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又闯祸啦-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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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刺骨的寒风拂过,管家颤抖地缩了缩,忍不住弓着背上前几步,朝着面前似乎在发呆的慕容子然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王爷,夜里风大
似乎方才恍然回神,慕容子然回身看了管家一眼,刚想抬步又犹豫了一下,改变了方向。
“王爷?”管家没防备,愣了几秒不禁出声。
“你们都回去睡吧,本王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慕容子然头也不回地朝着书房的方向大步流星,徒留下身后一群茫然相视的随众。
一向鹣鲽情深的王爷与王妃之间,似乎出现了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痕啊…可这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谁都不知道,这裂痕的原因何在,谈何修补?
今夜,注定是无眠之夜…
098 千面魔尊
“明月璨星,闲庭信步,王爷好兴致。”冷不丁的一戏谑声起,慕容子然豁然止步。
此声距己绝对没有超乎百步范畴,而自己之前竟一直未洞察有人靠近?
微微惊诧之余,慕容子然很快冷静了下来,不动声色地用余光与耳力探查着周遭的一切。
“呵呵。”又是一声玩世不恭的轻笑,一抹艳红自阴影中缓缓而出,一把正半遮容颜的白底红羽毛扇上方,是一双狡黠微眯的妖媚凤眸,星光之下闪闪发亮。
其实不待第二声起,慕容子然已从风动中辨别出地方的方位。此时见对方无意躲藏,慕容子然也不再拿捏,大大方方的坦然回身,只是在目光触及那把白底红扇上的血色红梅之时,微有怔愣:“千面魔尊?”
千面魔尊,乃噬月教尊者。此人与江湖之中行迹神秘,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本教徒众也都几年难见上一面。相传此人可幻千面,能以不同身份出现混迹于不同场合,哪怕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角色,通通演绎得微妙微肖,不论是外形,衣饰,举止,包括性格。故此得名,千面魔尊。
千面魔尊从不屑以假面示人,但纵是这样,他就是有本事让所有人都认不清自己。他就像一个完美的演员,饰演世间千千万万人之中的任一角色,搅局,扰局,玩局,毁局。兴起则悉心演绎,兴落则羽化消失,随心所欲,逍遥自在,游戏人间。其间是图目的?图乐心?还是图谋其他更深的什么?只要他不说,别人无从得知。
然而即使是如此随性地一个人,也有着一种特殊的习惯,那就是“怀中一把扇,片刻不离身”。对,不管扇的样式如何,血色红梅都是一尘不变的唯一风景。只要千面魔尊玩腻游戏,此扇一出即可。然后角色消失,局中人士方然如梦初醒。
“呵呵,蒙王爷慧眼,幸会幸会。”羽扇置下,红衣者双手抱拳福身,摇曳着水蛇身姿笑得风华绝代。
“是你?”看清楚来人面容之后,慕容子然兀的惊出一身冷汗。
“是奴家。”俏皮地抛了个眉眼过去,巫桑挪动莲步又走近了几步,将自己完全沐浴在了清晰的光影之下。
“桑儿…”慕容子然低喃了一遍,骤然恍然大悟,怒道:“哼!本王早该想到,什么桑儿…好你个巫桑,竟敢…”
“呵呵,在下现在是小绾桑儿哦,不是巫桑。”掩袖嫣然一笑,巫桑抬首,寒风中优雅地摇着红羽扇,目光蓄意挑衅似的玩味:“其实王爷不必这样紧张,在下若真想在王妃身上打主意,那您到现在才发现也已经太晚了,您说是不?”
“你!”慕容子然一滞,竟噎无语。
“况且!”巫桑得意地火上再浇一把油:“在下早已将自己的全名如实禀告了王妃,如今十天已过,王爷仍旧未知,似乎…”
“……”眉宇皱起,慕容子然依旧无言以对。
的确,回来后即使是十天了,与程苒儿仍旧分多聚少,全无交心。就如同有一堵厚实的墙,硬生生地将他们阻隔。人近了,心却远了,可他无能为力。
很多话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找不到出口,不知该怎么说如何说从何起头说,更何况,也不能说。
如果,如果她能无条件的…
“老实说,王爷与王妃似乎没有传言中的那般伉俪情深啊。”见慕容子然愣神,巫桑不怕死地继续煽风点火:“至少,在下看不出来。”
太阳穴猛地一跳,慕容子然暗暗攥紧了拳头,状似淡定地切着齿扯开了话题:“本王听闻你十日前就已打算离去,为何耽搁至今?”
