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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朝为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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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点了点头,感伤中多了些许欣慰,“康儿和南儿最是要好,让浩南王负责此事,朕放心。也愿康儿能够安息。”
付如海见皇上难过,欲言又止,却又不敢不说,“皇上,今天太后特地嘱咐,洛康王一事后,皇上已许久未入后宫,整日独处难免忧思郁结,不如去嫔妃处走走。”
皇上一怔,算来已有半个月了,但说起后宫,他依旧提不起精神,“朕的这份哀痛,就是到了后宫也无从排遣。六宫为人母者少,以色悦朕者多,无从体会这份人伦亲情。其他有子的妃嫔,恐怕也是当着朕哭,背着朕笑。”
付如海浑身一凛,小心地立在一旁不出声。皇上执政多年,英明神武,从未吐露过这样消极的想法。后宫的明争暗斗,这些年原来皇上都看在眼里。
“母后是想要朕去皇后那里。”皇上站起身,负手走下大殿,“就去看看她罢。”
夜深了,朝凤宫的灯还亮着,御医们请完脉离去。陆福存悄悄迈出门槛,抬眸看了一眼,皇上正坐在床边,和皇后说着话。他努了努嘴,示意宫人们都退出来,掩上了门。
“皇上……”皇后半撑起身,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你要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皇上也皱着眉,出言抚慰。
“臣妾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走了,好像把臣妾的心摘走一般。”皇后伏在皇上怀中,在后宫不知多少人看她的笑话,再大的苦痛都无从倾诉,今日见到皇上,总算可以说出来。
“臣妾总是想起,当年诞下康儿的时候,皇上那么高兴,说臣妾是大铭的功臣,在宫中大宴三日不辍。”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又陷入更深的惆怅。和此刻的凄凉相比,过去的快乐就更让人伤心。
皇上叹了口气,过去的那些事恍如隔世,要不是她提起,他都忘记了。他记忆中只有优秀洛康王,他的母亲已甘居幕后,缺席多年。
这时珠帘一挑,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进来,跪倒在床前,“皇上皇后,请用银耳羹。”
皇上心中愁闷,正对着皇后无话可说,便随手拿起碗饮了一口。入喉却觉羹汤甘甜可口,好像一股清泉流入肺腑。他食不甘味许久,这碗普通的银耳羹,于他就好像人间美馔。
“皇后好好将养。”皇上放下碗起身,不愿久留。
“皇上要走?”皇后有些讶然,她已让人准备,皇上在朝凤宫就寝,也给后宫的人看看,她身为皇后,毕竟和皇上夫妻情深。
“朕还有奏折压在那,你早些歇息吧。”皇上看了她一眼,负手走出宫去。
候在门外的付如海没料到皇上会出来,诧异之下为他披好祥龙大氅,“皇上,去哪?”
皇上站在那望了望四周,偌大的后宫华殿林立,却没有一处可去,“永安宫。”
两人往外走去,因为皇上出来得意外,宫人又都退了出去,所以没有灯笼,仅靠檐下的长明灯照路,黑暗中只听墙外有人说话。
“陆公公,银耳羹皇上喝了吗?”是个女子。
“喝了。还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你们这样天天送,总算等到了皇上。”
“那就好,不枉娘娘这份心意。”
皇上脚步顿了顿,和付如海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也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送进朝凤宫的银耳羹是人有意而为?
“你去看看。”皇上低低吩咐了一句,独自向外走去了。
“是。”付如海领旨,又将拂尘一摆,“摆驾永安宫。”外面皇上上了龙辇,他悄然转到墙后,一探究竟。
皇上的龙辇走了一会儿,一个宫女才走了出来,披着斗篷看不清面目,臂上挎着一只食盒,低着头贴墙根快步走了。付如海见她偷偷摸摸的样子,便不出声惊动,尾随其后。
一路七拐八拐,饶是付如海,也走得气喘吁吁。周围的景色益见荒凉,最终一转弯,宫女进了一处院落,掩上了门。
付如海站在外面,待看清了宫外的匾额,才恍然大悟,轻轻推门走了进去,侧耳细听。
柔和的灯光从窗纱中透出,谈话声若有若无地传出来,“皇上心中难过,本宫能尽微薄之力也是应该,银耳羹的事千万别让别人知道,记住了吗?”
