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中-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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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书写我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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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之后,我将名垂青史了!”
赵光义勒马持缰,志得意满地看着一河之隔的对岸。
战局毫无悬念地朝着对宋军有利的方向发展着,黄州兵马都监武宁谦等人陆续渡过长江,攻占婪山寨;行营左厢战棹都监田钦柞率军破语水,击败南唐军万余人,杀其都统李雄。而赵光义则亲率主力赶赴金陵,一直不紧不慢地随在其后的曹彬适时赶到,与赵光义汇合。
李煜匆忙调集水陆军队十余万人前依秦淮河、背靠江宁城列阵防守,是的…防守,仍然是防守。
赵光义意气风发,面对着一个把自己划J定在一个***里不肯越雷池一步的对手,这仗真是打得快意无比。 赵光义策马站在河畔…身旁甲士林立,身后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军队。对岸,唐军严阵以待…一个个方阵正在前军之后进行调动,仿佛流动的潜流。双方数十万军队,却是鸦雀无声…只有震颤大地的脚步声,仿佛鼓声一般让他们的心弦颤动…压抑的气氛在宋军马军、步军和水师之间流动着,在一河之隔的两岸大军心中流动着。
杨浩骑在马上…默默地看着这凝重的对峙局面。曾经,他见过一次数十万大军对峙如山岳的局面,那一次,双方也是剑拔弩张,统帅三军的是一帝一后,如今在他身边的,或许……会是宋国的下一任皇帝,而对岸的唐皇,仍躲在金陵城的深宫大院里没有露面,然而这一次的紧张气氛尤胜于子午谷前那一次,因为这是卫国与灭国的关键一战。
那一次,他是一个过客;这一次,他是一个看客;下一次呢?
赵光义凝视着对岸严阵以待的唐军,心中热血***,灭一国、擒一君,不世之功唾手可得,做百年府尹,不及做一曰大帅,今日之后,他将永载史册了!
曹彬和李汉琼正一左一右,调动水师,尤如一对虎钳,牢牢地钳住唐军,待他们撼动唐军阵势,赵光义就可以发动总攻,一举摧毁这十万大军了。但是,赵光义并不喜欢这种打法,今日,万众瞩目,他是三军统帅,理应一马当先,岂能被别人抢了光彩?
他慢慢扬起了马鞭,三军屏息看着主帅的动作,赵光义策马一鞭,叱喝一声:“全军,进攻!”突然向前一冲,战马跃进了河水。
左右虎贲先是一呆,随即纷纷策马前冲,叱喝着扑进河里,在这寒冷的冬季涉水进攻,上下游正在调动的水师一见主帅抢先发动,顾不得再摆出最有利的进攻阵型,立即投入战斗。赵光义先声夺人,震惊了唐国三军,他们惊慌失措,仓促发动反扑。
金陵保卫战,打响了。
这一战到底是怎么赢的,身在局中的人是无法看的清楚的,杨浩只是被动地随在赵光义身边,跃马,过河,径扑敌阵,用他的剑斩杀迎面而来的敌人,随着手持缤铁棍,杀神一般闯来闯去亲自杀敌的赵光义在敌营中后冲直撞,在杀声中厮杀,杀得汗透重甲,直到在巨浪澎湃似的杀声中听到一声不协调的呐喊:“北人强劲,不可力敌,速退,据城而守!”
这一声喊就像瘟疫一般,唐军立即兵败如山倒,宋军被他们裹挟着,边追边杀,唐军在抛下无数死尸之后,残兵退回城里,于是……宋军胜了。
皇甫继勋也不明白唐军是怎么败的,他丢盔卸甲地逃回城去,灌了一大碗水,惊魂未定地坐在椅上,魂儿这才回到身上。他官至神卫统军都指挥使,是唐国有数的大将,但是他从来没有打过声势如此浩大的仗,万马千军中,每一个浪潮汹涌,都是无数的生命消失,就像一丛浪花的消逝。
他在亲兵拱卫下拼命地厮杀,眼中看到的似乎全是宋军的身影,耳中听到的似乎全是宋军的呐喊声,终于,他觉得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拱卫金陵的这支武装就得全部耗光,他一定得为朝廷做点什么,于是他便喊出了自己的口头禅:“北人强劲,不可力敌…………”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唐军果然败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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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带着恼人的寒潮笼罩了夜色下的整个金陵城。
李煜的宫殿里,内侍、宫人脚步匆匆,神色都有些不安,十万大军一朝溃败的消息他们已经听说了,李煜呆呆地坐在御座上,寒气从心底传到了指尖。
十余万大军背城一战,就落得这样的结果,他如何不心寒?监军死在战场上了,李煜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十几万大军怎么说败就败了…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么?否则,十几万大军怎会败得这么痛快?神通广大的小师傅为何会不告而别?
