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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三朝为后-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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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瀚景王安慰道,他一直都在托着青鸾,没有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四、离开
宫素鸾怔然地望着他的侧脸,焰火的光辉在他脸上明灭,剪出漂亮的轮廓。他看得入神,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不知道的地方。
她想起了虞晋。
他从交州回京,她恰好从故里探望奶奶归来,在驿馆相遇便一路同行。他实在是个不拘小节胆大包天的男人,丝毫不去掩饰对她热烈的注视。他们曾“恰巧”都深夜无眠,便在外并肩看满天繁星,他总是那么爽朗幽默,博闻强识,伸手随便一指,就能将那星座的名字说出来,连同上古的传说民间的故事。当然,很多是他编出来的,为了戏弄她,她却总是分不清真假。
那时她觉得,幸福就是彼此有说不完的话,就是对着烟波浩渺的星空时,他愿意为她给每颗星编一个故事,一辈子都不觉腻。
觉得快乐,那就是爱了吧。
起风了,吹动衣袂翩跹,瀚景王的袍摆拂过,宫素鸾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此时此刻在他身边,是这么的安静,这让她好不习惯,让她的心中有了空洞,渗入陌生而深沉的哀伤无法自拔。
“虞将军来,我们不醉不归。”吏部侍郎黄闻仲被宫人们扶着退下席来,他看到立在门口的虞晋,顿时酒意上涌,豪情万丈。
虞晋将目光从远处那对身影上移开,转过身时脸上已浮上了无可挑剔的笑,他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夜深风凉,在下先干为敬,黄大人还是少喝为妙。”
黄闻仲见他在宴席上左右逢源,一杯接一杯如喝水般从容自在,此时更是面不改色,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慨然而叹,“你小子,前途不可限量。我黄某为官数十载败在你手中,心服口服。”他本是莲妃一党的中流砥柱,从地方官一步步走到京城权力的中心,在官场斡旋半生。如今莲妃和常氏一倒,他急流勇退,辞官还乡。今晚是最后一次入宫赴宴,酒入愁肠,化作三分洒然,七分浩荡。
“黄大人说笑了。”虞晋嘴角微微一挑,转而对宫人们道,“快扶大人出宫吧。”
他说罢一拱手,回身往金碧辉煌的阁中去了。黄闻仲也悠然转头,眯起眼打量无边清静的月色,心胸前所未有的平和辽远。他挥袖甩开宫人的搀扶,负手缓步走下台阶,孤身走入夜色,“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推杯换盏,酒宴正酣,皇上已有了几分醉意。群臣们纷纷向虞昭容敬酒,众皇子公主也准备了礼物,比当朝皇后的寿诞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一贯看不上虞昭容的太后,也勉为其难地露了面,虽然坐了片刻便推说乏了,也昭示着对虞昭容的认可。定波侯父子端坐在左首,一个是当朝贡举的主考,一个是京畿大营新任将军,坐在宴席上近一半的人都曾是侯府的客人。这与其说是宫宴,不如说是虞氏的家宴。
大铭的下一任皇后,下一个烈火烹油的姓氏,众人已是心照不宣。
虞挚见宴会将近尾声,便离席去整理妆容。皇上晚上还要去香彻宫,她不能有丝毫闪失。
在暖阁换下厚重僵硬的宫装,穿好便于侍驾的柔软罗裙,宫女提着灯笼引虞挚往回走。前面两条小路汇合,另一条路上正是解酒归来的淮意王。
他穿着宽大的裘氅,朦胧不清的夜色下显得肩背宽阔身形高大,也显得愈发清寂孤独。
“生辰快乐。”行过礼后,淮意王轻声问候了一句,两人并肩而行。
“谢谢。”虞挚微微颔首,“王爷送的乌焕墨石实乃佳品,臣妾许久没有见过这么细腻的墨了。”
“如此便好。淮地别无长物唯盛产乌焕,若你喜欢可常有。”
虞挚翘了翘嘴角,乌焕再好,她的心思都不在墨上。她知道他也不是,只是他将心事藏匿得太好,永远不会主动提及。
“听皇上说,王爷要前往封地了。”
“不错。今日生辰一过,我便该走了。”他望着前方一树树的白雪霜华,告别有千万种,这是最平淡的一种,如飞雪落了又化,无声无痕,“户部的事务已经交接,何杨做得很好。”何杨是矜华长公主驸马何氏的人,自然和虞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本就在户部任职,升任侍郎是淮意王举荐的。
从头至尾,淮意王都没有对她说过这件事,而今提起语气也是平缓无他,然而这其中的苦心虞挚怎能不懂。
他不说,她也不能说。这是在皇宫,有些事明白就好。
