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来兮-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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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弦不喜欢有人干扰筑朦和觉施谈恋爱，所以常常会将造成干扰的人赶走。最直接的当然是装鬼吓人，不过这种方法是不适合大范围使用的，如果引来灵术师就麻烦了，所以事实上兑弦也只对妄锦用过这种方法。
妄锦是兑弦头一次以灵体的状态动手脚的对象，当时她有点兴奋过度，没把握好力道。而妄锦迷糊的反应也让兑弦大了胆子，虽然没有大胆到对每一个人都作这种处理，但单纯对妄锦的话就不再想其他方法了。
、第八节
至于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那兑弦的方法就比较多了。比如可以让有风湿的人关节处受凉。灵体本来就是阴性，而且兑弦这个生魂又只在自己身体周围活动，所以虽然她本身的灵力不强，但耍点小花招却完全没有问题。
比如还可以让睡眠不足的人头脑更加晕眩，让喋喋不休的人异常口渴，让来串个门便突然赖着不走的人想起自己的炉子上还炖着一锅汤……
总之兑弦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地让觉施和筑朦得到单独相处的机会，即使这两个慢郎中再怎么独处也处不出一朵花来，但好歹几率大了一点点不是？
对于兑弦的这种行为，筑朦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老实说她从来不知道有意识的生魂可以玩出这么多花样来，不知道豫家方面对此有没有研究，如果没有的话，她倒是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这么频繁的活动筑朦早就在担心会不会让人发现了，虽然兑弦以灵体状态接触的人都是没有灵力的，但那并不意味着这些人就是对灵体一无所知的。
如果因为被发现了而引来灵术师，如果引来的是豫家这种世世代代都跟鬼魂灵体近距离接触并形成了严谨规则的大家族中的人还好，因为这种人对于灵体的态度通常都是很宽容的，准确地说是他们的实力够强，强到他们可以从容面对灵体，甚至是年岁极大的怨灵。
但问题在于，很多灵术师以及有灵力者是不具备这种从容的，他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和经验作后盾，很容易会做出一些片面偏激的事情。例如，一遇到灵体便直接消灭，也不管这种灵体形成的原因是什么，甚至不去管这个灵体是不是有害的。
筑朦有些担心兑弦会引来后一种人，不过想着即使引来了，那些灵术师也不会随便对她动手才对，毕竟无论如何寅家还有未冉知道一切，会全力帮助她。而且觉施也不可能看着她受伤害，无论伤害的理由是什么。因此筑朦便没有太束缚兑弦了，难得兑弦能从这种活动中发现乐趣。
看着觉施依然疑惑的眼神，筑朦笑了笑，想着也该把事情告诉他了，将一切在这一世做一个了结，她不会有重生的机会，那么牵执也不能再执着于那么久之前的遗憾了。
*******
听完筑朦的回忆，觉施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恍然大悟：难怪以前他总是觉得自己在无意识中找寻着什么，难怪他第一次见到筑朦的时候就会产生不想放开的想法，难怪啊，因为他们原本就是相属的。
觉施猛地紧紧抱住筑朦，不安地道：“你是说你的灵体现在已经很不稳定了，随时可能消散？”
筑朦在觉施的怀中点点头：“嗯，但是也可能继续存在几十年。变数太多我也不能肯定，我只知道我应该不能陪你走完这一生，对不起。”
觉施吻着筑朦的唇，问道：“没有办法了吗？”
筑朦泪水滑落，喘息着：“对不起。”
（3．3351．3．26）
“我想……是有办法的。”次日，跟着妄锦一起来见筑朦的绯，听完事情经过后，玩味地说道。
“诶？”筑朦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觉施一愣过后，立刻冲到绯的面前：“什么办法？”
