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路-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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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曦君却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她向齐萧欠身一礼,然后再一次打断锦秋的话,接着对齐萧道:“可是现在进食?”
然而这一如平常的请示,依旧是那样温和细柔的语声,却听得齐萧眸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却又是瞳孔猛地一缩,迸出慑人寒芒,隐隐掩藏着不悦,但又不发,只紧紧地盯着张曦君,眸中缓缓生出探究之色,良久终是敛眸,沉声说道:“让摆桌吧!”
张曦君也未去思忖齐萧忽而颇重的语气,便颔首应下,转而看向一脸泪痕的锦秋淡淡吩咐道:“你还没换衣,这就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看着张曦君无事人一样的举止,听着张曦君如同平日会说的话语,锦秋一怔,似不认识张曦君一般,眼中慌乱一闪,余光瞥见依旧冷峻在此的齐萧,她袖中的手狠狠一握,眼中慌乱瞬间消失,凄婉之色重回面上,向着张曦君忏悔道:“夫人,都是奴婢对不起您,奴婢不该妄想王——”
“锦秋!”一言未完,声音戛然而止,只剩张曦君严苛的声音在屋中回荡。
锦秋一怔,下一刻脸上染上惧意,惊恐的望着张曦君,又害怕迷茫的看了看齐萧。
齐萧却闭目不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锦秋眸光一黯,失望一闪而过,复又望向张曦君,眼中依旧布满惊诧之色。
想到侯在门帘外的许嬷嬷,张曦君目光一凛,迫向如若惊弓之鸟的锦秋道:“退下吧,晚些再招你过来。”说罢,再也不理会锦秋,径直走到软榻另一侧坐下,却不开口叫许嬷嬷等人进来,只一言不发的看着锦秋。
如此做派,一切再明了不过,锦秋眸中泪意缓缓加剧,她连忙低首垂眸,袖中双手紧握成拳,半晌起身告退道:“奴婢告退。”
*
ps:凌晨后才回家写,现在实在太困,暂先传这点。
第七十六章 大局(中)
锦秋走后,张曦君让了许嬷嬷进来。看到许嬷嬷走入时的面色,她多少已猜到许嬷嬷该是看见锦秋红肿了一双眼睛,于是待许嬷嬷服侍进食毕要收拾退下时,她似恍然想起一事淡淡吩咐道:“嬷嬷,锦秋方才做事出了些岔,今晚就先不让她当差了,由她一个人静静的好。”
如此言外之意,不外乎如张曦君最初以为,锦秋当差时撞上齐萧不悦,为此受了委屈,故而让其休息一夜。
自得知河间王宾天后,许嬷嬷心思大多用在谢氏母子身上,此刻听了张曦君解释,也不疑有他的信了,遂歇了前一刻要去私下找锦秋的念头,领着众侍婢应声退下。
转眼间,灯火辉煌的屋子里只剩相对而坐的两人。
齐萧处事一向居于主动,也习惯于快刀斩乱麻,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已没有让她逐渐接受的时间,不然他也不会任由锦秋表白。因此一待许嬷嬷等人的脚步声远去,他念及张曦君先前对许嬷嬷的话,只道张曦君果真不负他看中,在不足一个时辰的进食之间,便已接受并做了最佳选择。
如此,这几月来的犹豫迎刃而解,齐萧也直接说道:“原先以为你顾念主仆情分,会给锦秋要一个名分。现在你能选择不让锦秋有喜的事节外生枝,其实将来对你和孩子都是最好的。还有你既然如此选择了,锦秋也不用再留在身边了……”说时,见张曦君神色依旧淡淡的,他眉头一皱,话随之慢了下来,但一时思索无果,又觉所言并无问题,便又继续说道:“……但她毕竟伺候你多年。又是孩子的生母,我也不会拿她怎样,待她平安生子后,会安排一个可靠的人带她离开。”说到这里,念及张曦君一贯的性子,原本不用逐一相述的话,他改了主意斟酌道:“她以后是不会再有孩子了,但依靠总算有的,你也就不用为此有什么不安。”
这些年的势力大增,让齐萧越来越忙碌。也越来越寡言少语。
如今他却在这种时候,耐心的为她说了许多,言语之间。更透露着对她的关切,也有着对锦秋的漠视。
这样,是不是该感激齐萧对她的如斯维护?毕竟即使是在前世,也有男方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对方冷漠无情相待。何况是本该坐拥三妻四妾的封建王侯,而她也不是北方那些可以堂而皇之问责与嫉妒的士族之女。能得齐萧这般相待,想来是应该心怀感恩,并珍惜这份恩泽厚爱。
可理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了,张曦君脑中空白一片,只知道她无法接受这个孩子。也不知是为何种缘由,将她意思误解而一如平常说出这番话的齐萧,竟让她不想去相对。至少在这一刻她不愿看见他。只是此时此刻,不能随心所欲,她只能垂下眸光,不去看齐萧,也不去看齐萧让她感到压抑的施与目光。回应道:“谢王爷体恤,只是王爷子嗣事关重大。臣妾又资质浅薄,恐无法承担抚养之责,还请王爷另作安排。”
本以为张曦君会欣然接受,毕竟这对于任何多年不孕的女人而言都是最好不过,尤其是身为丈夫者亲自为其安排更是难得,却没想到张曦君就这样拒绝,齐萧声音不禁一沉道:“你说什么!?”
