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君-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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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事情朕会不喜欢听呢？你这一说，倒真是勾起朕的好奇了！这下不说也不行了！”赫连霸天一笑而道。
“说了，皇上可不许生气或者恼怒于轻雪？”软软脆脆的声音，带着撒娇，让人心也酥了。
赫连霸天一听，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而后点头：“好！你倒是说说看。”
“轻雪在想，皇上今日如斯的宠，不知今日之后又要隔上几天了，君心莫测，而轻雪也只不过是一个贪恋皇恩的人。”知他最是烦其他女子争宠或者争欢的，可是她偏偏要如此说。
“嗯！那你猜呢？”赫连霸天不答她的话，反问道。虽然他极厌后宫女子争宠夺欢，可是听到轻雪的这一番话，不管是真是假，他却心中感到十分欢喜。
那是一种如同在战场上获得胜利的荣感。
“轻雪不知，也不敢妄自猜度皇上的心思，只是轻雪有一番真心，只想对皇上说明，轻雪对于皇上，对于日烈国，没有别的居心。也许皇上觉得，这一番话，空口间，无法消弥许多纷乱的事情，可是，轻雪觉得，还是必须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心。轻雪也相信，皇上是神君明断，自会让轻雪有清明的一天的。”她依依地道出了一番表白的话。
她知道，赫连霸天也许不会因她这一番话而对她相信。
但是她知道，这一番话，会让赫连霸天对于她的怀疑，减少几分的。
果然，赫连霸天薄唇，带着宠意，吻向了她。
没有其他的话。
是的，他并不十分相信她，可是她这一番话，也着实让他对于她的怀疑减了几分。心中十分赞赏怀中的女子，她很有胆识，也很慧聪，居然知道在此等时机用此等委婉的方式来表明自己。
“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朕，也会珍惜如此美好的你的……”他道，是隐晦给她的诺言，会查明白此事。
“谢谢皇上……”轻雪依依地笑道，心中顿如拔开云雾，开明了许多，有他的这句话，就胜过其他许多。
安然地靠于他的怀中，鼻间，是他那夹了阳刚之气的龙涎香气，幽得她全身似也带上了这味儿。
第二十三章 煮茶迎客（一）
天明，伸了伸懒腰。
望了望四周，才发现，时辰已经不早，枕边早已经凉了。
他此时应当是去上早朝了吧，居然没有叫醒她，而她，竟也睡得如此之沉，竟是不知他何时离去的。
回想起昨夜的欢爱，脸上，浮起了淡淡的晕红。
这个男人，她都不知道，他怎么得来的那么多精力，竟然能够如此。
将她累得，直到最后，可是晕晕沉沉，完全没有了半点儿的力气。
也许，她是因为复仇才接近他的，可是，少女的心，也已经开始萌动了，他越发地难测，越是让她全副身心地用在了他的身上。
于是，渐渐的，心中，脑中，便存下了这样的伟岸男子！
唤来宫女，穿上衣物，回了海棠宫。
想了想，让玉姑姑去内务府中领了一套煮茶的工具。
学着雅兴之人，煮起茶来。
招呼，该来的人。
只可惜这煮茶端不是简单之事，水的温度、茶的数量、样样都得拿拈的，饶是玉姑姑在一旁徇徇教导着，她仍是学得极差。
初时，水温太低，煮出来的茶水，显得十分苦涩而难入口，接下来是水温太高，茶的味儿给变了，还是显得极苦。
一个早晨下来，连换了几付香茶。
好不容易，总算是小有成就。不过，也把玉姑姑还有一帮子宫女们忙得可慌，又是换茶又是换水的。
轻轻地嗅着手中的君山毛尖，尾尾竖起，淡绿色的茶水中，缓缓摇舞着，姿态如少女一般纤细而美好。
嗯！
入目美观。
轻轻凑于唇边，茗了一口，入口甘甜，清幽而甘甜的茶香中，那淡淡的竹之香气，也给带了出来。
功成！
唇边一抹胜利的微笑。
就在这时，远处一抹粉蓝长裙宫装女子盈盈走来。
清秀的面容，虽不是倾城绝色，却自带一份与众不同的静雅，浓妆素描，清秀得有如江南水乡美景，一身粉蓝宫装，轻盈而合体，婉约美好。
轻雪一笑：“周姐姐。”
带着几分亲切。这，算是她第一次叫她吧！
“楼妹妹……”她清脆的声音回道，唇边是婉约的笑，永远是那么娴静，不显得亲呼，却也不让人觉得十分陌生。
