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红罗女-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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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口谕，招王爷进宫了。”小丫鬟的话在耳边回荡消散不去。
眼瞅要到年关了，既然流之没时间陪她，她也不再偷懒，去酒楼看看有什么事情可做，把玩着扇子出了王府，独自游荡在去往酒楼的街道上，大街上弥漫着喜庆的味道，十里八乡的人们皆挑着特产来到京城集市变卖，换些年货。
喜庆的气愤下，擂台林立，足足比往常多了一倍，也有走江湖卖艺的，挤进人群，翎曦乐滋滋的看热闹。
“老少爷们，大叔大婶，少爷小姐们，在下青武，这是我妹妹青红，走南闯北路过宝地·······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场中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滔滔不绝的讲着。
翎曦失笑，还真跟电视上的台词一样，没有一点新鲜感。
场内的惊险表演，围观的百姓连连叫好。
还别说，这兄妹二人真有几下子，难怪能在武风强盛的大兆靠杂耍维持生计。
表演结束，敲着锣过来收银子，人们却很不给面子的走了。
翎曦满脸诧异，左右瞅瞅：“咦——！”不是该叫好给钱吗，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处事圆滑的青红急忙再次敲锣：“父老乡亲们别走啊，我们还有别的表演······”一连串的吆喝，人们再次回来。
十多名衣不得体的孩童从角落里跑出来，齐刷刷的鞠了躬：“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新年好。”
孩童嫩嫩的声音霎时博得了人们的好感，几个小娃娃互相挤挤眼唱起了童谣，一曲下来，名叫青红的女子再次走出来，抱拳说道：“乡亲们，这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们都是孤儿，我和哥哥看着可怜走一路带一路，不得已才以卖艺为生，养活这些孩子们，希望父老乡亲们行行好，可怜可怜这些孩子们，眼看要过年了，也让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吃顿饱饭，穿上棉衣。”
同情心泛滥，刚刚还摇头的人们往场中丢铜板。
封建年代，穷死的穷死，富死的流油。
摇摇头，翎曦笑着扶起在她身前捡铜板的小孩子，轻轻掰开干瘦的小手，塞了一个金锭子，转身走人。
只留下呆愣的兄妹二人，和一群孩童。
年夜，流之进宫和百官赴宴，翎曦便留在了自己的宅子与家人们一起共度新年。
远在黑荒原的柳烟，三娘，二娘，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新年过后便是科举，偌大的京城甚是热闹，三三两两的书生们流动在街道上，家境较为贫寒的书生们摆字摊，卖字画。
翎曦的扇子生意做的还是很成功的，来回走动的书生们无论贫富，都拿着把折扇来回摇晃着。
名动大兆的谪仙楼爆满，就连茶楼都挤满了学子学者，摇头晃脑读着墙壁上的诗句，客栈就不用说了，从上等房到材房都注满了人。
装模作样的打扮了一番，将自己弄成个学者样，翎曦笑的狡诈，决定好好和这群学子学者们探讨探讨，朋友多了，交际广了是件好事。
除了一些恩科贡士前去殿试，还有部分武者，朝廷广纳人才这次文武状元照单全收。
挡住翎曦去路的赫莲关楠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急于出口。
“关楠有事？”停住脚步，转身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看样子心情不错。
少年脸一凛，心一横说道：“我们兄妹二人不是恰巧出现在大兆国都的······”
翎曦何等聪明，立马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收起脸上的笑容，声音清清冷冷：“你要去参加朝廷的武科会试？”
不苟言笑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绝：“是，希望姑姑不要阻止我。”
深吸一口气，翎曦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赫莲家是如何灭门的？”
“赫莲家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即使丢了这条性命我也要为爹爹报仇，亲手灭了天靖，摘下储烬寒的狗头。”少年俊俏的脸上，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狠戾，仇恨。
