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误国-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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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切就摆在眼前，那盒喜饼、那一堆堆的赏赐，都像张着脸一般，一个个对着他笑，笑他的天真、笑他太傻，在这忘我杀敌最终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血、从他的胸前汩汩地流了下来，和天空中的灰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耳旁呼啸而过的狂风、飘扬着或是倒下的旗帜、战士们满脸伤痕担忧着朝他奔跑过来的脸……
就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他的双耳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有临别时，嫣然在耳旁的再三叮嘱，一定要平安归来，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去、完完整整地回来；双眼越来越模糊，硝烟弥漫在整个战场，也迷离了他的双眼，他好像回到了祁国，看到了衣食富足的百姓安居乐业，在那条长长的街面上，有一个柳府，那里面有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嫣然——嫣然——”他仰天长啸，呼喊着她的名字，敌军所剩余的只个将士，看着他痴狂的模样，反而愣在原地，持着手中滴血的剑，怔怔地看着他，相互窥视，在这最好的时机，却不敢再轻举妄动，“我要问个清楚，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要进宫成为皇上的妃子，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他持剑杀出从围，一跃而上一只马背上，因为伤得太重力量正在点滴流失，险些从马背上摔下，还好一手紧拉住了绳索，一个翻身使劲全身的力气，再一次跃上了马背。
“王爷，你去哪里？王爷，你不可以走啊，王爷——”
将士们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不顾一切地策马离去，几个常伴他身旁的将军，都齐齐跨上马，朝他的方向追去。
“不准跟着我，否则以军法处置！”他回过头，用最后一点力气喊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昏迷趴在了马背上，那些将士听了他的话，急急扯住马绳，不敢再追，眼睁睁地看着那匹白马驮着祁允风朝前冲去，而祁允风昏迷不醒……
、皇后来了
“这怎么办才好？”
将士们面面相窥，眼看着马儿带着祁允风绝尘而去，束手无策，只能祈祷他的伤口没事，尽快回来，否则，这十万将士该何去何从？失去了主帅，他们这几个月来的拼命和努力，全都会化为乌有、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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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嫣然斋
“嫣儿姐姐，快来抓我呀，快来抓我呀！”小灵阳银灵般的笑声，在面前一边拍着掌一边让蒙着双眼的嫣然来捉自己。
这嫣然斋虽然不大，却够她们两个玩耍的，自从小灵阳搬过来之后，整个嫣然斋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这里没有人来打扰，更不会有人带给嫣然危险，越是这样，嫣然心中就愈加沉重，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够查清楚关于白家的事情。
“父……”小灵阳转过头，看到祁允冥立在那里，一脸微笑地看着她们两个玩耍，看样子，好像已经站了很久了，见灵阳要叫自己，立刻将指尖竖在双唇之间，摇摇头，让她不要出声，小灵阳顿悟地笑了起来，悄悄绕到祁允冥的身后，又喊了一声：“我在这里，嫣儿姐姐，快来！”
“哈，小家伙，我看你这次往哪逃！”嫣然猛地扑过去，果然抱住了一个人，只是……这似乎并不是小灵阳，她慢慢往上摸，也不像是若雪，再往上摸，这张脸……她把蒙巾摘下，果然看到了祁允冥满面通红地盯着她，嫣然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嫣然失声尖叫，觉得太丢人了，整张脸也跟着涨红了，刚才以为是灵阳，所以……所以她扑的时候故意朝下，现在她的手还在祁允冥的……那个上面。
“没、没关系。”祁允冥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大的反应，有些尴尬地回应着，“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手拿开……”看着她还紧紧抱着自己的大腿，其中一只手还贴在那里，他有些不适应地说，有没有搞错！大白天的，小灵阳还在场，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是一国之君对于这种事，自控力再好，也受不了这么直接的诱惑啊！
