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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铜壶惊花锁千门-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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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笙略微低下头去,抬手到耳后摩挲着,寻思了一番,说道:“曲公子想是真叫蛇惊的慌了,那夏提小姑娘原应不至伤你,这道理怕是你最清楚罢?”雪航偏头一看,曲江春常拿着的羽扇早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双手一时抓着木轮椅的扶手,一时又掌心相对捏在一起揉搓。雪航登时摇了摇头,对着长笙道:“公子你还是莫要问他罢,且看他这耸包都哆嗦圆了。”
戚萤听雪航口吻,再看她关切神色,知她此话虽如此说,心中原不知是何等的心疼曲江春。不禁觉情之一字,来去无可凭据,盘踞心怀间,如琢如磨。直教风月煞旁客,此间鸳鸯不自知。如此一想,戚萤不由得抽出帕子来掩着嘴,笑了起来。
不多时,老管家疾步往堂上来,直走到雪航近前,说道:“雪航姑娘,长笙公子,那古丽夏提却是收了笛子,蛇也退去了。”戚萤一听,先将老管家上下打量了,手上柴枝数不可断,但那才开封的雄黄酒却是极易看出不曾有少。戚萤眼尾余光向长笙一扫,见他虽确知自己言中当下事,却依旧同往常无二,面上也毫无得意神色。
早自家中,父以《礼记·曲礼》为训“博文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又有《论语》教“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以行。故言则虑其所终,行则稽其所敝。*慎于言而谨于行。”戚萤细察相识以来长笙行止,凡所言必定有其道理,无论何时总谨言慎行,凡事皆合乎礼仪,每当有所行动,必定有其用意,乃“不妄动,动必有道”,“不徒语,语必有理”。不由得微微点头,心下暗自称赞长笙。正所谓“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64'”,戚萤不觉心上又添了些喜来。
雪航将剑收入鞘中,抬手拽了拽耳朵,又摇摇头说道:“这小姑娘可真奇怪,到底安的哪班心思,人家缩起门来躲她要放蛇咬,敞开门罢,她却又安生了去。”才说到这里,忽地明白过来,拍手说道:“哎呀呀,怎么曲江春被蛇吓傻,我也跟着呆了,却是这小姑娘本意与我清晨时候的想法一般,只是想用蛇逼着曲江春见她罢?如此说来,若曲江春自行开了门,那姑娘自然不会伤他的。”
话音未落只听自堂外前院传来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脚步声,中间还夹着“丁零当啷”的银铃儿声响。雪航虽是入方才那样说了,到底还是推测,免不得稍有些紧张,看了一眼戚萤。戚萤侧头观长笙似乎早有准备的样子,便面上做些笑意对雪航点了点头。雪航伸手指摩挲了下巴,再看了看曲江春,却见他还直直的盯着角落里的蛇儿尸体。众人刚相互抵了个眼色的功夫,那小女孩便“吧嗒”一声转过屏风来,出现在雪航面前。
却见眼见的小姑娘长发齐腰,尽数编了小麻花辫,头顶用金丝麻线的绳子缠了,吊着两片翠绿的羽毛。身上的衣着若要说是长衫,毋宁算是长裙,也不忌讳颜色,明黄翠绿的都往一起搭配,不过在小姑娘身上倒也显得好看。领口也并非中原的交领样式,而是左右一体的低圆领,露出一大截脖颈来。脖颈上挂着个银锁儿,底下坠了三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铃铛。
样貌倒与想象中不同,典型的中原人长相,眉细如柳,婉约俏丽,眸若乌丸,黑白分明,鼻如秀峰,小巧挺立,戚萤心中暗想,这小姑娘便放在京城人家,也能算的上是俊俏的娃娃。
那小姑娘将笛子往腰上一挂,也不理会屋中其他人,直奔到曲江春面前,说道:“爹,你终于肯认我了呢!”