“功高盖主，赫莲家放在任何一国都逃不过今天这个局面，昨日的赫莲家就是你明日的下场，以现在的你斗得过储烬寒吗。”翎曦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存着复仇的念头，犀利话语直打要害：“小小的你，不过是大兆国帝与储烬寒之间对弈的棋子罢了，你将来的儿子就是现在的你，这点都想不通的天真孩童，还妄想搬倒天靖，你想让绮蓉陪你去送死吗。”
浑身一颤，少年面露痛苦，捏着的拳头越来越紧。
“忘了过去，干爹定不愿让他的孙儿置身危险中·······”平复了下心情，翎曦缓下语气。
“住口。”颤抖着身体，赫莲关楠狠狠打断她的话，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怎么会理解我心里的痛苦，赫莲家被灭门，你身为爷爷的干女儿却忘记了一腔仇恨，你不配做我的姑姑。”
“关楠·······”猛地站起身，拉住少年的手臂。
“别碰我。”一根一根掰开翎曦的手指：“棋子也好，送死也罢，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赫莲关楠。”瞪大眼睛，翎曦穷词了，不知该如何阻止眼前冲动的他。
不再施舍翎曦一眼，赫莲关楠利用熟练的轻功消失在视线内。
第064章 兄妹仇，聚首日
心事重重的躺在贵妃椅上，一天的好心情被赫莲关楠破坏殆尽。
她不是心地善良的圣母玛利亚，也不是那臭小子的老妈子，以现在赫莲关楠的情况劝说绝不会管用，就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会执意走进那条不归路，既然如此她不会去百般阻挠，也懒的去管，只希望到最后自己能保得住他一条性命，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干爸了。
“公子，赫莲关楠最近和兵部尚书副官冯大人走的较近，他离开后直奔冯府去了。”月人轻手轻脚的走进阁楼内，将赫莲关楠的行踪报告给翎曦。
“萱君止。”紧咬银牙，俊美的脸上满是怒气：“那个滚蛋皇帝早就盯上了关楠，利用了我还不够，非要将一竿子人全部拖下水吗？”
“公子······”担忧的看着翎曦，月人轻轻的唤着。
“姑姑······”门被轻轻的打开，娇小的少女缓缓走进屋内，秀美的小脸上带着请求。
看到小女孩，翎曦五味交杂，直起身子勉强扯出笑容：“绮蓉，你怎么来了。”
小女孩不安的搅弄着手指，大大的眼睛里水光潋滟，瞳孔却躲躲闪闪：“姑姑对不起，我没能劝住哥哥。”
“这不关你的事，他想做就去做吧，到时候我会尽全力保住他一条命，这是我唯一能承诺的，绮蓉。”凤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她早就对他们兄妹二人起了疑心，前段时间还充满仇恨的眼睛，如今水光潋滟，翎曦知道绮蓉也见了大兆国帝萱君止，知道他们之间早有联系，有预谋，恋爱中的女人是疯狂的，特别是情窦初开死心眼的小女孩一味的单相思，再加上那个男人下点猛药，翎曦丝毫不否认今天的绮蓉会为那个男人做任何事，包括失去性命。
最想保护的两个人都成了那个男人钳制自己的对象，心里隐隐抽痛，可爱的小绮蓉这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目的在明显不过，来套她的话，萱君止成功的在她身边安排了另一颗棋子。
深吸一口气，久经复杂社会关系的她能快速收敛自己的情绪，伪装，虽然骗不过老人精，忽悠忽悠小丫头绰绰有余，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自然。
“姑姑。”小女孩鼻子一酸，欲言又止。
摇摇头，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死心眼的孩子，自己不过说了两句好话，她就想说实话，如此她的处境就危险了。
“回去吧，让姑姑静静。”翎曦笑的温和，揉揉小丫头的脑瓜。
抿抿唇：“嗯，姑姑绮蓉走了。”
直到那抹俏丽的身影消失在大街上的人群里，翎曦才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寻思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如今的京城越来越危险不宜久留，宅院里还有一堆小包子，黑荒原的生活越来越宽裕，如何瞒过朝廷的耳目，将孩子们送出去是个难题。
“公子······”月人坐到椅子上，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急切。
“嗯？”
漂亮的小月人越看越可心，穿越到这个年代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人就是年仅八岁的她，至今不离不弃的跟随着自己，只有月人不会出卖她，她的好妹妹。
“绮蓉她······”
翎曦笑笑：“你也发现了。”
“赫莲老将军就这么两个后人，公子想想办法，只要将他们送入黑荒原与世隔绝······”
