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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谁看见朕的喵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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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三,”她小手在桌子上划了划,细声细气道:“再加一道,是不是四?”
  “不是,这个字,念丰,”皇帝将她抱到膝上,一字字教她念:“萧丰衍。”
  因为是小哥哥的名字,妙妙学的很认真,接连念了许久,道:“妙妙记住啦!”
  “真厉害,”皇帝笑吟吟的揉她小脑袋:“走,咱们吃榛子去。”
  妙妙开心起来:“好~”
  接连几日落雨,天气转冷,似乎也带来了坏消息。
  这日午间,皇帝同妙妙一道用过午膳,正打算哄着她午睡,便听外边内侍来报,怀化大将军病重,危在旦夕。
  那是历经几朝的老臣,年高德劭,皇帝极为敬重,听闻这消息,便要出宫探望。
  “前些日子太医诊脉,不是说还好吗?”皇帝面露焦急:“怎么忽然就加重了?”
  “老将军颇多旧伤,近日雨水连绵,天气湿冷,不免反复,”内侍回禀道:“这才忽的病重。”
  外头瓢泼大雨,自然不便出门,却也无人劝慰,陈庆去取了伞,皇帝却不耐打着慢走,寻了蓑衣,骑马疾驰而去。
  妙妙很爱玩儿,却也知道分寸,见皇帝神情急切,似有大事,也没吵着要跟去,只轻轻叮嘱:“小哥哥路上小心,不要着凉。”
  “知道了。”皇帝心中一暖,蹲下身在她额上亲了亲,大步离去。
  雨落得愈发急了。
  ……
  怀化大将军年迈,使得这场病更加来势汹汹,皇帝私下问过太医,说这回只怕要不好,回天无力。
  太医院素来说话笼统,这一次却讲的这样清楚明白,可见老将军境况的确不好。
  府上已经在准备寿材冲喜,皇帝也急匆匆下诏,令其子返京,见老父最后一面,另有加恩之事,以示抚慰。
  因着这事儿,皇帝一连几日都沉着脸,唯有见到妙妙时,才略微好些。
  “小哥哥别难过,”妙妙见他一连几日忧心忡忡,连饭也用得少,担心极了:“妙妙的糖果都给你吃。”
  “舍得吗?”皇帝听的一笑,轻轻道。
  小姑娘认真看着他,道:“只要小哥哥开心,妙妙就舍得。”
  真乖。
  皇帝心头一片温软,将她小身子抱到怀里去,缓缓闭上眼睛。
  每当小妻子在自己身边,总会觉得很安宁。
  ……
  因为心中有事,皇帝不免睡得晚些,这日晚间辗转反侧良久,方才勉强安枕。
  第二日清早,他正朦朦胧胧的睡着,却觉有什么东西蹭到了自己脸上,毛茸茸的。
  “妙妙,”不必睁眼,潜意识便帮着他作了回应:“不要胡闹。”
  然而这一次,身边却没有小姑娘的说话声与欢笑声,而是一声略显急切与担忧的“喵呜”。
  皇帝听得一怔,猝然坐起身来。
  那只好看的小猫儿,脖子上戴着大小正合适的项圈,又出现了。
  “怎么回事,怎么又变成猫了?”皇帝急忙去问。
  “喵呜。”小猫儿有点儿无助的眨眨蓝眼睛,这样道。
  妙妙也不知道。
  “没事儿没事儿,”皇帝温柔的摸摸她,宽慰道:“又不是没变过,咱们担心什么?妙妙乖,不怕不怕。”
  他语气温柔,又有着前一次的经历,倒是很快便将妙妙安抚好了。
  心里冒出另一个疑惑来,他拍了拍手,唤人入内。
  “今日是几日?”皇帝问陈庆。
  “八月二十八了,陛下。”
  果然。
  梦中的时间,便是紧接着他们入睡的时间,继续发生的。
  皇帝又问:“怀化大将军身体如何?”