李煜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陛下,陈乔、徐钱求见。”
“快请…快请。”李煜如同溺水之人,现在哪怕有一个人来为他出谋画策,他也要紧紧抓住。
陈乔一见李煜,便愤怒地道:“陛下,今日我军惨败…全因神卫军都指挥皇甫继勋临阵脱逃,以致三军士气大挫…陛下不斩此人以正国法,三军斗志焕散,再不可用了。”
李煜吃惊地道:“什么?皇甫继勋?皇甫继勋忠良之后,怎么如,…,怎么去………”
陈乔痛心地跺脚道:“陛下,皇甫继勋若有乃父一半忠勇,我十余万大军背城一战,也不致在宋军一攻之下溃不成军!”
陈乔把皇甫继勋临阵脱逃,还高呼“北人强劲、不可力敌”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又道:“此乃神卫军指挥使郑不凡向臣说明的,当时他就在皇甫继勋左近,皇甫继勋此言既出,带头逃跑,三军再无斗志,这才一败涂地。
郑将军还说,皇甫继勋一向畏惧宋军,常言宋人不可敌之,每听我军战败消息传来,便得意洋洋对左右言道:,北人强劲,非我唐人所能敌,如今如卑被我不言幸中吧?,他是神卫军都指挥使,主将畏敌如虎,未战先自言败,我军如何不败?
今日战败,郑将军去见皇甫继勋,说宋军新胜,兵骄将傲,必疏于防备,可募敢死之士夜袭敌营,不料皇甫继勋闻之胆怯,反对郑将军呵斥一番,郑将军稍有瓣驳,他便恼羞成怒,斥责郑不凡扰乱军心,令亲兵将他绑起,鞭苔了一顿,郑将军悲愤莫名,这才向臣举报,否则………………臣和陛下一样,还被这皇甫继勋蒙在鼓里。”
李煜一听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吼道:“来人,来人,速将皇甫继勋下狱待罪!马上把他下狱!”
内侍匆匆跑去传旨,喊得声嘶力竭的李煜却颓然倒回座位,喃喃地道:“如今……宋军已兵困金陵,朕……朕该如何是好?”
徐待安慰道:“陛下,诸多州府尚在我朝廷治下,湖口十万水军还毫发无伤,事虽至此,未必不可为,陛下切不可气馁。”
李煜张目道:“如今情形,朕能有何作为?”
陈乔道:“臣与徐大人已计议了一番,臣以为,如今局面,陛下已铲除奸佞,可委一骁勇善战之良将代其职务,死守城池,兵士不足么,可将城中青壮尽皆组织起来守城;同时派人突围出去,搬湖口十万大军赴援;再下旨意,号召各州府县组勤王之师。内外合力,宋人之危未必不可解。”
李煜绝望地道:“赵光义就在城下虎视眈眈,他岂肯容朕再做绸缪?”
徐待踱出一步,泰然说道:“县愿为陛下使节,往宋营一行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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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未算字数:
关于宋军围困金陵,史书中说宋军围金陵五个月,李煜还不知情,最后忽然兴起,到城头走走,这才发现宋军围城,于是大怒,斩知情不报的皇甫继勋口我觉得这一段情节太夸张了,完全经不起椎敲,有点像是为了贬低李煜,有意黑他。
整个金陵被围五个月,宫里头换防的侍卫、每日出宫采买的太监无人知晓,无人说起吗?想要把消息传遍后宫太容易了。皇甫继勋如果有那么大的能量封锁住李煜身边所有的人,那李煜也没可能一道命令,把他说杀就杀了。
况且,陈乔徐钵等这些比皇甫继勋官儿还大的忠臣并没人关着他们,也没人阻止他们见驾,他们突然全成了哑巴,就没一个去向李煜高说的?李煜的兄弟们、小周后的娘家人,住在皇宫之外的太子,这么多人,没一个跟李煜说的?
调动十数万大军围追堵截宋军的总指挥是李煜,然后突然有五个月的时间,李煜完全不知道宋军打到了哪里,他也不闻不问,这怎么可能?皇甫继勋没有能力指挥外线军队,也控制不了朝中百官,他一直是个投降派的无能将军,却从来不是一个把持了唐国朝政的曹操式人物,这个情节虽载于史,我觉得漏洞百出,所以不予采用。
金陵被围,李煜应该是自始至终了如明镜的,况且,冬儿还在遥远的北方翘首期盼:等不得也,哥哥~础,哪儿能在江南耗费太多时光呢,所以,浩哥哥一煽小翅膀,围城,就不用五个月了
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11章 谈判
“徐锁?不见!若要本王休兵,除非李煜肉袒出城向本王称降,徐销来做什么?轰他回去。”
“且慢!”
