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王-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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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在山谷里纵横震荡着,发出不绝于耳的回音,足有两分钟时间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不是示弱,其实咱们没必要多树强敌,是吧?”他向我苦笑着。
飞月叹了口气,当着所有队员的面,她不好说什么,只能郁闷地皱着眉,踢着脚下的草根。
没有人应声,唐小鼓笑嘻嘻地看着飞鹰:“没用的,姑姑去了很远的地方,好像叫什么什么宫,就在那边——”她向前指着,正是梁威他们的位置。
北风卷起了她的头发,飞鹰、飞月几乎同时打了个寒噤,紧闭着嘴,似乎是在防止自己失声叫起来。
我长吸了一口气,把手伸向唐小鼓:“来,咱们去前面找找,看姑姑是不是在那里。”
这个时候,稳定军心比什么都重要,我不希望大家被蜀中唐门吓破了胆,队伍发生哗变。
小女孩握住了我的手,大眼睛眨了眨,天真无邪地笑着:“你是个好人,姑姑说,好人是不会死的,你说呢?”
从来没跟这样可爱的小女孩打过交道,如果剔除她的唐门身份,肯定会引起每个人的关注,大家都会喜欢她。“蜀中唐门”这四个字,犹如一块沉甸甸的死亡警告牌,带给人巨大的心理压力,避之唯恐不及。
很快,那个隧道入口便出现在视线里。
飞鹰忍不住惊叹:“这么明显的地标项目,地图上怎么会没有记录?而且,它一定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隧道的出现,至少是对何寄裳那些话的一个侧面证明,我希望她一直在对我讲真话,那么,“大哥杨天曾居于此”那件事就是真的。我不想被某些谎言牵着鼻子绕来绕去,浪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却一无所获。
梁威带着六个人站在隧道外面,满脸困惑地面面相觑,他们手里的强力电筒全部敞开着,光柱胡乱地射向隧道里面。入口的地势比较低,这也是我们站在远处时无法发现它的最主要原因。
隔着二十步远,飞鹰便大叫起来:“梁威,你们在干什么?”
梁威听我说过隧道里存在大量石柱,应该不会惊骇至此才是。飞鹰带人大步冲了过去,把我跟唐小鼓抛在后面。
“姑姑是去了那里吗?”我指着隧道黑糊糊的入口。
八岁的小女孩,应该能记住很多事,我想确切知道蜀中唐门到底是为何而来。如果她们的目的也是进阿房宫探宝,这次就难免一场正面厮杀了。
现在是冬天,不可能有蝴蝶,我问她话的时候,始终盯着她的眼睛,判断她是否在说谎。
唐小鼓皱着眉,又开始啃指甲了。
梁威低声长叹:“里面的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你们看……你们自己看……”
十几只电筒一起向隧道里照进去,灯光下,无数浑圆的黝黑石柱,顶天立地地竖着,恍如某位抽象派行为艺术家的奇怪作品。粗略数一下,目光所及范围内的石柱应该超过一百根,再往后,柱身交错,视线无法穿过。
地面一直倾斜向下,而洞顶则是延展向上,左右两侧的石壁也呈八字形斜向竖立着,如同一个平放的方形漏斗。越向洞里去,石柱的高度相应加长,这种隧道结构相信是每个人平生所见最奇特的,并且根本想不明白石柱如此分布有什么意义。
这么一大群人呆立在洞口,足足站了十分钟之久。
电筒光柱的照耀下,四壁和石柱都是灰黑色的,浑然一体。
我第一个开口打破了僵局:“梁威,准备带人向前探测,其余人保持戒备,注意节约电力,隧道很长,或许我们得费一点工夫才行。”以何寄裳的智慧,这么多年来都没能通过隧道石阵,应该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那些石柱的浑圆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但冷静下来细想,既然兰谷的尽头存在着“第二座阿房宫”,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呢?
