人也换成了不男不女的太监,还多出来一队人马天天绕来绕去的监视他,苦闷的很,还好这队人里有个熟人——韩拓。韩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三不五时会绕进来看看他,给他带点新奇的玩意儿。
这天,何浅浅心血来潮去看他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这样一个场面,两个男人一人抱了一个小葫芦,眉开眼笑地听着。
“你们在干嘛?”何浅浅脚还没跨进门槛,就开始大声嚷嚷。
韩拓看清来人,站起来行礼:“何姑娘!”按说从官阶上,韩拓高出何浅浅好几级,应该倒过来由何浅浅行礼,但是何浅浅是皇上身边的人,貌似还挺受重视,在宫里混有时候官衔是靠不住的,人红才是绝对优势。再者那天何浅浅露了一手外语,把韩拓狠狠的震了一把,韩拓没读过多少书,对文化人却是十二分景仰,这何浅浅连鬼子的话都会说,可见其学识之渊博,难怪皇上外出非得把她带上。韩拓当下就对何浅浅敬佩不已,回家对自己不满十岁的儿子大肆宣扬,号召儿子向何浅浅学习。其实他不知道何浅浅的英语也是个半吊子,不加上比比划划想弄清楚安东尼奥的来龙去脉还是很有难度的,当然这跟安东尼奥浓重的葡萄牙口音也脱不了干系。
韩拓怎么想的何浅浅不知道,她对这些礼节也不放在心上,她只对那个葫芦感兴趣,伸手就想拿,“这是什么?”
韩拓赶忙把自己的递给她,何浅浅拿到手中一端详,小小的葫芦上刻有水墨山水,树枝上一只小黄莺,振翅欲飞,很是生动。外边涂了薄薄的清漆,中间细处系了一道红彤彤的丝带,煞是精致。放到耳边一听,里面吱吱吱的直响。何浅浅好奇地看向韩拓,韩拓微笑着给她把葫芦上塞子拔掉,放到眼前一看,里面一只绿绿的小虫子,振振翅膀,不断发出声音。
何浅浅又惊又喜,问,“韩大哥,这是什么?”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蝈蝈,蝈蝈”。
回头一看,安东尼奥晃着手中的小葫芦,满脸堆笑。
“你知道这是蝈蝈?”安东尼奥念的倒很标准,逗得何浅浅和韩拓都笑。
韩拓笑过说:“这是我教他念的,安公子一个人很无聊,我时不时过来陪他说说话,又语言不通,也不知道说啥。刚好天冷了,到处都是卖这玩意儿的,就弄了个给他解闷。何姑娘要喜欢,就把我这个拿去吧。”
安东尼奥姓德席尔瓦,何浅浅之前特意跟大家解释过,这个姓太长,韩拓愣是没记住,只听得何浅浅叫他安东尼奥,也就按中国的风俗喊安公子。三字听得何浅浅浑身发冷,幸好安东尼奥听不懂,还不知道这人把他的姓都改了。
韩拓的话说得何浅浅有些汗颜,又见安东尼奥看着她满脸欢喜,心下很是惭愧这些天对安东尼奥的疏忽。小蝈蝈她也很喜欢,可是一想万一那无良皇帝瞅见了,又不知生出什么事来,要是哪根筋不对,倒搭上小蝈蝈一条命,只好忍痛摇摇手,“谢谢了,韩大哥,这蝈蝈拿进内宫总是不好。还是你留着吧。”
宫内规矩森严,韩拓也怕被扣上私相授受的罪名,只是笑笑。看看时间不早,告辞道:“我也该去巡逻了,何姑娘,安公子,你们慢聊。”
卷一 第三十章 伪劣西席
韩拓一走,安东尼奥又有蝈蝈又见了何浅浅,多天来的阴郁散去不少,何浅浅受韩拓启发,想起了一个有意思的事,“安东尼奥,我教你中文好不好?这样你就能和大家说话了。”
安东尼奥很有兴趣的点头。
上课铃响,中文课正式开始,由何浅浅教授主讲。
一般的语文课是从拼音字母开始讲解,考虑到安东尼奥的外国友人身份,同时也没有应试的压力,何浅浅决定略去这些繁文缛节,直接从日常用语入手。
语言嘛!不就是用来交流的。
如果在上课时间有人不小心闯进来,就会看见这样的景象:一个眼前贴着两块玻璃的女子,歪歪斜斜地靠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说:“你好!”
