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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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两!”楼上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大厅内的众人一阵唏嘘:什么人啊,这般阔绰?
“还有更高的吗?”老鸨子已是笑眯了眼,这还是从未有过的高价啊,但她仍旧扯着嗓子大喊,“还有更高的吗?”
大厅内一片安静,没有了竞争者。
“好,”老鸨子一叉腰,“我宣布,今日花魁潋滟的初夜归楼上雅座的公子了!”
又是乐声高起,叫价失败的几个员外,又找了别的姑娘,喝着酒,唱着歌,摇摇晃晃地进了姑娘的闺房,各自寻乐去。
老鸨子带着花魁退下,大厅内复又热闹起来。
“小弟恭喜慈笙兄,今日可是抱得美人归啊!”邱凌峰举杯,又来敬酒。
“呵呵,”赵慈笙淡淡一笑,“赵某只是看不惯下面的那群人罢了!”
“对啊!对啊!”赵成接嘴,“这花魁天姿国色,哪里是下面的那群酒囊饭袋配得上的?当然这朵花得等着慈笙兄这样的翩翩佳少年来采,你们说是不?”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赵慈笙知道解释也没用,也不多言,和众人一道喝着酒,说了些应酬的话。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连酒筵不断的藏艳楼也安静了。
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扶着已是沉醉的赵慈笙向潋滟的房中走去。
红烛暖帐,罗衣轻解,冰肌玉骨,春宵磨人啊!
春宵苦短日高起
“公子,你醒了!”温柔的女声响起。
原本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的赵慈笙一听见女子的声音,心中一惊,蓦地睁大了眼。
这罗幕,这绣房,还有梳妆台,明明就是女子闺房,这是何处?自己怎么就在女儿家的房中过了夜?
赵慈笙一下子坐起来,宿醉使他的头内巨疼,他不舒服地捂着头,哎呦一声。
“公子,这是醒酒汤,对宿醉最有用了!”女子温婉地递来瓷碗。
赵慈笙抬头,看见这张与霓裳极其相似的脸,恍然大悟:她便是昨夜的花魁潋滟了!
他接过瓷碗,一口喝下去,在运运气,发觉头真是轻松了不少,“谢过姑娘了!”他有礼地说道。
“公子真是客气了,”女子甜甜一笑,“叫我潋滟就好!”
“昨夜……”赵慈笙说到这里,便停住了,他看着自己赤身裸体,又瞧瞧潋滟脖颈上可以的红印,不用问,也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潋滟俏脸一红,无限娇羞地点点头。
“潋滟,给我更衣,待会叫老鸨子来,我要给你赎身。”
“真的吗?”潋滟抬起头,眼中写满了不相信,这个男子就为了这一夜,甘愿为自己赎身吗?
“真的。”赵慈笙伸出手,轻轻触碰她脖颈上的红印,惹得她一阵战栗。
“好。我这就给你更衣。”潋滟心中高兴,几乎是跳起来去衣柜中拿衣服的。
等交接了手续,赵慈笙拿着潋滟的卖身契,轻轻一运功,那片薄纸就化为了齑粉,随风散去。
他转过身拉起潋滟的手,“你愿意随我去么?”
“奴家已是公子的人,公子在哪,奴家便在哪。”
“嗯,好,叫我慈笙吧,我不喜欢被别人叫做公子。”
“嗯,”潋滟擦掉眼眶盈出的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怯怯地开口,“慈笙。”
“欸,”赵慈笙笑着应道,“真好听。”
潋滟俏脸一红,“你取笑人家!”
“没有,真的没有!”赵慈笙无比温柔地说道。
“对了,慈笙,”潋滟开口,“我叫初尘,张初尘!”
“关山初度尘未洗,策马扬鞭再奋蹄。初尘,真是有气势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赵慈笙随口问道。
“难得慈笙知道呢,”张初尘有些害羞道,“家父乃是本是一员武将,有过驻守边关的经历,故有此名。”
“你是官宦子女,那为何……”话说到这里,赵慈笙方觉不妥,可是要想收回,已是不及,他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道,“为何却在藏艳楼?”
