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路-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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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曦君闻言一震,皱眉问道:“你说将军明日就要启程……离开?”
李氏自得意满一笑,漫不经心地道:“仔细算算,应该是今下午就要走吧。毕竟明一早大军就要拔营,将军又一向严于己身,差不多下午就要去城外的大营了。”
一番抑扬顿挫的话入耳中,张曦君几乎脸色倏变,齐萧竟然今下午就要走了,而她事前居然一点风声也不知晓,难怪她今日一入沁园便感气氛不对。
作壁上观良久的谢氏,这时开口了,亦适时露出关切之色,道:“妹妹,我也是昨日才得的消息,本以为妹妹是知道的,没想到……”未再说下去,她轻叹了一声,已是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安慰道:“将军国之栋梁,聚少离多自是难免,我等也是这样过来的。但心里再苦,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让将军沉湎于儿女私情中,误了国家大事。妹妹,还望你能理解。”
话语拳拳,而又冠冕堂皇,她若露出丝毫不满,便是不识好歹,狐媚不贤之人。
张曦君半垂双眸,此时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遂按下心中急切,神色恭谨而谦卑道:“夫人说的是,妾受教。”
谢氏眸底掠过一丝意外,转眸瞥见李氏眼中的幸灾乐祸,却已笑着另唤了旁话闲语。
一时间,大厅里言笑晏晏,一派妻妾和睦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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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秦园
从沁园出来,天亮了许多,鹅毛大雪已是白色的粉末。风却是大了,刮着那霰雪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竟是比那大风大雪还叫人难受。
张曦君却步履悠悠地走在这漫天风雪中,好似闲庭散步一般悠然。
英秀景秋初以为雪天路滑,张曦君才走得这样慢,不想现在却驻足不行了,兀自站在风雪中缄默不语。
“小夫人,风大了,回去了吧。”踌躇片刻,英秀轻声劝道。
张曦君好似未听见身后的轻劝,低头看着脚下一片雪地沉思着。
去,仰或不去?
若去,她不知自己是否能说服他,毕竟自己手上无任何筹码。
然若不去,便是放弃,到时……
只怕比起不去,更让她后悔!
心意终定,张曦君蓦地抬头,抿唇回身,看见英秀景秋眸中的了然与担忧,目光顿了顿:看来自己这几日的心神不属,倒让她们以为是在为齐萧独自离开黯然神伤。
念头晃过,张曦君懒得解释,将手炉塞给她们,戴起风氅的兜帽,一步退出雪伞之外,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秦园一趟。”
“秦园!?”英秀景秋齐声惊呼,万分震惊的望着张曦君。
那可是将军的居所,更是府中重地,就连夫人谢氏都未曾踏进一步,小夫人现在却要去秦园一趟!?
二人只当听错,一时怔愣在那。
张曦君不理会二人的错愕,手笼着兜帽两侧,转身奔入漫天飞雪中。
一路低头疾行,偶遇几名行走的奴仆,能感他们目光的惊诧,而她无暇顾及,直至一口气跑到秦园,“锵!”一道金属交碰声响起——是两名身穿甲胄的侍卫,手持长枪挡在一尺之外。
锋刃的长枪交见,厉光寒芒映雪大盛,凛凛肃杀之气汹涌而来,张曦君情不自禁地退怯一步。
侍卫见状,长枪一收,漠然伫立,目光斜视的正向前方,仿佛眼前根本无人在。
张曦君急促喘气,云袖中双手紧攥,果真是齐萧的亲兵,秉性竟然如出一辙!
“请通禀一声,妾张氏求见将军。”张曦君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心静气道。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眉头不约而同一皱,却不言语,仿若未闻。
张曦君低头不语,心也跟着沉了下去,连通传一声也无人应,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齐萧的侍卫都无视她,何况是齐萧本人?
