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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铜壶惊花锁千门-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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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春慢慢挪回席上,苦笑了一下,低头将剩下的青罗浮切好,放在碗中。又提起沏了绿茶的壶,向碗中斟热茶,青罗浮随着水面上升,待到切出来的尖正好与碗口平齐的时候,曲江春停了手,壶中的绿茶却也刚好只剩下个底子了。曲江春回头自木架下面的小抽屉里取出缠成一捆的网格白纱布来,一边扯下一块蒙在碗口上,一边说道:“这事儿还真是说来话长了。”
话才说了一半,就听院子口隐约有木门响动的声音,雪航侧耳去听,似乎是有人“扣扣”地在敲院门。雪航忽地想起来曲江春整日大门紧闭着,莫非是那个喜欢放蛇来咬他的姑娘来了。不由得“噗”地笑了起来,道:“哟,你看,人家可比我客气多了。”曲江春却是完全笑不出来,面上忽然就白了。
老管家从堂前挂着的门帘探身进来,说道:“少爷,好像是亭长家的长公子,说是要感谢你驱逐了妖怪,还送了块匾来。”曲江春一怔,随机笑了笑,又摇晃起羽扇来,说道:“那个丫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溜进来,现下恐怕还不能开门,陆伯你好生编个借口,将他打发走罢。”老管家搓了搓手,面上有些为难,道:“少爷,人家也是来了第三回了,咱们成日里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雪航转了转眼珠,说道:“老管家,你就对他说,今日实在是来了个催债要命的姑奶奶,你家少爷惹不起,躲了去,不敢开门了。”说罢自己先用手捂了嘴,笑了起来。戚萤忍着笑,也对老管家点了点头。雪航吁了个口哨,笑道:“怎么,几日不见,你到成了降妖除魔的罗汉?”
曲江春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这莲子口村外二十七里有个青碱淖,水草丰盛,村子里的鱼也全靠那湖供给。莲子口村人数也不多,并不影响湖中鱼儿的繁衍,所以几代人下来使用的鱼虾,只靠着那青碱淖便也算得上充足。前个月里,那湖上忽然接二连三地闹出了异常的风浪来,亭长带着精通水性的渔家去查了几次,只遇着大旋风。而且,愈是人多的时候,那风就愈发厉害。似乎伴随着旋风,还有庞大的黑影,有的人还听到了猛兽的嘶鸣。村子里都认定了那青碱淖上是闹了妖怪,村民还哪里敢去打鱼。”
雪航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看了看戚萤,说道:“姑娘,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妖怪么?”戚萤一手沿着茶盏口画圈,一手捏着小帕子,抿着嘴思索了片刻,歪着脑袋又皱了皱眉,不置可否。雪航又对着曲江春说道:“连戚萤姑娘都不能下判断,想必那些村民信了也不奇怪。可是村上却住着你这样一个什么都懂的人物,他们自然要求到你门上的。”
曲江春这一回没有插科打诨,凝着面色,点了点头,说道:“确乎如此,不过这事儿却非是妖怪所致。我到了青碱淖后,在那边发现了鹰隼的羽毛。十洲广记'44'上曾有记载,南疆多异兽,其中就有一类鹰隼,体型庞大,日能飞近千里,可背负两个成年女子的重量。叫声与寻常鹰隼相似,其两翅张开可以遮天蔽日。”
“原来如此,所以你便是因此打伤了大鹰,得罪了南疆的姑娘吧?”雪航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注'43':罗浮,金桔的别称。某些地方也金桔称为青金桔,与本文的青罗浮不同。此处的青罗浮意为尚未完全成熟的金桔。
注'44':十洲广记,为作者虚构的书籍。其中的记载取材自山海经,太平广记,九州轶闻等,还有一部分为作者虚构。 

、绿橘'10'

云聚拢在空中,懒的再挪一步聚集起来作场雨,也懒的散开放了晴。青绿的纱格子里粘着了不少的水珠子,将似有若无的风丝网住了,愈发得显出些沏开的茶叶色。天气本已闷的人慌热,曲江春还吩咐老管家燃了火炉子。雪航武艺高超,自行吐纳气息,倒也不甚难过,戚萤的衣领上,却已经沁出些汗来。