“月人。”紧盯俏丽的面容，态度强硬：“我不能拿小烟和三万无辜百姓的性命做赌注，现在的赫莲兄妹就是两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炸毁咱们的老窝，黑荒原的事一旦被朝廷发现，你知道后果。”
“我，我没考虑周全······”别过头，月人一脸复杂。
“不是不想阻止，不是不想救，他们不听劝我无能为力，只希望到最后能保得一条性命。”
点点小脑瓜，月人一瞬不瞬看着翎曦：“公子，还有一件事······”
翎曦失笑，捏捏对方挺翘的小鼻子：“什么时候婆婆妈妈的了，有什么事尽管说。”
“科举过后，就是三年一度的聚首节······”
满脸疑问，想破头翎曦也不知道这个‘聚首节’是什么东西，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不记得有这么个节日，不由得开口问：“那是什么东西？”
翻翻白眼，丢过去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就是四国使者齐聚一堂的日子啊，按照每年的惯例，今年四国的使者会驾临大兆，各个大商家舍粥行善十日。”
“四国使者出使大兆和我有什么关系······”瞪大凤眼紧盯月人，‘聚首’······
“天靖至今未有立太子，按惯例今年出使大兆的很可能是储烬寒，南朝太子刘铮，启武国帝······”撇撇嘴，月人如看白痴似得看翎曦，真不知道聪明的小姐为何会这样糊涂。
“什么·······”声音提高八度，猛地站起身来，结结巴巴：“你，你，你说，说，储烬寒会来大兆，南朝那个美少年也会来·······”
点点头，月人大大的杏眼里难得带了点戏谑。
素手指着自己鼻尖，翎曦急的跳脚：“我，我，我······”咽下口水：“我该怎么办。”左手敲打着右手，猛地摇脑袋：“不行，绝不能让储烬寒抓到，更不能碰到南太子，藏起来，藏起来······”
拄着下巴，月人老神在在啃着苹果：“你打算藏哪。”
“藏哪里都好，不能被储烬寒抓到，抓到我就死定了，那不可理喻的家伙，我可是从冷宫逃出来的。”急的来来回回走动。
“那个比猩猩还精明的皇帝早就知道大兆有个经商骄子，他会不知道就是你吗？逃不了的。”月人直接给翎曦判了死刑。
“你——！”怒气冲冲指着月人，瞪眼。
“行了，这里是大兆，他要抓你也点看在大兆皇帝的面子上收敛些，急什么。”撇撇嘴，再次如看白痴似得看翎曦。
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月人：“······”
第065章 美人醉，玉消魂
储烬寒来大兆简直比地狱极刑还恐怖，可怜的翎曦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皇宫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冷宫比华丽宫殿强的多，最起码不用担心会被哪个宫妃害死，吃东西免了银针试毒。
如果被储烬寒抓回去，铁定没好日子过了，再想逃出来难如登天。
萱流之的出现，翎曦松下一口气，关键时刻咋把最大的靠山忘记了，看来自己独断独行惯了，无论什么事都自行解决，偶尔应该依靠下自己的男人，以他聪慧的头脑恐怕早就知道她在天靖的一切，想必她的流之早已做好了与储烬寒交战的准备。
总之，储烬寒被甩了，她新的恋情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了。
抿抿唇，最近的流之越来越忙无暇顾及她，刚碰面没多久，就被招进宫里了。
生意一直都在正常运转中，翎曦早已停止去打压别的商家，上面也在往她身上施加压力，让她无论用什么方法继续挤兑。而她两手一摊，拍拍屁股曰：“他们不联合起来拔光我的毛就不错了，本公子有心无力。”
懒得在为别人做嫁衣，到手的钱财虽然不多，却够她制备黑荒原了。
天渐渐暖和起来，京城里越来越热闹，文武科举的殿试也开始了。
王顾然面色如常，无分毫紧张不安迈着闲散的步子回了酒楼。
桌上摆着几个小菜，烧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翎曦满面笑容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如何？”
“恐怕还要麻烦澜兄一些时日，一个月后发榜。”持起筷子，咀嚼着饭菜。
“未来的王大人，澜某岂敢将您赶出去。”话语中调笑的意味颇重。
“呵呵······”男子幽幽笑开：“澜兄见笑了。”
“一个月后，锣鼓打打，喇叭吹吹从我这里迎个状元出去，谪仙楼是何等的风光啊，我可没说笑哦。”眨巴眨巴眼睛，再次饮下一杯酒：“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喝你和叶茹小姐的喜酒哦。”
“你醉了······”夺过翎曦手里的杯子，王顾然复杂的看着俏脸通红的人儿。
“偶尔醉下解千愁，醉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