黯然松开一直紧攥的双手,抬头望向院门大敞的秦园,心中莫名空落。
怎么又忘了,今生非前世;而自出嫁之日起,她已不再是家中受宠的幺女,亦不是前世父母疼惜长大的孩子。
可这又如何?不过是身不由己,才不得不低头。
张曦君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尔后背脊直挺,收回目光道:“打扰。”说罢转身,裙裾飞扬。
两名侍卫目中同时划过一丝诧异,不由想起似曾相似的一幕,却截然不同的反应。
在思绪飘渺的一瞬,园中忽然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当即心神一敛,正色持枪伫立。
张曦君却是不及迈出一步,闻得声响,下意识地回头一看,不由一怔——数名武将装束的人阔步走出。
茫茫一片白雪,两名持枪侍卫,乍现一抹淡青色的纤柔身影,确是赫然醒目,让人一眼看到。
张曦君见撞上如此多人,便要赶紧离开,又想已被看到,这样匆忙逃开却是失礼,心一横,敛眸低眉,垂首端立。
未几,一个讶异的声音响起,“小夫人?”
长安,她认识的人不多,尤其是齐萧身边的人,除了徐虎便是肖先生。
“肖先生。”张曦君颔首,略欠了欠身。肖先生算是齐萧军师一样的存在,她当不得肖先生这一声“小夫人”。
肖先生疑惑道:“小夫人这是……?”目光探究的投了过来。
不等回答,却听齐萧的声音从园中传来,威严中流露出一分诧异与不悦,“你怎么在这?”
张曦君抬眸,齐萧一身玄衣立在园中,远远地盯着她,目光不无威压。
“妾……”张曦君复又敛眸,本找的搪塞之言,不知为何一变,“有事求见将军。”
甫说完,张曦君讶然了一下,心中后悔一闪,但感属于齐萧的目光深沉了几分,她鬼使神差地抬头,目视齐萧,泰然却不失恭敬的重复道:“妾有事求见将军。”声音依然不大,比起方才却又多了肯定自若。
言毕,清晰地看见齐萧眉头深蹙,张曦君心神不由慌了慌,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幸好在肖先生认出她的时候,一众武将已纷纷低头,颇为尴尬的快步离开,只有肖先生在一旁欲言又止。
如此,看见眼下一幕的人不多,齐萧应该不会太过不快吧……!
不确定的暗忖到这里,张曦君愣了一愣,原来她到这一刻还担心齐萧是否不悦。
半晌,齐萧开口道:“进来吧。”
说时,人已转身而去。
张曦君没想到齐萧会答应,不由微微一愕。
身旁一灰蓝色大氅的肖先生这时开口道:“小夫人,按理说我本不该多嘴,只是……”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张曦君尚且稚嫩的小脸,还是继续说道:“小夫人若找将军有事,可差人来传一声,倒不需小夫人贸然而来。”
在来长安的路上,虽然与肖先生接触不多,但却颇受肖先生的照顾,心中自然有感激。此刻,见肖先生毫无恶意的劝导,张曦君知这是肖先生的好意,故受教道:“肖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事出紧急,恐差人通传得不到回应,才会贸然前来。”
肖先生闻言点了点头,依齐萧的性子极有可能不理会。
待见张曦君眉染轻愁,不似当初在县上那样疏朗,心下微微一叹,念及她的婚事是自己保的媒,又有张氏父子当初对他的托付,略一沉吟便道:“说来,我和你父兄都有交情,若小夫人有何苦难之处,不说一定能帮得上忙,但也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张曦君见肖先生说得真切,不似作伪,又想起父兄对他的推崇,不禁吐露一两分心声,“肖先生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就是有些担心我父兄……”到底眼下所处的地方不合适,心中也不是全然信任肖先生,于是止话,向肖先生欠身告辞。
“小夫人!”肖先生若有所思的听着,却见张曦君苦笑住口,面上霎时一扫沉思之色,有分意外地看着欠身的张曦君,心思转了一转,终在张曦君告辞之时唤道。
张曦君闻声止步,站在沁园门口道:“肖先生?”
