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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霜林醉-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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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阴冷潮湿的监牢,白灼华却幸福知足,或者应该说,是“她”感觉幸福快乐。狱中静思,少女心如潮涌,已经辨识不出自己到底是谁,她也逐渐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索性追随自己的本性,不纠缠,不后悔,凡事顺其自然。虽然这样宽慰自己,每每撞上何泰锐的眼神,白灼华的心还是忍不住狂跳,因为熟悉男子的一切,何泰锐的每个动作,都会牵动她心灵深处的记忆,缠绵出一段段情意。
即使战事艰难,何泰锐还是抽空来探看她两眼,也带些糕点衣裙给她。在他的关照下,狱卒对她客气了许多,每日还会提水帮她净面。白灼华望着铜盘里自己的模样,暗暗叹息。何泰锐每次来时,几乎不说话,他们之间,也确实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尽管如此,白灼华总盼望着他稳健的脚步,雄伟的身姿,盼望着他投向自己的、安定从容的眼神。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冲口而出,却终是压抑下呼之欲出的真相——她有新的身份,她明明姓白,木都城中有她的阿爷,她的哥哥,她的叔叔婶婶,她的亲友,十数年的骨血亲情,如何能够置之不理?
有一次,何泰锐照例来看她。他坐在她的对面,唤她的名字,“蒟蒻——”这些日子,他习惯了听她叫哥哥,也习惯了用少女的昵称唤她,“信报说,南朝皇帝亲自领军,挥师北上,星夜兼程赶赴砂城。”白灼华久久不闻张思新的消息,闻言一惊,“圣人要来这里?”她数着日子,眼神流露出忧虑,“圣人痼疾未愈,怎么可以出门?秋日寒凉,他的身体吃不消的。”
少女不加掩饰的哀愁和怜惜落入何泰锐的眼中,男子心中一动,“我听说,南朝皇帝担心你的安危,才御驾亲征——”白灼华一呆,何泰锐却笑了一笑,“他多年不曾戎马了。”白灼华愈觉心惊,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拿我交换人质时,会不会伺机杀他?”何泰锐微微一怔,“你说什么?”白灼华更深地皱起了眉头,眼中闪动着焦灼,“是苏荷告诉我的。”她踌躇了片刻,低声恳求,“圣人是个好人,他苦了这么多年,你们别伤他,好不好?”
何泰锐蓦地笑了起来,他抬起眼来,目光如刀一般划过她的脸,“你说,张思新是个好人?——你可知道,十四年来,是非城死于战乱的有多少人?遭南朝虐杀的又有多少人?金娘子落在他的手里,又会受到怎样的非人折磨?”何泰锐双眼如电,白灼华在他的注目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何泰锐站起身来,默了片刻,眼波慢慢恢复平静,“蒟蒻,其实,南军死在我们是非城手里的,也早已不计其数。在南人眼中,我也算得罪大恶极了。”
何泰锐在南朝眼里,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寇,而南朝皇帝张思新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取何泰锐项上人头。少女的眼神中渐渐浮现出深重而无奈的悲哀,“我不想圣人有事,也不想哥哥你有事,我盼望着,你们都好好活着,此生都能幸福快乐!”
幸福快乐?何泰锐心底泛起苦笑——他的幸福快乐,多年前就消逝了,被“她”带走了。二十年前,娘子离开了他,五年前,阿娘也含恨故去,如今,他孑然一身,活在这世上,也许就只为尽一份何家男子的职责而已。
这样想着,何泰锐又笑了起来,空荡荡的四壁,回荡起何泰锐爽朗的笑声。他低下头,望向白灼华,“放心吧,他想杀我,或者我想杀他,都非易事!否则,我俩早就死了十七八回了!”不知怎的,他的心中忽而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我们也都希望她活得好。宿敌多年,我俩的某些心思,竟还是这般类似!”他细细打量眼前少女,脸色忽有些复杂,暗自叹了口气,“为什么总是这样?”


