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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三朝为后-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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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淮急得直跺脚,忙不迭地劝着,“郡主,郡主你别闹了。皇上吩咐,入朝凤宫者杀无赦啊!”
“杀我啊,那他便杀了我啊!”宫青鸾气得面无血色,噌的一声拔出剑来。金吾卫见状纷纷拔剑,严阵以待。
“这是郡主,你们不要乱来。”孙淮拉着侍卫长的手臂,生怕出事。
远远的,只见九曲长廊下,如寄端着熬好的药走过,对这边的骚乱不闻不问。
“她为什么回来,谁让她回来的?”宫青鸾尖声叫了起来,她认得如寄,那是虞挚身边的亲信,她没想到皇上竟然允许她回来服侍虞挚。
“皇上!”孙淮忽然喊了一声,宫青鸾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去,不由愕然。只见一群人簇拥着皇上疾驰而来。没有人敢在宫里策马奔驰,所以没有人知道,马蹄声踏在青砖上的轰鸣气势如此摄人。
随他长途奔波的金吾卫已是周身尘土,他也一样,夜以继日的赶路熬得他双眼混沌通红,下颌的胡茬也生出一寸多长。侍卫长精神一振迎了上去,皇上将墨蛟的缰绳扔给他,跃下马时踉跄了两步,长期坐在马上,他的双腿早已失去知觉。
孙淮上前去扶,被他一把抓住,“她还活着?”
“活着,活着。”孙淮被他逼视得连话都说不完全,满口只剩这两个字。
明显的,皇上紧绷的神情顷刻松懈下来,脸上换上了前所未有的疲惫,眸中也焕发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原来喉头已哽住了。
宫青鸾冲上去,他却视而不见,大步冲上台阶。金吾卫和众宫人跟随其后,将他围得水泄不通。宫青鸾无法靠近分毫,喊了两声,他却早已跑入朝凤宫了。
朝凤宫中忙碌的众人散去,如寄燃起安神香,转头看到虞挚安静地躺在床上,连日的疲惫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江潮平就着宫女端过的盆洗了手,“若能撑过今晚,便可无虞。”他低头仔细地洗着手上的血迹,也不知这话是对着谁说。
如寄看了瀚景王一眼。他坐在虞挚床边,一身的尘衣未换,又怕弄脏了虞挚的被褥,高大的人蜷成一团,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疲倦让他面容怔忪,明明睁着双眼又好像全无意识。
“我回太医院了,有事叫我。”江潮平拿起药箱,对如寄道。
如寄迟疑了一下,今夜虞挚还没有脱险,他便放心这样走了么?瀚景王几天几夜没有阖眼,此刻的模样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江潮平是要留他守夜么……
“这有几服药,劳烦你去煎一下。”江潮平将方子递给如寄,也不向瀚景王告退,转身便走了。
如寄随后出去,崔辰守在门外,看了看她的脸色,不由拉住了她的手臂,“你需要回府休息。”
“我还要煎药。”如寄摇了摇头。
“你回去,交给我来弄。”崔辰说着夺过她手上的方子,只瞄了一眼,便哼了一声,揉成一团揣入袖中。
“你干什么!”如寄急得扑过去抢。
“全是些无关痛痒的药材。”崔辰安慰地一笑,“别看师父平时温和,恼起来也是会整治人的。”说着用目光瞟了瞟朝凤宫里头。
如寄不由喟然抚着额头,许是自己连日操劳,连脑筋也木讷了,这些事情都看不透。依江潮平对虞挚的关心,怎么可能在她还有危险的时候便离去,他这样说法,又支走所有人,无非是让筋疲力尽的瀚景王再多煎熬一晚罢了。
若在平日,瀚景王这么精明的人恐怕早就看透,此刻却是关心则乱。
更深漏长,起风了,偌大的宫殿里也有些寒冷。
瀚景王起身为虞挚掖好被角。睡梦中,她不知见到了什么,眉头难过地蹙起,他不由得伸手去抚她的眉心,才忽然发觉他们从未如此温存过。
即使是在白露庵最亲密的时候,也如朝不保夕的蜉蝣,寄于天地之间,却没有容身之处。就如她所说,他们相爱的时间那么短,恨得时候却那么长,几乎花光了所有力气。
此刻,时间奢侈得仿佛今生今世都是彼此的,让他可以慢慢端详她的眉目,不必再越过茫茫人丛只为瞥一眼,不必在每个无眠的夜晚,对着明月勾勒她的脸。
连他也无法相信,当初点燃的爱,会这十年里燃成熊熊大火,烧成延绵不绝的恨和思念,烧得他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床上的人低低叹了口气,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挚儿。”他不由自主地唤道。
“好疼啊……”她喃喃低语着睁开眼,额上沁出冷汗。他连忙靠近了,却又顾虑她见到自己的反应,欲言又止。
“你来了。”她凝眸看清了他的面容,瘦削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向他伸出手去。
瀚景王心中不知为何隐隐一沉,握住她冰凉的手。
“我们有儿子了,我让如寄抱他来给你看看。”虞挚说着便要起身,却牵动了胸口的伤,痛得她倒在床上。
“挚儿!”瀚景王过去扶住她,心中百味杂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已经看过了。”
“我们从此要好好的。”虞挚靠在他胸口,睫羽颤抖落下泪来,“我昨天去找你,可雨那么大,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不要我了……”
“我在这,挚儿。”瀚景王将她抱入怀中,“我要你,从来只要你。”
“不,你走了,你把我扔在这宫里头。”虞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瀚景王怕触动她的伤口,不敢上前。
“你连晃儿也不要了!”虞挚的意识渐渐清明,想起了过往的一切,不是是梦是醒,几近狂乱,“你不信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却不信我!现在又回来夺走我的一切!我恨你!”