绯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觉施，轻启双唇：“解决问题的办法。”
觉施再次愣了一下，然后瞪着绯开始磨牙。妄锦在一旁默默忏悔：他保证他本来是想拉着砥砺来的，可是一时间没找到人，而绯这个女人又一如既往地穷极无聊，所以，因此，对不起了，觉施，你兄弟我在此发誓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跟你过不去的。
筑朦回过神来慢慢呼出一口气，看着绯问道：“你是灵术师吧，你应该明白我使用的那个咒术的含义。”
绯跟异性的关系向来处得很糟，因为她总是喜欢去刺激对方，对方越是在意什么，她就越是乐意往那儿戳几下，初步估计这是童年阴影，也就是跟她老爹何曜斯针锋相对所留下的后遗症。不过相对的，同性对她的感官却都还不错，因为她对女子总是比较有耐心也乐于去保护，初步估计，这还是童年阴影，保护她老妈冷辛月保护成习惯了。
所以听到筑朦的问话，绯收起了嬉笑，回答道：“是的，我知道那个咒术，也知道它要求的代价和效果。”
“那么，”筑朦淡淡地，“你认为事到如今还有解咒的可能吗？”
咒，就像是毒。有毒就一定有解药，但是当这毒已经伤及根本，那有解药，能解毒，也救不了性命。咒术也是一样，再强大的咒术都有解开的可能，但那是在一定的时间范围内，越过这个时间，即使是正确的解法，即使是强大的解咒人，抹得去咒的力量，也消不去咒的效果了。
绯很干脆地吐出三个字，让觉施想要一把掐死她的三个字：“不可能。”
在觉施真的发火以前，筑朦将他拉了回来，并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问着绯：“那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绯：“我并没有想过要解咒，事实上我也没有打算保留你的灵魂，我唯一能做到的是，保留你的意识，将这个意识放到另一个灵体中。”
觉施冷静了下来，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他本来就不在乎灵魂啊身体啊之类的东西，只要筑朦还是这样的筑朦，那其他事情他都不在乎。
不过筑朦皱了皱眉：“靠着抹去另一个灵体意识的方法来换取我的存在吗？我不喜欢这种做法，而且，即使不考虑道德上的事情，一个灵体的意识要彻底抹去是不可能的，而以我现在的能力，要压住对方的意识也做不到，甚至就算那个灵体完全乐意接受我，我能不能将自己的意识融入另一个灵体中都还是两说。”
绯从容优雅地吃了一颗樱桃，吐出核，再慢吞吞地道：“我也没说要用这种方法啊。”
筑朦这次是真的不解了，她自问对灵体的事情还是相当了解的——她现在就是灵体状态，而且生前也算是个灵术师——但还是想不出其他的方法，就连刚才说的那种都是不被大多数灵术师承认的偏方。
说是不被承认，这倒不是因为那个方法太过邪气的问题，而是意识跟灵魂及身体是相连的，是单对单匹配的。如果当初筑朦不是将自己的身体也完全转化成了其灵魂的力量的话，那她的意识是不可能完全保留的。同样，如果将她的意识嫁接到其他灵体上，能不能留存，以及留存多少那完全是靠运气问题。
运气是力量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单靠运气那纯属瞎扯，这种事情任何一个有点自尊的人都是不会接受的。
妄锦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或者说他最近的思绪就一直在那上面打转，很容易便将两件事扯到了一起：“你该不会是说那个灵体吧？”
绯看了他一眼，有点赞赏：“正确。”
妄锦怀疑：“用那个的话就能将筑朦的意识完全保留下来？”
“不一定。”在觉施显出怒气之前，绯又不紧不慢地接着道，“不过就几率上来说，是可能的，可能性已经大到了值得一试的地步，反正如果不冒这个险的话，筑朦存在不了多久吧？”
觉施不是很明白绯和妄锦在说什么，他抱着筑朦道：“她还可以存在几十年，不需要现在冒这个险。”