“啊，是、是！”嫣然收回手，瞪了瞪在后面捂着嘴不敢笑出声的灵阳，正用手比划着羞羞的表情，一脸得逞的笑意，她一个来气绕到祁允冥的身后，一把抱起小灵阳，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道：“小家伙，就属你坏！”
“咯咯，姐姐，看来灵阳不能再叫你姐姐了。”
“那要叫什么？”嫣然没有放下她。
“叫母后啊，我想父皇一定会同意的，对不对，父皇？”小灵阳歪过头，笑咪咪地看着祁允冥。
“这个……阳儿如果开心的话，自然是可以的。”祁允冥立刻允许，如果小灵阳叫了她母后的话，他会觉得和她的关系，更近了一层，而不是像现在，虽然她在宫中，也带给自己很多的快乐和安定，但是，总觉得她只是一个过客，不属于这个皇宫中，终有一天，她还是会离开的。
尽管，这里并不是谁都可以自由来去的皇宫。
“当然不行！”嫣然放下灵阳，大幅度地摇着脑袋，“那样的话，我……我才不想这么老呢！”
“这是什么烂理由！”祁允冥额头布满了黑线，不愉快地反驳道。
“就是这么烂的理由，反正我不要，叫姐姐不是很好吗？这样我和阳儿玩得会更加开心，喊了母后……总觉得怪怪的，不是应该叫皇后才是叫母后吗？更何况，叫了母后，就有了责任，就不能这样带着阳儿疯玩了！”
“那，当了皇后就可以叫了吗？”
祁允冥皱着眉反问，嫣然捂着额头暗道，这祁允冥怎么听话就听了一半，没有听到她后面说的吗？她对皇后之位，才没有半点的兴趣呢！
“不是这样的……”嫣然摇头，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东西打翻的声音，屋里的人皆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皇后带着宫女，正站在门外。
“皇后……”祁允冥皱眉，“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可不喜欢有人来到这个地方，他一直觉得这里是他的世外桃源，没有宫中那些复杂的气息，在这里很安静、很自在，可是皇后竟然来了，那么刚才，他说的话，她应该也听到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做了一个万福之后，面上已经恢复平静，看着地上摔坏的果蓝子，依旧镇定地说：“嫣然妹妹进宫这么多日，我也未能一睹风采，今日本来是想来和妹妹说说话、谈谈心，却不想皇上也在这里，打扰你们了，臣妾这就告退！”
皇后虽然嘴上说着告退，但却没有走的意思，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嫣然，反倒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悄悄地瞪了皇上一眼，想要责备他的不友善，关于他和皇后的事情，从祁允冥嘴里说出的，加上一些旁人所说的，嫣然多少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于是忙走到皇后的跟前，不等那些宫女们收拾，自己便将果蓝儿拾了起来，笑道：“皇后娘娘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按规矩是嫣然该去拜见皇后娘娘的，皇后都亲自来了，哪还有走的道理？快，快进来！”
嫣然将皇后迎了进来，灵阳一直都不喜欢皇后，甚至是有点害怕她，这皇后看上去虽然年轻，但是这张脸却给人感觉非常阴冷，有时候灵阳甚至觉得，她是不是不会笑！于是，听到嫣然要留她下来之后，小灵阳就一个劲儿地对嫣然使眼色，见眼神不成功，便爬到祁允冥的腿上，娇嗔着说：“父皇，阳儿好久没见到容姨了，阳儿想容姨了，先走啦！”
“阳儿……”祁允冥正想唤住她，可是一眨眼，这小家伙就已经跑远了，看来，她还是接纳不了皇后，他真的该考虑，这恨是不是要延续下去，如果没有这恨，那么皇后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他对她，真的只有那些残留的恨了吗？
“娘娘，您先坐，若雪，还不快送茶出来！”嫣然招呼着皇后，又对着祁允冥说：“皇上，娘娘既然是来找我的，那我们女儿家之间聊天，您是不是就……”
“就什么？”祁允冥的脸，臭臭的。
“皇上！”嫣然嗔怪道，“皇后娘娘，你就说说皇上，免得他在，我们聊得也不尽兴。”
皇后听了嫣然的话，虽知她语气中并没有嘲讽的意思，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不痛快，笑意虽浮在脸上，却有些勉强，抬头看皇上，他也正盯着自己瞧，那目光还是冷漠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她不能理解，他在看自己的时候，究竟是在看姑母，还是她本身！
“那，朕就先走了，李质！”祁允冥一声喝道，李质立刻现身，立于柳嫣然的身后，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再离开过柳嫣然，“嫣然如果再出意外，唯你是问！”