“王爷一去,又要和明妃娘娘分别了。”她顿了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
“成年的王爷要前往封地驻守,这样的分别谁也不能例外。”
“皇上本极倚重王爷,也希望王爷能留在京城。”虞挚如实说道。皇上年纪大了开始惧怕孤独,虽然嘴上不提,但虞挚能猜到他时常想起远方的洛康王和浩南王。作为父亲,他亦不想再放逐任何一个儿子,淮意王若不是主动提出离开,也不必离开。
“我却不能不走。”他的声音永远那么好听,那么满足而平静,此刻却也诉说着某种看不见的无奈。
“为何?”虞挚不由转头望着他,既然不想走,为什么要请旨离开,难道有人会逼迫他不成。
淮意王微微一笑,望着漫天的星子,“我满四岁的那天早晨,母妃命御膳房做了一桌无比丰盛的早餐,吃完后便将我抱上马车,我在去珏国的路上大哭了两天两夜。一年前我接到父皇的旨意,便快马加鞭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宫,还有教我读书识字骑马打猎的外祖父。”他转过头对上虞挚的目光,“作为两个国家的皇子,我此生注定奔走,同很多人告别,我自觉一直做得很好。”
星辉落入他的眸中,仿佛又在里面盛满了快乐。如果无可选择要做一个来去如风的人,那么唯一的快乐源泉便是如风一般不去留恋,不再回头。
“这次我停留得太久,久到放不下,走不了。所以我感到,现在是离开的最好时候。”
虞挚定定望着他,心里翻涌着无所适从的情绪,好像一路被快乐牵引的孩子刹然触到了尽头的悲哀,一切美好的幻景都打破了,只剩最真实的残酷。人生如蚌,必定独自吞下了许多苦痛折磨,才能露出如此纯净的笑容。他似是皇子中最清闲自在的一个,却也是负担最重的一个。珏国铭国都是他的国,都有他的亲人,所以他必须谨言慎行没有一点错处。所以,他也必须笑着同她告别,好像一个皇子对妃嫔那样。
她垂下眼帘躲避着,无法再看他清澈的笑容,虽然她知道他是真诚而宽容的,却还是感到无法言说歉然。
“那么,如织呢,你带她走吧。”她找到了别的话题,其实也是很早便想说了。
“你知道我不能。”他的拒绝低沉而直接,让虞挚猛地清醒过来。是啊,她这是在说什么?他是淮意王,怎么可能带香彻宫的宫女远走高飞?若是被别人知道定会妄断猜测他和香彻宫的关系,生出流言蜚语。他温柔可亲,平易近人,今晚她才发现,他实则比谁都无情。
在后宫里,一个多情的人是永远不做不出他那样快乐的笑容的,因为他们做不到他那样无牵无挂,来去如风。纵使心中渴望为一个人停留,他也会毫不容情地抽身离去,这是他的使命,也已逐渐变成他的性情。
虞挚低低地叹息,“可惜。”她无法责怪他,因为利用如织接近淮意王,本就是她的主意。让如织伤心的是她,但她不后悔。人生在世为了生存,都要失去一些东西,如织若不作出牺牲,就不会有淮意王的相助,香彻宫也不会是今天的局面。
“若她知道真相,也不会愿意跟我走。”淮意王沉默了片刻,才终于开口。
他停住脚步,提灯笼的宫女在不远处侍立,虞挚也回过身来。他低眸望着她,不笑的时候他的目光清凉而深邃,直看到她的心里,“那天晚上我遇见的是你。”他的声音不大,恰好只有她能听见。
虞挚对上他一眨不眨的双眼,张了张口想要否认,然而此情此景,她无法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但她又怎么能告诉他?知道了真相又如何,那是他们都承担不了的结果。
“别说。”他已经出言打断了她的犹豫,也断了自己的念想。听得出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永远都不要说。”
虞挚紧紧抿着唇,月光下她的脸色十分苍白,但她还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望去姿态优雅。也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似的。不过他很快就垂下眼帘恢复如常,“保重。”他快速地说道,之后再也不能逗留,绕过她匆匆离去了。
脚步声远去,虞挚缓缓地眨了眨眼,“走吧。”
宫女听话地继续引路,一主一仆在蜿蜒的小路上渐行渐远,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夜色中,传来一声压抑许久的啜泣。没人听到,唯有月光冰凉地落下,照在如织泪痕交错的脸上,她紧紧捂着胸口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站在刚刚虞挚和淮意王说话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五、浮灯
这场生辰宴奢华非凡,皇宫里许久没有如此热闹,甚至在宴会之后也很久很久再没有过如此盛况。皇上龙颜大悦多饮了几杯,此时已在香彻宫的大床上熟睡。
虞挚的宫装还没有换,她刚刚服侍皇上睡下,现在夜色已深,她却疲惫得不想睡。起身走到外室,一一揭开描金灯罩,剪灭宫灯,光影下她的轮廓优雅绝美令人窒息,微微转过的侧脸在跳动的火光中冰冷无动。
宫门开了一条缝,如寄悄然走了进来。虞挚眼光瞥见,唇动了动,“喝了?”
