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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雨霖淋-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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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斗篷晃了一下,那人不以为意地低笑,朝上官暮一摆手。

风向变了,夹着一丝迷离难辨的香氛。

上官暮不自觉地闭上了眼,再睁开,已是白雪皑皑的荒原。


时间已近年关,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在张罗着过年的事情,张灯结彩自不必说,就连窥伺边境的外族也时常打着马哨冲进两国交界处的村斋“讨个吉利”,临走还不忘放把火以“祝愿我大宋红红火火”。

“小孩儿,上哪儿去呢?”

沈克朗浑身一颤,屏住呼吸回头望去——

空旷的田梗上,站着一名相貌俊美的女子,长长的头发披在身上,黄色的衣衫在风中飞扬,那俊秀的容貌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很特别的,沈克朗一个激灵,竟看见了更加恐怖的东西。

只见——那人——手里——拿着——一把——不长不短的匕首……

匕首!

沈克朗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尖叫一声扭头就跑。

沐雅的心里现在充满了怨恨。

想她大名鼎鼎的沐二郡主,堂堂盐帮帮主,貌美如花,年轻有为,更兼性情温柔,和蔼可亲,像她这样完美无缺万中无一的女子,应该是人人爱戴趋之若骛,可是,可是,眼前那个小屁孩,居然敢大叫着跑掉,这简直是在侮辱她的光辉伟大形象!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沐雅脚尖一点飞身上去,抓住那小孩的领口,愣了一下既而“温柔亲切”地微笑道:

“小孩儿,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分明就是要吃了我!”沈克朗一边挣扎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那个龇牙咧嘴一脸狰狞的女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对准抓住他的那只白皙的手狠命地一口咬下去……

“啊!!!!!你你你……你小子!你够种!给我等着瞧!本姑娘不把你整个半死不活本姑娘就不叫沐雅!”

完了!沈克朗望着东方徐徐升起的朝阳,绝望地想。

师父,徒儿不孝,只好下辈子再报答您了!

“哇啊!!!!!!!!!!”

“啊,小屁孩儿,你哭什么,啊啊!所以我说,我这辈子最讨厌小孩子!”

“来人啊!救命啊!
 

冬天日出本就晚,再加上远离中原,在京城已经天光大亮的时候,西北的外族土地上,才刚刚从东方升起一丝鱼肚白,而西边的天空,还笼罩在被白光冲淡少许的浅墨里。

满天散落的辰星下,盘桓着一支规模很小的骆驼队,几名壮汉在手脚麻利的搬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被白色狐裘包裹的少年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几缕发丝从他的皮帽下滑出来,粘上几片飞旋的雪沫。

上官暮想要抬脚过去,却停住了。

“你动不了的,”声音从身后发出,巨大的斗篷随之来到跟前,兜在帽子里的头扬起,朝向一道飞奔而来的粉衫,“看,她来了。”

方才带着怒气离开的女子毫不留情地踢向一名壮汉,当着其他人的面一把抓过少年的手。

“跟我走!”

少年不动。

女子回过头,毫无耐性地喊道:“子楚,你……”

“姐姐!”

清脆的嗓音还未脱去童声,在因女子来到而沉寂下来的雪地里格外分明。

他的姐姐愣了一下,沉下脸继续拉他。

“姐姐!”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的小男孩再一次扯住自己的姐姐,昂起脸,认真凝视着那双和自己同样美丽的眼睛。

“够了!”女子扭过脸,不去看他。

“我是不会让你娶那个年纪比你大的女人的!”

“姐姐!”

明显表达出不赞同含义的声音顺着彻骨的寒风刺破荒野上的旷冷,姐弟二人如同春季草原上的羚羊般彼此怒目而视,女子泄愤似的一肘撞开从背后悄悄接近的壮汉,挫败地喊道:“我就是杀了你也绝不让你去那种地方!”

“你杀了我,也一定要和突厥和亲的!”

天色已经大白,而北风之凛冽丝毫未减,荒野上的人和畜生都静静停留在原地。上官暮抬起脸,远方刮来的风夹着一点细小的雪片从他的眉间划过,消失在视野以外。

“王子……”一人悄悄走到少年身后。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是是。”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几个人看也不敢看着姐弟俩,收拾营地就去拉那些满载着货物的骆驼。

“休想我答应你娶那个老女人!”