老管家将一壶泡好的薄荷水和一碗切好的柠檬片拿上堂来,来到案前,伸手打开茶壶盖子,将薄荷水倒入茶壶中,又将盛着柠檬片的碗放在案上。曲江春捏起几片柠檬来,放到自己的杯盏里,又取了短小的竹筷子来,夹了两片放到雪航的杯盏中。复而,将小竹筷搭在碗沿,向戚萤做了个请的手势。
戚萤点头谢过,自行取了那小竹筷,仿着曲江春的法子,夹了两片柠檬到自己杯盏中。自进屋来后,戚萤与雪航一直饮薄荷茶,早觉察到其清热、疏风,现在又添了柠檬,放到鼻下去闻,只觉得带些酸意,似乎更为醒脑。戚萤举起茶盏来,细品了一小口,不由得皱起眉来。这薄荷茶加过柠檬后,并非像味起来那么清爽怡人,反倒是苦涩的很,连薄荷原本的清凉也感觉不到了。
才放了茶盏,又见老管家捧了个竹质的盂进来,里面盛着的也不知是何物,袅袅的冒着些白气。再仔细去看,那竹质的容器底部又比盂多附着了四足,那盂的部分除了边沿较高外,的厚度却比寻常盂要更薄,看上去更接近盘。戚萤略加思索,觉得那容器形状类似古书上记录的一种专以盛装肉食的器皿,木质的为豆,陶制的为登,这一种竹质应该是被称为笾'45'。
待老管家将那笾放置在案上,离得近了,戚萤只觉得那笾向人身上撒着些清爽凉意。不由得往那笾中仔细观瞧,见其中物皆为小块,或方或圆,形状不一。并无分明的颜色或气味,晶莹剔透,看上去倒像是冰块。“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46'”戚萤素喜研读古籍,父亲又是兰台御史,故而家中藏书不少。再想到《周礼》记载,王室为了保证夏日可有冰享用,还派了专人去负责,便可推断如今宫中想必也是有的。
固然窖冰块的方法是古已有之,不过终究因为所需人力财力太大,也唯有王室才能享用的到。正所谓“食肉之禄,冰皆与焉'47'”莫说是寻常百姓,便是王孙贵族也是要有了大功绩才能得到皇帝赏赐些冰的。曲江春虽然只是一个村子上的医士,然而戚萤观其言行,早暗中察觉此人是万万不同寻常的。如果说曲江春可以自己窖冰,也未必全然没有可能。
戚萤才这样一想,就听雪航说道:“哟,曲江春,想不到你家中还有冰块啊,就你和老管家两个人是如何做到的”曲江春一笑,并不答话,从老管家手上接过长柄木勺来,又取了个空碗,在其中装满了冰块。在上面蒙上白纱布,再将晾好的青罗浮绿茶水倒入碗内。然后去掉白纱布,自案上的罗浮果碟中取了七八个金澄澄的罗浮,皆切成两半,放于碗上。
雪航拍手说道:“看起来便是很祛热的样子,我先来一杯尝尝。”说着便又自案上茶盘内取了个茶盏来,双手捧着碗,待碗沿离着茶盏还有三寸的时候,将碗倾斜,很快就倒好了两盏。雪航推了其中一盏给戚萤,笑说道:“姑娘可闷坏了吧……”话才说了一半,忽地停住了手,“咦”了一声,又说道:“戚萤姑娘脚上才受了伤,可是饮不了这冰品的吧?”
曲江春看着老管家为自己斟罗浮冰饮,微微点头致谢。手上摇晃着羽扇说道:“不妨事,我的药丸一向是不需患者忌口的,上次雪航姑娘你服了药之后不是还生吃了一头大肥猪嘛?”戚萤正端了茶盏在饮,听了曲江春这话,险些将口中的水“噗”地笑出来,连忙抬手捂了嘴,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雪航手上正握着茶盏,还未拿起来,听了曲江春这样一说,不由得火往脑门上窜,手上亦运力,茶盏“啪”地应声而碎。雪航侧过头去,两眼盯着曲江春,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曲、江、春!”老管家连忙扯了粗麻布子来,一边伸手将案上的水抹了,又取了个茶盏,给雪航斟上冰饮,一边说道:“雪航姑娘莫要生气,这窖冰之法乃是小老儿家中祖传之术,若只是平常制个冰品,也只需一人便可做得。姑娘且先试试看,可否够凉?”
戚萤早拿出手帕来擦了嘴,看了看曲江春又看了看雪航,兀自顺着胸口,摇摇头笑起来。雪航斜眼瞥了瞥老管家,强忍着心中火气,接过茶盏来饮。再看曲江春早躲得远远的,用羽扇遮着头面,却时不时侧了头来偷瞄一眼雪航。雪航一见,不免又笑了起来,说道:“曲江春你几时养的这般习性,刚才不还神气的很,怎地见了姑奶奶生气起来,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戚萤低头品冰饮,也不知是起先服下的那里药丸,还是方才薄荷柠檬水的苦涩起了效,亦或是这冰块所致,只觉得唇之间酸甜适宜。原本一夜未睡很是疲倦,这会儿反倒比平日里来的精神些。
“南疆,五毒,苗疆……”雪航摆弄着手指头,侧着头小声念叨了一番,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耳朵,说道:“据我所知喜欢放蛇的姑娘乃是五毒教居多,可五毒位于苗疆,怎么会带了南疆的异兽来?”
