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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功名路-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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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楠竹好久不见,下章就要出来。


第九十一章 转机


一路畅通无阻驶出王府,却不见半个当值的府卫。

被迫与胡十八共乘一骑的张曦君忍不住心头发凉,以赫赫军功扬名天下的襄武王府,如今不仅让敌国王子如入无人之境,还任其劫走王府女眷。不知齐萧在得知此事以后,他可会后悔当初的兵行险招?毕竟这对于一个驰骋疆场的将军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不知觉间,她竟又一次想起齐萧,难道是还在祈盼齐萧来救她么?

念头甫闪过脑海,一阵兴奋的嘶吼声震天撼地传来,是匈奴军攻入东内城了!

“该死!”胡十八缰绳一勒,疾驰的快马长嘶顿足,他掉头急声吩咐道:“阿雄你们两个同我一起,其余人想办法出城,若出不了城就先躲起!”说罢,不等身后十余随扈应声,他已驾马扬尘而去,驶入出西内城的必经之路。此路随处可见零零散散正被集结的兵马,也可见一些官员府邸的护卫打探消息,却没有一个对他们这群人生出疑惑,大多将他们当做是某一武将的家属扮作百姓出逃,或者即使有官兵对他们起疑,也被胡十八亮出的一张令牌喝退。

但是,现在胡十八一行人毕竟寡不敌众,若她此时大呼救命,不知道会不会……

张曦君正如是想着,尚不及念头过入脑海,胡十八却像是已洞悉她的想法,骤然擒住她的下颌向上一抬,低头看着她因被迫仰头而带痛色的脸颊,道:“告诉你,安分一点!忠于齐萧的,都被袁锒送去当炮灰,即使还有些侥幸逃脱能救你的。等赫连拨的人一攻进来,到时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告诉你吧!”说着,马闯出即要关闭的西内城城门,驶入刚被攻入的东内城。

被这样对待,又有讥讽的言语无情告之事实,再加之与许嬷嬷她们分开,张曦君心中不忿,正横眉冷对的欲启唇犯忌,只听一阵又一阵杀喊声伴着凄厉的惨叫。从百姓居住的主城区东内城里声延绵不断的传来,而前一刻似乎远在天边的烈火倏然近了,似在咫尺。举目便可见不远处的火光漫天,将漆黑的夜幕映得似朝阳一样耀眼刺目,然而却是血色残阳,让人怵目惊心。

彼时,匈奴军还在东内城里烧杀抢掠。而晋军不是在西内城里,便是在前线与匈奴对战,东西内城交界之地一片漆黑冷清,只有少数临近西内城门的富户疯狂的奔来,死命的拍打着城门寻求官兵的保护。城楼上的官兵许是不耐百姓求救无门而生出的辱骂之言,再驱赶无果之后。夺人的箭雨纷纷而下,又一声一声的惨叫同惊骇之声此起彼伏。

转眼间,不等匈奴人的血腥屠杀。十余具百姓尸首已散于城下。

张曦君似缺氧即将濒临死亡的人,在马上紧攥衣襟大口喘气,不知是被急速飞驰的马匹颠簸所致,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骇了……

这一刻,已有些模糊的前世记忆忽然变得清晰了。那本该出现在戏剧里的一幕却真实的发生在眼前——活生生的十几条无辜性命就这样没了!

感受到张曦君起伏的情绪,胡十八略略分神。顺着张曦君的目光往过一看,他当下莞尔冷笑:“你们汉人自诩礼仪之邦,说我们异族是不开化的蛮夷。不过今天我倒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礼仪之邦!”说时收回的目光掠过张曦君苍白的面孔,他的话不觉一顿,随之又蹙眉挥去收口的意动,继续道:“……想必他们也没想到,自己不是死于匈奴人屠刀下,而是命晋军之手!”

“你……!”幸灾乐祸的话让张曦君心头一怒,然而仅一字出口,她便已张口无言,只是紧握双拳:她有何理由去怒斥胡十八,毕竟胡十八说得是事实,不仅百姓死于他们自己之手,就连匈奴军也是他们放进来的!

