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悔多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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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公子的腿突然抖了起来，而且越抖越厉害，啪啪几声，缠在他腿上的绷带都被迸开，他一跃而起！
钱公子站在地上，抬抬腿，走几步，跺跺脚，然后扑嗵一声跪在百毒药王身前：“大师，您真是妙手神医！”
百毒药王得意洋洋。
每当他害了人还让被害者对他感恩戴德时他就特别的得意。
钱公子的腿当然能走了。但百日之后，他腿上的筋会发黑、烂掉，而且他的腿也会一寸寸烂掉。这与他无关。壮筋草如果下少了不可能有这么立杆见影的效果，虽然少量使用可以帮助抻筋的人恢复，但当然不会恢复的这么快，如果下多了，效果如何刚才已经看到了，但后果嘛，当然也很严重。
他刚才撒在钱公子腿上的壮筋草粉是正常剂量的三百倍以上。
他喜欢这样给人治病。因为这样治病病人也很喜欢。
如果有人感冒，他就熬一锅浓浓的鸦片汤给病人喝。病人喝过后不到一柱香时分就好了，然后，他得意的听着病人的感谢和对其他大夫的痛骂，看着病人欢快的出门回家去。
不久前一个病人得了肠梗，一个不开眼的大夫居然建议剖开病人的肚子来治，要价三万两银子。他差点被病人家属剖开肚子看看是不是长着一颗黑心。
他只收八两银子就治好了这个病人。
药只一味：巴豆。
每天从病人肛门把巴豆水灌进去，然后强行把粪便排出。
至少在病人中毒而死之前，这个病人和他的家属会到处宣扬他“八两银子治好了三万两银子的病。”
其实他也是没办法。因为病人喜欢这样，他只不过是投其所好而已。你看现在，钱公子跪在他脚前感激涕泠，钱老板正大声下令立刻给他封一千两银子的红包，而那个不老神医欧阳立则一脸的羞愧。
他有点可怜欧阳立。欧阳立的心固然黑，但只不过是黑到了不给穷人看病的程度，他则已经黑到了不顾任何人死活的程度，所以他才比欧阳立更受欢迎。
“要我杀谁？”他不喜欢啰嗦，直接发问。
钱老板本想赞扬一下百毒药王的治病神功，但这句话让他想起，他要请的不是神医，是杀手。
他急忙拿起一幅画。画上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上面都标着名字：张心心，夜魈。
百毒药王接过画仔细端详着：“好，他们死定了。”
张心心至少现在没有死。但周掌柜死了。
周掌柜坐在地上，脸上发黑，嘴里流着黑血。
公孙动看着周掌柜：“这是中毒死的。但什么人下的毒？什么时候下的毒？”他的眉头紧皱。
张心心叹了口气，她扬声叫道：“伙计，伙计！”
楼梯声响，店里唯一的伙计来福子睡眼惺忪的走下楼来，嘴里嘟囔着：“来了，今儿我应当放假的。”
他一眼看到坐在地上的周掌柜，神色立刻变了，嘴发着抖，步步后退。
“不是我们杀的。”公孙动安慰他，“我们也才发现周掌柜死了。”
“如，如果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叫我做什么？”来福子结结巴巴的问。
“你至少要帮你的老板收一下尸吧？”公孙动看着这个胆小如鼠的伙计。
“我，我为什么要帮他收尸？我，我我我。。。”来福子吓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张心心站起来，慢慢走近来福子，轻声安慰：“放心，我们不过是住店的客人，不用紧张。”
来福子哪能不紧张？他看看张心心，又看看公孙动，再看看倒在地上的周掌柜，不知如何是好。
张心心看着来福子那恐惧的眼神，无奈的说道：“既然你不肯帮你的老板收尸，那就让开点，让你身后的伙计来吧。”
来福子大叫一声，急忙回头。公孙动也吃了一惊，向来福子身后看去，这客栈只有来福子一个伙计，哪来的第二个伙计？来福子身后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来福子回头看却没看到人影，转过身正待发问，张心心已经一掌劈在来福子的脖颈上！
来福子跌倒在楼梯上，一路翻滚着翻到楼下。
张心心如影随形紧跟其后，来福子刚刚在楼梯下停住，张心心已经俯下身体，把来福子的腰带抽出，利索的把他双手反绑。
公孙动大惊，连声喝问：“你干什么？”
张心心不理会公孙动，一把撕下来福子的上衣，从他上衣上撕下一条布，又绑住了来福子的双脚！
、第三十二章 杀手的优势
剑光一闪，公孙动长剑出鞘，抵在张心心后心上，喝道：“快放了他！不能乱杀无辜之人！”