注'45':新石器时代晚期即已产生陶豆,沿用至商周时期,汉代已基本消亡。
注'46':《诗·幽风·七月》载“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一般从每年冬天的十二月起,工人开始采取天然冰块,运至名叫“凌阴”的冰窖中储存。
注'47':据《左传·昭公四年》记载,所谓“食肉之禄,冰皆与焉”,即没有资格吃肉的官员,也没有资格在夏天使用冰块。

、卷八·雁翎'1'

憋闷的阴云压的人透不过起来,耳中时而滴进来些水珠的声音,又参合了火炉子烧着额木炭噼噼啪啪的响声。恍惚间,长笙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沉入了一条永不见底的大河,宽的触不到岸,可又无论如何也浮不上去。不多时,沿着河两边的岸上似乎多了许多举着火把的兵士,嚷嚷着要抓住刺客。河底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脚,愈是挣扎愈是系的紧。
长笙只觉得越发不能呼吸,体内的气越来越少,不由得心忽地往下一沉,人猛地惊醒了。长笙再侧耳听去,那些风浪声、喊杀声都变作了极其细微的响动,隔着木板,早在几天前就远离了自己。长笙吁了口气,只觉得喉咙发痒,鼻下似乎是黏着了一块散发着苦涩味道的东西,但头脑却是很情形。这才逐渐回忆起来,自己睡着之前是由雪航背着,被护送到了某位医士的家中。
小麻雀轻巧的越过柳梢,那细长的叶片晃动起来,沙沙作响。隔着屏风不时传来戚萤笑起来的声音,虽然夹在雪航和那位医士的谈话中几乎小得不可闻,然而长笙却是很轻易的就能分辨出来。复而,又听得一阵木轮椅响动的声音,只听那位医士说道:“我的病人似乎是醒了,两位姑娘随我一起去看看罢?”
长笙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可心口受伤的地方却忽然格外的疼,但又不似裂开,仔细体会,反倒像是搬运多了重物而生出的那种酸疼。四肢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全然使不上劲儿。欲开口讲话,却又发觉喉咙似乎是哑了,发不出声来。正这时,听那医士已经转过了屏风来,说道:“长笙公子不必勉强,你的伤一时半刻尚不能痊愈。此一时怕是更觉浑身酸软,乃药理所致,公子需休息过今晚便可有所好转。”
戚萤跟在曲江春身后,才转过屏风来,就看见榻下堆着被子,想来是原本盖在长笙身上,他这一醒,被子滑落了。连忙俯身拾起,却又不好意思直接为长笙盖上,便抱在怀中,看看雪航又看看曲江春。老管家自堂上取了一盏没有加过病的青罗浮茶饮来,又将长笙脑后垫高。雪航帮忙搀扶着,使长笙上半身能靠坐着。
长笙接过茶盏,将温热的青罗浮水一饮而尽。不多时,只觉得通体清爽,喉咙里微微透着些凉润。稍微运气,虽然全身屋里,然则经络皆已经疏通,五脏六腑内也除却了负担。雪航细看长笙的神色,抬手拽了拽耳朵,说道:“你们看,长笙公子的面色好多了,之前惨白的连点血色都没有,可吓人了。曲江春你虽然喜欢欠债不还,医术倒还是不错的,也不枉费我信你一场嘛。”
曲江春摩挲着下巴,只笑着也不回答雪航,对着老管家说道:“陆伯,你将戚萤姑娘手上的棉被收了去罢,给长笙公子换床棉布单子来。”戚萤将手上棉被递给雪航,老管家依言自雪航手上接过棉被往后厢房去。曲江春又对着戚萤说道:“长笙公子眼下的情况,怕是于明早之前都不宜挪动,姑娘若不嫌弃,可否在寒舍将就一晚?”
戚萤看看长笙,见他面色并无不妥之意,心中也担心长笙的状况,觉得曲江春说的颇有道理。然而毕竟是雪航带自己和长笙来,若然雪航执意要走,自己也不好勉强留下。这样想着,便眼睛望向雪航。雪航将手负到背后,环顾了一圈,说道:“虽然这个地方的确是够破的,不过长笙公子的确需要休养,而且曲江春的麻烦,我也还没解决。我这个人一向都最讲道理,既然你治好了我朋友的病,那我也不会看着你被蛇咬嘛。我们今晚就勉为其难的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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