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陵尸经-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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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骷髅最是惧火,纷纷两厢退避,不觉之下,竟给神算两人让出了一条细道来。
朱慈烨暗为吃惊,神算衣衫都烧成了那样,身上怎还能藏住那许多的物什,正自纳闷,忽觉肩头一紧,吃痛起来。
活眼神算一爪抓住朱慈烨,提将起来,踏着符火奔疾而行,火符自妙,火却盛不久时,火势但一下来,虫子又慢慢靠拢过来,但神算乃非等闲,便就这一刻,已提着朱慈烨到了门后,喊道:“曾兄,司马兄,快快点火。”一掌拍飞半扇门,径掠出去。
两人刚掠出,数十只火把就扔到门口,这边是主门,顾此要多做些防备。油火相遇,眨眼火舌就已窜起半人多高,屋里的血骷髅遥见火光,乱成了一团,发着吱吱的叫声,三两只试图蹦过火墙,竟都给烧死。
神色顿变
活眼神算抓起朱慈烨出了屋子,才放松手。
屋外众人见二人无恙出来,均喜悦色,但一见神算那般模样,又不觉大是一诧,柳三娘忍不住护嘴笑道:“神算的白眉白发。。。。。。我瞧着以后该改一改名号了,活眼神算——该改成活眼和尚神算才差得不离。”自笑不止。
司马天南喝叱道:“休要放肆。”见她调言活眼神算,心中渐盛怒气,说到底他和神算等十八人同齐名声,柳三娘的师兄黑木道人固也是当中一员,可她却不是,此番嘲弄了神算,和嘲弄他们十八人有甚不同,心下便极为不悦。
柳三娘本就是在开玩笑,当也不跟司马天南计较,管他悦还是不不悦,自顾来到朱慈烨身边道:“傻小子,你感觉怎样?”
朱慈烨不住揉着发痛的肩头,苦色道:“神算使的好大力气,痛死了我。”
柳三娘拍了拍他的肩,苦笑着摇了摇头。
活眼神算道:“瞎子一时情急用力重了,还请明王见谅。”躬身拜罪。
朱慈烨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成了这副模样,还是赶紧下去休息的好。”
活眼神算道:“事情尚未完结,瞎子还不能走。”
朱慈烨道:“我们都已逃了出来,虫子也尽都困住在火里,不久都要烧死了,这里还能有什大事情。”
活眼神算道:“瞎子未亲身等待火熄化烬,终是有些不放心。”
朱慈烨道:“那。。。。。。随你吧。”忽闻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动,众人转目一看,见是曾府里的一大帮下人各拿着盆桶锅勺,焦焦急急的跑来。曾老头一见不好,定是府中那些尚不知情的下人,看见这里有火光,以为是着了火,都赶着过来扑火来了。忙上前阻拦下众人,喝令他们回去,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这里的火不要你等来救。
下人们均是一脸诧异,均心想:“莫非我们家老爷疯了,火都烧的这般大,眼见着一排上好的红瓦客房白白就给烧了。烧就烧吧,反正烧的也是他家的房屋。”疑惑之下,都拿着家什退身回去。
曾老头阻走众下人,复回到火屋前,这时整排房子都已烧着,火势甚旺,不时能听见火里劈里啪啦的爆裂声。径直走到朱慈烨跟前,道:“明王可真无事?”要在往时,不定早已上去查验个遍,只今既以王臣相称,到先要以规矩视重,可心中不问得一下,实又不甚放心。
朱慈烨道:“我没事,这不很好的。”挺了挺腰杆。
曾老头看看也是,这才放心的笑了笑,突然,他的笑容顿僵在了脸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道:“张兄弟,你不疼么?”一时情急,竟直呼昔名。
尸毒攻心
朱慈烨愣了半晌,道:“就刚才神算抓的我好生痛楚,不过现在已是好多了,已不再觉得难受。”
众人皆闻曾老头语异,纷纷转目向朱慈烨,这一瞧不打紧,仔细看下均是大惊失色,柳三娘抢舌道:“傻小子,你真不觉异样么?”
朱慈烨搔骚头,道:“你们怎都是怪怪的,我感觉从没这样好过。”
柳三娘连退数步,偷偷拽了下活眼神算的襟衣,小声道:“瞎子,傻小子有问题。”
活眼神算也轻声道:“瞎子早已知道。”
柳三娘道:“那你还不动手。”
活眼神算道:“柳老板想要瞎子做什?”
