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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楚雪-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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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这女子对他的好……
他甚至忘了深究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这般上心……
他是喜欢她!他是喜欢她没有错!
但他怎么可以娶她?
灵犀不肯接受灯芯的时候,他劝他说“牵绊已深,此时抽身来不及了,只会更快逼死她而已”,但素笺不是灯芯!她比灯芯坚强!即使他死了,这个巧笑嫣然的女子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他——不能娶她呵……

、第十章
自从素笺扬言要蓝沙与她成亲,蓝沙便闷在房内,拒不见客。便是灯芯端了三餐过去,也是灵犀在门口接了送进房内。
一日日过去,阑棠不见人影,素笺却渐渐坐立不安起来。她未曾忘记灵犀给她的并不是好消息。她很想见上蓝沙一面,至少确定他安然无恙……
她去找灯芯的时候,灯芯正在厨房里做新的糕点,见素笺进来,笑嘻嘻地将盘子递过去:“笺姐姐,你要不要尝尝我新做的千层酥?”
素笺摇头:“灯芯,姐姐要你帮个忙。”
灯芯的眼珠子转了转,点头道:“好。姐姐要我帮什么忙?”
素笺掩着口俏生生一笑:“帮我见公子。”
“也好。”灯芯答应得极为干脆,“我也想见灵犀。”这几日以来,不只蓝沙闭门不出,连灵犀也像躲着人似的,连她送了饭菜过去,也只是接过手就关门,不与她多说半句。便是素笺不提起,她也早想去一探究竟,瞧瞧这两人搞的什么鬼。

“很辛苦吗?”
蓝沙面朝着里墙,看不见面容神情,只有抓着身上被褥的手青筋暴起,手心被捏得发白。他背对着灵犀虚弱地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灵犀安静地坐在一边,蹙眉望着他,轻声道:“如果熬不下去的话……”
“你似乎……”蓝沙支了支身子,微微侧头瞥他,“……嫌自己血太多。”他虽然竭力控制自己,声音中仍有掩不去的颤音。
“我没有。”灵犀微微垂下眼睫,叹了口气。
灵犀身上天性的柔稚温润让蓝沙有些好笑,他张口刚要说些什么,眉头一拧,掩口将涌到喉口的腥甜吞了回去。
灵犀也跟着拧眉:“可是……”
蓝沙再支身,让自己半卧着靠在床上,呼气低声道:“那药虽能救你性命,但你大病初愈,经不起一再失血……”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会死。”蓝沙自认并不是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
灵犀刚要说什么,突然疑惑地望了望房梁,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不待蓝沙做出善意的回应,有人一脚踹开门冲进屋来,把灵犀拉到一边上上下下地检查:“你哪里受伤了?什么一再失血?”
方才灯芯拉了素笺在屋顶上瞧热闹,听到蓝沙的话,再按捺不住,直接从屋顶跳了下来,也不管会否被人发现自己偷听。
蓝沙看到比灯芯慢上几步的女子,将脸一转,当作没有看到。
“公子……”素笺有些心虚地拉拉袖口。
“除去!”
素笺充耳不闻地走到灯芯身边,很认真地问灵犀:“你告诉我实话,他究竟怎样?”
“他……”灵犀迟疑着。
灯芯嗔怪地轻轻拧了他以巴:“谎话与隐瞒从来只会伤人而已,你还不明白吗?”灵犀他——明明感受得最多不是吗?八年的谎言隐瞒伤人伤己,还不够吗?
灵犀淡淡望向蓝沙僵硬的肩背,不知是跟他说话还是自言自语:“没有一件事能瞒永远的。”
蓝沙虚弱地闭上眼,何尝不知他说的是事实。
灵犀望着素笺担忧的脸,不答反问:“你喜欢她?”
素笺干脆地点头:“我喜欢他。”
“喜欢到……”灵犀问得很专注,“……即使他快要死了,即使他不喜欢你也还要喜欢他吗?”
素笺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闻言不由地怔了怔:“他不会死……”
“如果呢?”灵犀专注时的眼睛很漂亮。
“如果……如果……他快要死了,与我喜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
灵犀微笑着握了握灯芯的手,转身正对着蓝沙,轻声道:“你听,已经来不及了。”
他这句话原是蓝沙劝他的。他和蓝沙都是习惯守护的人,希望在心爱之人受伤之前将她推远,但——总是来不及。他这样,劝他的蓝沙也这样。
素笺不知道他跟蓝沙有着怎样的默契,咬着牙只想知道答案:“真相……真相是什么?”
