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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欲惹邪魅王爷-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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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脚淋透。这样恶劣的天气,这样恐怖而持久的大雨,外面自然空无一人,可惊人的是,颍川客居然冒雨前来,在门口恭敬如初,老老实实站在大雨中,整个人已经湿的不能再湿,禀报道:“已经过了四日,夫人春游可回来了,请引荐,大人很挂念夫人。”

回家
253、回家
我和莲儿面面相觑。这样大的雨,居然按时前来拜见,我们无法不动容。我看着那大雨中几乎看不清楚的挺直而执着的身影,按捺不住,道:“我让人喊他走。”
莲儿却面沉如水,一把拉住我,道:“不急。我们且看看他的决心和诚意。”
我心内不安,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当了娘亲之后,我的心日复一日地软。但终于从善如流,与莲儿闭门谢客,看着那颍川客究竟要做什么。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没人再能坐得住。那青年被大雨冲刷得脸色青白,却恪守礼节,连去屋檐下避雨也不肯。他就这样直挺挺地站着,一定要等到一个说辞,哪怕病死也不足惜。这种气魄应该去精卫填海去夸父追日和愚公移山的,可他只是要打动一个我。
我和莲儿都急了,莲儿拿着两把伞冲了出去。那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颍川客的上下嘴唇和牙齿不断地打颤,看见莲儿了还要挣扎着行礼,莲儿一把将伞塞到他怀里,又是惊讶又是敬佩,佯骂道:“痴人!还不快进来!”
我抱着清欢去内屋躲避,听见那眼看着就要高烧的颍川客坚持不肯接受莲儿的好意,哪怕小厮引路,也不肯去沐浴更衣喝热汤,理由是“在下死不足惜,万万不肯冒犯了主母。”少轩辕身边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我在屏风之后,肃然起敬。
莲儿看着这不住发抖的颍川客,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搬出了“你好不容易能够进屋,难道不想为你的主人把握机会,多得到一些姐姐的消息么”和“好生糊涂啊你,你也不想想,万一你发高烧病死在凤国,主人的心愿谁来完成,就算你主人身边多得是能人志士,可一拖再拖总是不舒服的。为了保住小节而丢失了大义,你还自鸣得意么。”才逼着那颍川客终究去沐浴更衣和和热汤了。
莲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入内屋对我道:“天呐,这位颍川人真是让我想起当年的伊万。传说伊万有一次为了掩护王爷,野兽以为他是尸体,就在草丛里啃他的脚,他都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是王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回手一剑刺穿了那畜生,不然伊万很有可能就任凭自己被活活吃掉。”
我点头,心有戚戚焉。
那颍川客沐浴更衣完毕,热汤也喝了,被安排在书房等候,莲儿进屋的时候,看见那颍川客黑发披肩,穿着一袭半点修饰也无的简单白袍,更显得英俊干净。他正在捧着我那写手稿细看。莲儿脸一沉,道:“还以为你是个恪守礼教的正人君子,怎么进人家房间,没经过人家允许就乱翻东西么。”
捧着书的颍川客朝莲儿微笑,柔声道:“抱歉。但我看见这卷书与众不同,像是主人亲手写就装订,并且用的是我朝汉字,才忍不住一探究竟。结果发现是刚写了一半,放在显眼处,显然是前几日还在写的《妃子笑篇》。其实我是影卫,整个府邸在我眼中都没有秘密,你们要四处靠自己搜罗整理完毕太了不起了,但如果愿意让我帮忙,一定可以事半功倍,并且无法得知的种种细节,在下都能补全个大概。”
