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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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快要看不清对面匆匆跑出来的那个满头白发的人，看不清他紧张慌乱的看着四周，看不清，他疯疯癫癫的看着对面，看不清楚有关于他的一切……
可是，却还能再看到那双红色的眼睛，她很开心。
够了，真的够了……
心的位置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莫莉？”明明很小声询问，却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他认得她，还，认得……
莫莉早就泣不成声，只是拼命的点头。
猛然，四周的寂静，对面那抹黑色身影跳入水中的声音显得倍加的刺耳。水漫过他的头顶，甚至忘记了对水的恐惧，可是却还是笨拙的拼命的挣扎着朝着对面游去……
她还活着。
他就知道她不会死的，他的莫莉怎么能就这么留他一个人在世上……她舍不得，舍不得的。
……
好像一切都关掉了声音。
也只剩下安静。
忽然，整个人落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水浸湿的衣服，带着些清冷，微弱的呼吸，带着一丝丝的温度。
可是，却让足以让两个人觉得无比的温暖。
玄麒紧紧地搂着莫莉，甚至一丝一毫的不想再放开。
几乎哑着嗓子咬牙切齿的说：“……你果然没死。”
莫莉只是我在他的怀里，第一次没有回嘴，只是老老实实的点头，早已分不清脸上的泪水……
玄麒撇着嘴，微微笑着，眼泪落在莫莉额头上。
紧紧地抱着，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嘴唇，心疼的，让人觉得悲痛，却微微温柔的微笑着，白色的头发渗着水滴，美得让人心碎……
“错不了，是的……你是我的莫莉。”低沉的声音沙哑干涩，好像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心疼：“……我的莫莉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我，我真的好想你……”
泪水从眼角里花落，小声喃喃低语。
……
莫莉突然觉得好像这辈子所有的舍不得，所有的幸运都竟落在今天，才发现，自己是多磨的恋恋不舍，是多么的贪得无厌……
只能这么紧紧地抱着，有些不真实的幸福。
63、第63章 “日久生情”
“砰——”燕不遮狠狠地坐上的酒菜全都扫落在地上，手持着酒壶一饮而尽。
“骗人的，一定都是骗人的……”显然已经醉了，甚至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可是手还紧紧地攥着酒壶，狠狠地灌了好几口。不多时，手上的酒壶又见底了。
“来人，来人啊！！”燕不遮趴在桌子上，忽然朝着对面喊道。
安静的国师府，没人敢妄动，虽然听到了燕不遮的喊声可是却没人敢超前挪动半步。
“人呐，来，来人，酒……酒……”燕不遮整个人几乎瘫软在桌子上，闭着眼，含糊不清的喊着。
这时，忽然门外有人小声的说道：“夫人，夫人来了。”
闻声的众人，几乎在一瞬间一扫之前的紧绷，可算把救星找来了。
试问，整个皇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国师大人最宝贝的人是谁，那小心的劲儿，恨不得是揣在心怀上的宝贝，旁人连看下都不行。
小玲站在门前，看着已经醉趴下的燕不遮，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不禁觉得，恐怕是又在朝中受了委屈了吧。
“不遮，不遮……醒醒……“小玲推了推燕不遮，眼下的难言担忧的神色。
许久，燕不遮才缓缓的皱了下眉，费力的睁开眼看着站在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睛，有些无神。明明是醉态至极的眼睛，明明已经看不清所有，却还是分外清楚的闪过一丝伤痛。
本能的、仔仔细细的端详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嘴角忽然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那笑却显得狼狈至极。然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有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眼睛的酸胀，合上眼，眼泪却止不住的淌下来……
都是假的。
全都是。
……
两年前，他第一眼再见到王管家带来的莫莉的时候，心里满满的只剩下喜悦、兴庆、甚至有些窃喜……竟让怀疑。
