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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娥眉轻锁玉钩寒-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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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的樊通来到这里,万一被暗算了怎么办?再说,人家樊通现在可是堂堂的刑捕队长,想做他的女人,怎么能这样胆小如鼠,明明看见了可疑的情况也不闻不问呢?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壮起胆子蹑手蹑脚地朝那个山洞走去。来到离洞口约十余步的地方,已隐约可闻两个压低了嗓音的男声断断续续地自内飘出,她不敢靠得太近,觉得基本上可以听得出他们的话了,便停止前进伏入了草丛里。

“你是怎么搞的?”先开口的男人显得愤怒而急躁,“当初口口声声说你配的毒药如何如何厉害,结果呢?等于给他们挠了挠痒痒就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将军得报后已经大发雷霆了你知不知道?”

“这怎么能怪我?”另一个男人瓮声瓮气地冷笑,“天一散用量较少时无色无味,但要让人毒发身亡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若想立即致命必须加倍下药,那就会有一点异味。郎克苏做事缩手缩脚,不敢用得太多,所以才给了水月灵他们救人的时间,我有什么办法?”

“妈的,一点破药还有那么多穷讲究!”先前那人悻悻然地啐了一口,随即叹道,“幸亏郎克苏还算义气,一个人把罪名顶了,没把将军和咱几个供出来。我看,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另一个男人愕然道,“现在会盟都散了,你还想整谁去?”

“现在要想弄死各族首领,让景月族成为众矢之的是不可能了,但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逍遥快活去啊!将军的意思是,如果别的干不成,至少得整死水月灵那臭丫头,妈的,总得有个人给咱禾野大头领抵命吧?”



   

春心犹可待 刃底解相思2

  “你的意思是……”

“我前些天不是在那地儿藏了些炸药吗?是将军说这太显眼,要是有别的办法就尽量别用,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看就……”

“你这个没脑子的白痴!你想去炸望月堡还是政务堂?那里守卫森严,你找死呢!你想死也先把我带出这鬼地方再去死!”

“姓盖的,你这什么态度啊?当初你可是和我们喝过血酒发过毒誓,说要誓死效忠将军的,现在倒想当缩头乌龟了,我看你才想找死呢……”

两人说着说着开始争吵起来,后面的话除了互相谩骂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先前道出的惊人内幕已经把云岫骇得几乎背过气去。抚了抚胸口,她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原来这次下毒的事是那个什么‘将军’指使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可想来肯定是禾野的余党。哎呀,他们还想去害水姐姐,不行,我得赶快回去通知她!”

想到这里,云岫立即小心翼翼地起身打算悄悄溜走,不料一回头时,忽见一条小蛇在草丛里蜿蜒着,差点就要爬到她的脚背上。她生平最怕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见状不禁吓得忘了自己眼下的处境,本能地尖声大叫起来。

这一叫不要紧,山洞里的两个男人顿时被惊动。“有人!”如临大敌的呼喝声中,那个刀疤脸男子提刀飞掠而出,“嗖”地蹿到了云岫面前。云岫叫出那一声后已知不妙,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逃跑都已不会,只是僵立在原地瑟瑟发抖。

“怎么是个丫头片子?”刀疤脸男子不由得一怔,举起的刀稍微缓了缓,眼中随即露出色迷迷的笑意,“嘿嘿,好像长得还不错!” 

“蒙翰达,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惦记着偷腥呢!快干掉她,要是走漏了风声,我们两个都得完蛋!”另一个男人这时才刚刚走出山洞,看他一路摸索,步履艰难的样子,原来是个瞎子。

被他一提醒,那被唤作蒙翰达的刀疤脸男子这才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强抑下色心,再度杀气腾腾地举起了刀。云岫知道自己逃不掉,反抗也是徒劳,只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闭目待死之时,忽听“仓啷”一响,随之而起的是蒙翰达诧异的呼声。云岫疑惑地睁开眼来,只见樊通正横身挡在自己面前,提刀警惕地盯着蒙翰达。

“樊大哥?”她又惊又喜地喊出声来,随即心弦一松,浑身瘫软地栽倒下去。

樊通忙伸臂把她揽进了怀里,同时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云岫心中一懔,立即急切地撑起身子道:“樊大哥,快抓住他们,他们和郎克苏是一伙儿的,我刚才听到他们合计着要用炸药去害水姐姐呢!”

