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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三朝为后-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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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中她抓住了他的衣襟,睁着空洞的双眼,再看不清朝思暮想的面容,“青鸾还小……请你为她觅个好归宿,千万、千万不要嫁入虞家……”父母年迈,她无法尽孝,幼妹懵懂,她不能保全。只盼自己从此归去,能将宫家与虞氏的爱恨赎清,不再连累别人。青鸾许配虞晋,注定不会幸福,这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事。
“王妃。”如寄看着眼前的一幕,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不由上前一步,却被瀚景王周身的寒意击退。他如冰山般锋凌压迫不容靠近,而低头望向怀中的人时,又瞬间温暖如春。
“我记住了。”他按着她紧攥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宫素鸾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悠悠一缕魂魄似也随着这呼吸飘出躯壳,缈入轮回云烟。她的脸上带着笑,眉间因痛苦而打成的结也慢慢松开。一层光华笼罩着如同睡去的容颜,四年边关的风霜侵蚀悄然退去,唯余安详美好。
梦里,她还是单纯善良的相府小姐,在宫宴上邂逅良人。腰间一紧,他将她揽入怀中,帘外月色融融,全不敌他朗逸眸中的微醺柔情,“素鸾素鸾,我若为木枝,汝愿栖乎?”
四目相对,落花缤纷,卷睫已是百年身。
泰极殿中,几个臣子正垂手站立。白麻国丧未脱,然政务不可耽搁,虞挚坐在帘后,户部侍郎何杨刚刚禀报完雨后灾情。虞晋迈步出列,躬身一礼,“国不可一日无君,登基大典,太后看是否要开始准备了。”
虞挚揉了揉眉心,“再等等吧。”如今泰极殿里站着的,都是她虞氏的人,然而京城里、全天下还有成百上千反对虞氏的官员,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逼得急了恐怕会风雨飘摇。
“还要等多久?莫非太后心中已有打算?”虞晋眉峰一挑,他身为大将军位高权重,况且是对自己妹妹说话,他向来顾忌少些直言不讳。
“不会很久。”虞挚淡淡地答道,不露声色。哥哥如今成了她的心病,他对瀚景王恨之入骨,日后恐怕还会生出事端。
“新君尚未登基,暂且不要叫本宫太后。”她又加了一句,低下头疲倦地闭目凝神。
陈泉走了进来,“娘娘。”他立在阶下,垂在身侧的手不自主地握了握,“瀚景王入京了,现已戴孝往永安宫去了。”
“什么?!”群臣大惊失色,被这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正在密谋如何扶持十二皇子登基,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怎么瀚景王就杀到眼前了!他如何得到的消息,带了多少人马?
虞晋嘴角一动,默不作声,转头似是而非地望了望虞挚,帘后她的面容不甚清晰。
“知道了。”虞挚站起身,“既来之,则安之,带本宫前往。”
出了门来,虞挚步伐端庄却不露声色地急促,如寄从旁边走了过来,加入随行的宫人,紧跟在虞挚身边。
“如何?”虞挚摆了摆手,命宫人退出十步开外。宫中耳目众多,她面上无澜,一双转而望着如寄的眼却透出渴望。
“王爷没死。”如寄迎上她的目光,说出口的瞬间唇有些颤抖。她已摸不清猜不透虞挚的心思,此行出宫,那一壶酒到底是不是想要瀚景王的命?为何她所理解的和看到的,南辕北辙?
虞挚的脚步蓦地一顿,僵僵立在那里,似是没听清她说的话,“什么?”
“娘娘赐的酒里有毒,王爷没死。”
如寄低低重复,眸底光芒一跃,又尽数沉寂。有毒也好,无毒也罢,事已至此都是最坏的结果:瀚景王既不会回来,也没死。
“怎么可能有毒?!”虞挚目光凌然一跃,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心跳几乎停止,然而混乱中还是捕捉到一丝不合常理,“可他没事?”
“酒被王妃喝了。”如寄感到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尸体已送回王府,瀚景王随后进宫。”
虞挚身体一晃,站立不稳差点倒下。如寄连忙伸手扶住,“娘娘!”
她感到虞挚正剧烈地颤抖着,有毒,这结果完全出乎意料,以致她全无准备乱了手脚。
“究竟是怎么回事?!”虞挚反手骤然攥住了她的手,一双眼几乎瞪出火来,“查,给本宫查!到底何人下毒,怎么下的毒,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头上却沁出冷汗,定定地看了如寄片刻,忽然一把甩开她,大步往停灵的永安宫走去。
她就不信,一壶子虚乌有的毒酒就能扯断前尘过往!她就不信,苦捱四年到最后因为子虚乌有的小事而一场虚空!