她边哭边吼,挣扎中一口血呕了出来。
“挚儿!”瀚景王抱起面如金纸的虞挚,声音中带着嘶哑,“来人,快来人啊!”
太医院的众人守在宫外,听见喊声一拥而入,早有人跑去禀报江潮平。
一番抢救过后,江潮平脸上的倦怠愈发重了。
他转过身,便见瀚景王远远地立在那,好像整个人五脏六腑连同思想理智全都掏空了,只睁大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她没事了。”江潮平扭开头,“不过她再醒来的时候,恐怕也不想看见你。”
瀚景王怔了片刻,好像需要一段时间明白江潮平的话。他缓缓点了点头,僵然转身走下台阶。
如寄俯身为虞挚擦去冷汗,忽听孙淮一声惊呼“皇上!”,抬头望时只见众宫人大惊失色地跑过来,瀚景王轰然倒地。
“他怎么了?”宫青鸾惊慌地看着皇上被从朝凤宫里抬出来。一群几夜值守的太医熬着深陷的眼窝,一窝蜂似的跟在后面,皇后这一波未平,皇上又倒下了。
永安宫中,太医跪地诊脉。孙淮在旁侍立,宫青鸾坐在床边关切地打量着,如今皇宫中群龙无首,皇上高烧不退,皇后也昏迷着,连个做决断的人都没有。
“皇上积劳成疾,加上急火攻心,需要静养数日。”太医跪着转向宫青鸾。
“姐夫这几日做了什么,怎么会急火攻心?”宫青鸾横眉望着随皇上一同回宫的侍卫,“是否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受了什么风寒?”
“皇上……”侍卫长一个高大的男儿,此刻吞吞吐吐起来,“皇上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
“没吃?”宫青鸾愈发不悦了,“你们是怎么照看皇上的?”
“皇上日夜赶路,不吃不喝不睡,到了珏国也没有休息,回来更是日夜兼程,几乎,几乎没有下过马。”
“不要再说了!”宫青鸾厉声打断他,一张脸气得发白,“滚。”
侍卫长敢怒不敢言,讪讪退了出去。孙淮端着药上来,宫青鸾凝眉接过,“你们都退下吧。”
大殿里人都散去,只留几个远远地侍立。
宫青鸾喂瀚景王喝过药,只见他双目紧闭,脸上一片潮红。她晓得发烧的人怕冷,便拿起他的手放入被子里。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腕。
宫青鸾只觉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手是滚烫的,透着渴望的迫切,好像孤立无援的人忽然抓住了什么,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放开。那热度从手腕传上来,烫红了她的脸颊,烫得她的心怦然而动。
“姐夫……”宫青鸾低声唤了一句,瀚景王慢慢睁开眼。
他眸光微闪,松开了她的手,“来人。”
“我就在这,你想要什么?”宫青鸾忙道。
孙淮走了过来,瀚景王摆摆手,“送郡主回府。”
“姐夫!”宫青鸾不甘地抗议。
“传宫清河、九王。”瀚景王吩咐,而后闭上眼睛。
宫青鸾听说父亲要入宫,不由灰心,恨恨地起身离去。
连下了两日的大雪,雪霁天晴的时候,孙淮推开窗,外面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皇上,外面冷风大,还是把窗户关上吧。”孙淮为难地站在窗口。
瀚景王披衣下地,这扇窗朝北,越过飞檐斗拱雕栏玉砌,是朝凤宫的方向。
“皇后今日如何。”
孙淮已然习惯了他每日询问皇后的情况,“回皇上,今日定波侯和夫人入宫,与皇后一同用的早膳,御膳房准备了皇后爱吃的东西,皇后已可以进食了。”
瀚景王没有回应,孙淮瞄了一眼他的神色,也不知他是满意还是不悦。皇后养病期间,皇上允许虞氏的人公然入宫探望,外面的流言已甚嚣尘上。而如今察言观色,皇上对皇后的感情,的确已到了出人意料的境地。
“皇上……”宫人推门进来,一脸愁容。
瀚景王回头,宫人垂首禀报,“宫、宫郡主一个人在辰欢阁里,已经一整夜了。”
入冬以后,宫中久旷宴饮,辰欢阁已冷清数月。圣驾莅临的时候,寂静已久的宫中也有了些许生气。
“皇上,郡主不让我们进去。”宫人端着饭菜立在外面,左右为难。
瀚景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解释,他迈进宫殿,虽披着大氅,高大的身躯也显得有些单薄。
“青鸾。”瀚景王转入内殿,逡巡了一圈,才发现坐在角落里的宫青鸾。
“你在这干什么?”他目光落在宫青鸾手中的衣物上,沉了下去。
“你把过去都忘了吗?把姐姐也忘了吗?”宫青鸾抬头,眸中有泪光闪过,“这衣服代表了什么,你也忘了吗?”
