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请上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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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我们整个游牧族民而言,却是代表能成为草原之王的精神象征,你说,会对‘大漠魂’有兴趣的人,是中原人比较多,还是其他生活在草原上的塞外人?”
“但是中原人一向贪得无厌,到时若真的找着了‘大漠魂’,他心生歹念,又该如何?”尼达虽然一向以主子说的话马首是瞻,可是这回裴嬿伊的点子却太大胆,让尼达也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他心之所念是另一个更为珍贵的东西。”裴嬿伊虽然跟夏晏武相交不深,可是从他的眼神里,裴嬿伊知道什么才是他最在意的。
“嗯?”尼达一脸不解。
“是若雷石。”
“若……若雷石?那可是我族圣物,公主怎能轻易拿来做交易?”尼达差点忍不住大叫起来,幸好他及时以掌掩口,否则准会引来旁观者的注意。
轻拍尼达的肩,她知晓他的惊吓,毕竟若雷石非俗物,就算她是公主,以若雷石做交易,也难免会惹人非议。
“母妃曾说过,自己的命运若能掌握在自己手里,是女人毕生所希冀的,我欣赏强壮勇敢的男人,如果他能帮我找到‘大漠魂’,便足以证明他的能力,若雷石让给他,又有何不可?”她徐缓地说出内心的打算。
“但是公主你未来的身分可是……”尼达忍不住再次提醒。
“我会让他成为我的男人,这样子长老们应该就无话可说了吧?”裴嬿伊很清楚,身为首领顺位继承人,想打若雷石主意必需要付出的代价。
“公主……”尼达不安的喊着,却改变不了裴嬿伊的决定。
后来,尼达为了阻止裴嬿伊的行动,便拉着费达一块儿说服裴嬿伊提早出发前往荒漠。裴嬿伊当然明瞭尼达的意图,却还是坚持苦守多日,仍见不到夏晏武而动摇心意。
裴嬿伊承认自己对夏晏武的心机并不单纯。
在她心中,她要的不单单只是希望他能帮她找到“大漠魂”,另外还有一个计划更需要他来帮忙达成。她默许,若他能完成她此生两大愿望,她会让他知道,得到她裴嬿伊,才是他此生所能找寻的最大宝藏。
而今……这个梦想,真的能实现吗?
令人心安却陌生的男人气息,萦绕在她的梦里,她皱了皱鼻子,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正贴着某样会刺人的异物,内心的疑问,促使她自沉眠种挣脱,她轻轻地动了下眼皮,然后困倦的睁眸。
眼前所看到的,是一张俊朗又慑人的脸,仅此一瞥,裴嬿伊顿时醒悟,眼前这个背靠大石,双目闭合沉睡,下巴冒出来刺人的胡渣子与她抱在一起的男人,不就是夏晏武吗?
因为还搞不清楚状况,又怕冒然吵醒眼前这孔武有力的男人,裴嬿伊骨碌碌地转着深绿色的眸,因刚醒而暂停运转的脑袋,慢慢地运作起来,她想起昨日的惊险,还有骨头错位被扳正时的疼痛,更想起当她因疼痛而哭得稀里哗啦时,耳边隐约能听到低沉的嗓音——以粗暴的口吻,说着温柔安慰的话语,仿佛在梦里,她依恋着那温柔与强壮的怀抱,甚至还开口喊那人为阿爹……
尴尬的眼神填进眸底,却意外地与男人初醒的深眸撞在一起。
“你……”夏晏武醒来后,看见那双盈盈水眸正带着一抹他看不懂的情绪瞅着他看,本来还暗忖她待会儿会拿什么话质问他搂抱她的举措时,却被她唇边绽出的那抹笑花给怔愣住了。
“是你救我并且帮我包扎的?”裴嬿伊微撑起身体,晃了晃受伤的左手腕。
“嗯。”他看着她,试图忘记她昨晚哭泣喊着亲人的记忆,但画面却清晰的如在眼前。
见他颔首,裴嬿伊唇角抿着笑,冷不防就撑起身体,像只猫儿似的趴伏在他厚实的胸肌上,将诱人的红唇,倏地印在夏晏武的左脸颊。
一股柔软香甜的女人淡香,蓦地闯入夏晏武的鼻端,虽然仅是蜻蜓点水似的轻啄,却在夏晏武的心底掀起了滔天骇浪。
夏晏武瞠大双目,双掌急握住她的肩膀,看着眼前双颊酡红的她,口气带着不悦,“你在做什么?”
净透的脸庞嵌着水汪汪的眸,那深浓的绿水看不见底,粉嫩的唇角漾着一抹微笑,“亲吻在我们族里代表感谢之意,谢谢你出手救我。”
“呃……”因为不知名的困窘令夏晏武鼻息变粗,他听了解释后,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慢慢回复镇定。
毕竟他可是个男人啊!总不能被女人强吻后,还扭扭捏捏的吧?