  “太医这两日长留府上,”陈庆恭敬道:“只是老将军情况实在不好,怕就是这两日了。”
  原来,这梦中世界,同现实是相通的。
  皇帝心头微微一沉,却没表现出来,摸了摸妙妙毛茸茸的小脑袋,道:“今早还是吃虾粥,午膳时多做鱼。”
  “嗳,”陈庆应了一声:“奴才这就去吩咐。”
  妙妙变成喵了,更加活泼好动,只是外头接连下了几日雨,地上不免泥泞,她爱惜自己一身白毛,舍不得出去折腾,只得坐在廊下,眼巴巴的瞅着,一脸向往。
  皇帝心里也有事儿,见她这样,却不由笑了。
  “妙妙,那儿冷,快过来,”他取了几只毛线团,拿在手里引她过去:“咱们来推球。”
  才不要。
  妙妙是大猫了,才不要玩儿这些简单而幼稚的游戏。
  小姑娘蓝眼睛看了看那毛线团,重又回过头去,没有理会。
  “怎么不喜欢了。”皇帝怔了一下,却还是试探着将毛线团推到她面前去。
  妙妙小耳朵竖起,将毛线团滚过来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回过头去看,却见那只粉红色的毛线团朝自己这边儿来,圆滚滚的……
  好……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可爱呀。
  不由自主的,她小爪子在地上蹭了蹭,痒痒的。
  快要控制不住了喵~~~
  “妙妙,快来玩儿呀,”皇帝看出那个白团团的心动来,叫她瞧一瞧盒子里剩下的毛线团,出声鼓励:“你看,小哥哥这儿还有好多呢。”
  只扫了一扫,妙妙就拔不开眼了,小胡子翘起,飞快的跑过去,期间还不忘将那只粉红色的毛线团一并推过去。
  “喵呜,喵呜呜!”
  妙妙的,妙妙的,全都是妙妙的!
  “好好好,”皇帝很宠爱的摸摸她小脑袋:“都是你的,小哥哥不抢。”
  妙妙拿尾巴拨开他的手,兴高采烈的趴到了盒子里,将一盒毛线团搂着严严实实,不许别人瞧。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拥有很多很多毛线团!
  她趴在那儿,皇帝也不在意姿态失礼,就地坐下,手掌温柔的拂过她毛茸茸的背。
  毛发又细又软,白白的,滑滑的,摸起来舒服极了。
  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果然是撸猫!
  “妙妙,”皇帝将她背上的毛顺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想起另一边儿来了:“小哥哥摸摸你的白肚皮,好不好?”
  “喵!”小姑娘胡子翘着,蓝眼睛瞪起,有点儿凶的叫了一声。
  白肚皮不给摸!
  “好吧。”皇帝见她反应这么强烈,也没强求,赶忙顺毛,以示安抚。
  妙妙此前做过一阵子的猫,这会儿重操旧业,倒不觉得麻烦,皇帝也做过一阵子的铲屎官,任劳任怨的伺候喵主子,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就这样到了九月,初四这日上午,皇帝正在前殿批阅奏疏,却见内侍急匆匆入内:“陛下,就在刚刚,老将军过世了。”
  “啪”的一声闷响,皇帝手中御笔落到了案上。
  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名将,便这样落幕了。
  “老将军,”半晌,他才道:“走的安详吗?”
  “老将军儿孙皆于昨日归府,今日清晨,似乎清醒许多,一一叮嘱过后,含笑而终,走的安泰。”
  “也好,”皇帝叹息道:“陈庆走一趟,代朕前去抚慰,老将军儿孙戍边,也是辛苦,朕再拟道旨意加恩,你一并带去。”
  陈庆语气恭谨:“是。”
  怀化大将军走了,皇帝心中不免哀恸,御笔落在案上,也没再碰,靠在椅背上,径自伤怀。
  妙妙正趴在盒子里,孵蛋一样的守着那些毛线团,见小哥哥神情哀伤,又奇怪,又担心,蓝眼睛眨了眨,离开盒子,跳到了他膝上。
  “喵。”
  小哥哥怎么了?
  “有位朕很亲近的老人家,方才过世了。”皇帝看她一眼,难过道:“小哥哥很伤心。”
  妙妙也曾经历过祖父去世,隐约明白那种伤心,很担忧的看着皇帝,末了,又低下头,温柔的舔他手背。
  “喵呜。”小哥哥觉得伤心,妙妙看见,也觉得很难过。
  皇帝心头一片柔软,摸了摸她小脑袋,勉强笑道:“放心吧,小哥哥有分寸的。”
  虽然在笑,可他明明还是很难过。
  妙妙蓝眼睛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那颗小小的心脏,也一抽一抽的疼。
  一直以来,好像都是小哥哥在照顾她,而她也只是在享受这种照顾,从来没有为小哥哥做过什么。
  歪着头想了想,她跳上桌案,仰面躺下,轻轻喵呜起来。
  小哥哥别难过,妙妙有白肚皮给你摸。

☆、第33章 奇鱼


  世界上有什么伤心,是撸猫纾解不了的呢。
  假设不行的话,就叫他多撸两下嘛。
  妙妙躺在桌案上,一本正经的想,嘴里还不忘喵喵呜呜的安慰小哥哥。
  皇帝原本正心中郁结,见她这样,不觉失笑一声。
  他的小妻子,真是上天赐予他的无上珍宝。
  伸手在她毛茸茸的肚子上摸了摸,皇帝语气松快起来:“小哥哥好啦,妙妙起来吧。”
  妙妙尤且不放心,蓝眼睛里有些忧色:“喵?”