“如今,奴家又何必瞒着慈笙,”她苦笑一下,“家父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最最看不惯的就是贪墨之人,可这官场之上,又有几个不贪墨的清廉之人?所以家父被人排挤,一贬再贬。本是堂堂一个将军,却生生地变成了一个小县官。若是他安于平淡,我们倒也平安,可偏偏他又审了参军事小舅子强抢民女的案子,得罪了参军事,白参军事买通了刺史,给我爹爹判了个抄家问斩。所以,奴家才……”此时,张初尘已是泪流满面。
“初尘,”赵慈笙捧起她的脸,“相信我,以后再也没有人让你受委屈。”
“谢谢你,慈笙。”
赵慈笙将她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承诺。
第二卷 第六十一章 江南往事(三)
第六十一章江南往事(三)
江南的春天格外的长,绿水萦绕着江岸,岸边的房屋映照在水面上,不论是初春还是暮春,低垂的杨柳都不时随着春风轻摆,好似刻意抚弄着江面。时有人家种的桃花,妖艳地开出了墙,这鲜艳的颜色,让过往的行人驻足凝望,想象着墙里是否有着佳人笑。
张初尘真是不敢相信自己有这般好运!这样的日子,自己又何曾想过?每日,她唤着赵慈笙起床,为他更衣整容,为他打点衣食住行。赵慈笙怕她嫌吵,就在江南城内一个幽静的小巷内为她置了一所宅子,还买了几个下人,照顾她的起居。下人们都叫她“夫人”,每每听到这句,她的心里总是有股难以言明的滋味,什么时候,她才是慈笙真正的夫人啊?
“初尘,初尘……”黄昏,办完了事的赵慈笙回了小院,唤着她的名字。
“慈笙,你回来了!”她高兴地快步从厨房跑出来,“今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鲤鱼,快洗洗手吃饭去。”
“嗯,”赵慈笙应着,复又问道,“怎么不叫下人去做呢,厨房的油烟,怕你受不了。”
“呵呵,”她笑着,故意撅着嘴,撒娇地说道,“难道在慈笙的眼中,我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儿?”
“哪里,哪里?我只是怕你累着,我的初尘可是上的厅堂下得厨房,是我愚笨了!”
我的初尘!我的初尘!
赵慈笙不知道,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一个女人决定要用自己的一生去爱他。
“怎么样,还合胃口吧?”张初尘满怀希冀地望着赵慈笙。
“嗯……”赵慈笙故意皱着眉,迟迟不肯应声。
“是不是不好吃?”见他不回答,张初尘疑惧不安。
等到她的脸都快皱成一团时,赵慈笙才哈哈地大笑起来,张初尘这才反应过来,“好你个慈笙,居然骗人家!”放下碗筷,粉拳就往赵慈笙的胸前招呼。
“哈哈哈……”赵慈笙也不闪避,就这么由着她折腾,等到她打得累了,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捏捏她的鼻尖,“看你,汗都出来了!”说着,从怀中掏出她绣给他的丝绢儿,轻轻擦拭着她额间的汗。
“哼,”张初尘娇嗔一声,“还不是怪你,没事就逗人家,以后啊,我再也不给你做吃的了!”
“哦?”赵慈笙挑挑眉,“那我就只好到其他地方找其他人给我做喽!”
“你敢!”张初尘杏眼圆瞪,一副母老虎发威的模样。
“哈哈哈哈……”这般样子又将赵慈笙逗得大笑,而张初尘却是羞红了脸。
这顿饭可真是吃得欢欣愉悦。
饭后,赵慈笙牵着张初尘走在院中。
“初尘,吩咐下人收拾东西,过几日,我们回江州。”
“江州?”赵慈笙突然提出要回去,令她有些吃惊,“好好的干嘛要去江州啊?”
“傻丫头!”赵慈笙爱昵地刮刮张初尘的鼻梁,“我本是锦绣山庄之人,被庄主派到江南来办些事情,如今,事办完了,你说,是不是应该回去?”
“哦,这倒也是。”张初尘点点头,“那慈笙,我……”说到这里,她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初尘?”
“我……我……和你一起回庄?”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初尘,你愿意吗?”赵慈笙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愿不愿意。
“愿倒是愿意,可是,我的出身……”
“初尘,”赵慈笙搂住她的双肩,“你何必在意这些俗事?山庄之人,都绝非凡夫俗子,绝不会去在意这些的。”
“可是,慈笙,人家总是放心不下,怕你成为别人的笑柄!”
“傻丫头!”赵慈笙将她轻搂入怀,“哪里有笑柄,都是庸人自扰罢了,这样罢,你要是真的不愿意,那你就住在山庄外的别院内罢,那儿安静,我每日回去陪你,倒也便利。”
“真的?那太好了!”张初尘露出笑脸,“那我这就叫下人去收拾东西!”
“嗯,去吧!”
