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形婚守则-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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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颖地突生变
冬月二十八这天,萧直依旧没有归来,京中却陆陆续续传出一些流言。
传言和颖地有关,最初是从一些走南过北的商队里流出来的。
据说,是辖领颖地的恪王出了事。
说起恪王殷旭,长年混迹京城八卦圈的人一定不会陌生。
恪王殷旭是长兴帝的长子,乃惠太妃所出,也是由惠太妃亲自教养长大。在大盛皇室,殷旭声名颇好,他自由勤勉好学,文武皆擅,此外,这位当年名满京城的大皇子容貌俊朗,性子温润谦逊,曾经亦是京师贵女们倾慕的良人之一。
据说,当年太子储君未定之时,殷旭也曾被一众朝臣看好,但长兴帝似乎在立储一事上没有任何迟疑,打一开始心里属意的就是皇后所生的二皇子,即今上明德帝。
其实,明德帝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登上大宝,也算是顺位,乃合情合理。不过,也许是因为当年大皇子殷旭的品行才德委实出众,朝中倒有几位老臣对长兴帝的决定有些异议,还几次上谏,不过最后都被长兴帝压了下来。立储之后,长兴帝也在同一年对其他三个皇子做了安排。其中,大皇子受封恪王,辖领颖地。
颖地位于大盛西南腹地,下辖霍岭、豫川两道,地界广博,物产丰饶,算是个富裕的领地。和其他皇子相比,倒能显出长兴帝对恪王格外的爱重,可是一旦与储君之位比较,那就算不得什么了。
不少人私心里替殷旭惋惜,叹他投胎投错了娘肚子,否则以他的才德,荣登大宝必定是人心所向。
不过,别人的惋惜感叹似乎并没有对殷旭产生影响,当年长兴帝旨意一颁,殷旭便默默受下了,连一丝不满也没有露出,惠太妃又一向是恬淡的性子,从始至终都没有为自个儿亲儿子争过什么。因着殷旭如此表现,人们对其胸襟气度更是褒扬,京中文士骚客还曾一度为其写诗赋辞。
是以,乍闻传言,京中人士异常惊异。
传闻杂乱不一,但总结出来,主要有两说。
一说是恪王暗地里私自募兵,被人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一怒之下收了恪王兵权,只留下虚爵,而恪王早有反意,拉了颖地豫川道都统下水,拥兵起事,但才开了个头,就被朝廷派来的人给镇压了,恪王仓促败逃甄州,途中遇追兵,逃跑中不慎坠崖。
另一说则是皇上忌惮恪王才德功绩,执意要削恪王兵权,还打算赶尽杀绝,直接除了这个祸患,逼得恪王忍无可忍,奋起反抗,谁料势薄难敌,最终被打下悬崖、尸骨无存。
这些惊人的传言入了京城八卦圈,没几日便传得沸沸扬扬,朝堂与坊间皆已传遍,几乎人人都晓得了颖地恪王身死甄州千丈崖的事。
身在将军府的佑和公主,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久久的震惊之后,佑和才认真思索那流言内容。
论感情,佑和与明德帝亲近得多,自然不愿相信明德帝会做出迫害兄弟之事事,而且以佑和的对明德帝的了解,她不认为她的皇兄是那样胸狭多疑之人。是以,只剩下恪王蓄意谋反那一说。
偏偏,这一说,佑和也觉得难以置信。
对恪王殷旭,佑和不甚熟悉。虽是异母兄妹,但彼此年岁相差略大,佑和幼时身体比现在还要差许多,常年卧床,连寝宫的门都很少出,一年也见不到殷旭几回,更无甚交流,每回大抵就是她唤一声“恪皇兄”,殷旭应一声,偶尔俯身摸摸她的头,和声唤她一声“小佑和”,若在正式的场合,便称她“皇妹”。后来殷旭就被封了王,没多久就去了颖地,几年才回京一次,佑和便更难见到了,是以她对这位兄长的印象至今仍停留在记忆中那个和煦温润的弱冠少年模样。
佑和怎么也不能把记忆中的恪皇兄与流言中的恪王对应起来。
那样温朗的翩翩皇子会包藏祸心,做出谋逆之事吗?