蓝沙撑着床沿勉力坐起来靠在床柱上,眼神清冷如同寒潭:“真相就是我要死了。”他抬起手指着灵犀冷冷地道:“他救不了我。”
真想……就是他要死了呵……
当窗户纸被捅破的时候,居然也有一种彻心彻骨的绝望。
素笺扯了扯唇想笑,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杜鹃血’是假的。而我……害得你要死了……”难怪……难怪他拼命要把她推开!难怪他讨厌她!难怪他不要她……
“那又怎样?”蓝沙用鼻音冷笑了两声。
“什么那又怎样?我害了你啊!”素笺只觉得心口又一阵凉意,怎么都褪不去。若是蓝沙死了,便是她害死的……
“如果大哥能找到穆刀笙,拿到真正的‘杜鹃血’,也许不会有事……”灵犀垂眸望着脚下低低地说。
“那要是找不到呢?”灯芯牵着灵犀的手,焦急地问。
素笺几近崩溃地摇头大叫:“不要说了——”
灯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抱歉地噤声。
蓝沙看到素笺的模样,捏拳止住蔓延到指尖的痛楚,屏息道:“素笺……”
素笺慢慢松开掩耳的手,怯懦地望向他,陡然是一个小女人,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知道……”蓝沙闭上眼掩去眼底一点点的暖,“我知道你对我好……”他的确跟灵犀犯了一样的错误……但开弓焉有回头箭,就算现在知道,现在后悔——也太迟了……
“素笺……”蓝沙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叫她,“嫁人吧……”
他很温柔地叫她,然后对她说“嫁人吧”。素笺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为什么?因为我总是弄巧成拙吗?因为……”
“因为……”蓝沙把她拉到身前,疲惫地靠到她的肩上、颈边,轻声接口,“因为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话——即使记得我,也会找到另一个喜欢的人……想办法过得很幸福。”
“蓝沙……”灵犀和灯芯有些慌乱地上前几步,齐声叫道。
蓝沙靠在素笺的肩上,在她身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充满——眷恋。
灵犀咬着唇,抱住灯芯转过身不看。
素笺僵直着身体,讷讷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蓝沙的声音几不可闻,鼻息连素笺耳边的发丝都吹不起,却带着一点点笑意:“即使一样来不及……你不是灯芯,一定可以幸福地活下去……”
“蓝沙……”素笺胸口蔓延着一种谁也说不清的痛楚,像是酸涩,又像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融化的冰水一样透入骨髓。这种痛楚让她仓皇无措:“呆子!我要嫁的人是你!是你要给我幸福啊!什么叫找到另一个喜欢的人?什么叫幸福地活下去?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
她猛地把蓝沙推开,对上他的面庞却一下子怔住,颤抖着怎么也无法再往下说。
蓝沙闭上眼不忍看她的神情,扯唇苦笑道:“七窍流血……会死得很难看吧?”
素笺掖过袖子去擦他眼角流下的血线,却越擦越多,直染了一手的血。她慌乱地掖过另一只袖子擦拭。她想,七窍流血——怎么会适合他!他明明……明明是太干净的人。干净导淡漠孤傲,干净到不屑红尘,干净到容不得一点点的污浊。
这样的人——
“……不要死……”素笺抱住他,哭得像个孩子,“也许等一会阑棠就回来了……不要死……”
“丫头……世上没有真正的起死回生……”原来别人的眼泪也会让自己心痛……他想笑,但没有笑。这种情形实在矫情得有些可笑。
“没有起死回生的话就不要死啊!谁要你去死?你不要睡!不要死!天幕蓝沙——”
“不要死……不要死……”
求求你……不要死……
素笺哭音中带的绝望让灵犀和灯芯动容。经历生生死死的他们怎么会不懂。
“为什么会这样……”灯芯掩着口流泪。
“是我的错。”灵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罪无可恕。他快死的时候,蓝沙可以救他;蓝沙有事,他却帮不上什么。他原本承诺——不会让他死的呀……
素笺抱着好安静的蓝沙,回过头看他,眼神有一种迁怒的怨毒:“你说过会救他的!”
灯芯脸上还有泪痕,却立刻上前挡在灵犀的身前,摇头为心爱的人辩护:“你不要怪灵犀!他已经尽力了!”
“怪她?”素笺摇着头又是哭又是笑,“我哪有权利怪别人?是我害死他的呀!是我害死了蓝沙!”
