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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三朝为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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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自以为是的深情,如今是她的耻辱。
想到这,虞挚嘴角不由浮起凄凉而残酷的笑,索性顺水推舟,“你当时自认已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所以丝毫没有防备,难免疏忽轻敌。”
瀚景王的身形不易觉察地一僵,蓦地转过身来。清冷的阳光随之一闪,那一刻模糊了他的表情。虞挚不动声色地定了定神,直到眩晕淡去,才看清他的面容。
依旧是唇角勾着笑,明明是笑,却又浮光掠影般的清冷。
“那是因为你说过,会信我。”他眉峰微抬,分明地做出一个饶有兴致的挑衅,意态慵懒的样子轻易就让人怒火中烧。
虞挚袖中的指甲蓦地扣上小臂,以致绷带下的伤口破裂,钻心地疼痛。只有这样,她才能压抑住心中的悲凉与怨恨,在他将过往翻出来一一践踏鞭尸的时候,拍手称快,笑容漂亮。
“看来,我虽没有信你,你却信了我。”
她就是要告诉他,她从未动心,就是要让他知道,她一直都比他无情。
“让我猜猜,你是从何时开始利用我的呢。”瀚景王走了过来,如闲庭漫步,在虞挚面前站定,佯作恍然,“在山洞里的时候,你就想着母凭子贵了吧。”
虞挚心跳猛地一顿,胸口一阵刺痛袭来蔓延全身,让她几乎站立不住。她从不相信语言可以杀人,然而此时此刻,她正在被一字一句地凌迟。血腥涌入喉头,她莞尔一笑,“你呢,又是何时开始利用我的呢?”她故意垂眸沉吟,云淡风轻地一件件道来,“让乌嬷嬷来帮衬我,是想借我扳倒皇后和洛康王吧。在白露庵的路上救我,是怕我死了太后会栽赃莲妃吧。要薛伍连夜带我走,可我若真的逃出白露庵,一定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吧。”
“到时再派人把你的尸体呈给皇上,”瀚景王目光略过落到别处,漠然地把她的话接了下去,“皇上发现你没有死在大火里,便可推断你是故意纵火出逃,定会迁怒于虞氏。”
话音轻轻落下,激起命运的尘埃。两个人咫尺对立,中间的沉默深阔如江海,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虞挚只冷冷地看着他,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来见他之前,她无数次地告诫自己不可意气用事,不可自乱阵脚,然而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激得血往上涌、浑身冰凉。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
唯有点头冷笑,良久才恢复了气力开口。
“你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换我今天这番用心招待,也不算亏。”
瀚景王也怦然一笑,如暗夜中隐约的昙花,诡谲多端,“只怕你今日摆下的这一局,不足够我尽兴。”
他们离得如此近,以致他低头看着她时,她能感到他目光中的寒凉。曾经的亲密涌入脑海,如恶魔乱人心神,虞挚竭力将它剔除屏蔽,心头却犹如被长风吹过,空荡荡的一片荒凉。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微微抬起眼帘,语声轻得如雪花落在地上,无声无息点染一抹冰凉。
瀚景王看着她,嘴角勾起溶溶一笑,眸中漆黑如深渊永夜。
忙乱了大半天,等到定波侯府大门一开的时候,通往皇宫的整条街都已站满了金吾卫。宫里已经接到消息,龙颜大怒,举宫上下亦皆震惊不已,皇上加派仪仗前来接应,下旨命一应人等全部入宫回话。
一应人等。皇上既没有点名道姓,参加大婚的人就都得入宫候着,谁也不敢不去。所以折腾了一上午连饭还没吃的官员命妇们,饥肠辘辘地骑马坐轿,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往宫里去了。
泰极殿中,皇上坐立不安,眉头紧锁来回踱着。付如海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在一旁根本不敢出声。这时外面一阵骚动,皇上不由停步抬头。殿门一开,虞昭容风鬟雨鬓面容凄楚,虚弱得几乎被宫人架着进来,“皇上……”
