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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南宋伪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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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多坚持几日,到了江州自会有官府开仓放粮,还有粥可施。再坚持几日,你的孩子便有救了!咱们都可以活命。”良久郗徽才发出了声音。

“哈哈哈!”妇人狂笑起来,神情却是极其扭曲阴鸷:“义仓!放粮!施粥!”

郗徽直直盯着妇人,心里蓦地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心中一阵寒凉:“却是如何?”郗徽颤抖起来,两排牙齿相撞之声清晰入耳。

“虚诳!全是虚诳!不过是骗人而已!”妇人伸出手指着南面声音凄厉:“前方不到二十里就是江州,义仓救济不过是画饼充饥,什么官府的印信凭证全是骗人撒谎,粮食早被富户囤积起来!成排成排的人饿死在城里!那儿连平价卖粮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施粥!”

郗徽惊呆了,半张着嘴,木木的说不出半点言语。

“他们,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你听谁说的来?”

“路上逃荒的人都是这么说,也都是往这里逃得过来。”

“呵!不过是来寻死而已,早知如此,我何不死在家乡,也好过让我儿来这里客死在外!归来兮!不可以托些!归来兮!恐自遗贼些!”妇人且哭且歌,蹒跚而去。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郗徽立在当下,遥望着江州的方向,未曾想到希望一瞬间变得远远无望!怎生活?

一曲招魂,招魂一曲,奈若何?





、16、得遇知音江水上

郗徽听得如此消息,脑中轰鸣,霎时间绝望、孤寂、委屈、害怕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一时竟无法思考,全身虚软,犹如失了魂魄。抬眼见那妇人悲凄远去,郗徽心下混乱不堪,不由自主的抬起脚步一脚深一脚浅的跟了上去,人虽是在行走之中,却摇摇晃晃如踩在棉花团中一般无力。

那妇人终于在一处江岸停住,郗徽一路缓缓而行,直至妇人身边,便停下脚步,此时郗徽也不看妇人,只木木的站在那妇人身旁。

那妇人见她如此神色,便知是听了自己的一席言语心灰意懒竟至魔怔了,又见郗徽瘦小嶙峋的模样,一张脸儿黑得看不出颜色,那双大眼中满是迷茫无助。妇人心下怜惜,长声叹气,似问非问:“丫头,你如此跟着我却有何用。”

郗徽哪里答得话来,兀自愣着。

妇人伸出手摸了摸郗徽的头发,顺手把郗徽一缕散发别在耳际:“丫头,我们命苦哇!人都说生不逢时,可人这一生,便是生得不错,还不是会遇上这不逢时的时日。而我那儿,却是真的生不逢时了。”妇人说着,跌坐在地,终于大哭出声:“我苦命的儿啊!”

郗徽慢慢在妇人身边蹲下,看着那妇人,眼神却甚是空洞,但仍是伸了手在那妇人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妇人哭得一阵,也渐渐收了,抬头见着明明郗徽木木无神,却还是对自己这般安慰,妇人心里暗叹,双手抓了郗徽欲摇她几摇,想把郗徽摇醒,此时却听得一声喊:“在那里!那妇娘子找到了。”

前边堤垱之上迅速转出几个人来。那几人均为男子,见了妇人,急急便下了堤垱往岸边跑来。

那妇人脸色瞬变,哪里顾得去摇郗徽,只拉了郗徽起来转身便跑。可二人哪里跑得过众男子,再加之郗徽尚且懵懂,二人跌跌撞撞间不一会儿,便被那几名男子团团围住。

妇人见此心下焦急,无奈间,横身一挡,把郗徽挡在背后。

“哟!还有一个小娘,爷儿几个有口福了。叫你跑,此番看你还跑得到天上去!”

“你们要怎样?”妇人双手握了拳,紧紧盯着几名男子。

“你这不是明知顾问么,你那怀里婴孩哪里去了,快快拿了出来让大爷们打牙祭。你这刁妇到也狡猾,爷们追着你还差点追丢了,平白费了许多力气。”

“哈哈哈!我把我那孩儿送走了,你们休想害他!”

“插你个狗妇人,送到哪里去了,乖乖告诉大爷,大爷高兴了,兴许对你温柔些个。”一男子听了,急步上前,一把拎了妇人领子。

妇人又是“哈哈”一笑:“你们真想去寻我儿?”

“快说,再耍花招,让你见识大爷的手段。”

“你把脏手放开,我告诉你便是。”

“还敢跟你大爷讲价钱!”那男子恼怒起来,一掌甩在妇人脸上:“大爷还就是不放,你今儿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却是在哪?”