莲儿沉下脸来,心中虽然一动,但还是冷眼看那影卫将手中的书放回原处,不吭一声。
“我想姑娘再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虽然你住在凤国屋子里,穿着凤国的服饰,梳着凤国的辫子,吃喝都已经入乡随俗,甚至故意用凤国的语言和我交谈。但这手稿中却千真万确写着的是我们主子在苏州邵王府当王爷时候,侧妃们的隐秘旧事。”颍川客笑容满面,彬彬有礼的用汉语对莲儿柔声道,“这就是证据,这里的确住着我的主母,摄政王大臣夫人傅三月。一年半之前,夫人和大人之间受小人挑拨离间,有所误会,夫人夜奔离开,大人急得要发疯。这一年半之间,要不是天下苍生国家社稷拦着大人,凤国的世子武羿又百般设计阻拦,大人早已经亲自来了。大人过得很不好,还请莲儿姑娘发发善心。”
“你又懂什么。当时我把人救出来,那个人已经和死过一场没有什么两样。三月这样爱着摄政王大臣,不是被伤害了个彻底,怎么忍心离开他。说是有小人挑拨离间,可这并不是摄政王大臣如此辜负三月一片真心的借口。现在人都被伤到离开了,再来痛改前非,不过是亡羊补牢。”莲儿也严肃下来,说起汉语,语调既介意又悲伤,道,“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倒是更害怕一旦回去,摄政王大臣哪天一个不高兴又听信谗言了,三月要如何自处。”
“姑娘莫要含血喷人,当年之事,就算夫人受了苦,难道我们大人就没有被夫人背叛伤害,你扪心自问,当年的误会,是不是事出有因?大人七年来对夫人究竟如何,世人有目共睹,何况夫人对大人也是一往情深,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你说你们过得好,难道真的幸福?”这位影卫的确将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得透彻明白,听见莲儿中伤邵轩辕,立刻据理力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若他们不肯尽释前嫌,结局只有一个,两人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各自在各自的世界中孤独终老,饱受相思之苦。莲儿姑娘,我知道你忠心护主,是位好姑娘,但我不得不为大人辩解一句,你有没有爱过谁?若你真的爱过一个人,再站在当年大人的位置上,你会觉得大人纯属关心则乱,人总该有一次改正自己错误的机会。我相信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他们该夫妻团聚了。”
莲儿沉吟不语。她爱没爱过人我还真拿不准,但她的确思索了一番,沉声道:“你说的没错。若我的爱人做出了这种事,我也会发狂。”

相见
254、相见
“我便知道,莲儿姑娘其实是个最明白事理的好姑娘。”颍川客放柔了语调,他长得英俊挺拔,温柔起来是很迷人的,道,“我来之前,摄政王大臣对我说,按照夫人的性情,无论产下的孩子是男是女,她都不会文过饰非,等到孩子足够强大的时候,她会将一切如实相告,教给孩子自己选择,这是她令人尊敬的地方。可是孩子毕竟只是孩子,无论夫人多么慈母关爱,夹在从来不曾谋面日夜思念的父亲,以及含辛茹苦孤独老去的母亲之间,也许会有本可以避免的痛苦。摄政王大臣虽然执掌天下重权,却妻离子散,请夫人看在孩子的面上,回家吧。他太想她了,他在求饶。”
莲儿惊愕地看着颍川客,颍川客满面悲哀。她终究被他说动,为邵轩辕的悲哀而感伤,轻声道:“好,我答应你,这些话我会如实转告给姐姐,不带一丝个人情感,让她自己决定。”
颍川客上前一步,拱手道:“请莲儿姑娘让我见一见主母,我着实身负要命。”
莲儿坚持道:“姐姐未曾归家。”
“如是,”颍川客不肯空手而归,道,“请给我一个具体的再见日期,纵然又是一场徒劳,或是要面对苦等考验,在下也决不放弃。再说了,我还要来这儿归还衣服。”
莲儿定定地看着他,终于勉强开口道:“……半月之后。”
“好!”颍川客感激地抱拳,问道,“夫人一切可还安好,孩子是儿是女,可还平安喜乐?夫人这些年……可有新人陪伴?”