、一苇讵能航

作者有话要说:重修了一下
接下来数日,何泰锐没有出现。狱卒议论,驻扎在城外的南军,和是非城的军队,都加紧布置工事,准备迎接大战。白灼华心头七上八下,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到底期待哪方获胜。少女暗暗祈祷,双方中止兵戈,和平共处。虽明知停战渺茫,她还是虔诚祈福,她牵挂的人,都能平平安安。
她的祈福并未带来好运,恰好相反,猝然风云突变。一日,正当白灼华默默祈福时,一个扶醉少年气势汹汹地闯入,他锦衣绣服,脚步踉跄,声称自己乃是非城的少城主,萧峻的儿子萧伟。狱卒们点头哈腰,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少年,少年满脸骄矜,喝退众人,摇摇晃晃,凑近白灼华。
虽然鼻息失灵,白灼华也能感受出少年的满身酒气,她下意识后退半步,侧过脸去。萧伟双颊酡红,目光透着鄙夷,肆无忌惮地上下逡巡,“我当是何等国色?原来不过如此!”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手上加力,迫她扭头直面自己,“庸姿下品,哪里值得男人动心?”说话间,口中的热气喷到少女面上。白灼华眼神流露出厌恶,少年却哈哈大笑,“都说何泰锐忠贞不二,原来是各花入各眼!” 
掌中猎物垂下眼睑,只作不理,并未出现自己预料之中的慌乱,萧伟很不满意,审视白灼华好一会儿,忽然抬手,左右开弓,狠狠扇了她两记耳光。少女惊呼一声,双颊立时浮出五个指印。萧伟狠狠捏紧少女下颌,“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迷惑了我们是非城的英雄?”说到“英雄”两个字时,萧伟的咬音很重,话语间充满嘲讽的意味。
白灼华打出娘胎时,就没受过如此欺辱,猝不及防的掌风,震得她耳边轰隆作响,双颊火烧一般,眼前更是金星乱冒,一时被打得蒙了。
“你真当他英雄么?”少女眼神茫然,萧伟却是咬牙切齿,“何泰锐不过我家的家奴!是非城名正言顺的主人,是我们萧家!天帝早就定下规矩,何家世世代代守护是非城,否则,何泰锐哪配资格手握铻剑?铻剑,那是保护我们萧家的神剑!”
保护萧家的铻剑?白灼华渐渐从懵懂中苏醒,明白了他的忿忿不平——是呀,这些年,铻剑主人的风头太盛,城民和沙人都视何泰锐为保护神邸,他的光华,早已盖过是非城的萧城主,难怪少城主心怀不满!眼前的萧伟,眉梢眼角纠结着愤懑的神色,“何泰锐的英雄名号,还不是倚仗我们萧家成全?”少城主的声音里,也充斥着深切的怨恨,“为什么?说起是非城,大伙儿只知道天下第一剑!有谁知道我爹的名字,又有谁知道我的名字?”他摔开白灼华下颌,狠狠晃动她的双肩,晃得她如浮萍般东摇西摆,“你且说说,究竟谁称得上是非城真正的主人?”
萧伟觉得,自己是应该恨的。自打出生起,天下第一剑就压在他的头顶,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他三岁时,父亲就指着那个魁伟轩昂的男子告诉他,“伟儿,这位是你的何叔叔,也是我们是非城的骄傲。你需听教诲,遇事虚心求教。”孩提时的他仰望何泰锐,宛若仰望凛然威仪的朔风神山。十多年过去,自己的身量拔高了太多,为什么面对那人时,依旧觉得眼前横亘着一座高山?
他恨这个人!何泰锐屡次劝诫父亲对自己严加管束,累得自己挨打受辱,这还不算,他在人前也不给自己留情面,公然帮助外人对付自己,更气人的是,他居然撺掇父亲立贤不立长,要褫去自己的储副之位。萧伟对何泰锐恨极,却挑不出他什么毛病。近日,他与朋友饮酒,意外获知何泰锐心仪狱中关押的南朝女子,醉意之下,萧伟闯入狱中,预备戏弄折辱白灼华,发泄心头的恨意。
白灼华遭他摇晃,仿佛肆虐秋风下瑟缩的寒叶,寻不到方向。她咬紧下唇,只是不语,萧伟越觉火起,“你敢装聋作哑?”一脚踹飞她,瞧着她摔扑在地上,“你真以为,何泰锐能保护你么?什么天下第一剑?我却不怕他!”说话间,萧伟伸手在身上胡乱摸索,触到腰间佩剑,不由眼神一亮。他一把扯断丝绦,也不解鞘,抓起佩剑,居高临下指向白灼华,“告诉我,谁才是是非城的英雄?”
