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魄灯-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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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醴也听见了音娆方才所说的声音,并不理睬在那里闹笑话的一妖一人,他立刻运气飞过去。
打闹的音娆和猰貐都十分诧异墨醴的作法,街面上的人也显然被这种情景给吓到了,街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清醒过来的商贩赶紧撤回自己的摊子,整个街面顿时乱作一团,人们跑得跑,喊得喊,想用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家。
音娆眉毛一挑,揪着猰貐的领子往前走。猰貐下手狠劲一拍,音娆吃痛的把手一松,回头瞪了猰貐一眼,赶紧蹦蹦跳跳的往前走。边走脸上还显现出一种玩味的表情“啧啧啧,妖尊就是和我们就这种小妖不一样,人来人往也不怕。”
因为墨醴的飞身,街面上人几乎都跑光了,音娆和猰貐也偷偷加快速度,赶到了城口。
音娆和猰貐赶到的时候,看见原本好像在挖墙的一群大汉还有前面一个领头的斯文男子都瑟缩在一起,惶恐不安的看着从天而降的墨醴。
领头的斯文男子名唤蒋山是将老太爷的孙子,年幼时念了点书,但因为心思总不在这念书上,书总是没念出一个名堂,这点让享誉盛名的蒋老太爷气得不轻。这次蒋老太爷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孙儿,一方面又是因为蒋老太爷的独子三日前出城被虎狼给吃了,而心中大恸,接着就大病不起了。
蒋山学问上没有什么大成就,总是遭到同族亲友的讽刺,再加上蒋老太爷望孙子成龙心切总是念叨,蒋山这才决议要做一件大事让他们都开开眼。
在蒋山的心中,远水城里唯一能够引起众人关注的就是这面实在是不平凡的城墙了。思前想后,蒋山决议把这墙面上的金子全部给挖下来,建一座黄金大院,吓一吓这些同族的人。他才不相信什么黄金是人骨的话,他倒是认为这种话就是先辈为了吓唬他们才留下来的。就同他还是个小娃娃时,他爹总是拿‘你不听话就让老虎回来吃你’来唬弄他一样。
想着自己这次是个领头的人物,也不好表现出畏惧。蒋山就挺直了身子,眼神飘忽得看向立在那里的墨醴,努力克制自己因为害怕而不自觉产生的结巴。“你。。。。。。你。。。。。。你是何人?”
墨醴压根就不屑回答他们的问题,眼睛从头到尾都盯着这面神奇的墙面。他隐隐觉得这墙或许是真有些大名堂,他能感受到有些戾气从墙里渗出。。
音娆拉着猰貐站在离墨醴稍远的地方,滴溜着眼睛看着瑟瑟发抖的挖墙人,弯下身子甜甜软软的问:“你们方才是在作什么?”
蒋山见是一位着粉色长纱裙的美丽女子,心里不由的放松了几分。但一看这女子并不畏惧墨醴就又隐隐觉得这女子也是来头不小,故声音发颤的小声回了一句:“本公子在挖墙。”言语里还不忘在这些帮着自己的大汉面前表一表自己的地位。
大汉看这蒋公子竟然在这几人面前还能镇定的说上几句,一时间都感叹还是蒋老家教的好,哪里知道这勉强回话的蒋公子已是汗津津的了,只差跌坐在地上了。
“你方才说挖墙。”猰貐往前一步细细询问。“以我之见这位公子还是罢手吧,这墙另有玄机。”
蒋山听了立即联想到同族中人的嘲讽及有关这黄金墙的传说云云,登时觉得这外来人,这些个不明所以的人竟然也敢小瞧了他去,不由得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站了起来,朝地上就是一口“呸!什么劳什子的传说,本公子不信。”
言语的铿锵犹然在耳,墨醴不耐烦的朝蒋山施法。蒋山飞瞬间跃过多名大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这肉体和地面的碰撞声简直比他方才所有话加起来的声响气力还要足。
“在本尊面前竟也敢如此放肆!”
音娆回过头,心中不由的惊叹这蛟龙墨醴的准头和气力的力度,真是多伤着一人都没有。猰貐方才还在纳罕凭着这黑蛟龙不让他人唯我独尊的性子怎么到现下还没有举动。
“这墙中戾气并不少于本尊所有的。”音娆张大了嘴巴,这外表就已经不平凡的墙内里竟然也是这么神奇。
猰貐此刻倒是静静感受着这邪乎的墙,果真发现这逸出来的细弱戾气,真是不仔细察觉就会忽略。
众大汉看着墨醴仅仅是一抬手就让蒋公子飞出老远,心下更是忧惧了。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众大汉中有胆子的几人便开始七嘴八舌的把责任推给蒋山。
一人言:“全是蒋山那个蠢货所为,和我等无半点关系。”
一人低头作念佛状,眼内飘散像失了魂魄一般:“这老人家讲的却是实话啊,实话。。。。。。这墙碰不得。”
音娆毕竟还是树妖性子也急干脆上前抓了一个看着很能言善辩的大汉,揪着人家的衣服一脸好奇“为什么碰不得?”