柳三娘急的一跺脚,道:“你该想法子帮帮傻小子,你没见到那虫子。。。。。。”
活眼神算悠悠道:“瞎子没有办法,他体内的尸毒已然侵入进心腑,你们都已瞧见,有只血骷髅已从背后的伤口钻入进身体,而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唉——”轻叹了一声:“瞎子也是无能为力。”
柳三娘恍惊道:“这。。。。。。那虫子是你故意留下的?”忽然又想起什么来,说道:“不对,刚才傻小子还一直说你抓的他肩头吃痛,说明他还是有知觉的。”
活眼神算闭口不答,展出那只抓过朱慈烨的手给她瞧,柳三娘一见之下已然肚明一二,原来活眼神算在屋中取火符时,不经意间,手上沾了朱砂,故此朱慈烨才会感到不舒服。
柳三娘道:“那怎办才好,傻小子真就没得救了么?”
活眼神算沉默未言。朱慈烨看向二人道:“神算和柳老板在细聊些什么?能不能讲来于我也听听。”
柳三娘细慌道:“没。。。。。。我们没聊什么?”
朱慈烨一脸狐疑,道:“真的么?”
柳三娘眉眼一笑,道:“骗你作甚。”
朱慈烨道:“既然你们没聊什么,那柳老板可否过来帮我个忙?”
柳三娘道:“什忙?”
朱慈烨耸耸肩,道:“我这后面老觉痒痒的,借柳老板的手来给我挠挠,不知可否?”
柳三娘瞧向过去,见他背后的肉一高一伏,显是虫子正来回游动,不禁寒毛倒竖,小声询问活眼神算道:“瞎子,他知道自己如今是人是尸么?”
活眼神算道:“兴许知道,兴许不知道,这个瞎子断不敢拿保。”
柳三娘嘀咕道:“说跟没说一样。”又问道:“那你说我过去还是不过去。”
活眼神算道:“过去,有瞎子在,柳老板怕得什么?”
柳三娘道:“我倒不是害怕,我只觉得心里很是不舒服。”说着,缓步走了过去。
扑向大火
曾老头看看柳三娘,转目瞧瞧朱慈烨,道:“柳老板到底是女人,明王这样恐不见雅观,还是让我来吧!”
朱慈烨一言拒绝道:“不要,我就想要柳老板援手。”
曾老头只好作罢,偷着给柳三娘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有我在边上,三娘放心便是。
柳三娘当得会意,脚步自也迈得大方了,三两下到了朱慈烨背面,看着虫子钻去哪里,指尖便挠向那里。
朱慈烨半眯着眼,显是舒服已极。
柳三娘右臂酸了,便换得左臂,这样过去些时,只觉两臂都如千斤石坠,又重又累,朱慈烨却仍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道:“曾兄,麻烦帮兄弟抬两张椅子来,我和柳老板都站着累了。”
曾老头一愣,道:“好,我马上去。”
朱慈烨斜眼见曾老头走开,道:“柳老板也是累了,咱先停手一会,待曾兄抬来椅子续罢。”他倒是丝毫不见客气。
柳三娘双臂早已生痛麻酸,得一赦言,当停手自行敲打揉捏起来。
朱慈烨回身见她这般,忙道:“柳老板不辞劳累于我解痒,我也回过来替柳老板抓抓。”伸出手去。
柳三娘脚下一退,道:“不必了。”
朱慈烨愣了下,笑道:“看我真是糊涂,女人的手怎好随便碰的,那。。。。。。那我给柳老板捶捶肩好了,以前我也经常帮娘亲捶来着。”
柳三娘心下奇怪,傻小子一会要我给他挠痒,一会又这般热情对我,到底卖的是什么膏药,正百思不解,朱慈烨却已来到背后,拿捏起了肩颈,一面还道:“柳老板,觉得如何?”
柳三娘心道:“傻小子还真有两手,经这般一捏一揉,真觉挺舒坦的。”渐是放松下来,微瞌着眼。
忽觉肩上一松,听得朱慈烨叫道:“曾兄来啦!”
柳三娘霍地张开眼,顿觉自己直往前扑去,未等反应,又觉什么东西缠上了腰间,整个人都被掀飞了起来,幸好她轻功不错,凌空一个翻滚,险未跌倒。这一事变实出乎人预料,尚未及反应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就听砰的一声,有人冲入了屋中。
只见众人很是惊慌,乱糟糟道:“不好,明王跌到火里去了,快。。。。。。快去端水来扑火。。。。。。”
柳三娘顿了下,方才回过神来,便就这时,只见活眼神算手上提着条怪异的绳子,亦跟着扑向屋子。
众人皆是大惊,脱口道:“神算不可。”却已晚矣,活眼神算的身影已是淹没在大火里。
进入火屋
曾老头刚提了两张椅子过来,便见到朱慈烨一把推了柳三娘,转身冲向了火屋里,柳三娘往前扑来,遭瞎子锁线一提一甩,径飞摔去,瞎子亦跟着往火里扑进。曾老头连忙扔下椅子,一头疾扑上去。
当正这时,眼前人影一晃,左右各有人上来阻拦,曾老头定睛一瞧,见是司马天南和房雄二人,司马天南挡在左侧,道:“曾老板要作什?”