对面一个男子笔直地坐着,认真地学舌:“你好!”
接下来,“你贵姓?”
“你贵姓?”
“你妈妈贵姓?”
“你妈妈贵姓?”
来人定会汗颜,虽说私塾先生教学,也是采取这种复读机式的办法,但最不济也得念个“人之初、性本善”之类,这堂而皇之地请教别人妈妈姓名的教学方式,还是头一次听见。
教材也很简单,几张纸上画了几个乱七八糟的字符,可怜的安东尼奥不明就里,还以为中国字就长成那样,同时考虑到数学是没有国界的,何浅浅使用了大量的数学符号作为注解,如:
你好hello
姐姐≥sister≥妹妹
好在安东尼奥确实还略懂一些数学,不然每天背单词的工作可就要人命了。何浅浅每天都会留十个单词让安东尼奥背,还有第二天的课程要安东尼奥预习。
这老师虽然没做过,学生当了十几年,看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何浅浅把所有的手段都使出来,一个一个在安东尼奥身上都试了一遍,又是背单词又是默写的,还时不时弄个语法刁难一下,什么成语、歇后语轮流上阵,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安东尼奥不明就里,只当这个老师教的尽心尽力,也学的尽心尽力,何浅浅看着外国人苦学中文,在心中仰天长笑,多年来被逼着学英语的一口恶气,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现在,何浅浅看着手中这份考卷,满意的点点头,这学生真是进步神速,下次也许该考虑加进完型填空、阅读理解等题型。
两个月下来,安东尼奥已经可以说一些基本的日常用语,有时候还能跟韩拓说上两句,真是很有成就感,韩拓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崇拜,哈哈哈哈!何浅浅差点得意地笑出来,也许下次见太后的时候,她就不用像上次一样忙得口干舌燥了,再这么呆下去,学个什么唐诗宋词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安东尼奥站在何浅浅的面前,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轻轻地问:“老西,我写的对吗?”
念的还算流利,发音有一些不准,何浅浅耐心的纠正:“老师,不是老西。”
“是,老师。”安东尼奥微笑,眼神柔和。
在古代按理该叫先生,但是何浅浅既然来自现代,还是比较喜欢老师这个称呼。
既然被人叫老师,何浅浅也尽力做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指指点点做教导状:“哪,这里要改一改,是太好了,不是大好了,下面要加一点……”
安东尼奥凝视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女子,是她救了他,他永远记得,无助的他被人围在中间,听不懂的话从四面象箭一样射来,尽管听不懂,他也知道那是恶毒的咒骂,在海上救他的汉子大声嚷着,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他万念俱灰,只恨自己没有与朋友仆从一起死在海上,好过受人凌辱。是她悄悄来到他的身边,向他伸出手,他永远记得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很标准的英语,含有些试探。他抓住她的手,他在颤抖,她也在颤抖。是她不停的求情,求她的主人收留他,挡住韩拓刺来的剑的人,也是她。他的沮丧、他的痛苦,只有她肯聆听,她怕他寂寞孤独,变着花样逗他开心,不厌其烦地劝慰,让他放弃了寻死的念头。这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成天不修边幅的女子,看似大大咧咧,却又心细如发,没有较好的容貌,没有高贵的血统,可是,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只要有她灿烂的一笑,他的烦恼,也就跟着烟消云散了。他这么努力地学习,正是因为她高兴,只要她开心,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这个字不是这么写的……”何浅浅说得起劲,冷不防一只不长眼的小虫子直冲进她的眼里。
“该死!”何浅浅嘟囔着拿下眼镜,揉了半天,手指上赫然一只黑乎乎的虫子尸体,这寒冬腊月的,虫子不去冬眠,到处乱飞做什么。舒口气,眼睛终于舒服了,一抬头,对上安东尼奥痴痴的眼神。
“你在干吗?我刚才说的你都听见没有?”何浅浅看不清楚,想把眼镜戴上,手却被安东尼奥按住。
“浅浅,你不戴它的样子,很美。”安东尼奥的语调怪异,听得何浅浅也觉得怪怪的。
“谢谢,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