皇上连忙走下大殿,“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虞挚脸色苍白,死死咬着唇却终究忍不住满腹恐惧和委屈,一下子就扑入皇上怀中,“臣妾险些就见不到皇上了……”
皇上怜惜地抚着她的背,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孑然独立的瀚景王身上,渐渐阴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能说,皇上也是只老狐狸……
、一一七、打人
虞挚回宫前,早就有人将一切禀报了皇上。皇上已然气了半天,这会儿沉静下来,“瀚景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刺客已死,儿臣的罪名被落实,百口莫辩。”瀚景王撩袍摆跪倒在地,似乎已不打算辩驳。
皇上比他着急,“朕现在让你辩,有什么隐情赶紧说。”
“刺客与儿臣无半点关系。”瀚景王一字一句声音清晰,宫中众人不由侧目,到这步田地他还想狡辩。
“儿臣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派人到尚书府将新娘劫持偷换。误杀刺客并非灭口,而是儿臣失手。刺客行刺的是昭容娘娘,当时却步步紧逼儿臣拔剑,待儿臣一出剑他便猛扑过来,以致当场毙命……相信大理寺若能仔细探查,今天的事也许会有另一种解释。”
他的话一出口,在场的官员们也顾不得圣驾威严了,纷纷议论起来。
“王爷不承认也就罢了,何苦要出语伤人。”虞挚抬起头,脸上两道泪痕未干,如梨花带雨,“哥哥承蒙皇上御旨赐婚,虞府上下无不欢腾,没想到出此横祸蒙羞于世人。王爷难道要说,这场悲剧是我们一手炮制的么?如此痛苦,难道是我们愿意承受的么?”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悲愤之情令人动容。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明白得很。大家闺秀被亡命之徒半路偷走,谁知道后来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一辈子都说不清道不明。最可怜的是虞晋,夫人还没过门,自己头上已压了奇耻大辱,以后如何为官做人。要让堂堂侯府以牺牲世子名誉、新妇贞洁为代价,策划这么一出戏,那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
虞晋脸色铁青,也直直跪倒在地,“皇上,微臣为大铭鞍前马后,为皇上万死不辞。但士可杀不可辱,今日的事微臣就算豁出命去也不能隐忍,请皇上做主。”
“朕没说不给你做主,此事一定要彻查。”皇上叹了口气,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付如海,“是不是抓住了一个刺客。”
“正是,已经押到大理寺牢里了。”
“好好看管,决不能再出什么意外。”皇上看了一眼泰极殿里密密麻麻的人,平时议事从来没有这么拥挤过,今天京城大小官员携家带口都来了,齐得很,看来这桩家务事是遮不住了,总不能把所有人都软禁封口。
“你们都回府等着,没朕的旨意不得随意走动。这案子就交给章青罢,有什么进展直接向朕禀报。”皇上沉声吩咐道,头隐隐作痛。章青是大理寺丞,当了几十年的官,能让他亲自过问的案子早已绝迹。然而今天这件,派十个章青都不算多。
“瀚景王,你也留在府里等候传唤,不用上朝了。虞昭容回宫好好歇着,传御医诊脉。”皇上压着不悦交代一句,满腹愁绪无心再议,负手径自离去留身后众人恭送。
虞挚回到香彻宫,御医早已等在那了。红萼惊慌失措地迎出来,不看放肆打量却又担心虞挚安危,“娘娘伤哪了?”
如寄微微摇头,示意她无需惊慌,红萼却半信半疑。乍一看去虞昭容鬓发不整泪痕犹在,如寄和随侍的宫人也面色憔悴,都像是逃难回来的一般。红萼忙前忙后地跟着,嘴里禀报道,“馆秀宫几位采女听说消息过来请安,都在前厅候着,栗宝林也来了。翠蕉宫派人过来问候,静妃娘娘也命人来问了几次了。”
虞挚这才看到关复,摆了摆手,“告诉娘娘不要担心,本宫没事。”
关复点头行礼回去复命,如寄扶着虞挚坐下,请御医过来诊脉。这位新来的御医名叫崔晨,在太医院也有五六年了,医术专攻自然优秀,心思也是极其聪敏的,平时多由江潮平提携教导,江潮平临走时将他推举给虞挚。
“娘娘受了惊吓,臣开副平心顺气的方子,调养几日便没事了。”崔晨行事利落,指尖只沾了沾脉,便知无忧。
“娘娘产后本就虚弱,这番又吓得不轻,可如何是好。”如寄在旁适时露出担忧,提了一句。
“本宫还受得住,这些事情就不要让皇上烦心了。”虞挚又转过头,对崔晨道,“待会儿皇上问起,还劳崔大人斟酌一二,本宫担心皇上……”
崔晨点头,一双眼里明亮清澈似是别无杂念,“娘娘放心,臣一定如实禀报。”
虞挚疲倦地闭上眼睛,这个崔御医倒是个极灵透的,不消多说便心领神会,江潮平做事果然尽心缜密。