“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客气。”夏晏武边说,边以眼神外加行动,与她保持一臂之距,提醒她该站起身,别黏在他身上。
见他拘谨害羞的模样,裴嬿伊抿着嘴,将笑意滚进心坎里,她实在很爱逗着他玩,可是也明白这种恶作剧,断不能让他察觉。
故作无知的站起身,却不小心牵动背后的伤口,她轻蹙眉,腰间立时多了一只大掌,作势扶了她一把,当她低头欲看时,那只手已经缩了回去。
“现在你有伤在身,原本跟着的两名随从又不在,你是不是该回你的部落去?”夏晏武才懒得探究刚才裴嬿伊瞅着他的那抹眼神是什么意思?反正他的行为光明磊落,绝对没有趁人之危,吃人豆腐的想法。
“回去?为什么?我这趟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大漠魂’,我怎么能空手回去?”裴嬿伊对于他的疑问不解。
“你现在只有一个人,这样你还想去寻宝?”不说不气,越说火气越大。
深绿色的眸紧瞅着他,眸里闪过一抹慧黠光芒,“既然你都出手救了我,不就意味着你愿意陪我走这一遭?”
“这……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他是不反对帮她找到那柄弯刀,毕竟他的目标也在她手上,只是这趟荒漠之行,就仅凭他们两个人,真的行吗?
“人数多寡不是问题,文的有我,武的靠你,这样就够了。”不是她裴嬿伊要自夸,那座被掩埋在黄沙里,近千年的古城位置,她早就研究得很彻底,要不是因为苦寻不着关键的“钥匙”,她早就闯入古城,将“大漠魂”给带回巴桑族了。
湛黑的眸里充满质疑的扫向那张自信果敢的娇容,夏晏武顿觉心房一阵悸动,他敛眉抱臂沉思了一会儿,才又问:“那么你的两名随从呢?”不是他要泼她冷水,而是她的反应太冷静,让他有些起疑窦。
按理来说,身为一族的公主,亲身领队欲寻宝,身后没有带个百来名随侍就够怪了,更别提她身边还仅跟着两个人!
“尼达跟费达吗?”裴嬿伊轻掀唇,眸色略暗。
她该怎么解释,因为母妃的“率性”,让她在族中的地位遭到非议,但为了不给病重的阿爹添烦恼,也为了想圆母妃的梦,更为了挣得自由,她不得不冒险踏入荒漠这块危险之地。至于尼达与费达,她非常感谢他们愿冒生命危险坚持跟随的举措,如今她除了祈祷上苍保佑他们兄弟能平安无事之外,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往前行,希望能早日将“大漠魂”找到返回巴桑族,证明她的能力。
想到这里,裴嬿伊忽感鼻头勇气一阵酸,她轻吸口气,忍住眼眶滚起的热意,然后仰了仰紧绷的尖美下巴,“我相信他们会没事的。”
想起昨日那位蒙面女子,裴嬿伊明白,如果不想让费达、尼达因为陪她而成为族人的眼中钉,那么暂时与他们分道而走也是好的,况且她深知,只要他们尚存一息,也会知道去哪里与她回合,想到这里,裴嬿伊的心头稍宽了些。
锐利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紧锁着那疑似蒙了层水雾的绿眸一眼,夏晏武久久未置一辞。
她的眼瞳里像是闪烁着璀璨耀眼的星光,令人移不开眼,但是他也没有错过,在她眼中极力想隐藏的脆弱,她其实还是很担忧他们的吧?即便她看起来,像是不太在乎。
“晏武、晏武……”裴嬿伊轻扯他的衣袖,作势拉着他要往某处走,夏晏武这才幡然回神。
“你在想什么啊?我叫你都不理人!”裴嬿伊偏脸看他,不喜欢他沉默不睬她的模样。
“没什么。”他垂眸看了她一眼,隐去心思。
“走!带我去昨天你遇到我的那个地方,我要去找‘茉莉’。”说着,裴嬿伊十分自然的伸手勾住他强壮的臂膀。
浓眉挑起,低头觑了她缠过来的白嫩手臂,颇不赞同的清了下喉咙,“裴姑娘,你这样……”话才说到这里,就接到那双绿色眸子瞟来的警告。因为不想再当鸡,他连忙收口,“嬿伊,我是说……”
“不要再婆婆妈妈了好吗?带我去找‘茉莉’。”裴嬿伊小脸写着焦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找什么茉莉啊?”夏晏武真是不明白女人家的心思,都什么节骨眼了,居然还想找花?
