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纨绔我怕谁-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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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迎寒伤重得厉害，无法坐起，女子耐心地一勺勺将粥喂了下去，照顾得十分周到。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问恩人大名？”第二日卫迎寒问。
女子失笑：“毋需如此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我村里的其他人见了也会救你的。我姓吕，单名一个钊字，你叫我阿钊好了。”她见卫迎寒神情微异，解释道：“村里人都这么叫我的。”正说着便听见外面有人唤道：“阿钊。”
女子笑道：“是毛大叔来了，他来帮你换药。”
毛大叔是个普通的村民，他每日来帮卫迎寒换药，卫迎寒也知道了女子的许多事情。
吕钊是和她父亲一同来到这个小村子的，当时未满二十。他父亲身体不好，尽管吕钊小心的照料，没几个月还是去了，自此吕钊便一人生活。
毛大叔言语里也透露了其他的一些信息，吕钊也有二十二了，长得好性子也好，村里的少年都对她倾心不已，但她却还是单身一人，有人去说媒她也是笑着摇摇头，说是要替父亲守孝。毛大叔说道这里叹了口气：“阿钊这孩子虽然在村子里也呆了快三年，不过毕竟是大地方来的人，咱村里的人配不上啊！”
卫迎寒心中一动：“她是从哪儿来的？”
毛大叔摇了摇头：“听阿钊和村里的孩子将故事，她去的地方可多了。听说之前她一直陪着她爹四处走走，最后她爹身子撑不下去了就呆在咱们村了。”
吕钊的确不是普通人，卫迎寒和她相处愈久愈这样觉得。
吕钊谈吐不俗，温文尔雅，她说幼时在家里念过几天书。
吕钊也有些武艺，她说仅能自保而已。
吕钊识得药草，简单的病症都难不倒她，她说是因为她父亲体弱自己久病成良医了。
吕钊很会做菜，她说她父亲身体不好，她陪着父亲游山玩水的两人的伙食都是自己打理，这手艺也是被逼出来的。
吕钊琴艺很不错，她说她父亲病得厉害难受时她便弹琴给他听，这样他会觉得好受些。
…… ……
对于离开家的原因，吕钊解释说父亲喜欢游玩，她便出来陪着父亲，至于为什么不回家，吕钊说她对这个村子很喜欢，而且她父亲就埋葬在这里，守孝未满，她不想离开。
卫迎寒知道她必定隐瞒了一些事，但他也未追问，毕竟人家救了他，而且他也未说实话。他说自己姓文，在家中排行第二。家里是经商贩卖药材为生的，他和自家的商队遇上了山匪，受了重伤，被冲散了。
南译的药材质量最好，而且有些药材是别处没有的，眼下战火连天，有些药材价格更是涨得厉害，就算危险依然有不少人为了这巨大的利润铤而走险。因此卫迎寒的这番说辞吕钊并未怀疑。
也许是吕钊曾经用心照料过她父亲的缘故，她的确会照顾病人，每日变着法地给卫迎寒煲汤熬粥，为妨他无聊找些闲书给他看，忙完事情就会过来陪他说说话，抚上一曲。吕钊走南闯北见识很是不凡，和她聊天卫迎寒自觉收获不少。因此便是最初的十来日卫迎寒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不会觉得无聊。
吕钊外出做事时便会请隔壁的毛大叔来照料卫迎寒。
毛大叔总是会在卫迎寒耳边唠叨说：“阿钊真是不错啊，村里的女人没个比她强的，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到过性子比她好比她能干的人……”
这点卫迎寒非常赞同。他自己也有一干姐妹，每个都很不错，但若与吕钊相比，卫迎寒会觉得她们不若吕钊耐心、细心、温柔、能干……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有些吓到了。什么时候吕钊在他心里竟完美如斯？可是要卫迎寒真去挑这个救命恩人的毛病，那也许就是这人太过温柔、太过耐心、太过细心、也太过能干了……像他娘板着脸自己一干兄弟姐妹就谁也不敢闹腾了，威信十足，吕钊，太过温和了。
“谁要是能嫁给阿钊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毛大叔继续感慨：“可惜我家的小子没这个福气啊……”
卫迎寒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吕钊的悉心照料下卫迎寒虽然伤重还是好得极快。他腿上受了伤，虽然未伤及骨头，伤口未长好还是行动不便，吕钊给他做了一支拐杖让他好能出去转转。