情绪还在激荡之时,胡十八已在离城门不远的民宅停下,以几快几慢的节奏在门板上一敲,不出片刻,即有一五十开外的老者从内打开门,将马放走,迎他们四人进了宅子。

宅子里是一间四合小院,巴掌大的一个院子,总共就四五间房。

一进院子,还来不及进屋,老者便忙问道:“主子,您怎么在这里?”声音里难掩吃惊。

张曦君一旁听着,心中也不由纳罕:以老者的话和袁锒的态度来看,胡十八应该是此次匈奴军的领帅之一,但他却这样躲避匈奴军,实在是……

这方疑惑刚起,就听胡十八语气急剧一冷,道:“原定本是子时后出兵,却不想赫连拔提前出兵,在我欲出城返回之时,他就已经攻入外城,而以我和袁锒之前的约定,若我此时出城,必然被视作齐萧的人马,到时必收袁锒和赫连拔的人共击。而且……”说着森然一笑,清瘦的脸颊因紧咬的牙关微微凸起,尔后只见他推门而入,背对众人道:“赫连拔会提前一个时辰出兵,不就是算准了我不在军中。若再让他发现我只身在统万城,只怕我不仅是军功被抢,也将永远留在这了。”

“主子息怒!”胡十八语气说得极轻,似轻描淡写,却叫老者及两名随扈立即跪下。

胡十八回首不在意一笑,随即神色一正,吩咐道:“以赫连拔的习惯,攻占襄武王府后,他必定会和属下狂黄一番,所以黎明之时正是出城的最好时机,等我出城和驻军一会和再入统万城便可。不过现在必须先不让赫连拔发现。”

老者知道个中厉害,一听完胡十八所说,便抬手道:“主子,你随我这边来。”说时进入内室,将炕床上的褥子一掀,就见一块盖在土炕上的木板,他一边打开木板一边道:“我两月前来此处时便特意让人将炕做成空心,里面有出气孔,委屈主子现在这里屈就一晚。”

张曦君闻言一看,果真另有乾坤。

土质的炕内被挖一空,四边有木板贴合,成一个矩形长盒,内空间同炕相仿,可供两个人平躺有余。但是他们共有五人,都躲入其中显然无法。

刚如此想过,只感腰间一紧,胡十八已带她闪身躲入,随即眼前一黑,木板已是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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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咳咳咳,楠竹不这章啊,实在今天码字晚了,字数不多,预计的楠竹在下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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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转机(中)


密闭而狭窄的空间,幽静得呼吸可闻,张曦君不自觉得屏气敛息,让自己的存在感尽量减弱,亦或为忽视躺在一侧的男人。

前世今生的两世里,除了齐萧,再无任何一个陌生的男人与她如此靠近,又或许受二十余年的当世社会影响,这样的环境让她变得极不自在,似乎连每一根寒毛都紧张得倒竖起来,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抱有那样的念头。然而形势如此,饶是她在难以忍受当下的情况,她也只有牙咬忍住,让自己全副感官投入在越来越近的惨叫声中。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砰”地一声,紧接着一个男音大喊,“人呢?快给老子出来!”

喊声中,杂沓的脚步声响起,粗略一听,绝对不下一二十人,而四周更有同样的掠夺声此起彼伏的传来,匈奴军已完全将这边包围了!

意识刚到此处,外面又有人大喊,“他娘的!女人呢!?怎么就你们几个王八羔子在!”

老人的声音恐惧回道:“没,我就两个儿子……家穷,他们还没娶上媳——啊!”一句话还没说话,只听老人痛叫一声。

与此之时,又一个士兵的声音骂道:“去你的没有?老子倒要去看看有没有!”话音犹在,其余士兵已争先恐后的抢入房中。

不一时,屋子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以及士兵们为无钱财又无女人可抢,而愤怒的挥刀砍如木头的声音。

“要女人没女人,要钱没钱,你们几个王八羔子,看老子不砍了你!”抢掠的声音还在继续,一个士兵已大怒道。

“啊——”

“爹——”

“咚——”

士兵话落,老人凄厉的惨叫声伴着一扈从的尖叫同时响起。紧接着,“咚”地一声似重物砸下的巨响传来。

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听外面不断传来的声响,不用想也知外面是如何惨烈一幕,然而不等张曦君从中回国心神,头顶上方猛地传来一声震动——这是老人的身体!

“没看见老子要去翻炕吗?把这老不死的砍过来作……”骂骂咧咧的话没有说完,士兵忽然意识到什么,疑惑道:“不对,落在炕上的声音有些不对?”说着,一把踢开老人。手摸上凌乱的炕床。

头顶上方传来的一声又一声敲打,好似一方重锤一下又一下的砸在胸口,让张曦君的呼吸突然不顺。忍不住大口而急促的呼吸。然,一声声下方是空的声响落在耳里,让她无法再镇定下来,不敢想象这群充满贪婪和欲|望的士兵若是发现她,那她——不及想完。也不敢想下去,她只觉得自己再也忍不耐不住了,她想大声尖叫,想要挣脱今夜乃至被软禁这几日的一切!

