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日不落-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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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联军发现自己的族人被清军如此残杀，大为光火，尤其是受损严重的巴布，已经没有了理智，一定要将承麟这股清军彻底消灭，还给费扬古一个教训。
可是承麟这支人马跑得极快，蒙古联军追击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追上他们。而承麟却已经将五万蒙古大军，领入了清军提前扎好口袋阵中。
克鲁伦河畔，承麟这支军队突然转了一圈，从侧翼突袭了蒙古联军的一部，新军的冲击力和火力直接打垮了这支蒙古骑兵，巴布等大汗更为生气，派出大军想要包围承麟所部。
然而，令蒙古人始料未及的是，清军新军倾巢而动，三面将蒙古联军挤压在了克鲁伦河的河岸边。清军调动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克虏伯火炮和马克沁重机枪，通过自己的骑兵掩护，层层地将战线砸在了蒙古人的脸上。
蒙古大军在发现自己被清军反包围之后，一开始还没有震惊，组织骑兵进行冲锋，可是连续遭遇了几次炮击和机枪扫射之后，蒙古人的冲锋被无效化了。
费扬古下达的命令是将这群蒙古人屠尽。于是新军们带着枪炮，见人就杀，蒙古联军最终崩溃，骑着马跳入了河水中，冰雪刚刚消融的河流水位很高，许多人直接淹死了。大量的死尸甚至将河水染成了猩红色，清军从下午杀到了第二天早上，终于将蒙古联军全部歼灭，甚至根本都没有留下几个活口。
大胜之后，费扬古甚至在遍地尸首的战场上留下了兴奋的泪水。
“天不亡我大清，我清军仍是举世无双的勇战之军，今日一胜，一扫三年来之颓气，我大清必能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承麟也默默地在他身边说道：“昔日朱慈煊远赴澳洲，借澳洲之地利、器物，反攻中原，今日大帅携我满洲精华，在西土若能开创王朝，重演复国之事，必能成功。”
不过，这一战的大胜，也着实助长了费扬古的信心。
“大漠孤荒，距离中原遥远难行。虽然明军占领了漠南，但是想率大军进入漠北，难度会很大。之前考虑吸收了蒙古诸部的人口和力量之后，立即前往欧罗巴，想来是有些保守了。欧罗巴是块沃土，乃未来大清王霸之基石，但是蒙古高原更是威胁中原的高地，只要占领住这里，随时我大军都可长驱直入，袭扰中原。中原王朝历代，大量的心力都放在了对付北面的游牧民族身上，如果这次我们真的远离，甚至把漠北都抽干力量，那么南明就可以高枕无忧地休养生息，最终国力更强至不可制。所以，蒙古我们不能丢！”
承麟听后一惊，没有想到自己最害怕的局面还是出现了。
反倒是费扬古的发小心腹戴鹏更加迟疑，“费扬古，我们难道真的要占据漠北吗？对于我们而言，这里可以威胁到中原，可是明军同样可以杀过来的啊。”
费扬古道：“我们主力大军，以及八旗，都是要赴欧罗巴的，不过在漠北，我们也要留一支力量。漠北广大，就算是汉人想要追杀，都不容易，他们来了，我们的人马大不了往西迁徙，往北迁徙，等汉人走了再回去。而等汉人一走，我们便可以向东袭扰辽东，可以向南攻打长城。对我们而言，成本不高，但是对汉人来说，要防备我们，就成本巨大了。就算汉人再有国力，早晚也被我们拖得不行。”
承麟不得不承认，费扬古的这个想法是非常有逻辑，而且确实有战略高度的。对大明而言，蒙古高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缘政治位置，后世苏联控制蒙古，就给了共和国极大的地面防御压力。汉人要经营蒙古高原，在历代来说都是近乎不可能的。这完全是不同的生活方式，汉人也缺少这种能力。
可是费扬古如果真的能够控制草原上的游牧力量，对于汉人来说，就等于是一个让大明持续流血的伤口，也许不致死，但是真的非常难受。