古人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无论见到多么怪异的事,既然隧道已经客观存在,只要耐心解决问题就是了,不必做无意义的咋舌惊叹,徒劳地浪费时间。
隧道是开凿在竖直的山壁上的,入口外面有块十米宽的空地,或许可以用来搭建临时帐篷。我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心境平和,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姑姑在里面?”唐小鼓跟在我身边,拉着我的衣襟问。
我只能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也许吧。”她的表情那么单纯,我不想骗她。
“她要去有蝴蝶的宫殿,还说到了那里,能变成蝴蝶,可以自由地在天上飞。”她啃着指甲自言自语,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第251章 古洞迷情
我发现了凿刻在入口两侧的古琴,长一米半,宽五十厘米,刻画得非常细致用心。琴身上张着的七根弦和那个印鉴清晰逼真,琴头和琴尾带着圆滑的弧线。它的位置距离地面约两米,比我的视线略高,所有的刻痕保留石头的原色,未经任何油漆涂抹过。
古琴、怪洞?到底是什么人在此地留下了这些巧夺天工的石柱呢?
从地图标识来看,兰谷的位置大约还要向前至少两公里。如果两公里内都布满了这种古怪石柱的话,其工程量已经是巨大的天文数字,无法估量。
我定下心来,拨通了顾倾城的电话:“顾小姐,我看到了昨天说的古琴,它们是刻在山壁上的,可否告诉我它们这一代的主人是谁?或者在历史上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顾倾城浅笑着:“这可有些难度了——我看不到具体的图片,盲目下结论的话,只怕会混淆视听。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组古琴现在的主人你也认识,并且跟他有一定交情。”
我脑子一转,立刻明白:“是令兄?”
她坦然承认:“对,正是家兄,但他是三年前从伦敦皇家拍卖行花巨资购得,前一任拥有者为英国皇室。我详细查考过,源头会追溯到八国联军入京时,再向上就无从说起了,似乎对你当前的困境毫无帮助。”
古琴图案就在我的头顶,令我困惑的是,它们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八国联军入京的黑暗历史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会是什么人有闲心把图像凿刻在这里呢?当然,在洞中安放那么多石柱,就不是“闲心”两个字所能解释的了。
“风,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听说你的好朋友苏伦小姐失踪了,我也很难过,虽然没会晤过她,但从你的自传里,也能窥见一二。”
铁娜替我编纂的自传流毒之广,简直无处不在,弄得我哭笑不得。
凤凰不落无宝地,这种荒山野岭,是吸引不了顾家兄妹前来的,我也没理由要求对方做什么,只能报以同样的客套话:“不必了,我自己的事会想办法弄好,不劳你费心。”一边跟顾倾城通话,我心里一边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找神枪会的人出来帮忙,特别是需要孙龙麾下第一军师管夫子出面,为我解答难题。
孙龙曾对我有过承诺,可以在任意时候调用神枪会的兄弟,他将成为我最大的后援。
顾倾城一笑:“也好,我会继续搜集资料,希望能帮助你早日跟苏伦小姐团聚,有情人终成眷属。”
最后这句话让我怅然若失,因为我心里装着另外一个女孩子,谈到“终成眷属”的话,或许应该是关宝铃而不是苏伦。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探险队一游?记得上次你说过静极思动,想出来走走的。”我试探她的口风。从港岛到大陆西南,只怕得费时一周,就算辗转过来,也是大局已定的时候了。如果苏伦真有危险,在顾倾城到达之前,恐怕就性命不保了。
头顶又是一连串的苍鹰唳叫,隧道里蓦地吹来一阵强烈之极的腥风,直灌进我喉咙里。身在隧道中的队员们接二连三地发出惊叫声:“小心!妖风!”
面对如此诡秘的隧道,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大家的恐慌情绪,这才是当前最需要解决的难题。
我脑子里陡然“轰”的一声,眼前金星乱冒,嗓子眼里也一阵阵发甜,急忙盘膝坐下,气息运转,把要呕出来的鲜血压制下去。
“怪风里……有毒气,大家出来!出来!”我转身向隧道里大叫,所有人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狼狈不堪,拥挤成一团。可惜那阵风来得又猛又快,根本来不及细辨它蕴含的毒性到底来自何处。
听筒里的声音变得非常遥远:“风,你怎么了?说话,怎么了?”
