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日不落-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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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军的突然出现，明显让清军有些惊慌。不过新军到底不是不堪用的八旗，在这个时候满清新军炮兵也很快动作起来，将炮口对向了明军。
　　　　不过明军倒没有太过惊慌，李定国道：“终究是这群清军水平相比大明军差了不止一筹，他们设置营地的地方，三四公里外就是高地，方便我们炮兵设置反斜面，他们的炮击效果就十分有限了。”
　　　　清军首先发炮了，校射打得还不算太离谱，但是落点都离着明军的骑兵炮有些距离。
　　　　等他们校射完毕，明军这边大约一百门火炮，也开始校射了。骑兵师的炮兵炮术相比步兵师真的有一点差，不过差得并不多，大家都是训练特别严格的。明军炮击主要集中在新军的炮兵阵地和新军的外围防御上，也有少量的炮击是直接打进营盘，杀伤正红旗的人丁的。
　　　　“该死的，怎么明军一直追到漠北来了？探马都吃shi去了吗？为什么这些天一直都没有发现我们周遭会有明军？”正红旗都统噶褚哈是惊怒交加，原本他和其他的满洲人都觉得，现在境况要变好了。大清国虽然当不了中原的主人，但是也能做个草原霸主，大家仍是作威作福，说不定过上许多年，他们又能重新问鼎中原，毕竟在草原上的日子太难过了。
　　　　没有了汉人的供养，没了丝绸美物，醇酒美人，这日子都觉得不够完整。很多满洲人也过过关外的苦日子，可是重新过回去，他们就很难接受了。
　　　　“都统大人，这几天来有好几拨探马都没有返回，想是被明军给杀了。”
　　　　噶褚哈知道凭着他正红旗这点兵力，是搞不定的，他连忙去见新军的旅长谭增。
　　　　新军严格来说，大部分都是汉人，但是他们一个个都特别在意自己油光可鉴的猪尾巴大辫子，口口声声都是忠于满清、忠于大帅的。
　　　　“谭大人，可有退敌之策？”
　　　　谭增板着脸，对噶褚哈道：“敌军势大，我军兵少，不能硬抗，我已派人前去通知大帅来援，只要能够撑住，就能退敌。”
　　　　噶褚哈已经是满脸苦涩，“我的谭大人，我的亲爹诶，这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说能撑得住？对面打起来的旗帜，是南明晋王李定国啊，那可是南明军中一等一的名将，斩杀了我大清好几位王爷，在他手下的满洲人命，何止数万。再者说，南明军炮多，若是被他们这么轰一阵，我们正红旗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这点苗子，可就都毁了！”
　　　　谭增仍是一副冷漠的样子，“那你有什么建议？难不成像叛贼投降？李定国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我们就算是降了，他也保准将旗人杀了个精光，南明杀到漠北来就一个目的，便是将我大清赶尽杀绝！”
　　　　噶褚哈失落地坐在了地上，像是一个耍赖撒泼的孩子一样，哭叫道：“我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破事啊！不过就是想活嘛！”
　　　　不过很快，噶褚哈又从地上骨溜一下爬了起来，他想到这个时候明军并不发动进攻，只是炮击大帐，如果他跑得快，也许能够躲过明军对营盘的攻击。
　　　　谭增一眼就看出了噶褚哈的想法，他悠悠地道：“都统大人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就算是这个时候你能领着一彪人马逃出营地，但难免明军不会追击你们，他们都是骑兵，追上去也快。而且就算你能生还逃到大帅面前，大帅也肯定要治你弃师之罪。”
　　　　噶褚哈一听，自己也是坐蜡了。
　　　　更密集的炮声响了起来，不断地有炮弹砸进了正红旗的大帐中，帐子中的旗人们哭喊着，没有人告诉他们如何防炮，他们只有到处奔跑着，企图躲避天上掉下来的炮弹，整个大营已经乱成一团，甚至连被关押着的蒙古奴隶们这个时候也吼叫着想要挣脱出来。

352　遂行策略