永安宫中,日影偏斜,空荡旷远。
擎顶巨柱雕刻盘龙,凸凹的棱角隽着百年兴衰,见证权力更迭。曾经雍容华贵的明黄悉数换成雪白,春梦戏鸳的幔帐被招魂风幡取代,在寂静中偶尔晃动两下,掀起不知名的尘埃。抖落了灯红酒绿的奢华颓靡,在盛世繁华中停顿出一段空白。
每一个王朝都是如此,在萧索中走来,又以同样的方式终结。中间高歌热舞的狂欢,恍如一梦。
虞挚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高大的香案上是牌位,四周苍龙环绕,圣祖神武靖德……他跪在灵前,一身素白重孝。
她从未见过他著素,记忆中他总是浓墨重彩,倜傥章华。这缟素不适合他,否则她看了怎会错觉周遭三千红尘,尽数化作劫灰。
“你……”开口时才觉得喉头发紧,她在袖中攥了攥手,方再次出声,“你回来了。”
千万昼夜,清醒与梦中,幻想过多少次重逢的情形。他就是这样转身,向她缓缓走来,步步生华,泪意汹涌。
“臣是来告辞的。”他停在三尺远的地方,目光从未经过她脸上,直接落在脚边。
虞挚只觉胸口一滞,仿佛狂风暴雨迎面席卷,她站立不住,开口时声音被尽数吹散,“毒不是我下的。”
他定定地立在那,良久,才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可素鸾已经死了。”
毫不相干,又如此紧密相连。
“你不相信我么?”虞挚心急如焚,不由自主上前一步。
他退后一步,她呼吸里蓦地一痛,如何才能靠近。
“毒不是我下的。”用尽全身力气再说一遍,几近哀求。
瀚景王没有丝毫动容,迈步绕过她就走。
“叡景!”虞挚转身骤然抓住他的袍袖,“四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了,再也没有人敢拦着我们、没人能威胁我们了!你还要走到哪去!”
“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后宫是太后的后宫,景州才是臣该去的地方。”瀚景王想要抽出袍袖,虞挚却死也不放手。
“你走了晃儿怎么办,我怎么办!朝中局势险峻你让我如何扛,这世上你让我去找谁!”虞挚大声地质问着,多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感到恐惧,没有一天不渴望一个依靠,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回来,她才能支撑到现在,如今他却挥袖抬腿要走?!她不许,决不允许!用力撕扯间咝地一声,他的袍袖断裂。虞挚踉跄退后,呆呆看着手中攥着的一块白布。
瀚景王头也不回,继续向前。
“她就那么重要?!”虞挚对着他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喊。素鸾,素鸾,又是宫素鸾,她为什么总是站在他们之间,甚至从当初被忽视的位置走进了他的心里,为什么!
“你不是凉薄无情么,凭什么对她动心,这深宫中的龌龊事一桩桩一件件永远洗不清,她知道了还会爱你吗,你又有什么资格爱别人!”
瀚景王的脚步一顿,死寂无声,唯有她的喊声在大殿中回荡,一字一句,虞挚听得真切分明,心中的狂乱稍微减退,骤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竟变得与常芙一样,她怎么能口不择言如此伤他?
