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倾心-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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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声音字字刺入语柔耳中,咽喉处像是被一个大手紧紧扼住,无法呼吸。
第57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下)
是了,凤轩黎是谁?会容许有人在他的府中掀起腥风血雨么?纵火,杀人……而他却未彻查,只是一味姑息。
他心中,可不是只有她么?
此念一出,整个身子都仿佛沉浸在黝黑的水中,周遭一片混沌。而肺中的空气正在一点点消失,胸口只是一下下的闷闷发疼。深深吸了口气,再抬眸时目光只如月光般清冽。
只是——
“只是你心思太过毒辣,更是太过在意那人的宠爱,所以,心便被蒙蔽了。所以,你注定会输。”
兰若卿一怔,情绪这才平复了分毫。自己,终究是太过在意了么?可只是一念之间,下一瞬,便已连连冷笑起来:“我太过在意?阮语柔,你扪心自问,你不在意么?你见他夜夜宿在她人寝殿,与她人抵死缠绵,你就不觉枕畔冰冷,心如刀割么?”
一字一句都如一把重锤,生生将语柔心房上筑起的高墙捣毁。轰然颓塌下露出的却是一道道疤痕,有的是刚长出的鲜嫩的血肉,有的甚至还未愈合,只汩汩的渗出血来。
他与别人……
登时不愿在想下去,语柔倔强的扬起下颌,双唇紧抿,合眼再睁开时已只剩了一抹清冷:“不论如何,兰若卿,你的手段终究太过残忍。次次欲置我于死地,此番更是——险些伤了我身边重要之人。不论凤轩黎待你如何,哪怕伤了你他会迁怒于我,这笔帐我也要向你讨回来!”
兰若卿亦是敛去心头之痛,笑容朦胧且妖异:“阮语柔,你也太过自负了些,敢向我下战书的人,从未有一人活着!”
话说到最后让语柔身子轻轻一颤,细白的牙齿紧咬住下唇。豁然想起南下之时凤轩黎与自己切磋武艺,头一句便是——
只是许久不曾与女人比武。
那,便是说她么?
紧咬住下唇,自己心知,她武功必是胜过自己几分。可——
若是退怯,那便不是阮语柔了!
说罢手中一扬,掠了两步已闪到兰若卿身前,一道寒光就朝她胸口直直刺去。
兰若卿却避不都不避,眼见着那刀尖已距暗色纱衣不足半尺,这才猛地甩出四道铁爪,将那致命的匕首挡开。
同时左手乍出,化掌为爪,朝着语柔面门抓去。
只觉劲风呼至,语柔无奈收回手中的攻势,微一侧头堪堪避开。却仍是觉得面上被刮得生疼。
登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可兰若卿形如鬼魅,又着了夜行衣,在这本就阴暗的室内更是看不真切。
语柔银牙紧咬,光洁的额头上已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自己武功本就弱于她,若是硬拼,在这昏暗中更是占不得半分便宜。
当下心中一动,脚下步伐急转便向门口掠去。
“想跑?”兰若卿口中甚是不屑,身形却已跟上。可终究慢语柔半步,自己到门口时语柔早已闪了出去。
“嘭”的将半扇门推开,脚下步子刚刚抬起,仍悬在空中之际,就觉一道寒光朝自己腰际逼来。
心中一惊,赶忙稳住身形。反手将其余半扇门推开,朝着相反方向退去。
语柔好容易反守为攻,此时哪有这般轻易放手,一招未收一招又至,短短几瞬匕首已变了数个方向。
兰若卿挥臂格挡,两人动作都逐渐加快。
一击未中,手中龙鳞猛地被钢爪隔开。语柔只觉虎口一麻,不由得退了两步。
可在就这瞬息之间,便已落得下风。兰若卿攻势已招招逼近,语柔抬臂格挡,却因已拆了数十招,渐渐力不可及,只得强提了精神应对。
兰若卿想必是恨自己入骨,举手投足之间都带了十足的狠戾,恨不能将自己生生撕裂。
思虑之间钢爪又至,语柔猛地将身子向后仰去。腰际如彩虹般半弯在空中,而那利爪一急未中,再收回事爪间竟似长了几分,堪堪勾破雪白的纱裙。
只觉腰间一痛,语柔临空翻身瞬间后退了数丈。站定时一手紧捂刺痛之处,再摊开手掌来看已是丝丝鲜红。
娥眉紧蹙,却是暗松一口气。幸好……只是伤及肌肤,并未深入。
可兰若卿却片刻不停,又欺身攻了上来,语柔无奈被步步逼退,忽觉脚下一空,原来已退到一株参天大树旁。忙将身子向斜侧去。
眼见那四抹冷光越来越近,而耳边则是兰若卿来自地狱的不住冷笑:“阮语柔,我便毁了你这张脸,看黎还会不会看你一眼?”