轻雪迎上，唇边热情地笑：“快来尝尝我煮的茶，今早可是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说着又重新烧上一壶水，让人又取来一只白玉瓷杯壶，雪白青葱玉指，拈了上好君山毛尖，轻轻地置于杯壶中。
而后静静地待着烧水壶中的水开。
“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呢？”轻雪问道。似不经意般，可是她今日，可不就是在等着她的到来。
是的，她算准了她一定会来的。
周婉碧，昨日的事情，对她多少有些影响的，加之昨晚赫连霸天说了后天要去松绿山打猎的事情。
为了这些，周婉碧势必要来一趟的。
“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初时也不敢四处乱走动，毕竟我们不比其他侍女妃子，我们是以他国贡女的身份入宫的，身份本就特殊，若是不好生注意，只会害了自己。不过眼下看来，也算是初定了咱们二人的身份，这才敢来你这儿走走。”周婉碧柔声地道。
“轻雪也正是担心着这个，所以一直未曾去姐姐那儿走动。”轻雪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只觉得两人就似在打着什么推磨功一般，你推我来，却无一句是中用的。
可是此时，谁也不想开这个口，打破之间那一层虽都明白却不愿揭开的薄纱。
“你我也算幸运之人，未被皇上赏给了那些官员。”周婉碧突然一叹，似有些感概。
这一声感慨，倒是真真的，能触动人心弦的。
轻雪眼睑微微垂下，也有些感叹，虽然她不曾刻意去打听过其他四名贡女如今是何情况，可是毕竟是一同进宫的贡女，于是宫中免不了一些言语纷纷。
据说当中只有一名女子尚且好些，得那名官员的宠爱，日子尚且不至于太沦落，而其他三名贡女，却是被当成奴婢使唤着，过着下人一般的生活，宫女们没有细谈，不过言语间，可听出，也许，不只是当成奴婢，还被当成一些恶劣官员私下狎玩的对象了。
叹一声，曾经都是千金贵小姐，一时沦落至此，也算是一件痛事吧！
虽然并不喜欢她们，也无任何瓜葛，但是思起，难免也有些悲悯。
只是人生起落，谁又能料到今日之事呢？
正如自己一般，五岁以前，何曾料到五岁后的事情呢！
第二十四章 煮茶迎客（二）
桌前水壶中的水‘滋滋’作响，浓浓的雾气升腾了起来。
挡在了她与周婉碧的中间，也挡去两人的心思。
君山毛尖的茶，不宜滚水泡制，必须在水开两下后提起，而后让水凉下一分，这才泡制，味道最佳。
轻雪听着水滚‘咕噜’两声后，拿起一边的软巾，轻轻地将烧水壶拿了起来，置于一旁，揭开了壶盖，轻轻地摇动了几下。
散去了那火热的滚开之气。
这才缓缓地朝着盛着君山毛尖的杯壶倒去，水撞茶叶，叶动水中，只见一根根毛尖微微地舒展着。
一时，那淡幽幽的香气直冲了出来，环绕于整个庭院之中。
化去了刚刚那一阵黯淡的气氛。
周婉碧嗅了上前，吸了一口茶气，而后赞道：“好浓郁的香气啊！”
说罢轻轻地拿起来轻茗一口，闭目细细品味，而后笑道：“说你是刚学的，还真是难相信，虽说这茶本是好茶，极少难得，可是要脸此茶泡出这香气，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妹妹果然是心灵手巧啊！”
“姐姐夸奖了，轻雪怎及姐姐的千分之一呢！”轻雪淡然一笑，眸中敏慧带光望着周婉碧。
“妹妹谦虚了……”周婉碧掩袖一笑，温温和和地。
“姐姐长袖擅掩，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轻雪就是学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学得一成啊！”轻雪不想与她这般兜兜转转，她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先揭开彼此间心明意了的那一层纱的。
“长袖擅掩？妹妹这话说得让我实在是蒙了，只听过长袖擅舞，可是我却不是一个能够擅舞之人，你也是知我素来喜静的……”周婉碧却是一笑，眸中淡定，望着轻雪。
手持香茗，轻雪脸上也是淡定的笑，却是接着道：“姐姐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的，其实有些事情，不能明言，但是大家心中都是明白的，姐姐今日来，岂非也是为此？”
“妹妹倒是直接。”周婉碧未料到轻雪居然如此直接就点了出来，倒是脸上慌然一笑：“的确有些事情不能明言，大家心里明了就行了。”
