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姬-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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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本宗主好好想想。”天赐宗主摸了下光滑的下巴,明明没有胡子,却装模作样捋了捋,很是滑稽。
“你没时间想了。”门外女音轻道,听来无比地刺耳,似要穿透耳膜心脏般。话音未落,黑衣蒙面女子已领着十来人破门而入,将天赐宗主与吴才德围在中间。黑衣女子朝床上望了一眼,只见安纯正一动不动地躺着。她并未说话,只将纤长的手指放在唇中发出一声轻啸。
那轻啸声的含义是:不伤人命,带走床上的女子。
众黑衣人立即会意,五人站在原地继续看着天赐宗主与吴才德,另五人则向床飞奔而去。此刻的安纯,因被吴才德强行喂服了嗜睡药物而处于昏睡状态中,对于房中的一切浑然不知。
这只不过片刻间的事情,天赐宗主还未缓过神来那五名黑衣人已欺至床前,当下喝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边说边一掌拍向某名黑衣人肩头——那黑衣人正伸手去捞床上的安纯。
黑衣女子未等天赐宗主掌风触及床前的黑衣人,已闪身向前,拧住他的手腕。冷声道:“小子,本座念你年纪轻轻,好心奉劝一句,若想再多活几年,就赶紧滚蛋。墨羽想要的人,从来没有人敢霸着不给,也没那个本事!”
天赐宗主一听墨羽二字,乍然色变。而吴才德更是连膝盖都软了,忙扯着天赐宗主的衣襟,附耳悄声道:“宗主,现如今不便与其硬碰。先将公主交给他们,等咱们的人到了再夺回来。您看怎么样?”
“也只好这般了。”天赐宗主敛眉低声,十分不情愿地对黑衣女子道:“今日你带走她,最好看紧点。保不准哪天本宗主就将她夺回来!”
“很好。本座等着。”黑衣女子道,眼底浮起丝许轻蔑的笑意。
吴才德护着天赐宗主夺窗而逃。黑衣人已将安纯扛在背上,一黑一白形成分明的对比。立于黑衣女子身侧的老四道:“香主,属下不明白,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还带她走?”
“她,不是公主。”黑衣女子冷冷道,“带她回去,去毒解穴,放了她,派人跟着她。”
“这……”老四沉吟道,不太明白香主的意思。
“老四,本座的耐性不好,你是知道的吧?”黑衣女子转身疾步朝门口走去,“最后解释一次,这女人,是公主的陪嫁丫头,明白了?”
“是,香主,老四明白了,都怪老四愚钝,害香主费力解释。”老四总算明白过来。这白衣女子是公主的陪嫁丫头,那么放了她,她自然会去找公主,派人跟着她,岂不是就能知道公主在何处了?嗯,香主真是聪明得紧啊。老四想着,对黑衣女子的崇敬不免又增添了几分。
殊不知他百般敬畏的香主其实也有料错的时候。此际正牌公主就在隔壁房里却不知,还想着跟踪安纯以得公主之所在。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不过,此时他什么都没多想,只是好奇着,他们为何要刺杀公主呢?但杀手,从来没资格问东家理由,只能照本份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没有人留意到,转角的廊柱后面,躲藏着一个人——一个蓝发紫衫、长身玉立、肤皙如雪的青年男子,此人正是南宫瀚。借着廊里的烛光南宫瀚看清墨羽带走的女子,那装束,与跌落悬崖的凤凰有几分相似,但那容貌,却绝非凤凰。南宫瀚心下暗忖:起先还以为墨羽亦是为夺羽姬才在神女峰下手,却原来只是为了羽姬身边的侍女么?还是,他们只是暂时搞错对象了?