肖先生快步上前,斟酌道:“将军不喜人忤逆,若小夫人是为令尊及兄长……那大可放心。”
话含糊而语,又点到即止,不待听明白,肖先生已声音一凛,目敛精光,“再则玉不琢不成器,人亦如此,自然也要磨砺才可。”语罢扬长而去,只余张曦君犹自出神,既喜又忧的回想着这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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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留下(上)
“小夫人,您随小的这边来。”还在思量着,徐虎前来带路道。
张曦君暂敛心绪,点了点头,随徐虎走入秦园。
徐虎大多时候沉稳持重,尤其是在齐萧的事上,不论如何问都一概不知。但还是保有几分少年心性,带路时,便不时抬头窥张曦君两眼,目光充满了好奇和诧异。
张曦君如若平常的走着,没去在意徐虎的目光,也无心思去计较这些,满腹心思已让见齐萧的事占据。
她只身来秦园,就是为了能随去统万城坐实齐萧宠妾之名,予父兄及张家一些助力,也为自己谋个好些的处境。
可听肖先生所言,即使朝廷另派人接管驻兵,父兄也应该不会有事,但受一番波折怕是少不了的……而肖先生能如此笃定的说,可见此事他们早已料到,并做了防备。也就是说,齐萧没有放弃父兄。
这样的话,她和父兄都有了一份仰仗。那么,促使她今日前来的动力可说是没了,固然随去统万城对她是极有利的,更是许嬷嬷她们满心的期盼,可是她的真实意愿又……
如此,究竟还要不要请求齐萧让她随行?
苦思不解,只懊悔低估了齐萧,不然她也不会有今日之举。
试想齐萧能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必然不是一个好相予的人,又岂会白白送出一千五百精兵?还是不远千里迢迢的送……不对!张曦君心神骤然一凛:难道这一切都是齐萧意料之中,亦是他一手安排的?
念头闪过,徐虎突然停下道:“小夫人,到了。”
闻言,张曦君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无谓的忖度——齐萧的这些事,不是她该了解,也可以了解的——她将目光投向前方,是一堂二室的正屋。
徐虎又道:“将军就在右边的内室,小的就不同小夫人进去了。”说完转身,与守在外面的四名侍卫一同侍立。
张曦君随徐虎看去,她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从前院到后院的这一路上没看见一个府中奴仆,倒看见不少这样穿着甲胄当值的侍卫。也是她先前一径沉浸在思绪中,未多注意,现下一想,作为府中神秘存在的秦园,竟同军事重地一般无二。
而这不经意一看,忽见右厢外伫立着十余名威风凛凛的黑甲侍卫,微微一怔,便立马收回目光。心道:守卫如此森严,那里应该是齐萧的书房或议事厅吧。
张曦君一边驱散紧张的随意想着,一边强作镇定的拾阶走入正厅,却在右室外踌躇不前,她还未想好要说的话。
里面就传来齐萧的声音,“进来!”
张曦君瞪了眼面前的竹帘,深吸口气,撩帘而入。
甫一踏入,入目就是一间十分空旷的寝卧,除了几样必不可少的家具外,连隔开外间和里间的漆屏也无。入门,就可以看见屋右方的一架床,及床旁挂着甲胄兜鍪的衣架。
彼时,齐萧坐在正对门口的软席上,前方置一长案,案上放着竹简。
张曦君对过于俭朴的内室讶异了一下,面上却不显。“将军。”她低眉敛目,面带恭敬,向齐萧敛衽行礼。
室内没有生火,空气冰冷,刚一开口便有温热的白气涌出。
张曦君看着呼出的白气,想起身上还罩了风氅,此时却不好脱,只忙放下头上的兜帽。
在这一举一动间,粘在风氅上的雪花纷纷落地,张曦君不由皱了皱眉,亦瞥见齐萧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无奈,她不是先知,自也不知此处没有侍婢服侍,遂不去理会,只垂首端立,静等齐萧开口,亦快速思索是否请求随行。
然而,时间缓缓的过去,室内却一片沉静。
张曦君依然站在那,听着外面呼啸的寒风,只觉手脚都快冷得麻木,鼻端也是生冷生冷地,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终于,齐萧从竹简上抬起头道:“若无事,就出去。”语气微沉,似有不耐。
这是在等她开口?
张曦君一愣,却不好耽搁,她已听出齐萧语气里的不悦,“将军,妾确实有话要对您说。”
一语话了,不觉停下,神色犹豫的悄然抬眸,却不妨齐萧正盯着她,目光刹那对上,那眼底仍是一片莫测,隐含了几许不耐。
罢了,事已至此,与其犹犹豫豫,不如摊开了说。
张曦君紧攥风氅,直视齐萧道:“将军可将妾看做您的女人?”
话说出口,心中一松,有关齐萧斩杀一万八千战俘的震慑,在关卡惊见女子被凌辱的惶然,看见河间王侍妾受欺辱的惊慌,皆在这一刻渐渐烟消云散。
“什么?”齐萧却是愕然,随即眉头紧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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