“哦?原来王爷与王妃之间还是有交谈的啊?”巫桑笑得更欢了,一脸蛇精相看着慕容子然心里直窝火:“实不相瞒,在下本以为十日前当晚能遇上王爷的。哪知王爷竟连着十日不曾踏入王妃的正院范围内一步,无奈只好延误至今…”
听不下去了,慕容子然微失风度地冷言打断巫桑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那么,不知千面魔尊找本王到底有何贵干?”
“呵呵,不敢,不过王爷还真是心急啊。”月光下如玉般白皙的手妖娆地抚上慕容子然衣着华丽的胸膛。
“你能不能用正常一点的语气跟本王说话?”慕容子然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啧啧啧,嫌弃奴家了呢。”巫桑粉唇一垮两手一摊,显得很无辜:“可是恕难从命,奴家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伶馆头牌哦。”
“那就滚去换套衣裳换个角色再过来,本王不吃这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巫桑莲步一顿,敛了不正经,挑眉意味深长地一勾唇:“看来,月娘娘没怎么教会王爷大人您礼貌啊。”
说着,还不等慕容子然反应,便见红色旋风刮起,只一瞬便风停,然后眼前的巫桑便模样大变。一身黑底银边尊者华服炫丽华重而夺目不说,手中的红羽扇也不知为何换掉成一把金边纸扇,但红梅依旧。而脚下,是泛滥的红艳布衫碎片。
说不惊奇是假的,说全无质疑那也是虚伪的。为他的话,也为他一身华而实的传说。
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就越需要沉着与镇定。所以慕容子然还是隐忍着,压下了所有不该有的不冷静情绪,淡定地望着眼前那张虽依然绝色但突然变得异常清冷高傲不可亲近的面容,沉吟许久,然后平静开口:“本王的母妃,和噬月教也有关系?”
“您说呢?”巫桑定定地直视着慕容子然,面无表情。
“…有…”这一字,吐得很踌躇。慕容子然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又或者说,在怕什么。
“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完全能这么说。”巫桑凤眸意味深长地一眯,不置可否。
“本王没兴趣和你玩文字游戏!”
“那本尊也没兴趣与优柔寡断举棋不定者为伍。”巫桑冷然反唇,手中的扇依旧风轻云淡地轻摇着。
慕容子然一怔:“你什么意思?”
淡淡地瞥了一记看不起的眼神过去,巫桑缓缓而道:“宇文太师一党覆灭,王爷没有非但趁胜追击,反而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将名单等证据手柄拱手让人,实非王者所为。”
“……”慕容子然抿唇,阴冷不语。
“太后大寿,尤熙帝无故受伤提前退场,太子无不在场证明。可王爷却宁可冒险找人做伪证强力压下息事宁人而不动太子分毫,不知…是为了保护谁?”巫桑器宇轩昂的缓缓步近慕容子然耳畔,饶有兴味地低着嗓似笑非笑:“其实,那慕容子浩就是自担其罪,也不会供出当时正与玥王妃私会的事实。相反,因为不愿让王妃知晓太子为她蒙冤而不惜欺君,还差点被抓了把柄,有利形势转成了不利形势,不值当呢。玥王爷,您说呢?”
“……”这下,慕容子然彻底冷了眸子。
“老实说,本尊对于王爷这种掩耳盗铃近乎幼稚的做法很不屑。”悠然地后退了几步,巫桑兀的一敛清淡的闲适,冷哼:“所以本尊再次要奉劝王爷一句,美人虽娇但误事,王爷还是以大局为重的好。果断出手,别再坏了月娘娘的大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尊认为,趁如今尤熙帝病重危在旦夕太子手掌国事无暇分身之际,王爷最应该做的是不是辅政,而是即刻入宫立侍龙侧,能哄到诏书最好,即使哄不到,就是用骗用抢也该把诏书弄到手。”
慕容子然全身嚯地一震,闭眼许久,方才隐忍着怒火勉强镇定开口:“你以为,换储君而改立他王是件如此手到擒来的简单之事?即便成功,满朝文武,谁会服?”
“呵呵,王爷,这可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呢,除非您愿意为了皇位而生灵涂炭。”巫桑扯唇一字一句轻轻吐音,鬼魅的唇花轻扬。
“本王不需要皇位!”
“可月娘娘等着您用皇位去救!”