“可是妹妹就显得有些无辜，毕竟摊上了这些莫须有的猜忌……”轻雪道，眸间锐利地望向了周婉碧，直逼得她不能直视。
“各人所为不同，大家都有大家的目的，我不能说什么，本来，没有想到我们会都卷进这样尴尬的圈子，只是事已至此，我想大家互相保持一份沉默的默契，我想这对我俩都是好的。”周婉碧又温和地道，淡定间不温不火。
“可是对我似乎有些不公啊，本来这事情与我毫不相干的，我若保持着沉默，岂非冤得紧！”轻雪眸间浅浅无波，倾城的面容带着微微的凉冷之意。
“可是你若不保持沉默也是无可奈何的，我虽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想，你孤身一人，想要证明什么，并非易事，而我不同……”周婉碧说至一半，停了下来，望着轻雪。
可是轻雪明白，她之来，是因为受了东洋国皇帝的安排的，身边必也早已经暗排了人手相助，自不会是独自一人。
而轻雪不同，不管什么目的，都是一人。
言下之意，轻雪不管同不同意保持沉默，她都无可耐何。
轻雪一听，‘呵呵’一笑，声音如晨间清脆黄莺的叫声：“如若我不愿沉默的话，姐姐又当如何呢？”
她说完，将手中的茶轻轻地置于鼻间，姿势利落是自见优雅：“其实姐姐知道，有些时候，不能小看一个女人的手段的。若是当真如姐姐口中所说对我无所忌惮，姐姐今日也就不会急急地走这一遭了！”
轻雪只是婉约而笑，却是一语道出了周婉碧心中的所想。
她要让周婉碧知道，她有的，不仅是外貌美丽得宠这般简单，她的才智，也是不容任何人小觑的。
周婉碧听了轻雪的话，脸上终于变色，虽只一会儿，却已经足以震撼了，她从自小所修得的教养就是沉得气的。
可是她今日才发现她看错了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她没想到楼轻雪竟是如此聪明剔透的一个人。
让她吃惊不已。
“弄得太僵，对大家都不好。”周婉碧好半晌，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轻雪也正是这个意思，那么姐姐就要让得让那些人不要把蛛丝马迹往我这边带着，若不然，我可也不能坐以待毙的。”轻雪听了她的话，轻轻地笑道。
“好。那咱们就如此保持着。”周婉碧心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恰当的。
“嗯，这茶真是香，姐姐再喝一口吧！莫要糟蹋了……”说罢自己檀口微启，轻轻地喝下。
周婉碧也是一笑，而后张口轻轻地喝了下去。
两人对视而笑。
第二十五章 煮茶迎客（三）
“其实我真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周婉碧看着轻雪动作轻巧地再次轻挑开碳炉子烧着水，眸中闪着不明，疑惑不已地问道。
“姐姐不明白什么？”轻雪手中动作不断，眸间却是清明地望着周婉碧。
“不明白你。”周婉碧笑得浅浅。
“哦？”轻雪似惊一般，略略一挑起那长而弯的柳叶眉，清亮而美好的眸中漾着泉水一般：“我有何让姐姐不明白呢？”
“我实在不明白你来的目的，更不明白，为何是我不是你？”周婉碧道，她看着这样聪明而美丽的轻雪，实是不明，若说要派人来做内应，轻雪岂非最佳的人选。
这样一个倾城人儿，兼了这般的聪明，岂非天生就是红颜祸水之料。
而她更不明白，轻雪来的目的是什么，她一直知道，轻雪心中有一个念头的，所以她总是那般主动地迎上。
而周婉碧虽与轻雪只是短短几日相处，可是看得出来，轻雪不是那种为了富贵宠幸而主动迎主的人。
那么她是为了什么呢？
轻雪但笑不语。
周婉碧并不知道她在楼府中的具体情况，所以才会如此疑问。
若是她知道自己曾经在楼府中的那些经历，过的那些生活，以她的聪明，只怕只一眼就足够让她猜出了她的目的，也猜出了为何她会主动迎主了！
而这些，轻雪自然不会同她说的。
“姐姐不必明白我的，我们只须保持着沉默的默契就足够了，正如我不会去问姐姐究竟最终是怎样的目的一般。”她轻轻地道。
手中的烧水壶子响了三声，她轻轻捻起一旁的湿布，握着壶柄轻轻拿起：“这碳还真是好碳，不但不会起烟，竟然还能烧得这般快。这才不过一会儿，水就开了！”
言语间，轻巧地转开了话题，并不想与周婉碧多谈这其中的事情。
“这是上好的银碳，是专供皇室冬日取暖所用的，听说取材极难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