若真是如此,那殷旭这些年也隐藏得太好了。
从前在殷旭身上,佑和几乎瞧不出野心这种东西。当然了,佑和也没机会多瞧他,那时的她更不可能仔细琢磨恪皇兄有没有野心这回事,毕竟,她本来就是个容易满足、毫无野心的小公主,自然难以体会男人对权力的执着。
佑和一时想不通透,拿不稳事实究竟何如。她明明晓得这些事儿轮不到她这个小公主来操心,可是听说外面传得得乱糟糟,她心里也很不安。
一方面,传闻有抹黑她皇兄的部分,她心里膈应,另一方面,她也有一点担心殷旭的情况,虽说谈不上多么深厚的兄妹感情,但她到底唤殷旭一声“恪皇兄”,再加上殷旭生母是她女神惠太妃,怎么着也没法当不晓得那些传言。
除了这些,佑和心里还有其他的忧虑——
萧直也在颖地,她不晓得皇兄派他过去是不是就为了处理恪皇兄这事,传闻里说到朝廷派去的人跟恪王的人动了手,而且打得比较惨烈,她有些担心萧直。
正清宫。
明德帝将手中密函一扔,蹙眉叹息一声。
一旁服侍的孙喜小心翼翼地瞅着他,想开口说几句熨帖的话,却又摸不清陛下心理状态,是以只好踌躇地站在原处纠结着。
正在这时,外头有宫人来报,道佑和公主求见。
孙喜心下一松,忙望向明德帝。
明德帝微微一怔,转而让宫人请佑和公主进来。
佑和一进侧殿,草草福身行了个礼,没等明德帝应声,便急步走过去,神色微急地问道:“皇兄,颖地出了何事?”
明德帝淡淡哂笑:“这事传得倒快,连你都晓得了。”
佑和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皇兄,难道那些流言是真的?恪皇兄真的已经……”说到这里便噤了声,默默地望着明德帝,清秀的蛾眉皱了起来。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旁人。”明德帝俊容微冷,威严之势尽显。
“皇兄……”佑和惊喊,语声骤然抬高,“恪皇兄真有不臣之心?”
明德帝淡淡道:“佑和该不会以为他真是被朕无故残杀了吧?”
佑和连忙摇头:“我没有这样想,皇兄不是那种人,我知道的。”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心情有些复杂,谈不上悲伤,却也有些沉重,脸上不由地露出迷惘的神色,“我只是不曾想过恪皇兄真会做那样的事……”
明德帝的脸色缓了一些,起身走近,探掌摸了摸佑和的头,温声道:“佑和相信我,我便高兴了。”
见他忽然以“我”自称,佑和有些惊讶地抬头望着他,却见明德帝顿了顿又道,“殷旭毕竟是我的兄长,他如今得此结局,亦不是我乐见的。可惜,这皇家之内,哪有多少兄弟之情可言。父皇母后不在了,这世上便就只有佑和你是我真正的血肉至亲。若有人敢动你,我如何能饶他?便是残忍一些,又有何妨?”
“皇兄……”佑和眼窝一热,心中滋味更是复杂,瞧见明德帝脸色也很沉重,便晓得他心里也不好受,两只小手一齐握住明德帝的左手,讷讷的说不出话。
见她湿漉漉的眼眶泛红,小脸皱成一团,像是难过极了,明德帝一颗帝王心也立时化成软糊糊一片,抬掌拭了拭她的眼角,暖声安慰:“犯不着哭……有皇兄在,这一辈子都不会让人欺负你!”
方才佑和情绪澎湃,没有细想,现下再闻此言,便觉出不对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皇兄,恪皇兄……他做了什么吗?”
明德帝垂眸低低一叹,缓缓道:“归宁那日遇刺的事,还记得吧?”
佑和神色震惊:“是恪皇兄?”缓了缓又道,“他为何要害我?难道……”脑中神思一清,佑和立刻就想明白了,“是为了和皇兄作对吗?”
明德帝点点头:“他清楚我最顾忌你,想必是要捉了你来掣肘我,顺带着还想连萧直一并解决了,去我一只胳臂,只是他低估了萧直,他养的那群废物岂会是萧直的对手?”
“所以……所以皇兄才要……除了他?”晓得了遇刺真相,佑和心里五味杂陈,她从没想过要害她的人会是那个温煦和善的恪皇兄。
明德帝微微一哂,摇头道:“他虽罪无可恕,我却没想就此要了他的命,只是命萧直和临遇暗中将他带回京,再做定夺,不想他却非要拼个鱼死网破,眼见前路断绝,仍是执迷不悟,他走投无路,自个儿跳了崖,萧直出手欲救,他却存心要拉萧直下去垫背,到死也要损我一员大将,简直死不悔改!”
明德帝兀自叹着,待说完了话一抬眸,却见佑和脸颊苍白,身子轻轻颤抖,顿时一惊:“佑和?”