正在这紧张惶然得逐渐失去理智的时候,一只手毫无预警的捂住她的口鼻,一道灼热的呼吸随之袭上耳畔。“有我。”

声音低得近乎呼吸,隐隐间只觉得自己听错,视齐萧为头号大敌的胡十八。怎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在这一霎那,她竟鬼使神差的相信了胡十八。

只在这时,一阵欢呼传来:“攻入西内城了!。”

顿时,屋内的众士兵像一群看见了肉骨头的恶狗兴奋了起来,一个士兵着急的大喊:“不好!可别被人抢光了!那里不止有王府。大官的府邸都在那!”说时,伙同其余士兵蜂拥一般的跑出去。

那敲打木炕的士兵见状。心头一急,当下扔了心头的怀疑,紧跟着冲了出去。

转眼间,原先闹哄哄的屋子里,只剩奄奄一息的老人,和面似畏畏缩缩的扈从。

张曦君亦从前一刻的紧张失措回神,想到还掩在她唇间的大掌,紧张与防备顿生,却不及她为此做出反应,胡十八已抢先一步松开手,道:“放心,你还要留着让齐萧蒙诟,我不会让你受这些人糟蹋。”说着仍觉对之维护之意犹有,再想起今夜面临的劣势,与张曦君的不识好歹,不由冷然一笑,又道:“再说让这些下贱之人碰过的东西,又岂配再送予我赫连祁的享用?”

“啪!”张曦君震怒,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掴去。

“贱人!”胡十八更是震怒,随即反手一掌甩去,将张曦君掴得脑昏耳嗡,尚不及震荡缓解,他又一手捏住将之颈项捏住,以虎口将张曦君的下巴抬起,咬牙切齿道:“第二次了!”

本已呼吸急促,冷不丁喉头被狠狠压住,张曦君呼吸顿时困难,苍白的脸上涨红,然而心中却已无害怕。她被软禁的这几日,日日担惊受怕,但一直忍辱负重等待救援,可等来的却是犹如饿狼的赫连兄弟,而她更是连获救的一点希望也看不见。这一刻,她不知是对齐萧扔下她面对如此险境而哀莫大于心死,还是因为落入赫连拔或是胡十八的手最终结果似乎一样,总之,她似乎不惧则无畏,面对盛怒中的胡十八,她亦冷笑道:“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敢把我了解了?”说着神色一正,厉色道:“可你不敢!因为你在战场上不能击败齐萧,只能靠女人来羞辱他!”

胡十八闻言,暴跳如雷道:“贱人住口!你知道什么?”说时挟持张曦君颈项的手不自觉加大力道,“齐萧也不过一卑鄙小人!口口声声依约定助我,以为我不知他背地歹意,但没想到他竟将消息透给匈奴和羯胡,害我母妃为我枉死!”一口气说完,胸腔震荡,身体颤抖。

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隐情,张曦君一时愣住。

胡十八没想到自己会说出心中隐痛,他也微微一愣,随即见张曦君这般神色,不知为何只觉颜面无光,当下就道:“少露出可怜之色!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说罢,手重重一松,躺了回去,扬声问:“和扎木怎么样了?”

“主子节哀。”外面沉默须臾,一扈从回道。

老人的噩耗,不仅让两随扈沉默了,也让胡十八和张曦君沉默了。

接下来,谁也没再说话,只静静地等待黎明的前一刻。

不知可是因为被翻乱一空的屋子和老人的尸首,让接后进来的数波人都没逗留太久,也没过多为难便走了。

夜晚,在无数的喊杀声中过去。

一名扈从外打开了木板,灰蒙蒙的天光照进来,张曦君难受的以手遮光,胡十八不受影响的走了出去。

立即有一随扈上前,胡十八一阵耳语,神色略显焦急。

张曦君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等适应天光与躺了一夜不得动弹而麻木的四肢,从里坐起来时,正好看见胡十八脸色大变。

听到张曦君起身的声响,胡十八骤然回头,面载盛怒,目光含恨。

张曦君一惊,方站起的身子不觉后退。

敏锐的瞥见张曦君后退的动作,胡十八似从盛怒中回神,目中恨意稍退,只看着张曦君,目光复杂难辨。

张曦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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