付如海无声一笑,不再久留,悄然走了出去。
隅安宫里,红萼已将斗篷脱了,趴在门缝,眯着一只眼向外窥着。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娘娘,付公公走了。”
“很好。”虞挚坐在榻上挑着灯花,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她被软禁在这里,并不妨碍她将银耳羹送到朝凤宫,通过皇后娘娘之手,献给皇上。
红萼心中佩服,然而很快又有些担心,“不知付公公会怎么和皇上说。”早知皇上派付如海来,上次应该好好打赏他才对,可如今想什么都迟了。
“你还惦记着那二两银子?”虞挚瞥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付如海在宫中位高年长,最不缺的就是钱。况且当时隅安宫不受皇后和莲妃的待见,他若受了实在的好处,不免会被人盯上,再难帮本宫做事。等到隅安宫得势,本宫还能不好好赏他?”
红萼重重地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在这后宫里,她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孩,而眼前的虞昭容却美貌与智慧并存,让她仰视。
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由远而近。纵使在深宫内院,也肆无忌惮。红萼回过神来,“娘娘,乌嬷嬷来了。”虞昭容说想见乌嬷嬷,她让东临去接,夜深人静应该没人会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七、同行
永安宫中,付如海低头禀报着,“……虞昭容是深知皇上心中的悲痛,十分挂念又无能为力,只求龙体安泰。又说不想要皇上知道,以免再添心事。”
皇上凝神听着,眉头皱起又渐渐展开,慨然道,“她真的这么说。”
付如海抬眼看了看他,斟酌着,似是有感而发,说起了心里话,“皇上,其实虞昭容在皇上身边,已有十三年了,想必在这些年里,娘娘已不知不觉心属皇上,不然今日也不会如此。”
他说完了,皇上依然出神,“朕从未想过……”虞挚对他有意么?他茫然地坐在龙椅上,这么多年,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捉摸不透,怀疑自己的判断。
深夜里,同样不眠的还有隅安宫。幽暗的烛光下,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干瘦嬷嬷坐在椅上,左眼处没有眼珠,常年下来眼皮已黏合在一起,仿佛沉睡的鬼怪。另一半脸却极其亢奋,死死盯着虞挚。
“皇后端庄,却不解风情,莲妃妖魅,却自作聪明,后宫里早该有新人了。”
“嬷嬷可有指教。”虞挚不附和她的话,直接问道。
“娘娘美则美矣,在老身看来却毫无生气。冷冰冰的尸体一般,不知皇上哪来的兴致。”乌嬷嬷翻着仅剩的一只眼睛,挑剔地打量着虞挚。
“休要无礼。”红萼不由出言打断,虞昭容容貌无双,倒被她说得一文不值。乌嬷嬷不理她,只抬高了下巴看着虞挚。
“继续。”虞挚手扶着桌子,心平气和。
“老身有什么好处?”乌嬷嬷反而不说了。
“你想要什么。”
“娘娘供养老身到死。”乌嬷嬷开出条件,红萼倒吸了一口冷气,养这个疯子到死?!乌嬷嬷可真是赚到了。
“只要你有用。”虞挚点了点头,“现在可以说了吧。”
乌嬷嬷咧开嘴,露出发黑的牙齿,“后宫庸人常常自恃美貌,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像插了孔雀毛的鹌鹑。却不知真正的美人,没有华贵的衣袍,依然迷人。”
红萼不解地看着乌嬷嬷,不知她什么意思,然而她下一刻就明白了。
“请娘娘脱衣。”乌嬷嬷看着虞挚苍白的小脸,仿佛看一只徒有其表的花瓶,得意又轻蔑。
虞挚手下一紧,蓦地扣住了桌角。目光冷冷地射过去。乌嬷嬷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红萼的惊讶,虞挚的厌恶,在她眼里似乎只是个笑话。
“红萼,出去。”虞挚忽然抬手,松开了颈下的扣子。
“皇上从不避人,娘娘要习惯。”乌嬷嬷嘴角一撇,沙哑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抑不住的嘲笑,“在老身面前娘娘都不能自在,何谈引诱皇上?娘娘还是听话吧。”
虞挚眉头微蹙着,泄露了她的抗拒厌恶。扣子一颗颗解开,指尖逐渐冰凉,她清楚这是自己的心病所在。如果自己的身体都无法顺从,又怎能骗得过皇上。
天气逐渐转暖,迫近冬末,宫里的气氛却没有丝毫转暖,依旧静寂着,没人敢提出游玩乐的事。新年时进贡的衣料,至今还在各宫积压。反正皇上也不来后宫,嫔妃们也不殷勤地张罗裁衣制衫。起初还有几个大胆的嫔妃去永安宫,被拒之门外后,就再没人上门。
相比之下,皇上去朝凤宫的次数一如往常,让人心中不解。皇后失子,又年近四十,有什么手段把皇上引去?