如寄点了点头,“是。”韩淑容卧病在床,她每隔一段时间便奉命去送些汤水探望,有了这些“补品”,韩淑容的病正在慢慢加重,诊过的太医都连连摇头,说恐怕挺不过这个冬天。叡谨虽然贪玩,如今也很少出来了,总是守在母妃身边。小小年纪的他背脊从来都是挺得直直的,从来没有哭过,但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失去母亲。侍候他的宫人偷偷禀报虞挚,九皇子常在噩梦中惊醒,哭喊着母妃的名字。
“陪我出去走走吧。”虞挚对如寄道,她料到如寄也睡不着。做过这种事后,有谁能安然入睡。
“那么皇上?”如寄往里望了一眼,皇上醒来发现虞挚不在怎么办。
“有如织值夜。”虞挚推开门走了出去,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将满未满,离十五还有几日。
眉池的水并未冻住,风过时唯有浮冰碎影晃动着,凛冽而柔和。水波中一盏红莲浮灯顺流缓缓漂来,时而被冰块阻住,又在水波的推动下绕过冰块,时而在暗流中打旋,让人几次以为它就要沉没。可它还是一路漂了过来,并将漂到更远的地方。
虞挚注视着那盏灯火,不知是谁放开了希望,让它成为寒冬里唯一的暖意。
“娘娘。”如寄在她身后轻轻唤了一声,虞挚回过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到了沿着碎石路走来的瀚景王。
原来是他。本该是他,这么冷的夜里出来放灯的,除了他还有谁有此雅兴。虞挚警觉地看着他一路走来,莲妃一倒被囚在观澜宫,瀚景王的情境也大不如前,听说现在门可罗雀,他们母子一定恨她恨得咬牙切齿。想到这,她也想生出些恨意去对抗,却不知怎的此时心里空落落的,柔软无力没有着恨的地方。
“这么晚了,王爷还出来走动。”虞挚冷冷地和他见礼。
“娘娘不也是,真可谓有缘。”瀚景王脸上的笑容漾开,这俊美魅惑的笑迷倒了无数女子,虞挚却没来由地讨厌,不过她无法再说什么,因为深夜出来走本来是有悖宫规的事,他们两个都犯了错,谁也抓不到谁的把柄。
“后宫不可随意置放灯烛,王爷不知道么?”她转头看着池里的莲灯,它还没有漂远。
“是么,那么有劳娘娘喊人将我捉去内侍省。”他笑吟吟地看着她,好像打量着一个色厉内荏的小孩子,淡定地往火上浇油,“否则一会儿灯沉下去,娘娘就不能人赃俱获了。”
虞挚锋利的目光扫过他,嘴角一挑,不怒反笑,“王爷如今已配不上本宫整治。”她已不是那个容易被激怒的孩子,她明白在宫里最好的武器是笑里藏刀,他淡然,她便比他还淡然,他嘲讽,她便嘲讽回去。
瀚景王笑容丝毫未变,只是侧目看着她,眸中掀起一层微波。两年的时光倏忽而过,他也感知到了她的变化。他的笑晦昧不明,忽然在她面前恭敬地低下头去,“多谢娘娘手下留情。”
虞挚虽然对他的城府心中有数,却还是低估了他的忍耐,没想到他面对这样落井下石的嘲讽,会笑嘻嘻地低头道谢。
“但愿能配得上娘娘手段的人已没有了。”瀚景王的声音轻而低沉,一如对情人细语,不改风流洒脱,“那是他们的幸事,也是娘娘的幸事。”他说得不快不慢,一字一句听得清晰又意味模糊。对她笑得由衷,好似一个再无利害关系的路人,从此心无旁骛。
说完,他轻轻舒了口气。虞挚本也应该舒一口气的,因为他说得句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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