白灼华膝盖生疼,撑地的双手也刀割般剧痛,想来是蹭破了皮,她挣扎着爬起,半坐半跪,凝望萧伟——持剑少年气势威猛,掌中那柄黝黑乌亮的佩剑,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都会冲上来咬自己一口。白灼华既厌恶,又慌乱,心底的愤怒慢慢燃烧出一团火焰,在血脉里翻滚。白灼华狠狠握拳,她体内似乎蛰伏着某种无法控制的力量,呼之欲出。少女避开眼前的剑锋,低下头去,紧盯着地砖上翠绿的青苔,她必须竭力克制,克制住自己心底翻滚的某些情绪。
“装傻是吧?”忽然风声响起,白灼华肩头已重重着了一棍,钝厚的金属砸上肌肤,少女骨头炸裂般狠狠一痛,惊呼之下,她再次扑倒在地。
萧伟斜睨脚下不堪一击的战利品,“你该知道,在这里,究竟谁说了算?”他挥舞着手中钝器,一下又一下,剑鞘如雨,胡乱砸向白灼华瘦弱的肩头,脊背,腰腿各处。脚底的少女柔弱如草,身子不住战栗,似乎在竭力抗争着内心的苦痛,由着他施展淫威。不知打了多少下,萧伟手臂酸软,眼前一阵乱花飞眼,再拿不稳凶器,剑鞘哐当滑落在地。酒力蒸腾下的少年站立不稳,脚下打滑,也如掌中佩剑一般,摔跌在青砖地上。他四脚朝天,口中兀自喃喃,“他不过仗着我爹撑腰,早晚有一天,待我坐上城主的位置,我定叫他加倍偿还——”
白灼华伏倒在地,身后的钝器,如暴风雨般肆虐砸落,依稀之间,少女有种恍惚感,曾几何时,自己也置身这样的污秽之所,如狼似虎的的官兵们,也这样苦苦折磨自己,折磨得自己痛不欲生。然而,她却无法屈服。无相谷早年的锤炼,淬就了她坚韧的性情,永不服输的性情。
白灼华猛然一惊,从恍惚中觉醒过来,眼前并非云国的刑讯大堂,而是是非城的牢狱。施暴的强人,不过是个青涩的少年。她深深吸口气,强行忍耐满身的剧痛,挣扎着爬起,挺直脊梁,望向萧伟,一字一顿,“何将军穷其一生保护是非城,连自家娘子都能舍弃,你还不满意么?”
“自家娘子?”听到这句话,萧伟仿佛耳闻什么滑稽的事情,呆了一呆,随即纵声大笑,笑得几乎岔气。许久,他才止住笑声,慢慢低头,凑到白灼华耳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因为饱含醉意,他的话音含糊不清,“你可知道,我叔公是怎么死的?”
萧伟口中的叔公,就是前任城主萧汉,即现任城主萧峻的叔叔。萧汉原本死于上官清剑下,何泰锐夫妻因此反目,天下第一剑当场刺死了自己的娘子。少年提及萧汉,猝然撕开了女子心底的疮疤,白灼华狠狠一惊,“他——是怎么死的?”萧伟满脸得意,“当年有人给无相谷下杀手贴,要结果我叔公的性命……你猜猜看,这人是谁?”
“是谁?”白灼华忍不住惊呼。萧伟摇头晃脑,一字一句,“就是——我爹呀!”诡异的笑容爬上了少年青春的脸庞,“我爹许下多少重金,才买动无相谷的杀手!”雇凶杀人的,竟然是萧峻!往事一幕幕翻腾到眼前,白灼华凝神细思,恍然大悟。
耳边传来萧伟的狂笑,“你不信么?想想看,为什么城中一笔巨款不翼而飞,为什么中秋那日城主单单宴请何泰锐夫妇?为什么叔公猝死无人追究?我爹做了三十年的少城主,早就迫不及待登临上位了。还有更可笑的,你知道杀我叔公的杀手是谁么?”
“是谁?”白灼华按捺心底的震惊,再次发问。萧伟意味深长停顿了一下,仿佛献宝似地卖弄道,“那个杀手,竟然就是何泰锐家的娘子!我爹保全这个秘密多年,从来不曾对外人提及。”
原来,城主早就知晓真相,所有一切,不过是个圈套!揭开心底多年的疑团,白灼华震惊之下,蓦然涌起一阵悲凉,“所谓保护城主,捍卫是非城,原来如此!”何家世代肩负的使命,自以为神圣的使命,其实脆弱得仿佛一张纸片!这大概真是上天的安排,他们都摆脱不了棋子的宿命。少女面上划过一丝冷笑,“好个是非城主!”
萧伟并未察觉到少女的神色变幻,冷哼道,“我爹原本聪明,却偏偏做了件傻事,竟收容金秋这帮沙人!”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渐渐不平,“我跟我爹不同,我才不在乎交换什么人质!”
这些话题再次牵扯起少年胸中的愤怒,他仿佛难忍浑身的燥热,狠狠扯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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