忘了怀疑，他们口中声声说的她受了伤，损了记忆。忘了，他记忆力那双始终清润的如水的眼睛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半点的相似，忘了他没那么大的好运，忘了……恶有恶报……
“呵呵呵……”燕不遮趴在桌子上，忽然笑了起来，可是分明流着眼泪的脸上带着笑却显得从未有过的疲惫和狰狞。
“不遮。”小玲显然有些放心，不下忍不住唤道，这样的燕不遮让她有些害怕。
燕不遮却忽然起身，依旧站不稳身子，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身边的“莫莉”撩起袖子擦去了眼角的泪。
这世道就是这样，你越发的谦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他好不容易巩固了朝中的势力，扶持了一个没用的皇帝，权倾天下。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只能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生活。本以为，现在的他娶了想娶得人，有家有事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漂泊无依，再也不用担心儿时一个人坐在岸边看着莫莉被寒潭吞了的景象，以为这世上不会只剩下他一个人……谁知道，兜兜转转，到头来不都还是一样。
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还是个跳梁小丑。
还以为炎魔令，再也用不到了，原来连天都要逼他，让他不得不再往前走下去……
“扶我回去吧，我想好好歇歇……”略带沙哑的声音，透着点莫名的绝望。
小玲一愣，还是慌忙扶着燕不遮，挺着肚小心的走着。还不忘示意下人煮些醒酒茶来。
马车缓缓地前行，玄麒眯着眼，乐得美滋滋的抱着莫莉，完全忽视被抱着的人为之抗议的举动，直接一个邪恶的猩红眼神镇压后，然后只剩下恨不得一刻都舍不得撒手，直接找个胶水黏糊起来。
于是，他老人家倒是美了，可是却难为坏了坐在对面的其他俩人。
辛未渡偷偷地狠狠地干瞪着玄麒，那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再加上那双猩红的眼睛白色的头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偏偏有关于玄麒的那些鲜少记忆里又总觉得玄麒是个极其可怕的人物，不能惹。所以只能，心里唾骂，却不敢实质上做出半点动作。一心只盼着快点回府，让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他。至于，坐在对面的黑豹就不敢有半点怨言了，虽然一项高深莫测的王笑得有点让他发寒，要不都说，乔依姑娘冰雪聪明，明智的坐在马车外和轿夫一起看看外面美丽的小风景……想想都惬意。可是那毕竟是王，谁敢有半点的反抗，活腻歪了。于是只能自律的眼睛一合，眼不见为净，干净。
玄麒的到来，似乎成了府上最大的一道风景线。
先不说，那长相。
单是，一向耀武扬威、生人勿近的雪豹，跟个哈巴狗一样的夹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跟在那满头白发的男人后面，就足足的成了众多下人至今不敢回忆的噩梦。
喂食儿的小武子还依稀记得，当时正胆怯着给雪豹喂食，哆哆嗦嗦的从面盆里把肉拿出来，刚规规矩矩的摆放好，小心翼翼的放在它老人家面前，正准备悄然退下。
谁知道，只见那雪豹的耳朵一抖。
一项泛懒的那小祖宗却忽然张开了那双野兽的小眼睛。猛然的起身，让胆儿不肥的小武子吓得恨不得裤子都掉了，哇！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正觉得自个的小命算是完了的时候，突然，那雪豹就这么肉呼呼的踩了自己几下，然后纵身一跃出了门。
火速般朝着门口跑去。
小武子意见这还了得，雪豹可是莫莉姑娘的救命恩人，就连音尘公子也都另眼相看，要是给他跑了，自己还有的活吗。顾不上颤颤巍巍的小短腿，正打算奋起直追。忽然，却被跟音尘公子拦下。
“不用去了，它只是找他的主人去了。”说完，音尘公子神色有些难看的，回屋了，似乎有些不开心，要不脸色咋煞白煞白的。
雪豹远远地朝着玄麒奔来，亲昵的上爪子就要往上扑，谁知道，还没伸出去就被玄麒淡淡的，淡淡的一眨眼，给威慑到，愣是不规规矩矩的放下爪子，讨好的小猫步走到玄麒身边，蹭来蹭去。
玄麒似乎还算满意，心情不错的摸了摸顺了顺雪豹的毛。
然后，颇为得意的朝着莫莉笑飞了个眼，跟在说，看看，老子就算是两年不见，威慑力还在。
莫莉无望的看着已经叛变只剩下谄媚的小畜生，无望的看了看湛蓝的天，可是还是掩饰不住眼上的笑意。
不知不觉竟已经天黑了。
王府里的正厅里早早的就点上了灯，使得整个房间变得很亮，不多时极大的檀木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的菜肴。
可是，渐渐入座的众人，确实的本该显得热闹的饭桌气氛显得有些冷清，确切的说有些尴尬，甚至有些各怀心思。