“把剑拿开。”张心心只说了四个字。
来福子醒过来了。
张心心看着来福子，她不认为来福子做的有什么高深的地方，虽然周掌柜中的毒的确很恐怖。
“你为什么下毒？”她问道。
“不，不不不不是我。”来福子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张心心冷笑：“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来福子摇头。
“我是一个杀手，”张心心淡淡的说，“如何下毒我很清楚。”
来福子沉默片刻，脸上那恐惧的神情不见了。他看着张心心笑笑：“你很聪明。”
公孙动收起了剑。他隐隐感觉自己做错了。
“是你的手法太嫩。”张心心好象在教训一个刚刚入道的新手，“周掌柜中毒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喝的茶，我们回来之前周掌柜就已经在喝茶了，那时这个客栈只有你和周掌柜两个人，如果不是周掌柜在自己的茶里下毒，除了你还会有谁能够下毒？”
来福子脸红了。他也叹息了一声：“下毒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我本来是想练习一下的。多一项本领总比少一项强，是不是？”他悲哀的摇着头，“只是我选错了时机，因为我没想到你会是一个杀手。”
公孙动的脸也红了，他感觉自己现在笨的象一头猪。但这只是他初步的想法，接下来张心心的问话让他感觉自己侮辱了猪的智商。
“你的强项是剖开人的肚子。是吗？”张心心冷冷的问。
来福子无比淡定的看着张心心：“我想听听你打算怎么证明这一点。”
张心心微笑，手里举起一件东西。
那是一把匕首，一把很奇特的匕首，匕首一面平直，一面是一个弧形的刃，与平直一面对应的握把明显的有四个铸出的指印，与弧形一面对应的则是一个拇指指印。这种匕首只适合四指在上一指在下的握持。
张心心握住匕首，在来福子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把杀人的东西藏在衣服里不是一个好习惯。如果有人撕开你的衣服就会发现它。”
来福子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想没人会撕我的衣服。除了你。”
“你已经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张心心的神色越来越冷峻，“妓院到处都是，你的钱足以承担这种花销，为什么你要强奸而且如此凶残的杀戮？”
来福子的笑容收敛起来，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因为我喜欢。”
这理由的确无可辩驳。有的人就喜欢被人鞭打，有的人就喜欢到处给别人钱。因为他们喜欢。
但来福子喜欢的事，却是剖开别人的肚子。
“那么你为什么停下？为了一年得到十万两银子还是害怕被人用百万两银子悬赏你的人头？”张心心继续追问。
来福子看着张心心，他的眼睛里充满笑意：“你真的认为我在乎一年十万两银子？真的认为怕被人用百万两银子悬赏？”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声中他猛的用力一挺，胸膛狠狠的插进张心心手中的匕首里！
张心心急忙抽出匕首。已经来不及了，来福子的喉咙里又发出两声咯咯的笑声，头一歪死掉了。
公孙动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没别的选择。
现在他终于可以出声了：“你怎么知道他很有钱？”
张心心举起匕首：“这是一把玄铁匕首，如果放在市场上，售价不会低于一千两银子，而且，这种形状的匕首一定不是批量制造的，它是专门打造出来用于剖开东西的。”她的眼神里现出一丝愤怒，“没有人会用一把值一千两银子的匕首去杀猪，是不是？加上握把上的那几个指印，是专门配合着来福子的手指量身定做的，这样的精工细做，人工费只怕比匕首本身还要多。这个人仅仅在匕首上的花销就不下两千两银子，他当然十分有钱。”
公孙动长叹一声。他真没想到张心心会如此的见微知著。他感觉自己现在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白痴。“那么，我们已经找到了凶手，”他喃喃自语，“可以去和夜魈汇合了。”
张心心犹豫了一下：“我也很想去和夜魈汇合，但我不想欺骗你，我们还没有找到全部凶手。”
她把匕首柄翻过来让公孙动看。匕首柄上刻着几个字：“七杀之二，影子之七。”