当下多思无果。待黑衣蒙面女子等人出得客栈大门,南宫瀚打了个响指,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快得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是从哪蹦出来的。南宫瀚低声道:“跟着他们。”那人道:“是!”立即没了踪影,如同来时那般,快得不可思议,令人咂舌。
卷一 刺杀 第10回
七月初四。
辰时左右,微微躁热的阳光自纸糊的窗口里投射进屋。来凤客栈辛字号房,最先醒过来的青衫男子阿拓见自己与童颜都趴在桌上,而妹妹茉姿居然披头散发躺在地上,渐渐色变。昨夜在桌上写字时,茉姿忽然说什么好香,然后他的意识便逐渐模糊,四肢绵软一头栽在桌上。
是谁呢?他边想边转动眸子四下里打量,屋里的摆设一如昨夜所见,童颜、茉姿都还在,且毫发无伤,所带物什也一件不少。这是什么状况?客栈里的人干的?不像,若来凤客栈是黑店的话,他们仅有的财物应该不翼而飞了才对。是童颜的仇家?追捕他的官兵?亦或是……
莫非是昨夜遇见的那什么宗主和他的手下?他们掳了童颜的师姐,师姐……糟糕!阿拓暗道不好,忙伸出手指敲打桌面以唤醒童颜。迷朦中,童颜缓缓睁开眼,如同一只被惊醒的小猫,眼神有些迷离和不知所措,但很快,便恢复了原有的空灵缥缈。
“我们遭人设计了。”童颜道,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瞥见倒在地上的茉姿,赶紧起身走过去,嘴里道:“茉……小莫受伤了?”到得茉姿面前立即蹲下身去,伸手拍她粉嫩的面颊,“小莫,醒醒,小莫?……”
“嗯,好香啊。”茉姿张开乌溜溜的大眼睛,樱唇里蹦出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傻瓜,咱们被人迷晕了,你还说好香呢。”童颜嗔笑道,伸出纤长的香葱玉指在茉姿可爱的鼻头上刮了一下。
“就是好香嘛。不是迷魂香,是包子稀饭,不信你闻闻!”茉姿捂着鼻子,朝门口雀跃了几步,优美的转身娇笑道,“童公子,蓝公子,真的好香,你们过来闻闻!”
“嗯,是挺香的,我也闻到了。看样子是客栈厨房在煮早饭。”阿拓笑道,“童公子,小莫,睡了一晚上,也该饿了,不如咱们下楼去用早饭吧?”
“好呀。”童颜应道,眼神无意识地瞟向隔壁房间。茉姿早已蹦跳着打开房门,准备往外扑,却听童颜在后头唤道,“小莫,别着急。还是先梳个头,洗把脸吧?”
“噢,对噢,瞧我……”茉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小馋猫。”阿拓走到门边,与跑回来的茉姿擦身而过时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让从小无兄弟姐妹相亲相爱的童颜好生羡慕,眼巴巴望着,真想眼前有着如阳光般灿烂笑容的阿拓也是自己的亲生哥哥,也像宠爱茉姿那般宠爱自己。只听阿拓又道:“你们在屋里坐会,我找人打些洗脸水过来。”
阿拓刚出门便折回来了,原因是刚好有个小二在隔壁庚字号房拾掇。
“那两个人带着我师姐走了?”童颜道,神情中透着失望与懊恼,她恨自己太不小心,前毒未清,昨夜又中了迷魂香,不能施展武功还昏睡整晚这才误了救师姐安纯,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又问:“可有问那小二,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往哪个方向去了?”
“问了,小二也不知他们是何时走的。”阿拓道,清澈的眼神锁住童颜忧心的面孔,道:“你不必太担心,相信你师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
“但愿如此吧。”童颜低叹道。
不大会,客栈小二打了水来,三人漱洗完毕,穿戴整齐拎了包袱便走下楼去。
客栈一楼大厅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十二张方桌,其中有十一张都挤挤攘攘坐满了人,唯有临近楼梯的一桌尚且空着。童颜三人相视无语地笑笑,径直朝那桌走过去。走至桌边坐定——阿拓的位置正对着楼梯,茉姿坐在他左边,正对客栈门口,童颜坐在茉姿对面,刚好空出挨着楼梯的位子。
点了稀饭、包子、馒头、咸菜,正准备开动时却听到大厅里“哗”的惊呼声。三人不明所以,待发现正自楼梯上施然慢步而下的某人时,不免也在心里暗赞一声:好风采!
那人身材颀长挺拔,宛若临风玉树。垂至腰际的湖蓝色长发飘逸柔顺,如同山涧流瀑。如雪皙肤,勾魂凤目,薄唇贝齿,没有哪一样不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且心醉神迷。尤其那俊脸上带着的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是叫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这人不是别人,极品妖孽美男南宫瀚是也!