“他、他……被拉下去了?”佑和紧抓着明德帝的衣袖,微红的眼眶滚出两大颗晶莹的水珠子,顺着小脸滑下来,“萧直……萧直怎么了?”
☆、第32章 与君终得见
闻言明德帝心下了然,明白佑和是担心萧直,便将萧直的情况告诉了她。
晓得萧直只是受了轻伤,并没有大碍,佑和慌急的心虽然微微定下,但仍感到后怕,心里的担心牵挂无法消弭,愈发想要快些见到他。
明德帝似乎瞧出她的心思,温声安慰道:“颖地之事已是如此结局,他们这几日便要动身返京了,你不必太挂心。”
佑和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掉眼窝里的泪珠子,转瞬想到什么,秀眉又微微蹙起:“皇兄,惠太妃那里……”
一抬眸,望见明德帝的脸色严肃了,她斟酌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恪皇兄做错了事,惠太妃一定也很难过,那些事和她没有关系,而且……而且……惠太妃失去了儿子,这打击也挺大的,皇兄你能不能……”
“佑和觉得皇兄该如何做?”明德帝肃容看她,截断了话头。
“这……”佑和一时语塞,水眸眨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惠太妃性子向来好,皇兄别因恪皇兄之事迁怒她就好了,至于怎么处理,那自然该由皇兄定夺,我只是……只是有些心疼她。”
明德帝没有说话,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便是想做些什么,也有诸多顾虑,父皇的旨意我自然不敢违逆,父皇将这江山交予我,诸番安排皆是为我,我曾答应父皇,不会动殷旭和惠太妃,可佑和你瞧殷旭……”话音渐低,落到语尾只剩一声叹息。
佑和一时也没了话,默默望着最亲的兄长,目中带着忧虑,末了,只说了一句:“皇兄是个好皇帝,父皇的决定并没有错,皇兄想怎么做,佑和都支持。”
明德帝目光转柔,摸摸她垂在耳侧的乌发,展颜一笑:“还是我的亲妹妹最好。”
佑和也是一笑,两兄妹都没再说话。
没有想到的是,明德帝还未对惠太妃做任何处置,惠太妃却自个儿提出要去慈云寺修行,且心意坚决。
佑和晓得后,赶去永萃宫劝了两回,可惜无甚效果,最终明德帝依了惠太妃的意思,派人送她去京郊的慈云寺了。
又过了一日,颖地传回消息,道恪王落崖后,尸首被水冲走,找到时已被野兽严重啮咬过。明德帝去了旨意,命令将恪王尸骨火葬,骨灰用将军罐带回,直接送至慈云寺交至惠太妃手上。
恪王一事发展至此,才算告一段落。佑和后来去了一回慈云寺,原本想要安慰安慰惠太妃,可惜丧子之痛也许太难平复,惠太妃的精神不大好,从头到尾也没有说几句话,倒是佑和忐忑愧负地说了一堆,先是柔声安慰着,绕到最后就变成了替明德帝解释。
那毕竟是她的皇兄,她始终是要站在他那边的。而且,确实也不能算她皇兄的错。虽然心疼惠太妃受到的打击太大,可私心里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要为自己兄长说话。说到最后,连自己也听不下去了,总觉得越说越显得自私残忍,只好草草止声,匆匆告辞了。
她走得匆忙,是以并没有瞧见惠太妃在她转身后,默默站起身,盯了她的背影许久,微显老色的眼眸中浮现不加遮掩的恨意。
腊月初四,佑和终于收到明德帝派人送来的信儿,道萧直明日便能抵京了,于是翌日一早,护国将军府的门口就多了一道纤秀的盈盈身影。
府外的禁卫军虽然早就撤了,但守卫的府兵却还留着,是以现下将军府门口的一众府兵都有些惊异地望着站在石阶上的少女——大盛朝最尊贵的小公主。
今日天气比前几日冷了许多,佑和在月色冬裙外头罩了件织锦白裘氅衣,虽然穿得比寻常厚了许多,可她弱柳般的身姿纤细清瘦,瞧起来仍显单薄。
秋昙瞟瞟周遭那么多双惊奇的眼睛,眉头微拧,凑到佑和耳边小声道:“驸马不晓得何时才能回府,公主这样等在门口,怕是不大好吧?”
“皇兄说了,他今日回来。”佑和连头都没转,眸光一径望着道上。
“公主,这……”秋昙扯扯唇,有些无语,从前公主完全不将驸马放在心上,现下倒来了大转弯,如此上心了。这是好事,可是再怎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