“来福子当然是他的假名，”张心心说，“我没兴趣去寻找他的真名。但以来福子的身手，甚至避不开我的突然一击，那么他怎么能同时杀掉七名手持武器的男人？又如何深入防备严密的县衙门去杀掉知县全家的？特别是，七个男人被杀死的同时，大捕头的老婆就被杀，他们绝不是在同一个地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凶手不止一个人！”
公孙动点头。“那么我们应当去一个地方验证一下这个推论。”他看着张心心，两个人同声说道：“坟地。”
杵作方大胆现在一点也不大胆。他实在不知道这两个人要干什么。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从哪里打听到的是他把那七个被杀的男人下葬的。他本来只是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呆着，但这两个人破门而入，扔给他一百两银子，要他把这七个被杀的男人都挖出来。
他不怕挖死人，但他怕这两个活人。特别是那个男人，半张脸十分的恐怖，真不知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两个人一个叫公孙动，一个叫张心心。
方大胆终于把第七具尸体从棺材里抱出来，和另外六具并排放在一起。他不敢走，并非公孙动和张心心不放他走，而是他必须再把这七个人埋回去，哪怕倒贴银子也得干。
入土之后再被开棺，而且是让两个不知什么来头的陌生人查验，方大胆胆子虽大但脑袋不大，如果不及时埋回去，这七个男人的家属不把他的脑浆打出来才怪。
七具尸体下葬的时间并不长，还都没有腐烂。公孙动主动承担起验尸的任务，他一个个尸体细细的翻看，过了好久才站起身来。
“没有一个是用匕首杀的。”公孙动的眼睛里放着兴奋的光，“两人是被剑杀的，三人是被刀杀的，另外两人，是被人用铁尺杀的！”
无怪公孙动兴奋。铁尺，是差役们特有的兵器。现在他们至少知道要去哪个人群范围内调查了。
县衙前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几乎所有的差役都站在衙门前的空地上。知府大人终于派人来了，派来了两个调查永安杀人事件的捕头。虽然其中一个是女人，另一个人的半张脸很吓人，但身有异象，一定怀有特殊的才能。差役们不但希望能尽快破案，也希望能尽快发给他们拖欠了一个月的薪水。
公孙动站在差役们面前，他的心里一点也不安稳。张心心居然敢公然冒充知府特派捕头，这是他没想到的办法。但看起来这办法的确有效，至少省得他们一个个的去踢差役的家门了。
“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凶手，”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一付官老爷的派头，“就是来发客栈的来福子。”
差役们发出低低的赞叹声。不愧是知府特派的，刚一到就找到了凶手。
“但还有凶手现在逍遥法外，”公孙动继续说，“我们知道其中至少有一个使用的兵器是铁尺。”
差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都充满对身边同伴的戒备。至少他们明白这话的意思是说有一个差役是凶手。
“把你们的铁尺都交出来。”
张心心下令。
她已经精心的量好了尸体上铁尺的大小尺寸，哪个铁尺吻合，谁就是凶手。
差役们把铁尺纷纷放在张心心面前。
张心心一个个的仔细量着，没有一个铁尺完全吻合。
她抬头看着公孙动，摇了摇头。
“还有没有其他人，其他铁尺？”公孙动问。
“没有了。”二捕头回答。
人群一时静悄悄的。差役们都看着这两个“知府特派下来的捕头”，不知道他们还怎么继续调查。
“应当还有一个。”一名差役突然说。
“郑老八，怎么可能还有？”二捕头不相信。他已经把所有差役都叫来了。
“大捕头的铁尺没在这里。”郑老八说。
“扯蛋！”二捕头有点儿生气，“大捕头人都死了，还可能是凶手吗？”
几个差役笑出声来。
“他说的没错。”张心心打断了差役们的笑声，“把大捕头的铁尺也拿来。”
大捕头的铁尺居然正好和尸体身上的伤痕吻合！丝毫不差！
当张心心宣布这个结果时，所有差役的眼睛都直了。怎么可能？难道大捕头亲手杀了自己的老婆，然后自杀？
张心心看着公孙动：“这个手法真的很独特，但可惜，我所知道的一个杀手也用过这个办法。”
公孙动点头。张心心知道的那个杀手他知道，就是张心心自己。
这就是张心心最大的优势，她以杀手的经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