怀里的人那么冰凉,这种冰凉穿过衣服渗入自己的肌肤,一直透到心底。
她从来不是八面玲珑、巧笑嫣然!她是太任性的人,那么爱惜自己,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而这人总是看穿她的伪装,将她拉到阳光下曝晒成灰……
就算他的刻薄锋锐总是伤人,但心底的慈悲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温柔与好总是拙于表达,执拗非常。
他对她的好,也许除了她没有人知道。
她太孤单,太寂寞。就算他的好那么笨拙,甚至不是对她一个人的,她也像珍惜他,留住他的,她怎么——害死他了?
怎么把唯一对她好的人给害死了?
世上没有真正的起死回生,那么——她下地狱去陪他好不好?
什么找到另一个喜欢的人!什么幸福地活下去?她从来没有他想的坚强!她——怕孤单啊……

“有人来了!”
灯芯的话音未落,就有人吐着白气气喘吁吁地破门而入:“蓝沙怎……”他的“样”字在一室人的泪眼中消音,打了个冷战。
素笺却已经不哭了,眼神空洞得让人心惊胆寒。
“他……”阑棠的手抬在半空中不确定地讷讷问着。
屋中的人心中酸涩,又有谁肯告诉他“他死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大哥,你有没有找到穆刀笙?”灵犀并不相信“奇迹”,这次却希望它会发生。
阑棠皱紧眉,愧疚地摇头。
奇迹……是没有的东西。
“他死了。”素笺古井无波地陈述一个事实,“世上……没有真正的起死回生。”
她抚摸着怀里人的长发,很温柔。
过一会,她也会死,会下地狱陪他。
抽气声中——
“笺姑娘此言差亦。”竟有人尾随着阑棠上了孤山,而他全然未曾察觉。
素笺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廉瑞侯:“为什么?”
廉瑞侯站在门口对摇摇欲坠的房门感叹了一番,才不紧不慢地拾步进屋:“起死回生并非不可能。”
素笺恨他“始作俑者”,只是冷笑着瞪他,恨不得将它碎尸万段。
廉瑞侯无趣地摸摸鼻子,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呈于众人眼前:“看来你们对我这个及时雨不太欢迎。”他手中莹莹鲜丽的分明是——杜鹃血?
“你跟穆刀笙有什么关系?”
灵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你要怎样才肯把‘杜鹃血’给我们?”就算蓝沙说世上没有真正的起死回生,他也要试一试。
“不要怎样。你们拿去就是了。”廉瑞侯大方地将‘杜鹃血’随手一扔。
灯芯翻手接下,送到灵犀跟前,却忍不住有些迟疑:“有用吗?”
“我不知道。”灵犀垂着眼睫走到床边,有些不是滋味地开口:“素笺……”
“他已经死了。”素笺哑声笑他太过天真。
灵犀细细咬了咬唇,抬头道:“若是错过唯一的机会,你会后悔的。”
素笺的肩微微颤了一下,终于还是松手将蓝沙放开,呆呆看着他蝴蝶般坠回床上。

冬去春来,花鸟撒欢。
文莱近郊的一座简单清静的宅院中,一只白色的鸽子扑嗖着飞起来,往南而去。
院中站着一个妙龄女子,着一身绣着青莲的翠色长裙,抬头看了一阵,转身往屋里走去。
“笺姑娘……”
素笺停住脚,回身看着来人,眉儿一弯,唇瓣一勾,便是俏生生的笑:“侯爷乘这好时光出门游山玩水路经此地?”
“本侯可没这好本事。”廉瑞侯懒洋洋地摇着手中折扇,“我那师姐夫放心不下你家那位大神医,差我过来瞧瞧。”
“如此说来,小女子还未替公子谢过侯爷与穆城主……”
“姑娘大可不必谢本侯,我只是替人跑腿而已。”
素笺笑笑作罢,也不是诚心谢他,请道:“此时,公子多半还睡着。侯爷可要进屋坐坐?”
“不必了,只要确定他还安好,本侯回去能向师姐夫复命就是了。我那师姐夫是大名鼎鼎的杀人魔王,本侯可惹不起。”廉瑞侯笑嘻嘻地数落完,摇着扇子近前两步,暧昧地耳语道:“笺姑娘可别忘了还欠着本侯一件事呢。”
素笺闻言扶着袖笑得花枝乱颤,佯怒道:“你这家伙不老实,知道了又没什么用……”
“姑娘不是要食言吧?”
“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素笺刚要开口,只听着窗户卡地一声脆响,有人就着窗叫了一声:“素笺!你在跟谁废话?”
“公子,是侯爷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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