“什么?”樊通的脸色顿时变了,与他同时勃然色变的还有对方二人。

“蒙翰达,还愣着干什么?绝不能让这两人活着离开!”那瞎眼汉子大声急喊,话音未落,蒙翰达已再度虎吼着扑来。

“你快走,我来应付他们!”樊通一把推开云岫,迅速迎上了蒙翰达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密如爆豆的“叮当”声中,两人须臾间对攻了十余招,几乎是旗鼓相当,斗得难分难解。

云岫知道自己插不上手,所以乖乖躲在一旁,但她也不肯就此离开,边观战边暗暗盘算着该怎样帮樊通一把。忽然,她想到了那个瞎眼汉子。

“那个瞎子应该不难对付,如果我把他制服了,就算刀疤脸不在乎同伴的死活,情绪也势必受到影响,那樊大哥就容易打赢他了。”

主意一定,她便在地上寻了块大石头捧在手中,悄悄蹭到那瞎眼汉子背后,咬牙举起石头朝他头上砸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得手的时候,那瞎子眉心一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电光石火之际,他陡然右掌一翻向后击出,结结实实地打在云岫的小腹之上。

惨叫声中,云岫仰天倒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幸亏她手中的石头也被同时震飞,否则便要当场脑浆迸裂,死于非命了。痛苦的痉挛中,她只觉全身疼痛欲裂,一股刺鼻的腥甜不受控制地冲上喉头喷涌而出。

“臭丫头,想暗算我?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干什么出身的!”瞎子布满恶毒笑容的面庞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慢慢扩大,狰狞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另一边,樊通在与蒙翰达交手数合后渐入佳境,越战越顺手的他寻着一个空隙,出其不意地挑落了对方的兵刃,就在他打算趁胜追击,一举拿下对方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云岫的惨呼声。

他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狡猾的蒙翰达岂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立刻照着他的背后就是一脚,全无防备的他只觉背心一麻,顿时撒手扔刀,跌倒在地动弹不得。

“哈哈哈!臭丫头,多亏你帮了我的大忙啊,要不然我还没那么容易摆平这小子呢!”蒙翰达狠踹了樊通一脚,回头看着云岫放声大笑。

“还跟他们废什么话?快干掉他们!”瞎子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

“好!”蒙翰达俯身捡起先前被打落在地的大砍刀,在云岫的尖叫声中挥刀向樊通颈项间斩去,就在刀刃即将染血之时,他不知怎的犹豫了一下,握刀的手突然顿住。

没有如意想中那样听到刀起头落的“喀嚓”声和被杀者临死前的惨叫,瞎子不禁疑惑地向前挪动了几步:“你在干吗?人杀了没有?”

“为什么要我杀?你怎么不动手?”蒙翰达一把揪住了瞎子的衣襟,“我就看出来了,你小子到现在还在打置身事外的主意,是不是?”

“你这头蛮牛发什么疯!”瞎子恼羞成怒地吼,“我眼睛看不见,你叫我怎么杀?”

蒙翰达闻言立即抄起樊通的刀塞到他手里,冷笑道:“现在刀在你手里,人就在你脚下。一男一女,我们一人一个,要杀一起杀!”

“妈的,你这算什么意思?简直是岂有此理!”瞎子的火气更大,嗓子都快吼哑了。

就在他们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云岫挣扎着支撑起身子,用尽全身力气手脚并用地朝樊通身边挪动过去。“樊大哥!”她哽咽地呼唤着,“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不,公孙小姐!是我……太没用,救不了你!”浑身僵硬的樊通吃力地抬眼望向她,话音未落,微微开启的口唇便被一片温软馨香柔柔封住,扑鼻而来的芬芳虽然夹杂了些许与之极不协调的血腥之气,但仍浓烈地让他晕眩了一瞬。

刹那间,一种隐约的熟悉感从他纷乱的记忆中被蓦然唤醒。“这……这味道……你……”含糊的低喃中,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记起来了?”云岫血污斑驳的唇边漾起了一丝虚弱的凄笑,“其实……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那天喂你喝药的人,是我!而且……从那时起,我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你了!”语声一顿,她黯然合上了双眸,“我真后悔,没有勇气早点把一切告诉你,要不然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为什么,我永远只会带给我爱的人痛苦和不幸……”