“你不答应也没用!”

“我是你姐姐!”

“你算什么姐姐!你尽过为人子女和长姐的责任吗!”

上官暮的身子动了一下,那个巨大的斗篷已经挡在跟前。

“放弃吧,你什么都做不了。”

……子楚……

少年的脸被宽大的帽沿阻挡,狄潆看不见弟弟的表情。呜咽的北风中,有个声音压抑到近乎憎恨地叙说着。

“入冬的时候,突厥的巴丹尔罕大统领带着一万人马到我契丹‘借粮’,肆意烧杀奸淫,冲进农户和官司抢劫财物,带不走的房屋也一把火烧毁。士兵们根本来不及抵挡那群吃人的野兽……”

声音渐渐细小,而后愤恨地爆发出来。

“你们躲在楚宣宫的庇护下太久了,甚至忘了你们根本就是契丹人!他们羞辱母亲,指定要太后嫁给他们的可汗,不同意就摧毁我们的国家。我契丹的大部分人以耕种为生,根本不可能学那些野蛮人放弃土地,我们除了屈服什么办法也没有,而你们这些楚宣宫的人则只会帮助那群强盗!”

“不是……”

“我不要听!”少年拉过旁边的骆驼,用力地爬上去,“契丹的男儿也不是好欺负的,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侮辱过我的人都成为我的奴隶。姐姐,你等着看好了。”

驼铃摇响,很快被风声覆盖,女子想要阻止,却突然四肢无力跌倒在地,仿佛发觉了什么而回过头瞪向上官暮和穿斗篷的男子所在的方位,眼睛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和仇恨。

上官暮只觉心被猛地揪住,想要拔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只能和那个女子一样,看着骆驼背上的弱小少年渐渐走入天边那血与火般鲜红的太阳里,再也不见踪影。

“畜生!”泣血般的呐喊震动了整个雪原。

香气已经闻不到了,上官暮的手突然一紧,抽出青丝寒光剑斩向对手,凝结在剑刃上的寒气喷薄而出,绽放出白亮刺眼的光芒。

“这就是‘一剑光照九州寒’吗?总算见识到了。”白光笼罩下,是男子放肆的讥笑。

“镫”的一下,剑刃所及之处只觉又硬又脆,上官暮回过神来,却见白光褪尽之后,被劈断的不过是半截假山石,眼前所见,竟是这几天在陈留县衙中看过的一草一木。

一名差役从廊上跑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说县令找他,同时惊魂未定地盯着上官暮手里的剑和断石。

“啊啊,上官神捕您终于来了!”全身裹成一团棉球的县太爷张开双臂热情地扑过来,小小县令的俸禄当然供不起兽皮那种昂贵的奢侈品,上官暮也没兴趣给他充当人皮大衣,是以略微挪动身形,就让大老爷满腔的热情都扑了个空。

“县太爷有什么事吗?”

虽然自己是从六品,比对方的正七品还高了那么一点点,上官暮还是客气地抱了个拳。

“啊啊,有什么事……”

“是这样……”师爷忙不迭地附耳过去。

“对对,就是这样!”幸而上官暮的冷面功强大无比,才没有因为那棉球故作正经的样子笑倒。

“方才衙门的差役来报,案情已经有了新进展,还请神捕随本县前往观看。”

说着就大摇大摆着像颗球一样滚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凌风正在蹲茅房。

如果有人认为茅房和下蹲这两样事物破坏了他的绝世美男子形象,并且不慎将这种言论在京城西市上发表的话,一定会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带着脂粉香味的手绢和各色小零嘴的攻击,衣着或朴素或华丽的太太小姐们会愤怒地反驳道:“凌神捕就算如厕,形象也是世上最美的仪态!”

理直气壮的程度简直就像她们亲临现场实地观摩过一样。

然而,事实是,身为四大神捕之一的凌神捕蹲茅房的姿势实在很……实际上,除开当事人以外没有谁见过,排除若干因“妨害风化”被抓进京城大牢的不知名人士,目前还没有哪个人“正大光明”到会在如厕的时候把茅房外那破破烂烂除了重点部位几乎什么也挡不住的栅栏门拉上,也不会无聊到冒着被茅房的臭气熏到的风险去偷看一个大老爷们儿。

事实上,这是一个连厕所管理也要符合身份的时代,六扇门身份最高的傅神捕也就是从五品,有资格享受的也就这待遇。

“喂,你好了没有啊!”傅云远远地站在一口散发出浓重咸菜味的黑色大缸后面朝他招手。

“快了快了!”凌风一面扯着嗓子大喊,一面飞快地拉起裤子,嘴里还小声骂道,“叫魂啊!