听着齐萧质问多过惊讶的话语,张曦君长长覆下的睫毛微颤着,她知道此刻不应该再忤逆齐萧,可她却依然垂着眸光,似未察觉齐萧渐起的薄怒一样,声音一如先前的恭敬而疏远道:“臣妾无法承担抚育之责,请王爷收回成——”
一个“命”字尚未说出,搁在膝上的手腕被猛然拽起,张曦君一个措手不及,撞上面前的案桌,却不及吃痛一声,手腕传来的疼痛已迫她抬头。
齐萧看到张曦君蹙眉带痛的神色,他微微一怔,旋即松开手,有着刚毅之气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疲色,道:“你若为锦秋的事耿耿于怀,其实大可不必,我和她……”到底说不出解释之言,他顿了一顿才又道:“她不过是代你生子罢了。而之所是她,也不过是在当时她最为合适。”说着目光几不可察的扫过张曦君平坦的小腹,一抹黯色转瞬即逝,他站起身,缓步走到一旁的窗下,背手而立,玄色身影映在白纸窗上,孤寂而挺立。
在张曦君目光转向这抹投在白纸窗上的身影时,齐萧目光也望着映在白纸窗上随风乱舞的槐树,不辨喜怒,仿佛在说一个旁人的事般,然而言语的却是他生父——河间王。
只听齐萧语声冷然道:“河间王坠马的第三个月,也就是四个月前,我收到他伤势加重的密报。你应该知道近几年来,他所管辖之地已有些不稳,三子也相争不断。一旦他出事,长安必定不稳,整个西北之地也会受到波及,到那时朝廷自不会坐视不管。”
原来齐萧早在四个月前,就知道河间王伤势恶化,而锦秋有孕正是三月余,也就是在齐萧得知之前……难道锦秋之所以怀孕是因这件事,而不是他俩一时情迷所致?
猛然想到这个可能,张曦君神色倏然一变,震惊地望着齐萧,然不过片刻之间,她默然的垂下眸来,只待齐萧继续说下去。
也在这时,齐萧续道:“如今我早已过而立之年,却只有一子,朝廷若要为插手西北军事,以此为由指婚怕是不难。而我也需要……”
说着,蓦然想起关于张曦君在组织缝制将士棉衣之余,又送棉衣给城中孤儿是为祈福有孕的传闻,他就莫名咽下了需要子嗣的话,又念及河间王宾天之事,也无心思在再此事上多言,且也不习惯于如此直白,索性挑出另一事道:“你兄长近年屡立大功,两月前已升至四品将军。而你的侧妃之位,在统万城的这五年已彻底坐稳了。”
话至此一停,齐萧骤然转身,目光深深地落在在张曦君身上,带着他隐隐察觉却,却又特意忽视的某种执拗,不容自己错过张曦君脸上的丝毫神色,而后复又道:“你可知你如今只差一子,便可成为我的正室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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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猜猜俺在哪传的文?皱眉:网吧!不知道是太巧合,还是俺老出状况的原因,为毛俺就拿起路由器,不小心踩到网线,就能把它拔脱线。太狗血了和神奇了!!!天雷,这些奇妙的小状况真是太多了,话说昨天妹妹妹夫给我搬东西回去时,因住处是新换,俺居然忘了是哪一栋,然后在楼下徘徊了n久~看来最近在倒霉,需要拜拜~~~还需要虐虐男主,可是不太懂咋虐,感觉女主有些郁闷哈,不过只是两人观念造成,其实男主也是好意滴~*
第七十七章 大局(下)
正室王妃!?
