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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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烦死了，手里书往桌上一按，站起来道：“信不信本宫现就去吩咐厨房准备着？！”
然后急步往外走去。
范荣华乖乖地跟着子珍走了。
守门口子岚见公主出了正门，欢地说道：“殿下，好像已经抓住了。要不要奴婢去问问？”
李欣想起刚才露台上没有吓倒丫头里就有子岚一个，便晓得她是个胆子大。点了点头，又嘱咐道：“不要打死，让人用细笼子关了送来。”
子岚兴奋地领命而去。
“怎样怎样？珠珠找到没？”已经梳好头发范荣华一刻也没法闲着，马上又蹭到了李欣身边。
李欣闻言只是轻轻抬了一下眼皮，目光平静地直视着院子里来回走动地身影：“本宫很感兴趣，范小姐将军府上排行第几？”
范荣华很高兴地答道：“我排行第二，不过大姐已经嫁人啦。现将军府我大！”
“是么。”李欣看着范荣华手舞足蹈地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了点。她笑了一下，装作不甚意地问道：“你说跟你母亲一起来，她怎么也不给你安排个丫头？瞧你一个人上窜下跳地，没一时安生，就你这样怎么放心教你出门？”
范荣华撇了撇嘴，恨恨道：“她给安排丫头能有什么好货，天天拘着我，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讨厌死了！所以我把那两个丫头给甩了。”说完又很失望看着院子道：“你看，她们其实也挺讨厌我。这么久了，也没找到我……”
“范夫人……不是你生母么？”李欣有些诧异。
范荣华终于低下头，一副难过地样子：“才不是。”她吸了吸鼻子，“我生母是老头阳城娶。我娘……她是一个好女人。从小我娘就对我说老头死战场上了，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我们姐妹俩养大，给奶奶送了终，直到我大姐出嫁后才知道老头当了将军，还娶了一个王爷亲戚家女儿做夫人。”
她抬头又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们家亲戚啊，是那个梁王。”
怪不得堂堂将军府小姐，举止行谈竟如乡野村妇一般。李欣心里想着，却又高看了范荣华几分，她不认范诚悦，一口一个老头叫着，却分明又尊敬地称呼范夫人为母亲。
可明明她对那夺了生身母亲地位女人半点好感也无。
“你父亲将你接进了将军府，那你娘怎么办？”李欣问道。
范荣华果然愁了脸，怏怏不乐：“我娘自然还村里啊。我也不想来，是老头说我和爷爷留那容易被抓过去做人质，娘才赶我走。唉……早知道就想办法留下了。将军府一点都不好玩。”
李欣还要再问，却看到子岚怀里抱了个小口大腹黑釉陶罐，脚步匆匆地往露台上走来。见李欣仍然站门口，便抿嘴一笑道：“殿下，那大蟒蛇抓到了。侍卫们也找不到细密笼子，怕它再爬出来伤人。就给关这口罐子里了。”
范荣华却大叫道：“那怎么行？会闷死珠珠！”
李欣一眼瞟过去，范荣华便噤声了。
“先搁到抱厦里头，由你看着，别再让它爬出来。”李欣吩咐着。
子岚应了一声，抱着罐子从侧门进了抱厦。
范荣华眼珠子死死粘那罐子上，脚步一转，待要去追，却听李欣道：“那盖子上有四个小眼，可以给它出气。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见范荣华回头哀求着看着她，李欣一笑：“你宝贝珠子一会儿就还给你。不过本宫可是有条件。”
范荣华十分大方说：“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立马给你办好！”
“那行。”李欣一面往暖阁里头走，一面道：“你不是刚来玉昌吗？一定没有出去玩过吧？正好本宫近也十分苦闷无聊，就想找你结个伴出去走走。”
“这算什么条件呀！你什么时候想出去玩？我一定奉陪！”范荣华很爽答应了，又道：“你还是再想一个条件吧？”
“把珠珠送给本宫？”李欣逗她。
范荣华显然当了真，犹豫了好一会儿道：“能不能换一条？珠珠我很小就养了，跟我就像母女一样……”