门前是一畦菜田，另一旁搭着草棚，卫迎寒经常坐在草棚下看着自己身处的小山村。他已打听清楚，这个村庄地处西云境内，与自己受袭的地方相隔大约百里，想来是自己的那匹马狂奔了大半日将自己带来的，后来因体力不支摔下马来才被吕钊发现。自己在这里呆了快半个月了，也不知战事到底如何，娘和大姐、三妹、四妹现在一定急坏了吧！
“是不是想家了？”吕钊轻声问道。
卫迎寒点了点头。
“文二是东翰人，我还没去过东翰，不知东翰的风景如何？”
“东翰的每一处我都是极喜欢。”
卫迎寒的回答出乎吕钊意料，她笑了起来：“文二，你还真是坦率啊。”
“文二家里有哪些人呢？”
“爹、娘，大姐、几个妹妹，还有幺弟。”
吕钊点了点头：“算起来你家姐弟也不少了。冒昧问一下，你娘是什么样的人啊？”
“我娘？我娘在家里话不多，也不凶我们，不过我们就是怕她……”说到亲人卫迎寒话多了一些。
“真是令人羡慕。”吕钊低声道。
卫迎寒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家的姐弟也多，比你家还多，”吕钊顿了顿：“不过不能和你家比，大家谁也不喜欢谁。我娘……”吕钊苦笑了一下：“我娘，我见过她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为什么？”卫迎寒忍不住问。
“大概是我不够好吧！”吕钊淡淡地道。
“怎会？”卫迎寒脱口道：“我觉得你很好！”见吕钊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卫迎寒脸上一阵发热，说到：“毛大叔还有村子里的人都说你很好。”
吕钊笑了笑，柔声道：“文二，多谢。”
自那日之后，卫迎寒与吕钊见就多了层暧昧的气氛，直到吕钊将一个香囊递给卫迎寒这层暧昧才被捅破。
“文二，这个是你的吧？”
卫迎寒一看，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应了一声。
吕钊笑道：“这个同心花绣得真是特别呢……”
卫迎寒一把从她手里将香囊抢了过来：“要你管！”他的确不擅针线，这个香囊也是毛大叔怕他躺在床上无聊撺掇着他做的，只是那两朵同心花完全成了一朵好似一团云彩，那些枝蔓扭曲得像群蛇乱舞。这个东西他记得自己早就扔了，怎的会到了吕钊手里！
吕钊轻咳了一声，将一个物件塞进他手里：“这个，送给你。”
卫迎寒看清了手里的东西，睁大了双眼：“这是……”他手里是一个绣着同心花的香囊，卫迎寒看不出绣工到底如何但也知道比他自己绣的那个好多了，一想到这个香囊的来历卫迎寒心里猛的一痛，将香囊塞了回去：“人家送给你的东西，你自己好好收着吧！”
卫迎寒听毛大叔讲过西云的风俗，男子会将绣有同心花的香囊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子，若是对方接受了表明她也对你有意，女方不久就会上门提亲了。卫迎寒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刺痛，连呼吸也有些困难起来。
“这个不是别人送的，是、是我自己绣的。”
卫迎寒不由得瞪大了眼：“你自己绣的？”她竟然还会绣花，这也太……
吕钊脸上也显出一丝不自然来，隔了片刻她说道：“我想我大概是收不到文二绣的香囊了，不如我自己绣一个送给你。”
“我为什么要送香囊给你？我不送给你，你为什么要送给我？”卫迎寒问，心里有些慌乱，他似乎隐隐觉察出了答案，可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我喜欢文二你呀！”吕钊轻声道：“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所以绣了这个香囊给你。你、你能收下吗？”她将香囊递在卫迎寒面前。
卫迎寒飞快地接过香囊，转身跑了出去。他跑得极快，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慢慢的脚步慢了下来，突然间就有泪水滑落了脸颊。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应该离去了！为什么她不早点对他说那样的话，这样他可以多开心一段时日。
“文二，你怎么哭了？”吕钊追了上来。
“我、我伤好了，”卫迎寒茫然地看着她：“我该回去了。”
吕钊这才知道他哭泣的原因，“傻瓜！”她说着将卫迎寒拥入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不用担心，我们会在一起的。”吕钊在他耳边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第六十章 如果
吕钊和卫迎寒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一捅破，两人的感情便急骤升温了，白日里一起去种菜打猎，夜里温上一壶农家自酿的小酒，畅想两人的未来。这样的日子甜甜蜜蜜，两人都知道分别在即，因此格外珍惜。