瀚景王见她自顾自话,转身吩咐孙淮,“请宫相进宫。”
“为什么每次都叫我爹!”宫青鸾急切地从地上站起来,“姐姐明明将我托付给你的!”
瀚景王背对着她并不转身,言辞平静,“朕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一辈子,因为朝凤宫那个女人吗?”宫青鸾将手中的衣服狠狠扔向他,“凤位本应是姐姐的,是她害死了姐姐!”
“与她无关。”瀚景王垂眸看着脚下的衣服,不知是在说虞挚,还是宫素鸾。
“当初你求先皇赐婚,便是在这里,姐姐便是穿着这套衣服。”宫青鸾快步走上前,“姐姐同你出生入死,难道比不上她?她为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把对姐姐的誓言丢到脑后?你为何不杀了她为姐姐报仇?”
“杀了她?”瀚景王终于转过身,令宫青鸾没想到的是,他嘴角竟然带着一丝笑,无奈、苦闷,欲诉无词,“你看,朕杀了她一次,”他伸开手比量了一下自身,“自己便也跟着死了一次。”
一句话云淡风轻,好像在说久远的故事,却让宫青鸾苍白了脸,“你……”她哑口无言,无论如何也不敢继续猜测下去。
瀚景王不再多言,也不理会身后放声大哭的宫青鸾,迈步走了出去。
出了辰欢阁,临近正午,宫人们已清了雪,扫出一条条通幽曲径。龙辇走到丁字路口,瀚景王的目光略微转了一转。
“皇上,是否去朝凤宫看看。”孙淮适时提议道。
朝凤宫里,定波侯夫妇刚走,宫人们脸上也带着许久不见的轻松。
“皇上。”众人请安,如寄神色淡漠,“皇后刚睡下了。”
“朕去看看。”瀚景王对她说道,就这样相对无言地立了一会儿,如寄也没有任何答复。他踌躇片刻,负手走了进去。
内殿里燃着安神香,虞挚睡得正沉。她受伤虚弱,加上早间父母前来,勉强说了几句话,睡下的时候已没有半分力气。
瀚景王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撩开幔帐,望了她一会儿。也许这样一个醒一个睡,才可以有片刻安静的相对。
门外隆冬严寒,室内罗锦轻衾,虞挚梦中只觉自己在不断地下沉,头脑昏昏沉沉隐约升起莫名的恐惧,茫然伸出手去,不料真的抱住了一处温暖,坚实厚重,她不由得靠了过去,那温暖的四周蔓延出根蔓,将她一圈圈缠住、贴紧,直到她听到平缓有力的跳动声,如催眠曲一般。
虞挚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如寄过来掌灯,为她挽起幔帐,“娘娘,你醒了。”
偌大的朝凤宫里,灯光一盏盏亮起,映照着宫人无声侍立。
虞挚木然睁眼望着雕花床栏,醒了也如睡着一般,几乎没有任何气息。
一连几日,皇上都在午间悄然到朝凤宫,在皇后睡着的时候与她同衾而眠。
宫人们都识趣地缄默,然而出了朝凤宫,皇城内外便传开了。帝后这一场仗着实离奇,差点闹出人命,过后却出人意表地如胶似漆。
这天瀚景王睡得沉了,一觉醒来,臂弯里的人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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