临近春暖,天气尤为反复,这一夜大雪飞扬,好像雪花也知道自己的时节即将收梢,肆意地挥霍着最后的寒冷。
朝凤宫内的琼珠灯似乎都有所感应,明明灭灭。映出榻上的人影,皇上正和皇后说着话。
“皇上?”皇后轻声唤道,她已叫了两声,皇上却兀自望着宫门,没有反应。
“嗯?”皇上回过神来,想不起她刚说了什么。
“寻常的银耳羹,皇上似乎很是中意,一晚没见,连精神都恍惚了。”皇后勉强笑了笑,皇上开始注意虞挚,正是她的目的。然而自己的丈夫想着别人,她心里又不是滋味。
“朕最近政务繁忙,才有些心不在焉。”皇上站起身,摆手免去皇后的恭送,“朕回去了。”
龙辇照例等在宫外,太监们肩头都被融化的雪打湿,今晚皇上在朝凤宫里坐得尤其久。
付如海跟着皇上出来,明月下飞霰盘旋,闪着银色的光辉,迷离了前路。远远地,一个单薄的身影踽踽走来,臂上挽着食盒,斗篷的帽子罩在头上,看不清面目,只见裙摆被风吹起,好似飘摇的遗世仙姝。
皇上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停下脚步。来人在风雪中抬起头,似是发觉了皇上,也骤然止住脚步,如受惊的小兽,转身便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等等!”皇上不由自主跟了上去。夜深了,路上的积雪大半都化做汀水,行走艰难,但他的步子还是快些。
后面的随侍宫人们大惊失色,想要上前劝阻。天黑路滑,皇上万一有个闪失,他们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付如海摆了摆手,宫人们见付公公都如此,就不再惶恐。付如海怀抱拂尘,一言不发,只是笑眯着眼望着。眼看皇上就要追上,来人愈发惊慌,脚下一滑跌倒。食盒掉落在地上,银耳羹洒了出来。
“挚儿,摔痛了没有?”皇上赶到近前,就要扶她。
“皇上恕罪!”虞挚往后一退,跪在地上。
皇上一怔,伸出去的手悬在空中,目光复杂而探究。
“臣妾擅自离开隅安宫,有违圣旨。只是今日红萼病了,没法来送……”虞挚的声音小了下去,怯怯抬起头来,白玉般的颊上挂着两行清泪,美丽的眸子无辜而惶恐。
皇上的眉头舒展开来,手再次递到她面前,碧玉扳指闪着柔和的光泽,“恕你无罪。”
虞挚看着他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的眷顾。她犹豫地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雪水,踌躇不前。
皇上弯腰握住了她的手。
她轻得像一片叶子。这样湿寒的夜晚,她只披了一件单层的罗锦斗篷,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冷,在瑟瑟地发抖。
皇上将自己的狐裘大氅解下,披在虞挚身上,“朕送你回去。”
“皇上……”虞挚躲闪不开,被裹在大氅里。皇上拉起她的手,在大雪中往隅安宫走去。
东临已伸着脖子在宫门口张望了许久,隅安宫只剩他一个,红萼傍晚便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虞昭容亲自去送银耳羹,是违旨出宫,但愿别被发现。
模糊的,两个人影远远走来。东临喜上心头,抬腿就要奔出去迎接。待看清虞挚身边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他吓得几乎把舌头咬掉,才没叫出声来。
皇上!东临使劲揉了揉眼睛,苍天姑奶奶啊,真的是他这辈子也没见过的皇上。东临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不知过了几辈子,明黄色的袍摆在眼前闪过,皇上已来到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见院子两边堆满积雪,微微一怔,冬天已过许久了,隅安宫扫起的雪怎么还没被运走。
东临忙解释,“回皇上,内侍省的运雪车繁忙,尚未排到隅安宫。”
皇上没料到是这样,皱起眉头,“内侍省也太没规矩。”
虞挚并不抱怨,转身含羞一笑道,“这一路严寒,让臣妾招待皇上喝杯茶吧。”说罢便看了看皇上,见他没有反对,便往屋里走去。
隅安宫里,一盆炭火幽幽地燃着,没有寻常宫中的熏香气。此际已是深冬,窗纸还没有换成窗纱。关上门,冷风从各个角落涌入。皇上环顾四周,目光有些黯淡,“没想到这里如此简陋。”
“臣妾并不觉得。”虞挚脱下大氅,走上前去为皇上拂去肩头的落雪,起初动作略有些生硬胆怯,逐渐自然而然。
皇上看着她冻得尤红的脸,表面平静,长长的睫毛却遮着眼睛,似乎不敢看他一眼。他不由捉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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