“你……你……”樊通剧烈地喘息着,头脑霎时间一片混乱,“公孙小姐……”

“别再叫我公孙小姐了!”艰难地摇了摇头,云岫向樊通投去了期盼而企求的一瞥,“樊大哥……能叫我一声……云岫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本是没有脸再要求你什么,可是……求求你,就当是……看在我们相识相交一场,满足我这辈子……最后一个心愿吧……”

愕然无语地看着她,激荡的热血在樊通僵硬的身躯内沸腾起来。这辈子,从来没有人用那样充满渴求的眼神看过他——月灵给过他家人般的温暖与体贴,但从不曾让他觉得自己被如此强烈地渴望和需要着。

泪,慢慢渗出他的眼角,前所未有的狂乱心跳中,他努力仰起头,缓慢而清晰地道出了那两个字:“云岫……”

“樊大哥?”云岫羽睫一扬,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云岫,你没有对不起我!谢谢你……这样在乎我,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不用怕!”坦然迎上她怯怯的目光,樊通竭尽所能给了她绝境中的最后抚慰。

“樊大哥……”哽咽地伏在他身上,云岫眼中的戚色渐渐散去。身旁,争论已毕的蒙翰达与瞎眼汉子各执一刀向他们走来,显然是准备下手了,但他们谁都没有看那两个残忍的刽子手一眼,只是默默凝视着对方,眼底漫溢着的是无悔的幸福与满足之色……


   

谁知无情人 本为痴情误1

  安排好族里的政务之后,月灵便踏上了前往乌山城亳村的道路。独孤明有望苏醒的消息让她兴奋得几晚都没睡好,此次前去,她真的希望能够看到独孤明神志清醒地睁开眼睛,看着她跪在他的面前喊他一声“爹爹”。

走到城外那条小河边的时候,她柳眉一拧,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忽然,她“哎哟”一下叫出声来,身子一软就朝河里栽去。眼看着她就要落水,电光石火间,只见一道黑影旋风般扑来,准确无误地揽住她的纤腰,一把将她拉回了岸上。

“你没事吧?”沙哑的嗓音透着焦急和关切,一听便知是销声匿迹多日的凤魈影。

“我才没那么容易有事呢!”拍拍手站直身子,月灵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我一路上总觉得有人跟着我,那种感觉很熟悉,我猜就是你!呵呵,我要是不这样,你会出来吗?”

“你……”凤魈影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计,于是悻悻然抽开扶在月灵腰间的手,咬牙恼道,“亏你还是一族之长,居然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万一我不管你……或者来不及救你怎么办?你一点水性都不懂,以前一个浅浅的寒水潭就差点把你淹死……”

“你说什么?”月灵心头一跳,狐疑地盯着他喊出声来,“你怎么会知道寒水潭的事?我记得我没跟你提过的,是不是?”

凤魈影身子一震,一时哑然。看着他略显慌乱的样子,月灵心中疑惑更甚,正想继续追问,忽听河对岸的枫林中传来了一阵兵刃相交之声,其间似还夹杂着一个女子凄厉的惨呼。

“出事了?”水、凤二人对望一眼,无心再计较方才之事,齐齐转身向河对岸掠去。他们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暂时不想暴露行踪,因此隐蔽着身形潜入了林中,很快,樊通和云岫受伤倒地,另外两人不怀好意地提刀而去的情景便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盖舫!”看到那瞎子之时,两声轻呼不约而同地响起。 

原来,那和蒙翰达在一起的瞎眼汉子就是曾伤在凤魈影手下的盖舫。见凤魈影怒视着盖舫,捏紧的双拳间隐约透出杀气,月灵不由得心弦一紧。她不想再看到他手上染血,于是轻推了他一下悄声道:“这是我们景月族的地方,用不着你动手!”说罢便足尖一点跃了出去。

这时,蒙翰达与盖舫正想挥刀砍杀樊通和云岫,死生一线之际,忽见一条白绢如灵蛇吐信般直奔二人手腕。这两年,月灵的武功已是精进了不少,此时又是攻其不备,不过“刷刷”两下便把他们的兵刃卷出了手去。

“月灵!”

“水姐姐!”

看到月灵出现,死里逃生的樊通和云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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