莲儿看颍川客越问到后来越满面痛楚不忍的样子,终究心软了,一声叹息过后,道:“你放心吧,夫人在凤国一切都好,她和我相依为命,衣食无忧,快活自由,但并无心情情爱爱,自然没有任何风月上的纠葛。孩子是个男孩,足月顺产,人见人爱。”
颍川客露齿一笑,他终于问到了邵轩辕心心念念的几个问题,由衷地为自己英明神武而痴情孤独的主人高兴。他还要说什么,莲儿已经下达了逐客令,道:“雨已经小了,客人不宜久留,今日我对你说的话句句属实,答应你的事情也一定不打折扣的做到,再见。”
颍川客走后,莲儿一五一十地将今日之事告知于我,我安静地听着,然后默默微笑。等听到邵轩辕说孩子的那段话的时候,我不禁潸然而泪下,心中悲哀不已,哽咽道:“这么多年,隔着浮生的苍茫沉沦,他果真还是最知我所想。”
莲儿搂着我,张了张口,不知要说什么。
半月之期到了,颍川客如约前来,有了之前两次的诚意作铺垫,这次三顾,他很顺利地来到了我会客之所。可是我刚照料完清欢睡下,非常疲惫,闲适的岁月让我有了春困午眠的习惯,莲儿把颍川客领进来的时候,我这个作主人的,已经失礼之极的在会客厅屏风内侧的小榻上睡着了。莲儿看看颍川客,颍川客自觉出声道:“不要惊扰了夫人,我在这里立着等候便是。”
莲儿深深看了一眼颍川客,便福了福身,转身离去了。颍川客真的如老僧入定一般,恭恭敬敬等了我小半日。
我这一觉睡得眠久悠长,醒来的时候浑身清爽,见到恭候已久任劳任怨的颍川客,内心也是感动的。但我终究只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状似无意地吟了一首诗,悠悠道:“莫听穿林打雨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寒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情)。”
颍川客何等聪慧,听我念完末句,已经面如死灰。我与他擦肩而过,柔声道:“我见你一面,你去告诉邵郎,我一切安好。但我的心意已经告知你,回吧。”
然后扬长而去,不再回头。
不要去在意凤国连日来的倾盆大雨,我早已在这里生活得心安自在。虽然比不上摄政王府的富贵滔天,可这种简单安逸的日子远胜过从前,我一点也没有惧怕恐慌的东西,请邵轩辕也不要再执着。我这一生起起伏伏,已经可以随遇而安,什么前尘往事都已经释然。现在凤国正是春天,让我非常惬意和清醒,邵轩辕的打扰和接我回家的请求虽然微微有些打扰我的平静生活,可我早已经想开放下。我回忆我为什么来到凤国住下的前尘往事之后,还是决定继续在凤国独居。我已经不再为了邵轩辕曾经的种种而痛苦,但我对他也不再有余情。
走出会客室之后,我与莲儿在回廊相遇,莲儿与我亲手在海边收集贝壳做好的风铃在回廊上铮铮作响,想美妙的歌曲,我和莲儿对望,终于我上前一步,抱着莲儿黯然神伤。莲儿与我抱在一起,道:“你既然放不下他,没有忘记他,他待你也是一样,何不回去。邵轩辕的话有道理,你们连孩子都有了,不要三个人都痛苦。”
“我知道啊我知道。”我泪流满面,道,“可我一想起他那时候听信谗言,对我失望透顶的样子,我就过不去那个槛。我逃到天涯海角,逃了这么久,但你明不明白,他那个时候已经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了,真的好可怕。我越是爱他,越不能忘记我们之间那道裂痕。”
莲儿默然无语,只能抱紧我,用她的温暖安慰我。我正在神伤,突然间一道人影渐行渐近,是个体量修长的高大男子,穿着汉族服装,头配纶巾,留着儒雅的胡须。那人越看越眼熟,我先是看了一眼,便继续神伤,然后觉得不对劲,便将眼神锁定在那人脸上,那人神态似笑非笑,径直朝我走来,面如冠玉,熟悉入骨,我期限不敢确认,终于肯定来者居然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邵轩辕时,我惊愕地马上从莲儿怀抱中挣脱出来,尖叫了一声:“邵轩辕!”

结局
255、结局
阔别这么久,终于再度相见,我已经是人母,他已经有了胡须,其实想一想,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也到了该换装扮的年纪。当文臣久了,他日渐儒雅,年少时邪魅狷狂的影子,很难再从他温润的眉宇间觅得一丝一毫。
他看着惊愕不已的我,淡淡微笑道:“怎么,认不出是我了?”那言语亲昵自然,好似我们从来都是朝夕相处举案齐眉,只是潜藏着汹涌的悲哀,我心酸不已,潜意识要躲避,便绕到一根柱子背后,平复着心跳和神思。他突然出现,太恐怖了,我觉得若这是一场美梦,我定然会被自己生生吓醒。主要是太平静了,诡异得很,拜托了,邵轩辕他不用对我这么温柔的。
邵轩辕悠悠绕到我面前,含笑看着我,他有许久没有看过我了,此时无声胜有声,他看得有些贪婪。我便从东绕到西,又从西绕到东,没头没脑地躲避。他很有耐心地与我玩了一阵子我躲他跟的游戏,终于上前,双手按在我的肩头,定定看着我。我时隔多年终于与他再次有了肌肤之亲,浑身又是一抖,心中百感交集难以用言语描述二一。邵轩辕感受到了我的紧张,温柔问道:“不要怕,好不好。”
我定了定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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