白天的还可以装作见不到，可是现在，似乎却没有半个理由要推辞。音尘半垂着眼帘，只是看着桌上摆放着的一副精美的瓷器碗筷，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半点的端倪，只是透露着点点的疲态。
不知道是不是辛未渡特意的安排，莫莉紧挨着音尘坐……
音尘一直不紧不慢不冷不热的样子让莫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可能是之前的默契，竟也并不尴尬，反而让人觉得莫名的舒服。
坐在莫莉对面的辛未渡看着这样的安排，直觉得师父和莫莉真是般配，总算是没辜负自己的一番好意，好歹算是松了口气。可是正在这时，玄麒才从屋里缓缓的出来。刚才的好心情却在看见那安静的一幕的时候，变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秀气的眉毛不自觉的皱了下，音尘和莫莉……
辛未渡见玄麒大步走来，刚才还觉得舒心的场景顿时有了危机感。慌忙示意玄麒坐在他一侧。还不忘，鼓足十成的勇气，昂着脸，明着暗着不间歇的暗示玄麒，他啊是个客人，是个客人就要讲究身份，一定要有客人的本分，最起码要尊重主人家的安排，这是一个客人应该有个基本礼节，要是一个客人连主人都不尊重，那也就不是人了！
不过，玄麒是谁？
他老人家根本就没停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咋呼，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把自个当成客人，本来就是一副尊主的架势，淡淡的扫了一眼还是嚷嚷着的辛未渡，不知道是不是那眼里充满了不耐烦，反正那一眼下去，小孩是彻底的蔫了。咽了咽口水，端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玄麒却只是皱着的美越来越深，老谋深算的看着音尘和莫莉。渐渐地，似乎明白了些，眯着眼里带笑意。
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示意黑豹给他挪凳子，然后就装迷惘的硬生的坐在音尘和莫莉中间，然后拐着莫莉的胳膊，语不惊人死不休死不休的说道：“媳妇，这两年你不会是嫌弃你们家相公白头发就随便勾搭人吧。”
正在和茶的莫莉闻声，差点连嘴里喊着的水全喷出去。好半天才算是咽了下去，惊诧的等着玄麒说道：“你，你说什，什么，勾搭人？！”
玄麒看着莫莉绝对惊愕的表情，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看来他高估音尘的能力了，至少俩人还没到什么地步，最多也就是个摇篮。不过小患不绝，后患无穷，扼杀在摇篮里的事情，他最为乐此不疲了……
于是，玄麒笑眯眯的装作没听见一样，依旧呵呵的一笑，直接伸手擦了擦莫莉嘴角的水渍：“看看你这么大反应，脸上都沾上茶水了，孤和你开开玩笑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玄麒忽然转杯态度，亦或者是从未被这带你娇嗔的摸样放在一个妖孽身上实在不合适还是怎么的，在座的人无不觉得猛然一哆嗦，冷。
莫莉也愣是好半响才缓过神。
玄麒倒是不以为意只是笑呵呵的收回手，缓缓地转过头看着音尘，刚才还一本正经笑得和蔼可亲的神色顿时荡然无存。缓缓地眨了下眼，带着点挑衅的接着说道：“再说了，我想这世间也没几个能有你家相公这么一往情深，是男人谁不都有点花花肠子，心里一个，怀里还非要搂着一个，音尘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玄麒的话摆明了不善，充满了讽刺，让本来就显得有些已经静谧的正厅显得更加的安静了。
本来还低垂的眼帘，觉得心烦意乱的音尘，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抬头见，无意间去看见坐在一侧的乔依，那张略显白皙的脸上却不似以往的爱笑，竟带着几点的忧虑。本以为，早就死心的音尘却还是毫无抵抗的觉得心口一疼，甚至有些慌了神。她怎么了，过得不好吗……
似乎是想掩饰内心的不安，只能端起手边的茶一饮而尽。又转头看了看坐在玄麒身后的莫莉，似乎有些明白了乔依脸上的愁色……
几千年来，真的是从未变过，还是为了个他。既然这样，他就最后再帮她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似乎深深的吐了口气，这才缓缓放下已经见底的茶杯。
“谁说她是你娘子，明媒正娶你占了那一条了，”音尘微挑着的狐狸眼带着些精明的神色，语气却依旧不疾不徐：“说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世间男子，你不也是其中一个，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丢人。”
“你！！”
“我只是实话实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