张曦君愕然,故作的冷静与恭敬瓦解,她难掩震惊的望着齐萧。
其实不说王妃,仅是正室,早在八年前出嫁的那天,她便断了这个念想。如此,正室成了她从未奢想,也从未去想过的位子,即使在统万城的这五年,她俨然齐萧的正室王妃而存在,那依然是她从不去触及的一角。可是现在齐萧却告诉她,正室的位子她可以得到,而这中只差她能否有一子,且不论是不是她亲生,只要归于她名下即可。也就是说,只要她名下有一个孩子,她就能成为正室,一个对于已婚女子而言,最光明正大的身份——正室!
甫一想到这里,张曦君心口猛然一炙,似被“正室”二字灼烫一般,又乍是发现齐萧目光似一汪幽潭深不见底,让人莫测难辨,却又清湛地能一下望入他人心底,叫人无处遁形。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目光下,她竟无法坦然与之面对,就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人已下意识的撇开头,避开齐萧似能看明一切的目光,后直待察觉自己这般动作,她不觉生出一股莫名的狼狈感,而这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心境。
齐萧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张曦君,不容错辨的在她脸上看见惊愕之色,而那神色却也让他忍不住微微愕然:难道她从没想过他的正室之位?
若说以前从未想过他尚可理解,可是在统万城的这五年里面,他固然没有特意为她不再纳娶,却也因为诸多原因只有她一人,并给作为侧妃甚至正妃的权力,又怎可能从未想过正室之位?他还尤记当年的河间王府里,那些姬妾为了微末的名分如何明争暗斗。何况如今这堂堂正妃之尊。然而张曦君近乎本能的反应,却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她真未想过正室王妃之位。
这样的认知让齐萧惊奇而不解,他下意识的加深了目中的探究之意,却见张曦君目光乍然有神与他相对,又不待他分辨之际,仅仅一霎那间而已,她竟自我厌恶的负气转头,隐约间还带着几许莫名的难看之色。
忽然间,齐萧发觉自己也许并不如他所想的了解她。尽管这之前他一直未去也不觉得需要了解她,毕竟他认为只需确定她全心念慕着自己即可。
一时间,齐萧就如此看着张曦君默然不语。兀自沉思在这份出乎意料之下。
张曦君不知齐萧的意外,只为自己那一瞬心动于齐萧的提议而震惊与羞愧,原来对于非正室她一直耿耿于怀,不是不去想便不想,甚至想到愿意以夺他人子嗣来换取。这本是让她不耻,或是前世根深蒂固的观念让她无法接受的,还有……也许还有齐萧方才说出一番话来时,那一副肯定她奢想过王妃之位的语态,让她……
思绪至此猛然止下,她莫名地不愿深想。与此之时。她也不知先前是在气自己,还是气齐萧对她如此认为,她索性不思不想。也不去顾及其后果,只顺从此刻的心意,跪坐在那里淡漠的开口:“王爷。”
话甫出口,张曦君就蓦然一怔,听在耳里的声音是那样冷淡疏远。一时有分不出是自己刻意而为还是本能反应,遂后静默了须臾。她方重新开口道:“臣妾自知微末,能得晋侧妃已是意外之喜,不敢再有奢求。”说话时,她低低的垂着眼睑,不愿看到齐萧的那种情绪又在心底升起,左右着她的言行举动。
齐萧自幼身在王府,最早学会的便是察言观色,在张曦君这一而再的漠然相对下,岂会不知张曦君的负气?又想到这一切都是有益于她,自己更是为她多有打算,却换来如此回报,加之身处高位多年,相较帝王的金口玉言也不遑多让,何时这样迁就一人。一时习惯使然,他脸色骤然一沉,但到底眼下不是多谈这些的时候,而且也侧面表现出张曦君对他的在意,如此暂压心头不悦,重又问道:“为赌一口气,你真想与王妃之位失之交臂?”
齐萧竟这样说,认为她是在赌气!?还用这样的语气一再提及王妃之位!?难道在他眼里,她就是如此一个贪图富贵的女人!?
张曦君不知为何心头怒气一炙,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亦咽不下,窒闷得难受,迫她猛地一下抬起头,抿唇直视道:“是,没有成为正室,是臣妾作为女人的最大遗憾,而王妃之尊,更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但是若要臣妾接受锦秋的孩子,让锦秋母子骨肉分离,才能成为王爷的正妃,臣妾宁愿错过王妃之位!”
原来竟是不愿见锦秋母子骨肉分离,齐萧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