妇人狠狠盯着那人,紧咬着嘴唇,哪里肯说半句。

“罢了,罢了,先松开她,已经在我们手里,还逃得了么。”另一男子见了挥挥手说道。

那男子听了,反手又一记耳光甩在妇人脸上,手上却是松了:“快说。”

此下男子出手极重,妇人被打得往后倒去,郗徽亦是被妇人带得撞倒在地。此时郗徽终是恍然清醒,见此情形忙搀了妇人起身,站前几步反到护在妇人身前,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众男子。

那男子见郗徽护住妇人,“嘻嘻”而笑:“看样子是个雏儿,等大爷们解决完民生大计,再来好好炮制你。”

妇人紧紧拉着郗徽手臂,朝了众男子说道:“你们不是想要知道我那孩儿哪里去了么?”妇人一边说,一边却是悄然后退:“我那孩儿此时正在这滚滚长江底下,你们若是要寻,只需跳下这江,便能如愿。”说话间,妇人已是带着郗徽退至江岸边上,那底下,惊涛拍岸,浪花翻卷,饶是夏日,竟带了森森寒气。

“你这恶毒妇人,你竟把人扔水里了。”

“是又如何!”

那带头之人眉头一皱:“那可是你亲生孩儿,还是活着的,你到下得手去!”

“总好过被你们这帮子禽兽活生生的吃了!”妇人桀桀怪笑,似哭非哭:“你们这帮没天良的食人魔鬼,上天会报应你们的,你们个个都会不得好死!”

原来众男子起先见那妇人怀抱婴孩,便打了主意,抢那孩子煮了来吃,那妇人亦可供众人玩乐一番,待得没粮了亦是可食,只肉质不若孩童鲜嫩罢了,但聊有胜于无,此事极是便宜。哪知那妇人却是个机灵的,众人意图早早便被妇人察觉,妇人亦是有几分机谋,用尽法子逃了开来。众人哪里舍得快要吃到嘴边的好肉,一路追寻而来,寻着时却只见妇人不见婴孩,虽见郗徽立在一旁,但见郗徽是一女孩儿,头一个想法也只是想到时来搓弄郗徽。众人业已将二人围在岸边,便也不怕二人逃脱,这才耐下性子问那婴孩去向,可一问之下竟是那婴孩已被抛入了江中。众男子自是气极,哪里还愿多说,纷纷来抓二人,更是气那妇人竟敢把婴孩溺死,也不让众人得到,众人心中恨恨,无不想着要把那妇人拆成零碎吃入腹中。

妇人哪里不知这些人的魔鬼心性,早在骂完,便拉了郗徽的手,说得一声:“跳。”便带了郗徽猛地跳入江中。

原来那妇人见众人竟然追至此间,便心知再也跑不脱身,于是早在之前众人围追时便问了郗徽可善游水,郗徽心下虽是恍惚,却已有几分清醒,听得妇人发问,便也答了声“会”。是以妇人虽是带着郗徽逃跑,却一直只是沿着江岸并未离开多远。待得终被围住,妇人寻了机会,带着郗徽跳了江。其实此回,郗徽若是一旱鸭,半分不会水性,那妇人知道了亦是会带了郗徽跳下江中,盖因若是留了郗徽被那群人抓了,其下场定会极其凄惨,绝对是被那些人蹂弄一通,再煮去吃了。横竖躲不过一个死字,在水中溺毙,却是比之好过千倍万倍了。

郗徽茫茫然睁开眼,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床蹋之上,环顾之下又见一男子伏在枕边睡着,离自己极近,郗徽心中赫然一跳,腾地坐起身来,却惊见自己的一只手却在那男子手中握着。郗徽忙把自己的手从男子手中抽出。那男子听得动静,睁开眼睛,醒转过来。

那男子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额际,眼虽仍是半眯着,却悠然一笑。抬头见郗徽坐着,睁大着眼睛,一脸惊愕与戒备,那男子又是一笑。

郗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此时才看清,这男子肤色白皙且红润,鼻梁挺直,眉似远山,天庭饱满光洁,一双眼睛更是波光滟涟,熠熠生辉,让人看了直想沉浸其中,整个人如玉一般的温润,浑身似是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是天上的神仙么!我在做梦么?郗徽揉了揉眼睛,记得自己明明是跳入了江中,身上却使不出半分力气,初时尚能凭住呼吸,可那江水急湍,自己在水中似乎并没沉浮几下,于是索性便放弃挣扎,闭了眼,任那江水灌入,再后来自己却是什么也不知晓了。对了,定是自己淹死了,眼前这如神仙般的人物,怕是鬼神之类吧,郗徽如此想着,心里有一瞬间闪过对自己死亡的难过,随即郗徽便放开了,死亡,怕是最好的解脱呢,要不自己也不会放弃了挣扎,任自己沉入江底。郗徽想通此节,不由得咧开嘴,朝着神仙笑笑。

