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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盗墓之王-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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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她微笑着凝视着手里的口红,“明知道有些东西是无须强留的,但我还是常常感到不舍,譬如它,还有遗落在世间的深情。”

我心里涌动着几百句激情澎湃的甜言蜜语,但却只用一个微笑取代了它们。对苏伦的感情与对关宝铃的明显不同,我们彼此熟悉、彼此尊重、彼此扶持,同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矜持,绝不跨越雷池一步。

她在地面上迅速画了一幅草图,概貌上跟我在山洞里向下望时看到的大致相似,一看就知道是标准的秦汉古殿,外观恢弘壮阔,毫无苟且零散之处。与此相比,阿尔法指给我看的,只是奇门阵势,与“阿房宫”毫无关系。

我忍不住搓着手感叹:“原来这片山腹里竟然存在‘第三座阿房宫’,苏伦,你还发现了什么?那金属门后面,仅仅是普通的甬道吗?有没有机关埋伏,或者是六臂怪物之类的?”很可惜,我们两个虽然先后赶到山腹里,却始终是在完全不同的世界。

苏伦摇头:“没有,但我有个很奇怪的感觉,上次站在水晶墙前面跟我用‘唇语’对话的并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人——”

她抬起左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指尖从我的鼻子、颧骨、嘴唇上慢慢地滑过去,然后又撩起我额头上的发,仔仔细细地凝视着,保持着这样的动作超过五分钟,才困惑地放下手。

“风哥哥,直觉上,那不是你,而是一个跟你极其相似的人。或许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你,但感觉是不会骗人的,现在,你是我熟悉的风哥哥,而那个人,却是无意中走过窗外的陌生人,无论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可能是杨风!”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肯定着自己的判断。

我没听懂这段话的意思,但也没有再喋喋不休地追问下去,只是以为,或许一个女孩子连续遭遇奇诡变化之后,思想会有很大的起伏波动,所以考虑问题的时候会变得莫名其妙。

当时隔着水晶墙看着她,我蘸着自己的血写字,叫她的名字直到声带嘶哑——这些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怎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

“苏伦,我们还是去镜子那边吧,假如那是此地唯一可行的通道,我希望能带你出去,先离开这里。”

我们同时望着那个巨大的机械体,苏伦仿佛梦呓一样地吐出一句:“风哥哥,如果我说世界上存在两个‘亚洲齿轮’,你会不会相信?”

她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仿佛是大病初愈的人,再也经不起什么剧烈运动了。

第328章 甬道之下封印住的幻像魔

我伸手搀住她,脚下浮动,两个人的四只手臂同时发力,紧紧地搭在一起。她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地向前一栽,整个人都冲进了我的怀里,我下意识地双臂一紧,猛然把她拥住。

只有几秒钟时间,她手臂一挺,借着反弹之力向后退开,满脸都是红晕。

“你还好吗?”刹那间的温柔让我的心也跟着荡漾起来,她是极其自重的女孩子,这样的动作是平时最少见的。

“我只是……有些头晕,不过没关系,我们走吧。”她扶住额头,俯身捡起手枪,贴着金属壁,缓缓地向有镜子的那个洞口走去。

我的心底里禁不住浮起一声默然的长叹:“二零零七年的花花世界里,像苏伦这样清纯如水的女孩子几乎绝迹,并且她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身后追随者不知几十几百。回想在北海道时的那段经历,我真是伤她太厉害了,以后——”

至于关宝铃,我想以后自己会慢慢忘记她,就像抽屉里旧时的照片,让她慢慢变黄,然后成为永久的过去式。

走到山洞下面的时候,苏伦倏的停住,低头看着自己的腰带。

“风哥哥,我师父和大师兄就在——”她抬头向洞口方向张望着,再次仔细地低头看看腰带上的两个金色纽扣,“就在外面,大约百米之内!”