注'64':此一句亦是孔子所言,出自《论语·述而》。

、雁翎'9'

自历劫秦末战乱,楚汉之争,太祖定天下之初,人民长时间以来不得安营造灶,倒也开始兴用起食盒来。如今距建朝也已三十余年,市井中仍旧流行用食盒,但到底是安居乐业起来,又在食盒上添加了新的花样。初时是有作坊尝试将食盒制成其他形状,譬如八角茴香的糕饼食盒,三叶草儿的蜜饯食盒,五瓣梅花的水果食盒以及对角菱儿的甜汤食盒。
近几年来民众开始不满足于多变的造型,由着纹饰铺开始尝试革新,又时兴起在盒盖上錾刻上人物故事的图纹花样。曲江春家中盛放薄饼的这一食盒,便是古朴的圆状,但盒盖刻了人物图。画面刻一道蜿蜒的溪水,水畔有芦苇和秋树,一人*半袒,枕肱而卧,神情萧散,不远处一翁扶杖与童子相对若问答状,旁边有一童子牵牛,似方止而待行。
曲江春低着脑袋,双手扶额,将脸深埋在两臂之间,不间断的叹气。雪航先探了左手到发丝间搔了搔后脖颈,又抬了右手不断扯自己的耳朵,才像开口问,又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直跺脚。戚萤见素性爽朗的雪航如今竟欲言又止,知其乃关心则乱,莫说是长笙,便是自己心中也已有推断。心里头只觉得雪航是又可爱又好笑,但面上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偏过脸去,偶尔转过眼珠来瞥雪航一眼。
长笙早已将此间缘由猜得七八,只因曲江春与那位古丽夏提小姑娘两位都在场,当事人不曾开口,自己固然更是不肯道破其中玄机的。然而到底这事儿出得是蹊跷妙趣,面上忍着些笑,只抿了嘴唇,伸了手来摩挲。那古丽夏提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说道:“刚才开门,现在又反悔了?哼,反正我已经来了,就赖在这里不走啦,今天你是承认也得认,不承认也得认!”
雪航听罢这话再也沉不住气,回头想要找老管家问个明白,环顾一周,却不见老管家的身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躲起来了。雪航粗哼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鼻子,面上强堆起些笑意,俯身问古丽夏提道:“小姑娘,看你的衣着打扮应是南疆来的罢,你们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姐姐我也略有听闻呢,像是喀什的石榴、核桃啦,库尔勒的香梨啦,姐姐说的对不对?”
这莲子口是个村落,隔着新城还有一座山,村民大都没什么见识,大部分的连“南疆”这地方都没听说过,见了古丽夏提都当做怪人。再加上那青碱淖之事,甚至有些人直接就将古丽夏提看作了妖怪。这会儿古丽夏提忽然听到有人能说出自己家乡的特产果儿,不由得只觉亲热,南疆的小姑娘本就热情,这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说道:“对啊,我叫古丽夏提,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看你长的又漂亮,懂得又多,莫非是老爷爷们说的,中原仙山上的仙娘娘?”
雪航未曾料想这小姑娘竟如此夸赞自己,不由得内心得意起来,细品这小姑娘言谈,只觉她本性纯良,应也不是故意来坑害曲江春。这般一琢磨了,便笑了起来,说道:“我叫雪航,江南人士,并不是仙女。不过,于你口中的这位爹爹到有几分故交。我虽对他有些了解,却从不知他一个中原人竟何时到过塞外,想来或是他不曾说起。夏提你本远在南疆,是怎么知道他便是你父亲的?”
夏提一手叉了腰,一手伸出去指着曲江春,说道:“我本是来找娘亲的,听爷爷说,我娘亲本就是这村子里的人,后来不知如何遇着了我爹,她们在南疆生了我。再后来也不知怎地,娘亲忽地离开了南疆,没过几个月,我爹也走了。反正我是不知道爹娘的样貌,只知道我爹是个地地道道的南疆人。”
雪航听到这里才确信夏提要认曲江春这个“爹”着实是个误会,只因雪航与曲江春乃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只不过期间有很多年不曾见,到底曲江春是否曾结婚有子嗣,雪航没问,故而最初古丽夏提跳出来的时候,雪航的心中也是不敢确定的。却也正式因为二人乃青梅竹马之交,家乡都在一处,因而晓得他绝对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心中确知是误会后,雪航也只觉这事儿来的有趣,且先不揭露,反倒接着询问夏提道:“那么夏提是如何确定,这个叫曲江春的就是你爹呢?”夏提听了这话一仰头,双手背到身后,很是自豪的晃了晃脑袋,满头的小辫子都随着摆动。只见夏提说道:“呐,我将我爹的特征说出来,姐姐你来帮我判断看看。我爹他非常喜欢中原文化,琴棋书画好像没有他不会的,而且他还非常的精通医理,听爷爷说,我爹他用过好多中原的方子救了我们那边的人呢。还有我爹很擅长做机关木甲,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爹他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南疆人,可他偏偏最怕蛇!姐姐你说,这个曲江春是不是我爹?”
这话一出,慢说是雪航和长笙,就连戚萤都“噗”地笑了出来。曲江春只将头垂的更低,都快埋到扶手下面去,要不是地面上每个缝隙,只怕他早已经钻了进去罢。雪航一提曲江春的后脖领子,笑道:“依着我看那,这曲江春还真就是夏提小姑娘的亲爹。喂,曲江春你快别躲了,没用的,亲生女儿都找上门来,自古父慈子孝天经地义,若你们这般父不父,子不子的事情,我这样的侠肝义胆可是看不下去。你休想赖掉,这闲事,本姑娘我是要管到底了!”