  真的吗?
  面前毛茸茸的小猫儿,就像是一轮太阳,将皇帝心中那些湿冷阴霾的心绪全然驱散,只余暖融融的温度与亮灿灿的光芒。
  “真的好了。”他温柔道。
  妙妙翻身坐起,蹲坐在案上,没急着去看她珍藏的毛线团们,只低下头,舌头轻柔的舔他手掌。
  一下,一下,又一下。
  虽然她没有出声,但皇帝还是能感觉到小姑娘温柔的安慰。
  微微弯下腰,他叫自己面颊在她毛茸茸的背上蹭了蹭,无声的笑了。
  ……
  许是为了宣泄心中那股愤懑,许是因为今日连绵阴雨,心绪不佳,皇帝撸了会儿猫,便在心里将自己小本本翻开,准备找人出气。
  好死不死,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武原侯府。
  “叫工部尚书入宫来,”皇帝撸着猫,淡淡道:“朕有事同他商议。”
  内侍从皇帝神情中察觉出几分风雨欲来之色,愈发恭敬:“是,奴才这就去宣。”
  工部尚书入宫,停留了约莫两刻钟,便面容带笑,出宫去了,倒惹得外头臣工猜测纷纷,心中难安。
  不过,待到第二日,朝臣们便知道那君臣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了。
  几代以来,西南屡有旱事,颇为伤民,只是这两年老天爷给面子,才没酿成大祸。
  对此,朝廷早就廷议过,未雨绸缪,意欲疏通河道,兴修水利,廷议之后,这活计落到了武原侯头上。
  一听这消息,武原侯便是眼前一黑,宣旨的内侍还没走出去,便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府里人大惊,赶忙去请太医。
  兴修水利是好事么?
  自然是,兴民救民,不能再好半分。
  但做好事,可不是张住嘴摇旗呐喊就成,还得有钱啊。
  西南水利之事折腾了这么久,还没能确定下来,不就是因为国库了拿不出钱吗。
  武原侯回想那日皇帝离开侯府时的神情,以及随即赐婚陈华桐于七王的那道圣旨,心中深感不安,总有种手心儿里的小钱钱,即将长翅膀飞走的不祥预感。
  好的不灵坏的灵,没几日,这预感便成真了。
  皇帝既然降了明旨,他便担了这差事,心知这会儿武原侯府正被盯着,哪里敢疏忽放纵,忙不迭往工部尚书那儿去,细问此事如何处置,人力调动,钱财配置如何。
  工部尚书是个老油子,官场摸爬滚打这些年在,早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将图纸等工部相关的东西交付过去,便一推四五六,满脸茫然,一概不知。
  至于银钱如何,那是户部的事情,同他有什么关系嘛。
  武原侯唯恐被割肉,满心焦急,略微催问几句,工部尚书便捂着心口说喘不上气,一副快不行了的样子。
  这是皇帝倚重的臣子,武原侯倒不敢跟他摆架子,只得铩羽而归。
  出师不利,已经叫他心存阴影,等到了户部之后,他才知道,坑爹的还在后边。
  “钱?什么钱?”户部尚书同样上了年纪,坐在椅子上慢吞吞的喝茶,想了半晌,终于道:“不是已经拨下去了吗?”
  拨了个鬼啊,武原侯连一个铜子儿都没见到。
  “老大人再想想,”他耐着性子,装孙子:“我这儿真没见到啊。”
  “明明就是拨下去了,怎么会没见到?”户部尚书却忽的生气起来,一个大帽子甩过去:“侯爷不会是想侵吞国库吧?”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武原侯赶忙解释:“那钱我没动!”
  “哦,”户部尚书语气和善起来:“你既然没动,那当然就在那儿嘛,那还来吵什么呢。”
  武原侯内伤起来,知道自己得不到什么结果,只能站起身,伤心失意的离去。
  皇帝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一是自己掏钱,兴修水利,将武原侯府的家底挖空,买下合家性命。
  二是一口咬定没拿到钱,因侵吞公款为由抄家,拿到罚款后去修水利,合家倒霉。
  到了这地步,哪怕武原侯脑袋只有核桃那么大,也知道该怎么选。
  但是……
  他迎风流泪,心痛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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