李欣正喝茶，闻言一口呛气管里，吓得身旁婢女们个个花容失色，又是拍背又是让她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
“既然你不愿意。”李欣看着愧疚范荣华，心中叹范诚悦野心勃勃，生出女儿却纯如稚子，便不再和范荣华兜圈子，先将几个彩支了出去，而后直言道：“那便告诉本宫，你是怎么知道那华锦熹？”
范荣华忙乖乖赎罪，便一五一十地说道：“那天我甩了丫头院子里练剑，突然看到母亲领着个丫头匆匆往老头书房跑去。我看她那个着急样，就跟去救火一样，觉得十分奇怪，便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她边说边看李欣神色，见对方听十分认真，得意之色又浮于脸上，讲是眉飞色舞：“她果然进了老头书房，我便也顺着她借口说进去找爹爹，居然也混进去了。反正是他护卫放我进去，我便正大光明地走到旁边耳房里偷听。只听我那个母亲一直哭着说‘锦熹锦熹你好苦什么’，我正好奇锦熹是谁呢。老头就骂起来了，说什么你养好弟弟，跟你一样蠢，还以为安安稳稳去上任了，结果居然惹了清王。”
范荣华惟妙惟肖地学着范诚悦地语气说着：“若不是陈平去及时，恐怕清王一家子都给你弄死了吧？”她听了一下，见李欣脸上表情还算平静，又继续道：“老头还没骂完呢，母亲就发脾气了，范诚悦！梁王薨了，你现嫌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了，便要这样糟践我们华家人吗！那个小贱人杀了诚哥儿，小小年纪如此毒辣！你别看走了眼！”
范荣华说到这，还自己加了句评论，“公主你不知道，我还从来没见过母亲发脾气呢。原来她也有这么生气时候。”她呵呵笑了两声，又道：“那个华锦熹这时候就开口说，姐夫，多谢您救命之恩！锦熹知道，清王留着对您有大用，但是那小贱人不碍您大局，请您帮我安排，让我进王府去杀了她！”
李欣心中一凛，大脑有那么一刻停止了思考。墨黑眼神瞬间空白，却又立刻被杀人**所填满。
她却不知，这一刻周身肆意泛起寒气竟叫范荣华一怵之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正文 第二十章 死仇
“殿下，您茶凉了……”子岚微微发颤声音将李欣惊醒。
她惊觉自己又一次出现了那种莫名其妙不受控制感觉，那一瞬间出现对鲜血强烈向往叫她竟无法控制自己理智。
李欣心中十分惊惧。
她将这种恐惧压到心底，而后掩饰喝了口杯中茶水，对子岚赞了一句：“茶不错。”
众人都松了口气。
“你刚才好吓人哦！”范荣华拍拍胸脯，一副受了惊样子：“你放心啦！老头才没有答应他呢！”
李欣顺着虚伪地说了一句：“范将军英雄人物，是非分明，自然是不会听这等小人谗言。”她又问：“华锦熹既然是你母亲弟弟，自然就是华家人。又为什么说他家是梁王亲戚呢？”
“这个啊……”范荣华也有些糊涂：“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梁王哪个妃子是华家女儿。”
李欣默默记下，梁王就一个正妃，但是复姓尔朱。华家女儿，莫非是哪个侧室？
“既然范将军拒绝了华锦熹，是不是就直接将他送回华府了？”
范荣华有些饿，指着桌上白玉瓷盘里绿豆糕问道：“这个可以吃吗？”得到李欣点头同意，才心满意足地边吃边说：“没有没有，好像华府不玉昌这边，那个坏人还住将军府里呢。”
李欣奇怪地问道：“你怎知他是好是坏？”
范荣华大眼睁得圆圆地：“他们华家能教出什么好人来！”
李欣默然，得了想知道，她也不再主动发问，而是换了范荣华时不时问她。
耐心地等到范荣华吃了两块绿豆糕，李欣便邀范荣华一道用午膳。同时打发了子琪去母亲那里探问范华氏底细，心中计算要不要去会一会这位将军夫人。
一直待两个性格迥异少女共同用完午膳，子琪才回来禀报。
“卢嬷嬷说，范夫人只是与王妃谈了一会儿话就说想去西园探望梁王妃。”
“西园？”李欣沉默了一会儿，吩咐身边丫鬟：“子玉，子清，一会儿拿本宫牌子去库房挑点礼物，再从院子里折几支梅花一起送与梁王妃及陈家。”她又想了想，然后走到自己梳妆台前，拿了一支玉白兰花簪子，递给子玉低声道：“若是兰表姐，便将这个送给她。别忘了祖母面前提一下，本宫来年要选伴读事情。”
子玉应下。李欣招来了子珍，低声嘱咐道：“一会儿取些碎银子，到西园去找几个姐妹聊聊天，务必打听出范夫人今日西园行踪。”
子珍领命跟着一道下去。