“文二，等我替父亲守孝三年一满，就去找你。”吕钊送卫迎寒出了村子老远，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对了，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
“是神医霍子回的熊胆百炼丹，治伤效果最好了。这是最后一粒，你拿去以防万一。”
卫迎寒不收：“你也要留着防身啊。”
吕钊微笑着摇摇头：“我也就进山打猎，不会遇上别的。”她将药瓶塞进卫迎寒的手里：“你收下吧，你平安，我才放心。”
卫迎寒将自己贴身带着的玉送给了吕钊，让她拿着玉来东翰找自己。
“我记得的，东翰京城青槐路门前有两只石狮子的就是你家，文二，今年年底，我就会去找你。等我到了东翰，你一定要带我游遍你很喜欢的东翰啊！”吕钊微笑着道。
“阿钊，我等你。”
那年年底卫迎寒悄悄进了京，他整整等了两个月，没有等到吕钊前来。家里人觉得他有些奇怪，卫迎寒并没有说自己等的是心上人，只说是一位朋友，他想等吕钊来了再让爹娘惊喜一场，他们一定会欣赏吕钊的。
后来卫迎寒想吕钊会不会发生了意外，他找到了西云境内的那个小山村，毛大叔再见到他很是惊喜，告诉他吕钊早就离开村子了，听说是她家里人找到了她。
至少她没有事。卫迎寒这样想，她回家后会来找我的。他半个月一封家信的回去问，依然没有消息。
后来皇上另赐了一座将军府给卫家，卫家搬离了原来的宅子，卫迎寒很担心吕钊会不会找不到自己，文羽写信来说他已经知会了老宅的守门人，等他朋友一来就带她去将军府，卫迎寒这才放了心，只是依然没有消息。
有段时间他不断地做梦，有时是梦到和吕钊在一起的快乐日子；有时梦到自己在茫茫大雾间行走不知在找寻什么；有时梦见吕钊坠落了山崖或者被山贼杀害……
三年过去了，他的梦渐渐做得少了。
再三年，有另外的女子出现在他的梦中。
“文二，我们还是朋友吧？”
卫迎寒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那就好！”吕钊松了口气：“要是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我就太惨了！”
卫迎寒微愣。
“说实在的，我连能说话的朋友都找不到。”吕钊冲他笑了笑，替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你不是回家了？”家里那么多亲人，怎会连说话的朋友都找不到呢？
“是啊，回家了。”吕钊幽幽叹息：“回家了！”她又喝了一杯酒，脸上是奇怪的笑容：“如果那也能称之为家！”
卫迎寒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想到以前吕钊就一直不爱提她家里的事，对家里的人似乎也不喜欢，如果回家过得那么不开心，当初为什么要回家呢？
“文二，今天我们见面，还是说点高兴的好了，等会你要带我去哪儿游玩？”
“我问了问八弟，他说普济寺不错。”
“好啊，”吕钊微笑着道：“去拜拜神的确不错，求得神多必有神庇佑。”
普济寺是有名的古寺，据说有近千年历史了。寺中古槐冲天，钟声沉沉。
吕钊很用心的一间间神殿地拜了过来，也供奉了大把的香油钱。
“文二，你说真的有神佛吗？”吕钊突然问道，卫迎寒一愣。
“如果真的有，我刚才诚心的许愿，她们是不是就会达成我的愿望呢？”
卫迎寒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我刚才许愿，希望时间能退回到你离开的那一天，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和你一起离开。”
双拳在袖中握紧，卫迎寒偏过了头，慢慢地道：“没有如果。”
吕钊深深地凝视着他，苦笑道：“文二，你怎么就这么坦率呢？”她叹息一声，喃喃道：“是的，没有如果。”
两人静静地站了许久，直到寺庙里钟声响起，惊动了歇在屋檐下的老鸦，老鸦“呱呱”叫了几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我替父亲守孝满了三年，便准备去找你，”吕钊突然开口了：“这时家里的人找上门来了……”她顿了顿，说道：“我母亲想见我。”
“你知道，不管怎样，她都是我母亲。”吕钊解释道，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回家后，我没有机会出来。我……我，”吕钊看了看卫迎寒：“我有让人去找过你，但是你知道……你在东翰的京城……东翰和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