款式十分简单的曳地紫衫,领口与袖口用真丝勾了几朵祥云,罩在南宫瀚身上,便无端端透出一股子高贵与神秘来。是的,是他美化了衣服,而非衣服衬托了他。一把做工精细的山水画折纸扇,轻捏在修长如竹的白皙手指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更显了他的优雅从容,悠闲自在。
凤目含笑,眸若秋水,荡漾间已将一切收至眼底。闲庭信步似的,南宫瀚一下楼便转拐缓缓朝童颜这桌走过来。他这么做,并非完全因为整个大厅只这里还余了一个位置,主要还是因为方才看到了坐在楼梯旁的人。一个,昨日他在稻香村见过,当时还觉得眉目似曾相识,没想到这么快又重遇。
另一个……目光触及童颜时,南宫瀚眼里的笑意不由得深了几分,嘴角更是微微上扬,弯出好看的弧度。这是凤凰的孪生兄弟?亦或……转念间他已心中有数。
这厢,阿拓见到南宫瀚时,自然也立即就记起了昨日他暗自夸赞过的俊俏人物。而童颜,冷不丁地与南宫瀚四目相对时,心肝扑嗵乱跳了几拍,却立即又恢复镇定——昨日就是这笑面虎,说是要带她走,却在峡谷中央将她扔下!心道千万别被他认出来才好,却又忍不住为他的神采所吸引,且有些好奇他的身份,还有,他和胞姐凤凰,究竟有什么关系?他劫亲,劫到了新娘却又欲将其置之死地,他与凤凰,究竟是情人,还是仇人?亦或……
彼此打量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南宫瀚立在童颜身侧,收了折扇,拱手抱拳道:“三位兄台,可否容在下坐下?”
阿拓知道此刻厅里座无虚席,且这人看来风采卓越,便微微含笑道:“兄台请便。”
“谢了。”南宫瀚道,于童颜右手边的空位上坐下来。叫来店小二点了早饭,又对阿拓、童颜、茉姿三人道:“萍水相逢,能与三位共座用膳也是种缘份,不妨交个朋友如何?在下隐泽人氏,复姓南宫,单名一个瀚字。未请教三位兄台高姓大名?”
“南宫公子,幸会。”阿拓拱手道,“在下姓蓝,名拓,认识的人都叫我阿拓。这位是童公子,在下的朋友。”阿拓指着童颜道,又指指正目不转睛盯着美男欣赏的茉姿道:“在下的侍童,小莫。”
“幸会幸会。”童颜与茉姿道。
此际,童颜与阿拓心中都在想:难怪这人生得如此妖冶,还有头罕见的蓝发,却原来是隐泽鲛人。地处十州海域的水上王国——隐泽,国内复姓南宫的人极少,且大多都是皇亲国戚,那这位南宫瀚,是什么来头?
却听南宫瀚又道:“三位兄台拎着行李,不知是要去往何处?”
童颜暗道不知这人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只听阿拓答道:“呵,不怕南宫公子笑话,我们三人并无确定去处,只是见这风光正好,随意地四处溜哒晃悠罢了。”
“好兴致!”南宫瀚道,低沉而饱含磁性的嗓音别样魅惑,右手捏着折扇往左手心里一拍,道:“原来三位是游山玩水啊!正巧在下也整日无事可做,闲闷得发慌,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能与三位兄台把臂同游?啊,对了,在下的家乡,水底景致别有风味,有机会定要请三位去观赏观赏!”
童颜道:“恐怕要辜负南宫公子的盛情了。我们都是旱鸭子,即便有欣赏水底景物的兴致,也没那个机缘。说到家乡……”她略沉吟,转头朝向阿拓使个眼色道:“蓝大哥,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算算我们出来也有些日子了,家里的老父母恐怕早已望眼欲穿,我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阿拓会意道:“是呀。童老弟你言之有理,我们吃完早饭这便启程回乡看望老父母吧。”继而对南宫瀚露出歉意的微笑,道:“如此一来,只能拂却南宫公子的一番美意了。”
“无妨。”南宫瀚笑道,“二位如此孝顺,乃令尊高堂的福气,也颇值得众年轻人效仿,咳,倒叫在下也想起家中的老父了,我真是不孝。”他说着,瞬间敛了笑意,做出伤怀愧疚、痛心疾首的表情。
阿拓安慰道:“南宫公子也不必伤怀,趁高堂健在,早些回去陪伴左右不就好了?”
南宫瀚道:“蓝公子言之有理。”店小二恰在此时将他点的早饭端了过来,正好解了尴尬,将折扇放在桌上,抓起竹筷道:“光顾着说话,耽误你们用早膳了,来,一起吃吧!”
阿拓与童颜道:“南宫公子请。”说罢低头食用自己面前的早饭,各怀心事却都眉目含笑。
卷一 刺杀 第11回
“你说什么?全部死了?”芙蓉镇镇衙内,武剑平听到手下小兵的禀报后,激动得一拍桌案,噌地站起身来,醇厚的嗓音里散发出无尽的怒气。是谁?是谁?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放倒了他二十名手下?刀眉深敛,剑目横挑,道:“你说,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倒成一圈?且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