语柔幽幽一叹,当真是这般爱凤轩黎么?可前有利器,后有阻隔。此番哪怕自己是三头六臂,却也无力回天了。
第58章 险中再遇及时雨(上)
任命的阖上眼,不过毁容而已。她阮语柔,素来视外貌为无物,还会畏惧这个么?
况且……若是真心,哪怕长得口眼歪斜,也一样会不离不弃。
这般赌气的想,可那厉风却不容忽视。只觉那冰冷的气息距自己越来越近……
停了半晌,预想的疼痛却未袭来。语柔缓缓睁开眼,却见兰若卿的钢爪距自己不足一寸,只要在稍稍上前便能划破肌肤。而她身形僵硬,一双水眸却警惕的斜睨着自己脖颈上的一柄展开的折扇。
“你是谁!”
“南宫焕!”二人几乎同时发声,语柔斜退两步,口中带了丝丝欣喜。本以为……自己此番定会折在这里的……
南宫焕瞧着她见了自己面露喜色,狭长的双眸不禁微微眯起,满是邪魅:“阮语柔,你怎的这般狼狈。”
语柔低头看向自己衣衫略有破损,发髻已是松垮不堪,索性一抬手摘了那翡翠头钗,三千青丝便顺着腰际倾泻而下。
彼时晚风淳淳,扬起丝丝墨色:“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可不是要葬身于此了。”南宫焕神色清冷,眸中杀意凛凛:“这又是谁欲置你于死地?”
兰若卿见他俩这般,不由得连连冷笑:“阮语柔,原来你也不过是水性杨花之人。”
南宫焕面色一沉,本瞧着她是个姑娘,不欲发难,可她竟这般说……
杀意将衣袍滚滚扬起,还未发作,却被语柔一挥手拦下:“水性杨花也需得有水性杨花的本事,若是年老色衰无人问津,只怕哭都来不及。”
兰若卿原是比语柔年长几岁,听得她如此说,又想起凤轩黎的种种转变,不由得双眸赤红:“阮语柔,你以为有红颜来救了你,你就相安无事了么?”
说罢手掌猛地向上扬起,花魂破乍出,直直朝着南宫焕展开的折扇面上刺去。
此番若是刺中,那折扇必定破败不堪。而失了武器的南宫焕就如猛虎失了利爪,还有何惧?
兰若卿既方才如此说,想必无十足的把握却也能拿准八、九分。虽不知南宫焕武功究竟有多深厚,两人若真的动起手来……
思量之间,这厢南宫焕手中折扇已在瞬息之间“啪”的合上,反手打开了直刺自己手背的钢爪。
兰若卿轻哼一声,手腕一抖,纤纤十指中已闪过比指尖更为清亮的细密寒光。
“糟了!”语柔暗道一声,这可不就是那日筱卉使的那鸳鸯射月针么?
兰若卿,也是西域中人?!可这“兰”姓,却是中原之姓,并非西域之姓啊。疑虑顿生,可此时却顾不得想这些,只一心提防着那杀人于无形的银针。
还未来得及提醒南宫焕,那根根针尖已如骤雨般朝着南宫焕直射而去。
南宫焕折扇一甩,连连扇出股股飓风,将那些夺命暗器尽数掀落。
可就借着南宫焕分神的功夫,兰若卿已向后急掠而去,足尖轻点榻上屋檐,几个闪身便已转瞬不见。
眼瞧着那抹黑影渐行渐远,南宫焕紧皱的细眉才微微舒展,回头向语柔看去。
却见那抹雪白身影正四下打量着,忽的几步上前拽过自己的手腕,沉声说道:“上去。”
南宫焕一愣,却觉手腕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而那人身形已有了向上而去的趋势。将疑惑吞回口中,也跟着一提气,便跃上屋檐。
就在上升的空中,南宫焕已听得除了耳边呼呼的风,院中接连响起“噗噗”之声,待站稳身形后回首向下看去。却见尽数被打落的银针,还有数枚钻了空子钉在树中的,都轻轻抖动起来,射出一枚枚比原先还小的银针。
南宫焕瞠目结舌,愣了半晌神色才又转冷:“鸳鸯射月针。”
语柔也面色阴沉的嗯了一声,脑中不住思量。此时方察觉自己仍旧抓着南宫焕的手腕,而他却也是一脸戏谑的瞧着自己。
只觉指尖下的肌肤温热异常,那热度甚至传到了自己的面颊……赶忙收了手,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你也识得这暗器?”