不知道没拉干净是要闹肚子的吗,耽误了办案你担待得起吗!”

“什么?”

“没有没有,马上就好……哎呀!”

“怎么了?”傅云好奇地走过来,看着凌风正猫着腰在栅栏门后晃来晃去,疑惑道,“干啥?闻香呢!”

“你才闻香!”凌风站直身子,咬牙切齿的神情也很俊朗,但是说话的口气就有点问题了,“你刚才叫什么魂哪!我的明珠掉进茅坑里了!”

“啊?”探头一看,果然,接近黄白之物的石板上,一颗半个拳头大的珠子泛出明亮柔和的光,“你上茅房带它干嘛?”

“还好嘛!还没掉进去,可以捡出来的。”

“你去捡?”俊目一翻,白眼瞪那个出馊主意的家伙。

“我……”呆了一下,褐衣男子笑嘻嘻地道,“算了,就当是救济通茅房的老王了。”

“你说什么!”

“啊?”

“不行,绝对不行!凌风发狂般碎碎念着,在栅栏你走来走去,突然眼睛直视某处,发出狼一样的绿光,那情形,怎一个怪字得了。

“小凌,你……”

但见他飞身跃向刚才褐衣青年呆过的那口大缸,掀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黑漆漆湿淋淋的重物,回到茅坑边上,用力砸下去,于是乎,那颗明珠和攻击它的东西就这样双双化为粉末,坠落五谷轮回之地了。

“啊!”傅云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横眉竖目道,“你干什么啊!让我到哪里再找这么一块东暖夏凉的石头来压咸菜!”

“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这块石头这么容易砸坏!”

“废话!砸不坏也不能用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咦?”

“怎么了?”

凌风指着石板上残留的些许泛着青绿光泽的碎末,疑惑地问:“这些是珍珠和石头砸出来的吗?”

“是吗?”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发出一阵干笑声。

“啊哈哈哈,你想什么呢?快走吧,任务都快耽误了!”

“不是你在胡思乱想吗?我能想什么,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只有那块脏污的石板还散发着奇异的光泽。


“啊——这是——这是——啊——”

相对与旁边那颗棉球的激情宣告,上官暮仅是拧起剑眉,一言不发地巡视着眼前就能见到的一切。

紫黑的血渍,腥臊恶臭的排泄物,溶解粘连在地板墙壁上的皮肉,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的黑骨,无数条从大大小小的瘘孔中争先恐后涌出的蛆虫……以及被翻转过来的正面腹部上巨大的豁口——那里原本有肠道和肝胆流出,现在也已经被虫蚀和腐败侵袭到只剩下地面的残迹。

澶州紫河车案!

上官暮的脑海里第一时间闪现的就是这六个字。

绕开门口焚烧着的药材堆,上官暮走到密室里,冷静的下令:“取仵作匣子来,还要两大缸冷水。”

“死者七人,年龄在二十岁上下,死因……水……皆为被利刃从腹部剖开,创口皮肉青黑,贴骨不坏……水……七人皆为妇人,遇害时间……疑在三四个月前……”

他突然直起腰,差点撞翻身边负责浇水的差役,瞳孔乍然收紧。

三四个月前,正好是上面下令停止调查澶州案的时间。


“名字!”

“张大胆。”

“年龄!”

“二十三。”

“干什么的!”

“俺……”

“你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偏要跟人家混什么帮派!天子脚下聚众斗殴你知罪吗!”

“啊?”

“下一个!”

“大哥,俺是良民,俺吃完了饭出来溜达……”

“闭嘴!谁是你大哥!你站住!叫什么名字!”

“啊啊……”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

“你们一个一个都造了反了!叫你都不听,看什么看,说你呢!”

“大哥,”白思羽无语地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处在暴走状态中的凌风,伸手去拉傅云的衣服,“都快天黑了,里面两帮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京兆尹怎么还不来?”

“唔……”褐衣男子看了看凌风,继续埋头捉衣服上的线头,“没事,他就是便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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