承麟不好公然反对，只是道：“大帅之策绝佳，不过留下何人在此；控制的人马又如何统御留在草原上的蒙古部族；缺乏工匠和工业，又如何保障他们的武器补给；长期与朝廷分离，会否让草原之主产生二心？这些大帅应定夺清楚，以备不测。”
他提的这些问题都很现实，而且大概率都会成真。早前的蒙古帝国都分成了四大汗国，想要跨越疆域遥控草原上的力量，确实很难。
这也叫费扬古十分头疼，他本身其实就是一个年轻人，成为了新满洲部的首领，更多是因为运气好，拿到了副本中的8万新军。可是他手中没有多少信任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有承麟这种能干的年轻部将被提拔上来。播迁欧洲是势在必行的，但费扬古还真的舍不得放弃蒙古高原。
350 晋王入草原
李定国率领大明陆军骑兵集团军越过了戈壁，进入漠北。与此同时，李定国也收到了承麟通过特殊渠道发过来的信息。
李定国握着那张小字条，并没有什么意外。他给自己的手下部将们传阅，其中吴三省说道：“果然如陛下所料，费扬古占了上风之后，便不一定会撤出漠北。”
李定国当年在缅甸的部将们，这个时候基本上都各自在大明军中就任高位了。如靳统武这种得力的，已经是军区司令的级别，差一些的，也是个团长、营长。因为李定国很早就蜕去了军阀的特色，大明军的军权是牢牢掌握在白明修手上，所以李定国这一脉的军官们，也都分布在各个军区和各个部队，没有形成什么山头。
吴三省算是李定国麾下比较有本事的部将，此时已任骑一师的师长，他一直是跟着李定国南征北战，功劳不小。
“留占漠北，对于满清余孽而言，利大于弊，自然会如此做。而漠南距离中原太近，我军驻守兵马多，后勤补给更是轻易，所以费扬古不敢轻易停留，倒是漠北地域广大，北接瀚海，后面是岭北广袤的土地；西接天山，连着中夏（中亚，夏洲是大明称呼亚洲的叫法），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
李定国做了个评判，道：“这就说明，费扬古是没有放弃重回中原的念头啊。”
他脸上带着一些嘲弄的笑意，身在大明，见过了强悍的明军体系，见识了大明工业革命的威力，李定国能够打包票，费扬古是痴人说梦。
骑兵集团军深入大漠，其实就是为了断绝费扬古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白明修是深谙地缘政治格局的人，所以他一定会维护一个完整的蒙古高原在大明的控制之下，为华北提供防御纵深。
更何况，蒙古高原盛产矿物，未来只要铁路修通，这里就能给大明提供源源不绝的原料。而蒙古高原的生态环境更攸关整个华北的生态，即便是从生态治理的角度，这都是一体的。
吴三省问李定国道：“晋王，我军该如何对付费扬古部？”
李定国笑了笑，这个笑容居然非常像是白明修，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他说道：“很容易啊，我们在中原怎么对付的他们，现在便怎么对付他们。派出侦察小队，去掌握一下那些所谓的新八旗在什么地方，我们直接去灭了他们最后一点种子。”
李定国对于鞑子和汉奸的执行力可是很强的，当初他击败孔有德，孔家全部都给他杀了，只跑了一个孔四贞。尽管李定国也知道“瘟疫”计划，不过他能杀多少鞑子就会杀多少鞑子。
大明现在立起的十九座首级碑，有不少就是李定国的贡献。首级碑之所以要建造十九个，一方面是为了给许多地方都留一个纪念物，另一方面则是代表甲申之变清军入关直到南明收复河山的19个年头。
在草原上寻找敌人踪迹，并不容易，但是敌人中出了一个叛徒就是另一回事了。
费扬古歼灭了蒙古联军之后，一直忙于到处派出他的新军，收取蒙古各部的部落，很多部落不敢抵抗，就选择向费扬古投降了。费扬古直接给他们套用八旗制度，将每个鄂托克编成一个甲喇，首领为参领。甲喇然后下面再分牛录，由佐领管理。编在八旗之下，由各旗的都统管理。
因为八旗兵的弱化，所以都统、参领和佐领在民政上的管理意义更大，军事作用就变小了。
八旗军也参与新军的行动，不过更多是打打顺风仗，费扬古的目的是保持八旗军的活力，哪怕不能真的吃重，但是不至于完全上不了马背，举不动战刀。
而大批八旗的老弱妇孺人丁，则由各旗分配在不同的牧场，有新军和八旗军共同守护。如果可能费扬古当然也想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起，但草原上毕竟没有那么大的城市，几十万人如果聚在一起吃喝拉撒睡，对于环境的破坏力很大，而且也很难管理，所以只能以八旗的形式分配在不同的地方。