范荣华则恹恹地泛起困来，她见李欣闲下来了，便道：“能把珠珠给我了么？”
李欣有些犹豫，她对那种滑腻腻冷冰冰东西没有丝毫喜爱之情。不过既然已经被关到陶罐里了，反正也看不见，也就没什么好厌烦。
她让人唤了子岚进来。子岚将高大陶罐抱怀里，搁暖阁靠墙一条长案之上。范荣华萎靡情绪一下子又高涨起来，兴奋地揪着丫鬟给放到地上，不然她够不着。子岚看了看李欣，见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便又将那大罐子小心抱下来，放几案边地毯上。
范荣华连忙掀开了盖子往里面看。
奈何这个罐子口径十分窄小，透进光线有限，而金蛇缩阔大腹底一角，叫范荣华围着陶罐四面转，看得十分辛苦。
正这时彩月进来通报，说是范荣华两个丫鬟找来了。
李欣听了也不宣人进来，只让那两个丫鬟含英院外等着。一转头却吩咐子琪取了原先放西厢多宝格内水晶圆瓶送给范荣华。这圆瓶通体透明，外壁上磨着透明缠枝莲花，高度不比装着珠珠陶罐矮。
范荣华一看就喜欢上了，恨不得马上就给珠珠换个窝。只是李欣却不准她含英院里换，而是让子琪子岚一人一只抱着给她送走。
“你两个丫鬟院子外头等着呢。”李欣道，“怕是你那母亲要走了，才让人唤你过去。”
“哦……”范荣华彩月服侍下换了自己靴子，临走还不忘提醒李欣道：“你别忘了要一起出去玩啊。”
李欣笑起来：“这是自然。过了年后，本宫便下个帖子给你。不过你可得事先跟范将军说好，省到时帖子到了你母亲手里又生出波折，不让你出来。”
“她敢？！”范荣华道：“我回去就跟老头讲！”
李欣脸上笑容深：“本宫信你。”
范荣华便英气勃勃地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前去送人子琪子岚两人沿着抄手游廊回来了，后面跟着子玉三个。
几人见公主仍然站露台之上，便一齐上前行了礼，一一回禀了各自事宜。李欣散了众人，只留了子珍陪着一道进了书房。
刚一坐下，李欣便问道：“如何？范夫人都去看了谁？”
“回殿下，范夫人先是拜见了王妃，只坐了一会儿又去了华侧妃厢房。”子珍语速略比旁人慢些，“华侧妃那待了很长时间，听院子里小丫头说，好像还听到了争吵声。”
“华侧妃？”李欣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她只注意过梁王妃范尔朱氏，何曾对他一干小妾有过注意？
子珍道：“是李大公子生母，这位原本是位庶妃，因生育梁王长子有功，才抬成了侧妃娘娘。”
“什么！”李欣震惊半天，怪不得李谦想要过继给父王，原来他身后竟站了范诚悦！她抛开纷乱思绪，又问道：“可曾打听到范夫人与华侧妃为什么而争执？”
子珍摇了摇头，两腮升起羞愧桃红：“奴婢没用……没打听到。”她又讲了些无关紧要西园里闲话，无非是陈家每日里怎么攀附梁王妃啊，李大公子又如何讨陈兰小姐欢心之类。
李欣也没打算从她嘴里再听到什么，遂又夸赞了子珍一番，又赏了些东西，才让其退下。
偌大书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外头小丫鬟没有公主传唤，谁也不敢进来。被范荣华吵了半日，李欣这会儿享受着难得清净，脑子里却又翻江倒海一般，迅速地将今日知道事情重理了一遍。
真是没想到，李谦生母与范夫人竟是同一个家族！她们是什么关系？亲姐妹？李欣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痛了。还好这不算棘手，总归过继一事还远很。糟糕是现自己被一条毒蛇给盯住了，那华锦熹竟然有这么硬后台，那么这枚棋子岂不是很早就布了父王身边？也就是说那梁王起事也是经过了多年谋划。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大业未成，自己却先身死。
“华、锦、熹。”李欣唇齿间反复摩挲着这三个字，心中寒意越发深重。她与这个人只见过几面，却注定已成不死不休地仇敌。如果范荣华所听到都是真，那么这个华锦熹不仅运气好而且十分识时务，他知道现不能也动不了清王。
但是只要他有本事杀了李欣，便有本事再次被保出牢狱。
只要一想到这，李欣便觉得头上顶着一把夺命大刀，教她日夜悬心不歇！
镇定镇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