　　　　明军对正红旗大帐的炮击持续了近一天的时间，每开火一段时间，明军就稍微停一段时间，休息够了就继续打。这样的炮击，不仅会毁灭清军和旗丁的身体，更会极大地破坏他们的精神和斗志。
　　　　新军协长谭增也考虑过趁着炮击停歇的时候反击明军，不过明军的规模太大，外围有着数千明军在机动着，谭增知道，只要自己一派出部队，必然会遭到明军的围攻，只是徒劳损耗他的军力。
　　　　草原上的大帐，就如同一个围城，彻底困住了他们。
　　　　明军的大营之中，集团军政委高永贤脸上倒是很有神采，“炮击一了一天，我们做出的敌军损伤估计，显示清军应该已经至少死伤了八百名以上的兵员，他们的防线也被我们毁掉了百分之六十以上，正红旗的旗丁死伤也应该不轻，从他们的混乱程度能看出来，正红旗现在甚至缺乏自己管理旗丁的能力了。”
　　　　吴三省也颇为雀跃，问道：“晋王，我们合适攻打他们的大帐？”
　　　　而李定国却做了一个谁人都没有想到的决断：“不打，我们撤掉大营和阵地，离开。”
　　　　骑二师师长王连举惊叫：“晋王，这是为何？”
　　　　骑三师师长裘金冠也不能理解：“我们这边能彻底踏平正红旗了，现在突然离开，这没有逻辑啊！”
　　　　只有高永贤想通了李定国的打算，他脸上全是钦佩的表情，望着李定国道：“晋王，你这是为了陛下做出的部署吧！我本以为，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凭晋王的性子，一定会让满清吃一个大亏，没有想到，您居然如此有决断。”
　　　　李定国摇了摇头并没有做出更多的解释。
　　　　其实就这么吃掉正红旗，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李定国深刻地理解白明修到底想要什么。一支相对有力，能够一路打到欧洲，最终闹一个天翻地覆的满清，而不是一个完全被明军打得近乎全军覆没，丧家之犬甚至最后被其他国家和民族消灭掉的满清。
　　　　即便在心愿上，李定国很想就此灭掉满清，也很愿意看到建州女真从此灭种，可是李定国已经能够看到更广阔格局的世界了。他认同白明修的许多理念，比如对于中国来说，缺乏扩张性是可能束缚未来大明发展的一个关键因素。
　　　　汉人不愿意去寒冷的塞北，不愿意去干旱的西域，不愿意去炎热的南洋，不愿意乘船远渡重洋去看看更远的世界。当其他的民族还很落后的时候，汉人可以仍旧在自己的土地上慢慢生长，并且一代代的王朝兴替。可是当其他民族的力量逐渐可能威胁到中国之后，如果再没有同外界争雄的决心，没有开拓殖民地和生存空间的意志和意愿，那么等待大明的恐怕会是一个极为悲惨的结局。
　　　　驱逐满清进入欧洲，是对于可能发展起来的欧洲文明的一个破坏，也同样给了大明更多的口实和机会，进入中夏、南夏、天方波斯，乃至欧罗巴和阿非利加。
　　　　所以李定国想明白了，他的这次作战，始终不是吃掉几个新满洲部的旗，而是打怕费扬古，让他认清自己的地位，赶紧向西迁徙，而大明能够掌握漠北和漠西这一广大的区域，作为保卫大明的最佳屏障。
　　　　李定国说道：“我们的任务没有结束，我们要袭击更多的满清大帐，将他们打怕，将他们打疼。”
　　　　高永贤严肃地道：“可是这样做，我们最终可能不可避免地要跟费扬古展开一场决战，而我们的部队只有两万多人，而且我们的补给不可能撑那么长的时间。”
　　　　这个时代的大漠作战，仍旧受限于后勤，白明修能够组织起两万多人的漠北作战，已经是废了好大的力量。大明陆军的骑兵集团军是自己的辎重兵携带物资随同作战的，后方很难直接补给上来。如果李定国决定要延长作战的周期，那么他不得不带领部队南撤一点，接应再次北上的物资。这对于大明帝国也是一种消耗，不过毕竟大明现在经济力和国力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白明修支持这支部队还是很容易支持得上的。
　　　　对于费扬古其实也是一样的，他从离开副本的时候，虽然失去了关于副本的记忆，对拥有8万新军理所当然，但费扬古掌握的不仅是8万新军，而且还有新军所有的大量军事物资，包括十亿发以上的子弹，各种炮弹、军需被服、食品，乃至一群貌似是洋务派的工业人才和一些工业设备。
　　　　加上扫荡蒙古诸部获取牛羊等物资，也让费扬古现在的三十万部众，能够在漠北站住脚。但费扬古其实也存在紧迫感的，在漠北他是没有条件搞工业建设的，造不出新的枪炮子弹。所以费扬古很需要前往一个真正的根据地，像是在红警游戏里一样，展开他的基地车，开始建造各种的东西。