那大汉集中生智,用了平生最大的勇气像倒豆子一样把这墙的来龙去脉讲了个遍,同时为了表一表自己的功劳,顺口把这蒋山的来历也讲了个透彻。也许是音娆眼力极佳抓到的这个大汉确实能言善辩,虽说脑门上汗水不断,身子抖得像得了癫症一般,讲述倒是一点没含糊。
音娆看墨醴没有杀了他们的意思,手脚麻利的让这些大汉赶紧散去。
此刻就只剩下这两人一妖伴一个口吐白沫的蒋山。音娆凑过去看蒋山的样子,蒋山抽搐了一会子,下狠劲吐出一大口子的血,倒是依仗着‘破罐子破摔,反正公子我就一条命的信念’狠狠瞪回去,但是这历史性的一瞪却被音娆苗条的身材挡个正着,没被墨醴看到,不过到底有没有被墨醴知晓,音娆还是不敢保证的,她只是下了一点小心思防着这人真被墨醴给杀了。
猰貐自听了蒋山的来头,眉头紧缩,朗声问了一句“公子可是蒋觉蒋老太爷的后辈?”
蒋山咳了几声,面上的愤恨和无奈已然表明一切。
猰貐过去把蒋山扶起,拍拍他身上的尘土,语气谦和:“不知公子可否为我等引荐引荐。”
蒋山假装没有听见,心里却是明白或许打着老太爷的名号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不会杀了自己,但这个蠢货即使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自己心里头那件挖墙的大事,刚才一群大汉一起努力,愣是没有挖挖开墙角。这时蒋山偷偷看了墨醴两眼,突然心中一计。
“咳咳,让本公子引荐不是不可以,但。。。。。。本公子要他帮本公子把这墙给拆了。”蒋山指着墨醴,说话的声音很低.
墨醴听见了蒋山的话。
他想着:反正这墙又不是长留的宫墙,毁了便毁了,这墙毁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倒是很想知道。
想着,墨醴削肩微耸,跃上墙头,只脚下悬空交错几番,这城墙便从数里之远开始以摧枯拉朽之势倒下。
蒋山的笑容还未起来,骤然间,整个远水城响起一股子来自地底般凄厉的哭喊声。
整个城在——塌!
作者有话要说:
、救人水火
墙塌的那一刻,整个远水城都在颤抖。从城尾到城头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孩提的哭闹,母亲的啜泣萦绕在猰貐、音娆、墨醴的耳畔,愈来愈强。
蒋山被吓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嘴唇瑟瑟发抖,身体因为之前的疼痛加上现下的恐惧不住得抽搐。他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就是因为自己那所谓的远大理想,整个城都在塌陷。这要让自家的老太爷知道了。。。。。。想到这一层,蒋山简直厥过去的心都有了。但现下,比起厥过去躲避蒋老太爷的骂,这危及性命的城塌才是最最要命的。
“仙。。。。。。女。”蒋山像抓救命草一样往前方随手一抓正好抓到音娆的衣角。音娆一个后退忽的就出现在蒋山的后背处,随手变出一根长枝就这么把蒋山给送到了城中的高树上。见到这么一个伶俐漂亮的女孩子手里突然变出了一根长枝,蒋山登时吓昏了过去。
音娆瘪瘪嘴笑了出来,而墨醴此刻正飞在空中冷眼睥睨着这城中的悲态,这些可笑的人类往日总是视妖为祸害,而今,这城中的乱象可是和他们这些妖没有半点关系,这乱象全部都是人族自己造的果。
两妖一人中只有猰貐在城塌的那瞬间就立刻御剑飞到了城的上空,寻找能够带城民跑开的地方。这么在高空一望确然让猰貐看到了一座高山。
猰貐做事果断心思缜密,当下就飞身过去帮着一些民众跑到山边,音娆见状,稍稍迟疑了一下也就变出数千枝条把人直接捆到山边。城民见到音娆这长枝心中更增恐惧,全部都哇哇得叫了起来。
音娆本就不是爱管人类事情的妖,她只是看猰貐这么忙前忙后觉得自个儿和墨醴一样冷眼看着,实在是有点不像话,也就帮着救人了。哪里知道这情急之下好心使出的法术却遭来城民的恐慌和厌恶,音娆当下就想把救起的城民放下去。反正这场大祸本就是蒋姓公子和墨醴造成的,本就不关她的事。
但因着‘善始善终’这四个字,音娆还是皱着眉救下了城民。
约莫四个时辰,音娆和猰貐的气力也耗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城民也已经被陆陆续续的搬移到了离远水城颇近的一座山里。