“是！”李质回答。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皇后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这些年来的期待、消磨，她的青春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一点逝去，她将所有的怨都藏在心里，从不曾问他一句是不是对得住自己，对得住她那颗曾经真诚爱过他的心，她不会流泪，泪水早已经在无数个夜里，悄然无声地流尽了。
“朕不希望有任何人会伤害到嫣然，就算是言语上的也不可以，所以，事先警告一番，皇后该不会连这个也有意见吧？还是皇后根本就是心存恶心而来，才会这样紧张？”祁允冥对于她的反击，心情忽然变得大好，他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她一副冷静的模样，不论他说什么，她都无动于衷。
“在皇上的眼中，难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试问皇上，我自十六岁跟在皇上的身边，可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可曾做过什么过份之举？倒是皇上，仔细看一看我，看一看我们的曾经，皇上可曾对得住臣妾？！”她终于说了出来，要不是看到他对嫣然的宠溺，她也许永远都会这样平静地渡过下半身，原以为他是心存猜忌，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无法去相信，可是为什么，柳嫣然可以？！
她不恨柳嫣然，她只恨为什么，当初听信了姑母的话，将自己落到这个下场，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皇后又怎么样？权位又怎么样？
哪得一颗自由自在的心，更重要……
“朕是对不起你，那又如何？不要告诉朕，你现在才要来向朕讨回公道，当初你不是很冷静吗？不是一副深明大义你都可以理解的态度吗？那今日，又何必问朕，是否对得住你！”祁允冥也激动了起来，他皱着眉，背着身后，话虽狠，但目光却是伤痛的，他不愿意让皇后看到，他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块。
“难道，现在皇上的眼中，除了柳嫣然，真的就再也没有其他了吗？请皇上好好想一想，在您的眼中、您的心里，看到的是我，还是已经逝去的姑母。您恨的，真的是我吗？”
她的泪，滑落至地上，那苍白的脸上，伤痕那么明显，如果真的有错，就是不应该再对他心存期待，为何，就是这样，心还不死……
、相信我
嫣然斋内一片寂静，柳嫣然觉得自己此时在这里并不合适，正想静悄悄地离开，却被祁允冥发现，一把将她拉住，对着皇后说：“你知道为什么朕喜欢她吗？”
皇后拭去眼角的泪水，无声无等待他的下文，她确实很想知道，这后宫里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这柳嫣然她没有发现哪里不一样，而她所认识的皇上，绝不可能是因为她的美貌！
“她真实，就这一点，是你所没有的。她害怕、难过、伤心，从来不曾强求自己伪装，她聪明却不张扬，每一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朕就会觉得自己好像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那些压力统统不见，而你——你的存在，只会提醒我，那些不堪的过去的存在，也许不是你的错、是朕的错，是老天爷的错，不论是谁的错，你的存在，就是让朕无法容忍。”祁允冥越说越激动，甚至握着嫣然的手，也不知觉地加重着力道，惹得嫣然想喊疼，又不敢出声。
“那皇上何苦留我在宫中，要处死一个皇后，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她悲凉地问道，有一种毒，无药可解，那是自己服下的，即使是有解药，也无济于事。
那是心毒！
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让人脆弱的，就是感情。再坚硬的外壳，都会成为易碎的琉璃……
“折磨你，是我最大的乐趣。”祁允冥转过头，邪恶地笑着，不顾皇后变得苍白的脸，又道：“看来皇后今天和嫣然是聊不下去了，既然如此，就请皇后回宫吧！”
“是。”她点头，怔忡犹如木偶，由宫女们扶着离开，她知道，自己败了，从一开始，她就注定是一个失败者，这个结局无法改写，而她只需要去演绎，演绎这场注定惨败的参码……
“皇上……”走了几步的皇后，回过头，如同最后看皇上一眼般的绝望，久违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请皇上记得，燕儿最初嫁给皇上时的模样，就算从此不相见、就算从此相恨，也请皇上记得，燕儿笑着时的模样。”她细细地看了看皇上，这些年，他变得愈发的成熟稳重了，虽不失当初的帅气，到底是沧桑了些，眉宇间少了戾气，多的却是忧愁，原来不论多久不在一起，她也可以细数出他每一处的变化。
因为，最初的他，她依然清晰地记得。
皇后离开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