皇上见完章青,直接就奔香彻宫来了。虞挚已然沐浴更衣,服了药昏昏睡着。一段白皙如玉的手臂垂在床边,上面还缠着绷带,这样吹弹即破的肌肤被划上一道口子,让人想想都觉得疼。皇上不由坐到床边,拿起她的手臂放入被子。
虞挚缓缓睁开眼,“皇上……”她挣扎着坐起身,泪水又涟涟地落了下来。
“一见朕就哭,朕来不得了。”皇上揽过她安抚着。
“臣妾闭上眼就看见刺客扑过来,看见瀚景王杀人……臣妾好怕。”虞挚瑟缩着,因为哭泣鼻音有些重。她颊上被剑气所伤,划了一道细细的口子,被乱发遮着更显凄惨可怜。
皇上不由摩挲着她的脸,“朕在这,谁也不能伤你。”他叹了口气,又劝道,“你也不要自己吓自己。当初生晃儿丢了半条性命,如今正是仔细调理的时候。若再郁结于中,崔御医说了恐怕酿成顽疾,不容小觑。”
“晃儿……”虞挚似是被勾起伤心事,揪着皇上的袍袖气若游丝,“晃儿先天不足体弱多病,臣妾若一朝不测,谁还能照顾他?只怕他也要命不久矣……”
“唉。”皇上皱起眉头,宫里从来没有人敢说如此不吉利的话,然而今天被虞挚一说他反不忍心责怪,只觉怜惜难过,“朕疼爱晃儿,也舍不得你,朕定会让你们都好好的。”
“皇上,”虞挚紧紧偎着他,好像四面八方有无数可怕的力量要让他们分开,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几不可闻,“臣妾已经失去一个孩子……若以后,以后臣妾不在了,皇上一定答应臣妾……”
“不会的。”皇上不禁动容。回想起虞挚被皇后害得小产,一阵歉疚复又袭上心头,又顾念起她生晃儿的时候几乎丧命,还是要稳婆保住孩子,他们的孩子……纵然见惯了生杀与征伐,皇上此刻也不由五脏六腑一阵闷痛,微微哽咽了。
“朕不会让你有事。”他将虞挚紧紧拥在怀里,动情地承诺。
深夜,瀚景王府里灯火通明。院中一片安静,可如若细看,便会发现每一道门前都把守着带刀的侍卫,整座王府被看管得如铁桶一般。
一行人从后院走了出来,为首的却是虞晋。他已换了便袍,身后的侍从还是对他毕恭毕敬。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如今他已可以带着自己人随意出入王府。
宫素鸾挽着一个小包袱,焦灼而又迟疑地跟在他身后,“我娘病得重不重,怎么就突发疾病了呢?”
“我只是受人所托前来送信,王妃回去一看便知。”虞晋言辞间冷冷的,但还是有所回应。
宫素鸾思虑重重,目光不知不觉地往书房的方向略去。而书房里面的人似是真的感应到了她的心意,与此同时门一开,灯光倾泻而出,瀚景王走了出来。
遥遥地四目相对,都是一怔。
他想过来,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小小侍卫竟敢违逆王爷,这是不可容忍的冒犯。瀚景王眉头微微皱起,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迈步就往前走。侍卫没想到王爷脾气这么大,刀都横在眼前了也不在意,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然而他们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多少贪官污吏成为阶下囚之前,不是位极人臣。
立刻有人过去拦在瀚景王身前。
宫素鸾情知不妙,来不及知会虞晋,转身就往书房走去。虞晋察觉到有变,略一示意,身边的人就过去挡住了她的去路。那边瀚景王满腔闷气正无处发泄,二话不说一拳就挥到侍卫脸上。侍卫也被打懵了,血性涌上全然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刀鞘一轮便结结实实地拍了下去。
待他反应过来,已经击中了瀚景王的胸口,手下攒了几分力气,足够把他打得一个踉跄跌靠在门上,面如金纸。
“王爷!”侍卫自知犯下大罪,扑通跪倒。
宫素鸾情不自禁惊呼了一声,撇开包袱就跑了过去,“王爷,你……”
瀚景王捂着胸口,喘息了片刻,嘴角才勉强翘了翘,“死不了。”
“这是王府,你们怎么敢打人!”宫素鸾回头怒目而视,王府如今家不成家,反像是牢狱,每个人都被严密监视,这是无法言说的屈辱。
“王爷最好不要随意乱走,他们也是奉旨办事。”虞晋走了过来,在两人面前站定。
“皇上只说不许出府,难道在府内走动都不行吗?”宫素鸾的声音大了起来,她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大声地争辩,脸色因为激动而泛起潮红,一阵阵地头晕,然而她绝不允许自己胆怯。
虞晋看着她,良久,嘴角动了动,吩咐手下,“扶王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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