曲江春本来还指望雪航帮他解围,听了她这一番话,只好悬没哭将出来,抱着头,说道:“雪航侠女,姑奶奶,好姐姐,仙娘娘,求您放过愚生些,我从未娶过任何人家的姑娘,哪里又可来得这般年纪的女儿,真真饶了我去罢!”

、雁翎'10'

饼如茧纸不可风,菜如缥茸劣可缝。韭芽卷黄苣舒紫,芦菔削冰寒脱齿。卧沙压玉割红香,部署五珍访诗肠。'65'
各地时临立春,还踩着些冬日的尾巴,人民却是开始忙活着做春盘,似乎迫不及待地欲迎接春的新绿。莲子口只因三面环山,一脸临湖,故而这儿的冬较比旁处要热些,而夏照比起别的地方来又稍嫌凉些。四季并非格外分明,再加上与旁处通货并不十分方便,况且村中往往可以自给自足,故而村民大抵都是以花时来推算时令节气。
今年合正有青碱淖一灾,只因那南疆鹰隼闪动起的旋风,无意间卷了外边的冷气过来,莲子口本自温润的天儿倒作起了料峭春寒。枝头新翠冷不防的着了凉,都缩头缩脑不肯露面。只待曲江春将那南疆小姑娘劝说后,鹰隼不再生事,地底不断往上蒸着些热气,气温又逐渐恢复。那嫩红香白这才肯舒展腰肢,故而今春莲子口直到了最近才开始送春盘。
各地虽因冷暖不一,这节气的先后也稍有不同,然则一到时令左右几日,艺圃者取新菜时果儿往市上叫卖,价格比常时要翻上一倍,这样的事儿却是到处都能见到的。有人家中虽有栽种,然倒地这春盘是无论贵贱皆可乐食,民众喜其春色,也都相互走访宴请。家中所栽大抵是不够的,往往还是要到市集上去购买。
莲子口地方虽不大,然而若以村落论,倒不嫌贫。只因地广而人稀,虽无外商往来,粮菜鱼果却也都不曾缺嘴,倒也称的上是其乐融融。莲子口地形若巴掌,细分之下有东西南北中,可成五部。西、北二部相对人少些,多生林木、湖泽。民众大多居于南部,中部常有市集。出市西迤南,东向,有良田以供粮食时蔬,乃为东部。
正值时令,当有萝卜、春笋、水芹、蓼、等等,青、黄、白、红、等颜色不一而足,放眼一望尽是一簇簇鲜灵的清新色彩,使人一看便觉入口当死味美爽脆。摊贩上售卖的,除时险之外尚有细切蒸熟的豚肉,压花层层,其中添些荸荠磨碎的碎粒以成金黄若小米的颜色。小作坊里又售酱曲和酒曲,更有别出心裁,在春饼中投以豌豆蔬汁,自称是西边的做法。
老管家早已备置好薄饼,且听堂上雪航与曲江春大小声玩笑起来,心中安知此事有解,便取了时蔬来切丝装盘。雪航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古丽夏提的头,指了指曲江春,说道:“这个爹爹他都不要你,我看你也别搭理他了,好不容易来中原一回,姐姐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咱也不要他了!”
原本是说了话来逗小姑娘乐,却不成想古丽夏提听罢这话忽地“哇”地一声苦了起来,用小手抹着眼泪哽咽道:“我爹不是不要我,爹是去找娘亲了,才不会不要我,不会不要我!”雪航哪里料想有这一回,心中将急起来,一时又找不到话来说,只伸手抓了抓耳后,又拽了拽耳朵。才探身要与古丽夏提说话,看她哭成个小泪人,又一撇嘴,伸手在额角上按了按。
戚萤见状向前走了几步,一手先探了探古丽夏提的衣袖,缓缓将手移到她的手背上,见古丽夏提不反感,才轻轻勾了她的手指头。另一手自袖中取了方新帕子,捏着了,先呈给古丽夏提看。古丽夏提将眼睛盯住了帕子看,嘟着小嘴,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往下掉,倒是不向之前样大哭了。戚萤微微笑了,抬了帕子,轻轻给夏提拭去眼泪。
古丽夏提也伸了小手去抓戚萤帕子的一角,还抽着鼻子,好奇心倒低占了上风,说道:“这布子好软好香,上面还有小花花。”戚萤轻轻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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