　　　　李定国并不在意：“我们是骑兵，想要去哪儿就能去哪儿，费扬古想要跟我们决战，我们却不一定要跟他打。只要他的八旗还放在外面，没有重兵把守，今天的桥段我们自可以再演一遍，到最后忍不住的人一定是他，这漠北我们不许他留，他是一定留不住的。”
　　　　在场众人都是颇为敬佩李定国的豪气，李定国的军略以及他的执行力，都是明军中绝无仅有的。他能够看出，自己缺乏一战终结费扬古的能力，而且更不必要这么做，对大明最有利的，就是驱逐掉新满洲部，让他们赶紧上西边去。
　　　　在这样的指导精神下，李定国率领着他的骑军开始在草原上纵横捭阖，摧枯拉朽。收取着蒙古诸部力量的费扬古一个不留神，自己的后路反而被李定国给端掉了，连续有多个旗都遭到了李定国的袭击，使得满清损失惨重。
　　　　费扬古最终不得不召唤他的大军，并且尽可能地集中他的各旗，并且寻找着李定国的踪影。这一场草原上的捉迷藏和“hit&；amp；amp；run”的游戏，持续了超过三个月的时间，仍没有落下帷幕。

353　入京开会
　　　　漠北狼烟漫卷，关内祥和一片。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一些，在立春之前，温度已经渐渐地暖了一起来。小冰河时期已经要缓缓地退场了，接下来到来的温暖期会促进世界经济的发展和人类社会的进步。在历史上，这段温暖时期催动了欧洲人全世界的探险和殖民，也催动了中国出现了所谓的康乾盛世，人口从一亿上升到了三亿以上。
　　　　白明修在这个冬天过得也格外舒坦，他的太平宫在建造的时候就有了供暖系统，使得室内气温一直保持在一个非常适宜的范围内。顺天府新建成的建筑物也都安装了暖气，住进来的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对于这些极大提高生活质量的东西，感觉非常新奇喜爱。
　　　　人一但迈入现代文明，基本就回不去了。年事已高的黄宗羲也来了顺天，参加正月末要举行的共和院大议。黄宗羲这老头，并不太受大明主流政治系统的接受，也没有真正的一官半职，不过这次的共和院大议，白明修为了展现一下共和院的存在就不是为了搞一个没有什么价值的一言堂，而是要兼听各种意见，所以还是批准了浙江省提出的黄宗羲作为共和院参议之一的人事。
　　　　黄宗羲一拉抽水马桶，神清气爽地起身，在自来水龙头的洗脸池中洗了洗手。这位老人已经十分习惯这些东西了，在他所在的浙江，乃至江南省，已经不止是殷实人家去搞什么自来水管道，搞什么电灯了。普通城里的人家，都喜欢府县新盖的公租房，因为里面有着各种设施。
　　　　甚至还有江南文人专门给抽水马桶、自来水管道一类的东西写诗词，可见人类接受生活进步的东西，还是非常容易的。
　　　　黄宗羲住的是顺天府的一处新建造的酒店，屋子里面烧着暖气，算是非常暖和了。黄宗羲暗道：“都说北方天气寒冷，现在有了这暖气，北方的冬天也不能捱了。”
　　　　这是他第二天到顺天府，明天开始共和院的大议就要正式开始了。
　　　　这会儿他的房门被敲响，黄宗羲打开一看，是同省的参议刘献芝。
　　　　“梨洲先生，今日有暇，不如与本省几位其他参议，同去吃些顺天美食？”刘献芝的表现还是比较谄媚的。
　　　　黄宗羲看不太起这人，刘献芝虽然祖上也出过官，但是从来没有超过四品，大都是些芝麻绿豆小官。不过刘献芝家族却非常有钱，刘氏家族经营商业，积蓄良多。而刘献芝在近年来，投资购买设备，摇身一变成了企业家，现在更是有钱。
　　　　黄宗羲原本对于皇帝陛下设立共和院，行当年召公共和的美事颇为欣赏，可是当他见到了那些所谓的参议之后，黄宗羲便气不打一处来。
　　　　所谓的名士，根本没有什么人，黄宗羲甚至觉得自己格外孤独。各省被选定的参议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刘献芝这样的商人，甚至还有什么工厂里的工人，连田头种地的老农都在其中。
　　　　更让黄宗羲不能接受的，是昨天他来到酒店之后，居然发现了西南一些省份，他们的参议里面居然还有苗瑶一类，穿着奇装异服便来了。
　　　　黄宗羲认为这大伤风仪，当场就跟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