音娆趴倒在山穴里,喘着气:“这城民平日里真是没有少吃,累死姑奶奶了。”
猰貐把剑插在地上,坐着依靠在上面,闭目养神。这场城难真是让人猝不及防,长时间的耗费气力救助这城中所有之人的确是一件十分累人的事情。猰貐睁开眼睛,看着穴洞中的男女老少,他们团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眼里充满了畏惧,想来还是没有从这难中恢复过来。
猰貐定定神,站了起来,环顾了一圈以后,叹了口气。这男女人数极多,就是老者也有个十几人实在是看不出来蒋老先生是哪一位。
“人都活着。族人们,我们都活着,这就很好。我们要好好谢谢这些救我们的英雄。”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一点点传了出来。声音虽说微弱但是却很有力量。
音娆和猰貐都微微侧目。
人群中间原来有一块由族人们自发空出来的地方,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卧在这空地之上。老人的身子被有意的放在这洞穴中少有的平坦处,老人的头被一个少年郎放在自己的腿上枕着。
想来这老人应该就是蒋老太爷了。
“请问老先生可是蒋老太爷?”猰貐前进一步,城中人瑟缩一分。
老先生咳嗽了几声,示意族人们给猰貐让路。猰貐过去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位显着病态的老者,老者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老人被一个长发的少年郎扶起,仍旧咳嗽了许多声。
“多谢英雄相助。”
猰貐摆手“老先生客气了,这城墙已毁,我们三人也是有所过错的,如若不是我们的人这墙也不会倒下。”
“咳咳咳咳。”老先生不住得咳嗽,仿佛想要制止什么。然而族中的其他人却是点头赞成猰貐的话,他们此刻感觉到自己已经安全了,想起之前所受到的苦楚纷纷骂了开来——“就是!就是!族长!就是这些人进了我们的城才毁了的,他们这是在猫哭耗子!”
音娆觉得这城里的人真是无理取闹,他们好心好意救了城里的人,这些人还是不知好歹竟然真的认为他们救人是应该的。真是世风日下!千百年过了,这人是越来越不知感恩了。哪里像之前七桥古镇上的人民风淳朴。
“我们可不是什么人,我呢是一个妖怪,就是要把你们全吃了!”音娆扭头张嘴‘嗷呜’变出长枝在穴洞上挠着,一脸的嬉皮。
族人听了突然禁了声,一脸惊恐。
音娆见状眼皮一掀,笑了出来,手一松枝条就回到了手里化成了一朵白花。
老先生仍然在咳嗽着,努力睁开眼睛“什么妖不妖,人不人的。咳咳。。。。。。你们看看我那个孙子净干些什么事,有时候。。。。。。咳咳,人呐还没有妖有性子!你们。。。。。。。”老爷子咳嗽了许久“竟然还怪罪这些恩人!”
族人们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毕竟族长的地位在那里也都不敢说什么了,一时就只剩下孩子们的啼哭声。
老先生的似乎真的是没有什么力气了,又开始不住的咳嗽。扶着他的少年郎,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微微的害怕“你们。。。。。。找蒋老作甚?”
猰貐倒是不在乎族人们的看法“我们此番并无恶意,只是想询问蒋老出了这城怎么走才能到达不周山,我们。。。。。。迷失了道路。”
少年郎听到这件事,在穴洞的地上按着某种规律敲击了许许多多下,然后蒋老也用苍老的手在地上也敲了许久。少年郎闭目听着然后红红的脸上带了微笑。“唔。。。。。。耳朵知道了。”
“耳朵?”音娆指着少年郎,眼睛睁大。
墨醴一直在洞口听着穴内的一切,此番听见‘耳朵’就很自然的联想到这应该就是人族所培养的一些傀儡。人族中一些有着大智慧大辈分的人基本上都会向一些名仙大道求一个‘耳朵’,这些‘耳朵’是由所求之人的精血化成的,自出世那一日起便和主人有了契合,这一主一‘耳朵’之间通常都会有一种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交流方式。
想来这少年郎便是这‘耳朵’无疑了。方才那敲击也该是互通音讯之术了。
猰貐到底是仙人培养出来的,对这种门道还是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