曾老头道:“你等没见到明王在火里头么?”
司马天南道:“火太大,太危险了,当下紧要的事情,该是曾老板召集府中所有人同来救火,方为主要。”
房雄跟着道:“司马庄主言的在理,曾老板可不好再进去了。”
曾老头望望熊熊火光,百感焦下,觉得司马天南的话不无道理,当下即撤身离去。
活眼神算方觉异样,未就思索,手中锁线便已出了手,卷向朱慈烨。不觉柳三娘却迎线撞将上来,便就这一阻挡,却给朱慈烨逃走了。
他遂跟着扑进屋,听到左侧响有异动,直扑过去。
此时这整排房屋已烧的是面目全非,断梁残壁,无一完好,房与房中间用来隔挡的木板子,原就轻薄,现大多已经烧穿,两厢俱可通连。响动正是从隔壁的房间传出,活眼神算掠身进去,便觉一股风声迎面扑来,他身子一斜,脚步急向右一挪,巧避了开去。
只听拍的一声,那东西实实钉在墙上。忽地,活眼神算又听到方进来的那间房,似有东西撞破了屋顶,房瓦哗啦啦一大片掉了下来,他心下一惊,道:“不好。”返身回撤,却觉右边有东西飞来,他连手一挥,喝道:“畜生,我不取你性命,你倒处处与我背离,休得怪我了。”一掌拍将过去,那物叫得一声,中的掉落地下,弹了弹几下腿脚,终就翻爬不起。
活眼神算哼了一声,道:“赤焰金佛,亦不过如此。”掠身回头。
曾老头下去召起府中所有人等,要他们都拿来可盛水的器具,跟着已一道去灭火,府里那些先前赶着要救火的下人,惊诧之下,均疑问道:“老夫人这一去,给老爷的打击却过不小,连人都开始犯糊涂了,这净好的房子眼见白白烧没了,方才叫我们去扑救,这不是脑子。。。。。。”忽想起人家毕竟是自家老爷,难听的话也就不想了,都暗暗摇头跟着去救火。
神算受伤
活眼神算返身回到进来的那间屋,心想:“明王不会武功,没那般大能耐穿瓦逃走,定是给别人带走了。”想着,耳畔忽然埙声起作。方点火后,这埙声便就已自消,此时又作,看来她们还在附近,尚未离开。
便在这时,周围地上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如有许多虫子包将上来一般,活眼神算一怔,道:“整座房子都烧起来,却还哪来这么多的血骷髅。”心疑之下,前后左右俱有疾风袭到。不及深索,忙举臂抡出一圈‘锁魂钱’线的光影,护住周身,但闻噼里啪啦一阵响,几处疾风均给锁线弹了开去,这时地面的沙沙声已很是逼近,活眼神算锁线一回,绕起一截烧的正旺的圆木上,沿周身虎虎耍了一圈火影,迟滞了虫子的进犯速度。
血骷髅很是惧火,此招的有阻虫之效,但活眼神算总不成这样一直抡着,只见虫子微作停顿,等火影过去,卷身又欺。
这时活眼神算身上的火符已于先前用尽,不然借得符火烧身,当可解困,但神算实也非等闲,手腕一抖,荡开圆木,洒出几束线晕,回手一抡,锁线一头便如灵蛇一般,绕向房梁上,心道:“你等这些虫子,瞎子要走,也还不是轻举之事。”手臂一拉,足下跟着一弹一跃,冲撞向屋顶。
但听得瓦琉哗啦一声,破了一个大洞,碎瓦纷纷掉落下来,悉数砸在活眼神算身上,只见瓦洞上面,一只大虫的前爪探出,戳将下来,如螳螂的镰刀腿,凌厉至极,瞧那势道,足可开脑裂骨。
活眼神算忽感觉头顶凉飕飕的一阵风,心头异下,知屋顶早有埋伏,连使一个泰山压顶,重新回落到地面。
那抓子一戳落空,亦也不下来追赶,隐没在瓦洞边缘。
活眼神算怒道:“看来你是非要至我于死地不可了。”站稳身子,觉得后心有一股更大的劲风撞来。原来就在他上瓦破身之际,屋里的‘赤焰金佛’便召唤起血骷髅,聚成几个大虫球,跟当日在藏尸洞遭遇的一样,飞滚撞来。
活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