“叡景。”在他迈步之前奔过去,从后面紧紧环住他,心里如破了一个洞,恐惧翻涌着冲入,“我错了,别、别离开我。”
这吃人的皇宫里没有他,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想就发抖。
“我们有晃儿,有江山,为什么还要分开……”
她喃喃地问着,置身这偌大冰冷的宫殿,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唯有他能带她走出去,他是她此生最后的光亮。天啊,求求你不要让他走。她的心剧烈地跳着,几乎要跃出胸膛,眼中干涩如火烧没有半滴泪水,唯有用尽所有力气桎梏着他,死也不放手。
恍惚中他胸口微微起落,似是叹了一口气。那一瞬间,并没有立刻推开她。
“这四年没有一天不是煎熬,我没有一天不在等你回来。我怕,怕你负我,可还是决定把晃儿与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你,就是死了也算无憾。毒真的不是我投的,信我,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她无力地抵着他的背,声音闷闷地乞求。人就在眼前,她看得见却抓不住,事已至此,不知道除了这样如何才能挽留,然而在苍白的乞求有用么,她不知道,不敢想……
他覆上她的手,短短一刻她不知他的意思是拒绝,还是接受。她的双手冰凉着,身体僵硬着,这颗心这口气,都悬于他一念。
僵持间,门口光线一暗。一个人影走出,巍然伫立,“禀报太后,”那声音清晰凌然,“洛康王已在京外十里驻军,随时候命入宫勤王,扫除余孽。”
言语顿了顿,似是满意的微笑了一下,“一切都在我们计划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更了哈,这周考试好多,复习不过来了
之前说宫素鸾会死的亲,和我的想法暗合啊啊啊
、一三五、拔剑
这云淡风轻的一句缓缓落下,在漫长的时光里震耳欲聋。
虞晋迈过门槛,紫带蟒袍,尽显当朝大将军的洋洋威严。他在殿中站定,冷眼看着虞挚与瀚景王,一点也不显惊讶。
虞挚先是一惊,继而往事的浮尘剥落,渐渐恍然。这时冰冷的手被瀚景王捉住,不动声色地强硬分开。
“若不是虞将军邀功心切,这场戏还可以做得久一些。”面对虞晋的时候,他脸上挂出了久违的笑容。
“在下不过想,既然大军压境,太后也就没有必要与你周旋、委屈自己了。”虞晋嘴角一挑,轻蔑回敬。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他如今拥有生杀大权,瀚景王血统高贵又如何,他根本就无需放在眼里。
虞挚望着两人针锋相对,心中蓦地沉了下去。哥哥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她牢牢地钉在阴谋的炮烙柱上。时机恰当,机缘巧合,她是诱惑瀚景王入京的毒药,布下天罗地网,里应外合取他性命。杀了他,虞氏就可以荣茂千秋,她就可以坐拥后宫天下,再无后顾之忧。
一切都那么天衣无缝,若不是知道真相,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过什么。
可是她没有。
然而这许多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将军运筹帷幄,不过所料仍有一失。”瀚景王目光一转,落在虞挚身上,又淡淡扫过,丝毫不作停留,“本王手中持先帝遗诏,将军若不介意同归于尽,本王愿意奉陪。”
他微微抬起头迎着门外倾泻而入的日光,不慌不忙。同归于尽四字从他口中说出,仿若打马踏青东风振袂,忽如归来。
虞晋万没料到还有遗诏一说,不明所以不禁愣神。
虞挚却心知肚明,先皇留下诏命,要瀚景王杀了她陪葬。他从未告诉过她,她心中曾有所计较,但一想到长相厮守来之不易,她便不想去问。那时没有想到,自己委曲求全,落得他冷面无情,以性命相挟……
凝思间,耳边倏忽一声了然轻笑,“呵,你果然知道。”
轰隆一声,炸雷在脑中崩裂,天旋地转。虞挚只觉眼前白光一线,猛然意识到那道遗诏的致命含意,它正如利刃般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怀疑的鸿沟,这误会不可挽回。
如今在他眼里,她刚刚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另一个动机:骗取他手中的遗诏,安身立命。
“我知道。但那又有何干系?”虞挚的眉头紧紧皱起,喉咙发紧。她放下生死安危只求与他同在,在他眼里却是为了遗诏不择手段!她虞挚就那么胆小怕死,以致要矫造了爱恨去苟且偷生么?
在他眼里,她就如此下作鄙贱么?
“那又有何干系。”瀚景王点头,喃声重复着,“兵临城下,大局已定,像本王这样的前朝余孽不过沧海微澜,又能有何干系。”
他的喟叹无声落地,其中明明白白的离弃让虞挚心中冰凉,他放手了,他不再争取了,他与她再没有联系了。她该怎么做……
“不过,”瀚景王收回眼角余光,转而对着虞晋。纵使四面楚歌,他还是从容不迫,“本王入京之时,令常衡带三万人马随后,想来,也快到了罢。”
虞晋拳头一紧,冷眼相对。狡兔三窟,瀚景王可谓做到极致,接到虞挚的消息便第一个赶到京城,竟还不忘为自己留好退路。常氏三万人马在外,要瀚景王人头落地,恐怕会有一番厮杀动荡,也为十二皇子登基留下话柄。
“王爷哪里话。”虞晋终究是在官场历练多年,心思转动之间,脸上的倨傲阴郁已变做晴好,“常将军若能来,来得正是时候。到时由他护送王爷离京,也算稳妥。”
瀚景王的性命有什么重要呢,不过是一腔热血一副身首,放他出京又有何难。常氏一脉大势已去,江山万里都在虞氏手中掌控,还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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