南宫焕见她面色微红,煞是可爱,不由得心情大好,点点头道:“只是这西域无云教的教徒,怎的来了中原?”顿了顿,又道:“你如何惹到她的?”
语柔眼波一转,唇角微微勾起,似笑似叹:“凤轩黎的意中人罢。”
这短短几个字,硬是让南宫焕听出了一丝黯然之意。双眸骤然转冷,语气亦是如万丈寒冰:“那为何要杀你?”
院中一片沉寂,仿佛方才的招招夺命只是镜花水月一般。只有那一地的道道冰冷透出丝丝探寻。
第58章 险中再遇及时雨(下)
语柔朱唇轻启,已是不带任何感情,轻的如同天边的一抹流云:“爱之深,恨之切。”
几字一出,刚刚紧绷的神经这才完全松懈。四肢仿佛已不受控制一般脱力而坠。腹部此时才隐隐作痛,脚下一个趔趄,却已被南宫焕及时扶住,缓缓坐了下来。
不待坐稳,又再度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怎么来了?”
南宫焕听得语柔如此问,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那日桃夭宫无故失火,自己与谷郁又走得甚急,心中甚是担心。前两日,夜夜前来,却都未见语柔,心中疑虑更甚。
今夜前来,却见桃夭宫周围守卫甚多,便已知晓是出事了。只得悄然进殿,未曾想语柔亦是不在。无奈找到之瑶问了,才得知语柔来此,便脚下不停的赶了过来。
语柔哦了一声,方才的疑惑才缓缓溢出:“只是不知这兰若卿既是来自西域无云教,此番又来到京都数年所谓何事?”刚进府中就已听凤子墨说过兰若卿是数年之前被凤轩黎所救。既然她是楼兰国教中人,莫非,与两国有关?
还有那人——究竟是否知晓?
脑中似有成百上千的蜜蜂嗡嗡作响,震得自己头痛欲裂。冰凉的指尖轻按住额角,方得稍稍缓解。
“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南宫焕见她疲惫不堪,面上本就闪过丝丝担忧。如今又听她这般感谢自己,不由得皱了皱眉:“我早已说过你对我不必如此客气。”
语柔抬眸轻轻向他瞥了一眼,又极快的垂下羽睫:“你三番两次救我,道谢是应该的。”
却见他神色愈加阴暗,不由得口中幽幽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必。”
南宫焕忽然伸手将她单薄的肩膀擒住,微一用力便将她面孔扳到自己面前。
“嘶……”突如其来的力道无意中扯到了腰间的伤口,语柔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宫焕见她娥眉微蹙,身子僵硬的极不自然,再瞧她细白的指尖轻按于覆上。脑中似有电光闪过,口中急道:“你受伤了?”
说罢就要拽开她手臂察看伤势。
语柔本因体力透支微微泛白的面颊上此时却流过一点殷红,微微一挣便躲开了他因习武略带粗糙的手掌:“不过是皮外伤,不妨事。”
原是心中太过焦急,一时间竟忘了男女有别,此番见语柔白璧无瑕的肌肤上微微泛红,心中便已明了。又好气又好笑的收回手去。
夜风轻抚,语柔将下巴搁在蜷起的双膝之上。本是听得府中流言四起,且处处如利剑直指桃夭宫。加上平日的猜想,这才遣了绝去品茗轩,让暗卫扮作品茶的路人,言谈中透露轩王府的奴婢似乎惹怒了王妃,本是被关在了地牢,然而承蒙轩王大度,此番竟然放了出来。
若是筱卉真的将她供出……
其实此话根本就经不起细细推敲,赌的便是兰若卿对凤轩黎的一片真情,在自己心爱的男子面前,不管真假,任谁都想成为一个柔情似水的姑娘吧。
筱卉根本就未放出来,所以自己才潜入夜庭宫,扮作筱卉卧床而睡。
可从兰若卿的种种手法便已知晓她必定心思缜密,便特特在床榻四周洒下牛血,便似身受重伤溢出的血腥味了。
如今,既已确定种种是非均是她所为,下一步,又该如何做?
双眸飘忽望向那流光四溢的墨色辰空,心中如被万千藤蔓紧紧缠绕,乱作一团。
忽的一张冷毅的脸在脑海中闪过,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不知是得意还是讽刺的唇角微微勾起,仿佛在用无声的唇语不住呢喃。
再也控制不住,豁然起身。衣角似翩然起舞的蝶翅,风忽至,发丝如絮纷飞。琥珀水眸又如以往般清冽。
“南宫焕,你先回去罢。待此事一了,我去寻你与谷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