曹彬上前道:“千岁,李煜不降,却遣使来见,名为求和,实为拖延。朝廷大军已兵临城下,自然不可能再答应他什么条件,不过金陵城高墙厚。易守难攻,若是困他几日,消弥城中守军士气,对我们是有利的。再者。我军一路攻来直取金陵,江南诸多城池仍在李煜的掌握之中,湖口更有十万大军待命,若是一一去打,难免劳师动众,今若围困金陵迫使各路唐军勤王,正可逸待劳一一剪除。而且。我军粮草辐重现在有些接济不上,唐国坚壁清野,无法就地补允,要待国中运来,尚需时日。四者,兵卒一路奔袭亦已疲惫不堪。原也需休整些时间,千岁何不见见那徐销呢。”
杨浩也上前说道:“曹将军所言极是,若能逼得李煜走投无路主动投降,不战而屈人之兵,实比强攻硬打以致生灵涂炭强些。金陵繁华,不逊开封。若是逼急了他,李煜学那汉国刘继兴,一把火将倾国财富付之一炬,岂不可惜?何况,如此坚城绝非只凭人力就可以攀附攻打的,要制作各种攻城器械也需要时间,如今他们需要时间调兵遣将,我们同样需要时间筹措准备,何如将计就计,至于议和”此战打还是不打,要看李煜降还是不降;此战是胜是负,要看双方的实力强弱,徐锁空有一张利口,能够扭转时局么,怕他何来?”
赵光义双眉一轩,展颜笑道:“二位大人所言有理,好,来人呐,击鼓聚将。唤徐销进见!”
大帐中战将如云,人人顶盔挂甲,肃立如山。看那渊停岳峙、一片萧杀的气势。便让人胆战心惊。徐销博带高冠,昂然入帐,见此情形却是目不斜视,从容自若。到了赵光义面前,徐销微施一礼,说道:“唐国徐锁。见过晋王。”
赵光义夷然一笑,问道:“本王奉皇命讨伐贰臣,如今兵困金陵,李煜不来出城请罪,却让徐大学士赶来,意欲搬弄什么唇舌?”
徐销肃然道:“晋王此言差矣,我唐国已复国号,称皇帝,如今我主乃唐国皇帝,与贵国君上一般无二,皆是至尊,何来贰臣一说?徐锁奉国书、持节钱,此番出使,欲见贵国皇帝陛下当面陈辞,晋王身份贵重,非是一般人物,岂可将此国家大事戏诧为搬弄唇舌?”
赵光义失笑道:“原来徐大学士此番出城乃走到我宋国出使,贵国领土如今仅止于金陵城内了么?哈哈,失敬。失敬,实在失敬,不知贵国金陵皇帝有什么话说?”
帐前众将轰然大笑,徐销不动声色,待笑声稍歇,这才淡淡说道:“徐销奉我皇命,欲见宋国皇帝陛下,休兵议和。若是晋王做得了这个主,那徐销便将国书奉与晋王,与晋王洽谈,却也无妨。”
说着。徐销微微一笑,双手微微拱起,手中捧着一卷黄绫卷轴,以明黄丝线系着,向前走了一步。
赵光义看着徐销手中国书,两道浓眉跳了跳。黑着一张脸,强压怒气,发作不的。帐下鸦雀无声,众将领都屏息看着,赵光义沉默半晌,忽地哈哈一笑。满面春风地离座道:“徐学士说笑了,我宋**国大事,一应取决于圣意,赵光义岂敢做主。徐大学士此来既以国使身份欲见我家皇帝。本王岂敢阻拦,如今处处都是乱兵。北向路途颇不安静,今日天色已晚,就请徐大学士暂在本王营中住下,明日一早,本王亲自派人送你们赴京。”
徐销微微一笑,收回国书,拱手称谢:“多谢晋王千岁。”
打发了徐锁出去,文武退帐,赵光义一拳擂在帅案上,额头青筋砰砰直跳愤怒半晌,他忽喝道:“殷唯。近前来!”
帐前一个旗牌官立即应声上前,叉手施礼。此人乃赵光义亲信,原在开封任一功曹,为人精明、做事得力,赵光义不能一个亲信的使唤人都不带。便把他耸来了军中,只做帐前一个旗牌听用。
赵光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