后援马上到来,她脸上立刻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伸手在其中一粒金色纽扣上急速地敲打了四次,发出“嗒嗒嗒嗒”的轻响。那应该是一组独特的通讯密码,把自己的位置通知外面的人。

冠南五郎大师被称为“五十年来最具大智慧的日本人”,这一点毫不夸张,他的武功、相术、军事指挥能力、国际斡旋能力都相当高明,并且近十年来加入了欧洲联合科学院,专门研究地球上与外星人相关的奇异现象,极短的时间内就成了这一行业的权威。

据说,他的脑部结构与常人不同,脑容量约为常人的两倍,所以才会做出如此超卓的成绩。他能亲自到来,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喜讯。

再次站在镜子前,我和苏伦脸上都挂满了即将脱困的喜悦。

“风哥哥,如果见到瑞茜卡,请千万打开她的话匣子,了解清楚她从北海道倏忽来到此地的具体细节。我觉得,那些资料或许能合理地解释杨天大侠的失踪过程,既然她可以藉着红宝石的光束穿越远距离空间,焉知杨天大侠不是如此?”

她刚刚默默无言,心思竟然已经远游到千里之外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可惜,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美国间谍,她要刻意保守秘密的话,似乎很难再令她开口。你都没有办法,我也没什么把握——”

苏伦悠然一笑:“真的?”

我蓦的醒悟过来,她要我去接近瑞茜卡,是在开玩笑,暗地里讽刺我轻易获取关宝铃的芳心那一段。再矜持的女孩子都会吃醋,而且约是深爱对方,吃醋越深越久。

“苏伦,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我每晚临睡前都告诉自己,找到你之后,我们再不分开。就算是继续搜索大哥的下落、继续在全球各地冒险,我们也都要永远在一起,一刻都不分离,好吗?”

这是我的第一次表白,没有老虎那种情场浪子惯常的浮华,只是说出全部心里话,不掺杂一丝虚假谎言。

“我明白,风哥哥,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天天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去北海道,而是固执地留在咸阳。真正错了的人是我,哥哥在的时候,屡次教育我不要太任性,但我还是管不住自己,对不起。”

她的眉忽然皱了起来,因为一提到“手术刀”这个名字,那些惨烈的往事就会重新浮上来。埃及沙漠最后一战,是她亲手揿下了遥控器的按钮,引爆安装在手术刀心脏里的炸弹,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惨死的勇气,连我都会衷心钦佩。

“都是过去的事了,忘掉那些吧——”我希望她能放下这个心理包袱。

“幸好,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风哥哥,现在你是我最亲的亲人,生生死死都在一起,哥哥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咱们找到杨天大侠并且成功地救他脱困,对不对?”她扫清脸上的荫翳,故作轻松地朗声笑着。

镜子里映着山洞外的机械体,那么多齿轮一起飞旋时,仿佛要在空气里带出一道七彩长虹,令人渐渐有目眩神迷的感觉。

苏伦伸出右手食指,点在镜面上,这个动作,与我上一次当着司徒求是和雷傲白的面以手指镜完全相同。

“很小的时候我就想,镜子这东西真是奇妙,薄薄的一层竟能容得下那么广阔的丰富世界。风哥哥,我考考你——当咱们站在镜子前面时,身体与影子之间的距离到底是多少?是脚尖到镜面的距离,还是脚尖到镜中影子的脚尖之间的距离?”这一刻,她顽皮得像个刚刚懂事的小姑娘。

这虽然是一面古铜镜,但品质极其优良,丝毫不逊于磨镜老人司徒求是他们守着的那一面,能把苏伦脸上的表情纤毫毕现地还原出来。

“回答我,答案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她等不到我的回答,微微地转过脸,从镜子里望着我。

我认真地回答:“我也有过那样的困惑,并且至今没有答案。”

自古至今,镜子总是给人以空幻虚无的感觉,所以很多巫师神婆才会借着平常人的无知,声称镜子可以收走人的魂魄,以此招摇撞骗。

人与影的距离到底是多少,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了几百年,我想再争论相同的时间下去,也不会有完全准确的答案。

“听说过家师在巴黎做的那个‘镜面迷宫’试验吗?他在两面相对的弧形镜子之间放置了十组两两相对的平面镜子,当人在镜子之间环绕穿行时,通过‘视觉暂留’现象,人会感觉自己进入了镜子里的世界,根本分不清哪个影子才是真正的自己。这个试验做到极致时,一个轻功卓绝的高手以同样轨迹穿行于镜子,他会发现,镜子里映出来的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些完全陌生的人和景物,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向着镜子里的我眨眨眼睛,唇角一动,闪过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