有个矮小的人影晃到我的面前,并排举起双手,替我遮住正午的阳光。那是唐小鼓,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忽然伸手抢过了我的电话,大声回答:“他病了,需要医生。”她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但说这话时理直气壮、胸有成竹。
顾倾城的声音更着急:“要他好好休息,我二十四小时就到。”
我已经平静下来,拿回电话,拍了拍唐小鼓的肩膀:“去玩,别掺和大人的事。”
她咧嘴笑着,重新坐回去,双手托腮,呆望着远方。
“风,你没事吧?刚才说话的是谁?不会是你的小女朋友吧?”顾倾城在开玩笑,听到我没事,她又重新放下心来。
我笑起来:“不,只是个小女孩,但我敢打赌你猜不到她的来历——嗯?刚刚你说二十四小时赶到,我不信,除非你有缩地成寸的本事,否则,呵呵,只是一个愚人节的笑话。”
顾倾城长叹:“不是笑话,我目前就在西安,明日一早,雇请最好的向导进山,晚上见好了,我会追上你的,放心。”
这次轮到我愣住了:“除了帮我找人,你还要做什么?”
世上没有那么碰巧的事,她来西安,也绝不会是例行公事那么简单。幸好,顾知今是港岛正当商人,从来都对政治事件退避三舍,绝不会牵扯到任何国家利益漩涡中去。所以,他在大陆交游广阔,圈子里的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见面再谈吧,其实我只是想还你一个人情,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年轻男人都有一掷千金的勇气,特别是像‘五湖古琴’那样的绝世珍宝。说实话,连家兄那么‘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的吝啬人物,对你的所作所为都赞不绝口——还你人情,至少良心得安。”
稍停,她又接着补充:“我太夸口了,帮不帮得上忙,还在未知之中。不过,跟随我们兄妹的卫叔,对江湖上的诡谲门道了如指掌,武功也非常高明,或许他能帮上忙,明天见。”
收线之后,唐小鼓忽然自言自语:“电话那边是个漂亮的姐姐,对不对?”
我笑着点头,轻轻抚摸着胸口,刚才那种要呕吐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姑姑说,漂亮的姐姐都是坏人,你说呢?”
飞月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疲惫地坐在我身边,听唐小鼓这么说,忍不住笑着插嘴:“是吗?那么你的姑姑呢?她漂不漂亮?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很难给“蜀中唐门”的人下定义,她们为了唐门崛起而不择手段,只能是“两国相争、各为其主”。她们所杀的人和杀死她们的人,都是受利益驱使,无所谓好坏对错。
唐小鼓没法回答,鼓着腮瞪着飞月。
飞鹰表情凝重地走过来:“风,我觉得,这么怪异的一条隧道,单凭这些人,恐怕无法完成探索任务。”
梁威跟在他后面,把手里的一张草图铺在我面前,上面是无数横向排列的圆点。
“隧道像个不知深浅的方形漏斗,进入二十米后,边长扩展为六米,横向排列的石柱为五根,直径半米;推进四十米后,边长为九米,石柱增加到八根,以此类推,越想里面去,石柱越多,而漏斗向四面无限扩展——风,我无法想象这是个什么地方,因为人类世界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建筑物。”
梁威一边解释,一边不停地倒吸着凉气。
这个问题,在听何寄裳叙述时,我已经惊诧过了,所以到了现场,反而觉得是顺理成章的事。
梁威抬头向上,仰望高不可攀的石壁,连叹三声:“风,漏斗无限扩张,到了最后会出现什么结果?会把整座山都挖空——”
飞鹰举手打断他:“小梁,这有什么?我倒是觉得刚才那阵怪风来势凶猛,会不会传说中带翅膀的蛇就在漏斗深处?那种毒气,只怕对兄弟们有伤害。”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有两名队员突然跳起来冲向草丛,猛烈地呕吐起来。
梁威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唐小鼓身上,既然她是唐门的人,当然身怀驱蛇解毒的技艺,正是当前我们急需的人才。
唐小鼓“哼”了一声:“别看我,我最害怕毒蛇。”
梁威摸着下巴,颧骨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以他的身份,跟唐门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是看到姓唐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会勾起自己的伤心往事。
我及时提醒他:“小孩子是无辜的,别多事,再说,唐清就在左近,你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招致的报复绝对是致命的,懂吗?”就像当时在沙漠里我一直对唐心存有忌惮一样,对于还没出现的唐清,也绝对不敢忽视。
没有人愿意看到无休无止的杀戮,特别是在这种长时间深入蛮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