男子也朝郗徽笑笑,起身离开。

郗徽正自愣着,心想,若此人是神仙,那也不知他知不知晓娘亲下落,自己既是死了,那是不是可以见着娘亲了?自己死了,姐姐定然是不知道的,知道了怕是会伤心,听说人死后有托梦一说,自己要不要托个梦去给姐姐,让姐姐不要为我伤心?这托梦又是怎生个托法,哎,自己新死,不懂的事还真多呀,嗯,还是等会儿问那神仙吧。

郗徽正自神游太虚胡思乱想,便见那男子又已回来,手上却端了一只大碗。

郗徽仰头看着那男子,正想怎么开口,便听得那男子说:“刚刚我让人去给你熬些米粥,这会子你先把药喝了。”

“米粥?喝药?”郗徽怔怔的看着男子。

“是呀,难道你不饿么?”

男子这么一说,郗徽才顿感饥饿,一阵无力,哪儿再坐得住,人便跌在床上。男子却是手快,把碗一放,扶了郗徽,在郗徽身后塞了两个枕头,让郗徽半躺着:“还是躺着,现下你身体尚虚,这药却是刚好。”男子说着便又端了碗拿着调羹要喂与郗徽。

“你,你不是神仙?我没死?”

男子又是一笑,恰似春风拂面:“说什么话呢,你自是没死,只是你身子虚弱,又在江中喝了些江水,来,喝药,喝了药养养就好了。”

“啊!我以为我死了的,怎地没死?”

男子见郗徽脸上露出错愕神情,不觉好笑:“还有人听说自己没死,反到很遗憾可惜似的,小丫头,你那小脑袋中都在想些什么!”

“我想娘亲想姐姐。”

“你娘亲姐姐呢?”

郗徽眼神一暗,心知自己刚才确是想得差了,哪儿有什么神仙,当真是自欺欺人了。郗徽摇了摇头:“你救了我?”

男子笑而不答,只拿了调羹喂在郗徽嘴边。

郗徽愣了愣,见那男子此时正看了自己,那目光清澈如水,似怜似惜,极是温柔,心里忽地升起一阵酸涩:“我自己喝。”郗徽从男子手中拿过碗,一气把药喝光。

男子见郗徽喝完药,把碗接过,从怀中拿帕子给郗徽细细擦了,叹息一声:“你这丫头!”又去桌边倒了清水让郗徽含了漱口,去那口中苦味。

自逃荒以来,郗徽哪日不是过得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何曾得过如此体贴关怀,一时便忍不住哽咽出声。那男子也不说话,只坐在床头,轻轻的拍着郗徽的后背。

郗徽到是不好意思起来,心里竟也轻松许多,忽地想起那与自己一起跳江的妇人,忙抬了头急急问起:“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大姐,你可有见到?”

那男子摇摇头:“我只见你一人在江中沉浮。”

郗徽咬住了唇,却止不住眼泪汹涌而下。那护着自己的大姐怕是怕是不在了吧,又一个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了么!可郗徽却是不知,那妇人并不懂游水,跳江之举实是为了保全郗徽一人而已,原来那妇人早已心存死念,故先把自己孩儿抛入江中,自己没有立时跟着孩子去,却是为了给孩子唱那招魂之曲,为那孩子祈祷,望那苦命的孩儿来生能托得个好人家,这招魂之曲唱完后,自己也定是要寻了孩子去的,却哪里知道郗徽竟一路跟了自己。妇人本想一个人安安静静涉江离世,见郗徽老跟着,便也停了下来,本是想让了郗徽不要再跟着自己,却见郗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妇人多少起了怜悯之心,哪知还来不及劝说郗徽,便遇着那群极恶之人,后来急中生智,二人双双跳进江中。

那男子见郗徽如此,兼之自己一路走来所见,知她必然是那逃荒之民,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她所说的大姐怕是不幸。男子为郗徽轻轻拭去眼泪,神色肃穆:“我是朝廷派来的监司,专为旱灾一事而来,定不会再让任何人饿死道旁,待安置好大家,便发散钱粮让大家回家,不再流离失所。”

“不是说粮食都被富人家囤起来了么?”

“那些不义之人,朝廷定会从严查办。”

郗徽怔了怔,半晌却是喃喃而语:“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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