我看过那个著名试验的资料片,并且冠南五郎说过,应用物理学上界定了光的“反射和折射”特性,除此之外,还会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立体反射、立体折射”现象,只不过在发生这两种动作的同时,无法被人的瞳孔接收到而已。

更深一步说,冠南五郎的研究工作正向着“走火入魔”的邪路发展,他有一本著作论述的就是“穿越镜面理论”,中心思想是说“镜面犹如水面,而人就是那束光,可以沿折射轨迹进入”。

“苏伦,不要乱想了,思多血气衰,女孩子会老得很快的。”我提醒她,千万不要任由自己的思想神游四海,以免坠入魔道。

“我没有多想,刚刚自己岂不就是穿越了镜子才跟你在一起?”她反问。

我举手反驳她:“那不是穿越镜子,而只能称为‘穿过’镜子,就好像我们面前的是一扇暗门,通过某种机关开启与闭合。你只是从墙的一面进入另一面,而不是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

这种问题会把人搞得发狂,永远也找不到答案,反而导致脑细胞的大面积迅速死亡,绝对有害无利。

“你看——”她陡然指向镜子。

我一直都在注视着镜子,比她更早一步看到了镜面的变化。它不再是清晰可鉴的了,而是像移动到了充满蒸汽的浴室里,镜面起了大片大片的水雾,连我们的影子都给遮盖住了。

她抬手要去揩拭,但一下子被我拉住:“不要动,退后,咱们先退后。”

这个空间里非常干燥,镜面是不可能出现水蒸气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它正在发生某种奇异的变化。我们两个迅速退到洞口,远远地盯着镜子,仿佛那后面藏着即将奔涌而出的洪水猛兽一样。

镜子前面跌落着两个黄铜弹壳,但我没有看到弹头,这是非常奇怪的。

此时,手枪重新出现在苏伦手里,她见我一直盯着弹壳沉思,立刻回答:“子弹穿过了镜子,或者说,它们被镜子吞掉了,就像钻探土裂汗金字塔之前,它的外壁也可以吞吃子弹——”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听到“当啷、当啷”两声轻响传来,清晰之极。我们的目光同时望向金属地面,两颗黑沉沉的钢芯弹头完好无损地落在弹壳旁边,它们是从半空里掉下来的,所以才发出那种声音。

“啊?弹头?被镜子吞掉又给释放出来了?”苏伦惊讶地叫起来。

随着她的叫声,那面镜子正在发生怪异的变化,像是一张覆盖在烛焰上的薄纸,从最中间的位置破了一个黑色的洞,然后迅速延展向四边,只是一两秒钟功夫,镜子就消失了,而且是被“烧光”了,连点灰烬都没留下。

“风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抓住我的右臂,用力摇晃着。

镜子消失后,前面露出一条黑沉沉的甬道,一直延伸到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我沉声问:“这甬道就是通向阿房宫的那条吗?”没有风,没有人声,更没有亮光,我一时间无法判断事件的吉凶。

苏伦马上摇头:“不,不是,那条甬道的石壁发着一种灰白色光芒,绝对不是黑乎乎的。”

我脑子里迅速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不管怎么样,拦路的镜子消失,至少我们可以试着向前一段路,看看有没有其它脱困的岔道。有苏伦的手枪和我的“逾距之刀”在,即使前面有什么危险,也能应付一阵了。

“风哥哥,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要向前闯?”苏伦放开我的手臂,双手握枪向前指着。

我缓缓地拔出插在背后的金剑,那是登上机械体顶点之前,为了走路方便,才把它从腰带上取下,斜插在身后的。现在,它有用武之地了,因为苏伦精通东方剑法,并且在大学里便获得过校际比赛的西洋击剑冠军,有这把晶石金剑在手,比手枪更顺手。

“好剑,风哥哥,这就是你说的方眼武士的宝剑?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见到他?”她接剑在手,虚挽了几个剑花,山洞里立刻变得金光缭乱。

阿尔法抱着唐心离开后,应该是回那个晶石坑去了,他完全可以借用晶石的力量帮她疗伤。至于会不会再见面,绝对是个未知数。

我们开始向甬道深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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