“你!”慕容子然的脸色终究还是开始渐渐染白。
“恕巫桑直言,凭今时今日王爷的能力要在帝都皇城内将活生生的月娘娘找出绝非难事,可为何巫桑都找到了您却至今未见消息,这一事实十足的耐人寻味。”
“你找到了?”该来的最终还是要来,慕容子然索性长叹口气,打开天窗说亮话:“她…真的还活着?活得好么?”
“哼,月娘娘身陷禁宫日日生不如死。我想,无需巫桑解释,王爷也清楚禁宫是个什么地方吧。”
“……”是,知道,也猜到过,只是不敢真的去面对去彻底打破这一方宁静而已。
“总之,不论是人脉,抑或是太子罪证,月娘娘都早已为王爷准备妥当,王爷只管放手一搏便是。不过请记住,噬月教愿意嗜血而亡,却绝不做懦弱者无意义的陪葬,巫桑话置于此,王爷还请好自为之。”没有忽略慕容子然眼中那一抹浓浓的犹豫,巫桑冷冷地撂下话矢,拂袖而去。
而慕容子然的心,也随着他的离去而为之一黯。久别了的软弱,奔涌而
母亲…是的,他的母亲…
凌兰月,月妃,他的母亲。可就是这样一位他所从小就敬重深爱的母亲,究竟还有什么没有让他知道的?这点自始自终都让他怀揣莫名的恐惧。
真假不明的离奇身世,亦正亦邪的血狼氏族到今天的噬月教,使命,野心,委屈,仇恨,谋反…为什么那么多那么多与日曦王朝处在完全对立面的事与物,都能和她扯上关系?
所有所有的一切,从八年前就开始了。不论他情不情愿有没有准备,就如噩梦般的接踵而来,他应接不暇,身不由己,欲罢不能…
如果说,小时候,有困惑有迷茫还有他敬爱的曾以为无所不能的父皇可以解答,那么现在呢?问谁?请教谁?谁是敌人,谁是盟友,谁又可以携手以战?
这样揪心累人,步步惊心的角斗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哪怕真能登上顶位了又怎样,都不是他真正心里想要。
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他的母亲,他亲爱的母亲,日曦王朝曾经名噪一时的月妃娘娘,到底是谁?
慕容子然越来越觉得自己自己身处的局远没有八年前母妃所说的那般单纯而简单。而事实上,他正在慢慢地走入一个无底洞中,随波逐流,骑虎难下,越陷越深,无能自拔。
也许,随便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而推他进这洞的,正是他所深爱的人。
099 隔阂与争吵
夜已入深,静谧的星空下,隐约有阵粗鲁的幽怨自那高大冰冷的院墙内传出
“靠靠靠!
我叫你忙!叫你忙!叫你忙!
叫你不理我!不理我!不理我!
靠靠靠你个死木头!臭木头!
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剁你的骨!
看你还拽不拽了!看你还敢不敢冷落老娘!
我@¥%……”
一声一声,一下一下,铿锵有力,义愤填膺…
嗯,米有错,以上这些堪比河东猫小吼的泼妇骂街式低咒正是出自咱有贼心没贼胆的女主之口。
今天是某苒n天以来的第n次失眠,真不能怪她孤枕难眠欲求不满,真的,就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或许换作以前的程苒儿会很野蛮很不羁很桀骜不驯地冲到慕容子然面前质问个明白,哪怕是蛮不讲理地不分青红皂白地上去就是一阵狗血淋头的臭骂解气先,也不是没有可能滴。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就连程苒儿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懦弱胆小小心翼翼,就算一时发了脾气事后居然时时会后怕紧张。从前那个敢说敢当不拘小节性格火爆的程苒儿不见了,剩下的,仅是一个就会无理取闹,自卑,心眼小,又多疑,还依赖丈夫当米虫却不甘心看丈夫脸色的已婚妇女而已。
一个,连自己都会讨厌的粗俗女人。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眼前尽是十天前自己披头散发拳打脚踢竭斯底里着跟悍妇似的将慕容子然赶出房门然后狠狠摔门的混乱场景,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会堕落成那样
“唉…”砸累了的程苒儿终于停了下来,看了看手中软绵绵的小木宝,轻叹口气后将它深深地搂进自己的怀中:“说决裂就真的决裂了么?这么多天过去了不会来哄哄我么?说句好听的那么难么?还是说…你终于开始烦我了么?”
小木宝是死的,没有生命的,所以它不会说话,程苒儿当然知道这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