裴嬿伊不搭理身边男人的抱怨,硬是拖着夏晏武陪她回到昨日遇袭的地点,她观察了下四周的地形,还有地上残留的打斗痕迹,心里暗自祈祷尼达、费达两兄弟能平安脱险,还有……她的茉莉。
“茉莉——”裴嬿伊对着寂寂的旷野大声喊道,风声将她的呼唤,传递到了远方。
“我说这附近应该不会有茉莉花吧?”夏晏武见她急着找花,便煞有其事的低头望地下帮忙寻找,可是这附近的地形土壤,并不适合花朵的栽植,哪知裴嬿伊根本不搭理他,继续扬高声调喊着,还朝着旷野吹了个嘹亮的哨音。
见裴嬿伊没把他当回事,夏晏武摆出臭脸朝天翻了个白眼,嘴里暗自嘟嚷着:“吼!塞外人的脑筋没问题吧?找花用喊的就够奇怪了,现在还吹口哨?”
就在裴嬿伊一连吹响三声口哨,夏晏武额间的青筋也快要爆成十字前,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裴嬿伊一见到那匹马,想也不想就飞快的迎了上去。
“喂!小心——”这女人是脑袋有问题吗?竟然朝奔驰中的马正面迎过去!
就在马儿将要冲撞上裴嬿伊时,夏晏武的手已经按在腰间的悬鼓,打算发力催声,将那匹马给击毙于鼓波之下,却意外看见马屁吗乖乖的在距裴嬿伊不足三步的距离前止住脚步,然后兴奋的伸出舌头,吻上裴嬿伊的脸颊。
“茉莉,我好想你喔!”裴嬿伊伸手抚摸着马儿柔软的马鬃,亲昵的拥抱马儿的脖子。
看到这里,夏晏武顿时有种被耍了一道的感觉。
他奶奶个熊!
搞了半天,原来茉莉是一匹马!
一望无际的干旱沙漠。
放眼望去皆是黄沙,夏晏武循着炙热沙海留下的马蹄印子缓缓前进。
他眯眼看着前头不远,那正坐在马背上,全身用布包裹着的裴嬿伊,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娇柔的她,哪来的自信敢横越此荒漠?
初听她说来不及回头再找另一匹马,愿意与他共乘一骑越过荒漠时,夏晏武就隐隐觉得不妙。等到他当真跨上那匹名为茉莉的骏马身上不过二里路,那匹马竟然就开始耍赖,不愿再让夏晏武上它的背,当下夏晏武不禁感到欲哭无泪,万万没想到,他此生竟然会遇上一匹擅耍心机的——贱马。
首先当他知道那匹贱马的“茉莉”之名,居然是在裴嬿伊要亲自挑选坐骑,在面对百余匹高大骏马,正愁不知该选哪匹时,就见到一匹全身黑得发亮的马,口衔不知打哪儿找来的茉莉花,献给裴嬿伊,从此茉莉就成了裴嬿伊的坐骑,茉莉也变成那匹贱马的名字。
想到这里,夏晏武眯起了锐眼,瞪着那正踩着四平八稳的脚步,走在灼人热浪黄沙毯的茉莉,他重重地自鼻尖哼出声,不满裴嬿伊那个神经太粗的女人,难道看不出来那匹马根本就是只爱美女的色马加贱马啊!
哪有一匹马会三不五时,将马首往女主人的怀里蹭,又时不时逮到机会,就将那张臭马嘴硬往女主人的脸上舔,但一遇上男人,不是爱理不理,就是被甩下马背。
吼吼吼!就算是笨蛋白痴,也该知道这匹贱马有问题。
正当他想得气愤不已时,前头坐在马背上的裴嬿伊听见身后的异声,连忙轻勒住马,在马上斜斜地向夏晏武看去,并喊住他,“晏武,你还好吗?如果太累,就换你坐上来。”裴嬿伊不禁暗怪自己的心急与疏忽,怎么就没有将茉莉的身体状况考虑进这次的寻宝之行,她一直以为正值青壮年纪的茉莉,就算身负两名成年壮汉,也该不成问题,哪知路程才刚开始,它竟然就累坏了!
一人一马听到裴嬿伊的话,皆不约而同的互瞪对方一眼,茉莉略低马首,不经意地朝着夏晏武抛出一记不屑的眼神,马嘴也微微咧开,露出整排的牙齿仿佛在偷笑。夏晏武仅瞥了那匹贱马一眼,就感觉胸口像是被堆积了八百万吨的炸药。
他缓缓地攥紧拳心,粗黑的眉梢不由自主的抽动着。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他堂堂音堡的鼓奉,如果今天栽在一匹贱马身上,他夏晏武干脆躺在这黄沙上,活活被晒死算了。哼!
“嬿伊,你是不是背痛?我看你挺背坐在马上,好像不太舒服?”夏晏武以退为进,他看见茉莉滚着浑圆的马眼,侧首望了下坐在马背上的主人。
“经你这么一说……昨晚因为茉莉不舒服,我陪它躺在地上睡了一夜,背部确实有些酸痛。”裴嬿伊如实说,没注意到座下茉莉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