这样一来，实际上新满洲部就变得十分游牧民族化了。各旗有着各自的旗帐，部下有大量的蒙古奴隶，为他们放牧和服务。
李定国的目标就是这些八旗的人丁，即便现在的八旗里面混合着蒙古人和汉人，其实都不能算是纯满洲了。
“这个费扬古，其实也算是个奇才了。他有雄心让满清西迁求活，而且故意淡化了满洲这个概念，而是强调八旗，以旗人替换满洲人，将八旗彻底地作为一种贵族或者说上等民的政治体制，而脱离了简单的民族性。”李定国身边的骑兵集团军的政委高永贤说道。
高永贤跟很多高级政委一样，是出身系统雇佣兵的。李定国早先是不怎么理解政委这种形式的，但是后来他越发体会到军队政工系统的重要性，政委不仅是部队主官带兵的好帮手，而且在统合部队、团结思想甚至策略等领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李定国的思维却很简单：“不管是满洲人或是旗人，对我而言，都是建奴，都要赶尽杀绝。”
其实对于瘟疫计划，李定国并没有那么支持，不过这毕竟是白明修点头批准的计划，他也只有拥护到底。
“死了的建奴才是好建奴吗？”高永贤微微一笑。
李定国望着这片广袤草原，落日缓缓沉入地平线以下，随口说道：“历代的汉家王朝都不能彻底征服这片草原，以至于不断地遭受外族的入侵，今天大明是历代前所未有的强大，不管是漠北还是乌斯藏，不管是白山黑水或是西域，都将成为我们汉人的稳固疆域。铁路、公路将沟通这些地方，汉人在这些地方都会建立市镇，从此世代繁华。比起什么封狼居胥，能泽被后世，才是我真正所愿啊！”
高永贤对李定国肃然起敬，或许有的人，真的生来就是心怀天下，注定不凡的。
351 草原上的炮响
大明陆军骑兵派出的侦察部队很快用了一周多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清军营盘的踪迹。这个大帐是属于正红旗的，人丁大约有三四万人，包括刚刚俘获的奴隶们。
战前，李定国与三个骑兵师的师长、政委高永贤开了一个讨论会。
“正红旗应该是有一部在外作战的，留在大帐的兵马只有一两千之数，不过这些人都不足为虑，真的有一战之力的是费扬古的新军。新军守卫正红旗大帐的部队是一个旅的规模三四千兵马的样子，虽然大部分是步兵，不过都是靠着战马机动的。”高永贤陈述着情报，表情淡然。
骑二师的师长王连举说道：“咱们兵力和情报都占优，不如出其不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夜袭正红旗的大帐，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定国说道：“满清新军实力不俗，而且精熟现代战争的要义，我们不可以轻敌。”
李定国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他也并不觉得这回事一场难打的仗。在这大草原上如此开阔的地形，双方都具有很强的机动性，设置什么固定的防线都是不可取的，要的就是快打快攻的运动战。而相比之下，清军是防守的一方，而且还有人丁拖累，李定国率领的骑兵集团军是大占优势的。
吴三省道：“清军在大帐的外围布置了很多半封闭的防御工事、拒马和营栏，直接冲击是不容易冲进去的，好在咱们集团军的火炮数量不少，可以轰他一轰，这样唯一不好就是可能会造成不少的连带伤亡。”
李定国面容严肃：“这是战争，我们对付的是鞑子，他们的连带伤亡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参谋部立即研拟方案，我们尽快动手。”
就在这天下午，大批的明军骑兵护翼着骑兵集团军的炮兵，翻过了高地草原，在距离大帐大约三四公里远的位置开始列阵。
骑兵集团军的火炮相对来说射程都比较有限，不像是普通步兵师，会大量装备105毫米火炮。考虑到骑兵师需要重视行动力和后勤的可维护性，所以骑兵火炮相对来说都是短身管、中小口径的。
明军的突然出现，明显让清军有些惊慌。不过新军到底不是不堪用的八旗，在这个时候满清新军炮兵也很快动作起来，将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