若日子总是快乐的,那么,总是最容易过的。一晃儿,张初尘同赵慈笙已经回到江州半年。这半年来,赵慈笙一有空便会到锦绣山庄外的别院里,陪着张初尘吟诗作画,或是带着她在江州城内四下玩耍,真是神仙美眷,歆羡旁人。
一日,赵慈笙正在给张初尘新画的菊花图题词。
诗余戏笔不知狂,岂是丹青费较量。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痕霜。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莫认东篱闲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阳。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真好!”张初尘由衷赞叹。赵慈笙果然不愧为一代才子,笔走龙蛇,龙飞凤舞,这一手丹青再配上这首诗,真让她的这幅菊花图瞬间成为瑰宝。
“门主,山庄派人来了。”未等赵慈笙开口,管家便上来报告。
“哦?引进来吧!”赵慈笙对管家说道。
“是。”
“黄忠,是你?”带管家将人带入书房,赵慈笙一下子便认出此人便是黄门理事黄忠。心中不由讶异,什么事情,值得让他这个理事亲自跑一趟?
“属下黄忠,见过门主。”黄忠匆匆行礼,脸上因快速奔跑而显出潮红。
“什么事,你亲自跑来了,还这么气喘吁吁的?”赵慈笙见黄忠面露急色,想是山庄内出了大事,也不敢怠慢,急忙问道。
“回门主,是霓裳门主出事了!”
“什么?”赵慈笙一听霓裳出事,惊得手中的狼毫直坠在地上,惹得张初尘疑惑不已。“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说。”赵慈笙赶紧开口。
“门主,冷庄主还在庄内等着你呢,要不,我们边走边说。”黄忠还想着冷天涯的交代,拉着赵慈笙就想走人。
“好,我们这就走!”赵慈笙答应着,装过身交代张初尘,“初尘,我先回庄内,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张初尘点点头,“去吧,我等你回来。”
“好。黄忠,走吧!”
“是。”
在路上
“黄忠,你给我说说霓裳是怎么回事?”一出别院,赵慈笙便迫不及待地问黄忠。
“哎!”黄忠叹口气,“还不是被天下第一美人这个名头给累的。”
“哦?怎么会?”
“都是那些武林中的好事之人,闲着没事儿,去弄了一个什么美人榜,咱霓裳门主天姿国色,去年就被那些人列在榜首,今年还来个蝉联。”
“哦?她又是榜首,这可不是好事吗?”
“本来也是好事一件的,谁知半途中杀出个八王爷,得知了这美人榜,就私下混到江州的织锦楼总部,一见霓裳门主,就惊为天人。带着大队人马,把霓裳门主抢到了王府,现在正派人到庄内求亲呢!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我们锦绣山庄虽说家大业大,可犯不着与官府折腾啊,这下来了个王爷,庄主还不知怎么办呢!”
“什么?八王爷?就是当今皇上的唯一的胞弟?”赵慈笙头疼,惹上了这个八王爷,霓裳恐怕就难以脱身了。
“嗯,这才是麻烦事情呢,所以,我才会这么心急火燎地到别院叫你。”
“我知道了,快走吧!”赵慈笙已经迈开步伐走在了前面。
第二卷 第六十二章 江南往事(四)
第六十二章江南往事(四)
此时此刻,正是仲秋,山庄内的菊花竞相开放。融融洽洽黄,点点疏疏紫。不过,锦绣山庄之人此时可没欣赏花中君子风致的心思。
“庄主,”赵慈笙急匆匆地进庄,就直奔书房来,“庄主,我来了。”
“嗯。”冷天涯淡淡地应了一声,依然继续手中的画,他正画着昨日在东篱苑看到的盛开的绿牡丹。
“庄主,霓裳她……”冷天涯这幅淡淡然事不关己的模样,这是把赵慈笙憋得不行!黄忠不是说庄主急得不行吗?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哪是个急的人?
“不急,”冷天涯淡淡地说了一句,又继续画着花蕊,待到花蕊染上了嫩黄,他方收了笔,“慈笙,本来还是着急,不过,方才,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赵慈笙疑问。
“当朝丞相李延年。”冷天涯说完,拿起案上的画纸,轻轻将墨水吹干,“现在知道怎么做了?”
“慈笙明了。”赵慈笙拱手,脸上露出笑容,“那么,慈笙告退。”
“下去吧!”冷天涯点点头,等到赵慈笙退到门口,他又开口了,“慈笙,东篱苑的绿牡丹开得正好!”
“慈笙明白。”
十日之后,锦绣山庄。
山庄门口摆满了菊花,山庄之人个个都欢天喜地。
“小哥儿,山庄有什么喜事,怎么个个都欢天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