筑朦苦笑着将脸埋进觉施的怀中，绯不遗余力地打击着：“就我所知，这个咒术是将施咒人所有的力量，包括灵力，生命力，身体中的各种能量，等等，统统都转化到灵体内。其实在同一个年龄段每个人的能量总值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放置的地方不一样，使用的程度不一样而已，所以，以这个咒术转化到的能量以及筑朦当时的年龄考虑，形成的灵体应该是可以存在一千年左右的。而现在筑朦只存在了六百多年就快要消失了，除了转化过程本身能量利用率有限外，另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外来的攻击。我说的对吗，筑朦？”
筑朦无奈地看着绯：“你真的很了解这个咒术。”
绯：“好说。”不管怎样她可是顶着两大灵术世家的名头，太差劲的话一定会被扒皮抽筋挫骨扬灰的。“我想说的是，以你现在的灵体状态，随便再有任何一点比较强的能量攻击都会完蛋吧？”
筑朦：“是的。”
觉施还是不服：“哪里有那么多能量攻击？”
绯：“很多，苛刻一点说甚至包括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普通对话也是一种能量攻击，当然，这个攻击对她是不致命的，顶多就是少活几天而已。”
觉施：“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绯笑得没心没肺，“一个人的灵魂和身体是合二为一的，扰动身体就是扰动灵魂，反之亦然。如果是正常的灵魂的话，因为有着柔韧性和自我修复力，所以很多攻击受到了也就受到了，不是因为柔韧性让攻击一离开灵魂灵魂就像弹力球一样立刻恢复原状，就是因为自我修复力不断通过身体吸收外界能量，在一段时间内慢慢修复灵魂受损的部分。筑朦的灵体已经失去了这两种力量，确切地说是当她使用那个咒术的时候便将这两种力量也一并转化成了能量，用来支持她灵体的存在。”
、第九节
好像嫌打击力度还不够，绯又接着道：“灵魂本来是极为柔软的，而身体则将这柔软的东西联系到一起。没有身体的灵魂就会立刻消散，而筑朦使用的那个咒术阻止了灵魂的消散，却也剥夺了其柔软的本来面貌。刚强易折，听说过吧？筑朦那没有柔性的灵体已经满是裂痕了，如果一点攻击都没有的话，那是可以再存在几十年，但如果有攻击的话，只要一瞬间，只要一点点力量，她的灵魂就会像从几十层楼上摔下的玻璃一样，粉碎，然后烟消云散。”
觉施咬牙切齿地瞪着绯，双手微微有些发抖地抱住筑朦。
绯没所谓，看着筑朦道：“那么，首先能让我看一下你身体真正的主人吗，也就是兑弦？”
还没等筑朦回答，兑弦便自己出现在了绯的面前，略有些冷淡地看着绯：“你真的能救筑朦？”
“救？”绯咀嚼了下这个字眼，笑着摇摇头，“不，应该说是互惠互利吧。”
兑弦挑眉：“我不管到底是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能让筑朦继续存在下去，让她安然地度过这一生，而不是一直忐忑不安，随时都在担心下一秒会不会死去。”
绯终于给出了一个简洁而肯定的答案：“我能。只要你肯付出代价。”
兑弦：“没问题。”
绯眼神微动：“你不先问问代价是什么吗？”
兑弦：“那不重要。”
绯：“即使我要你的命？”
兑弦：“可以给你。”
绯诧异地眨眨眼，笑了。筑朦皱眉看了兑弦一眼：“别胡说。”然后紧盯着绯，“如果是这种代价的话，我不同意。”
绯：“哦？那么觉施的意思呢？”
觉施看着筑朦，没有回答，却已表明了态度。
绯勾了勾嘴角，眼中满是笑意。妄锦疑惑地在绯和筑朦刚才的视线方向寻找着，瞪大了眼，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终于挫败地问道：“为什么我看不到兑弦？”
绯睨了他一眼：“废话，你又没有灵力，看得到才奇怪吧。”
妄锦更不解了：“不对啊，我明明看得到奔智那儿的灵体啊。难道在那里的时候我就有灵力了？”
绯：“不，那是人造的灵体出了点问题，严格说来那已经不是单纯的灵体了。”
妄锦：“我不明白。”
“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去查资料。”绯不再理他，看向筑朦三人（两人一鬼？），“那么我现在就具体说明一下让筑朦存在下去的方法吧。先声明，这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也可能筑朦的意识会在转移过程中完全消失。而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也不可停的，也就是说一旦转移开始，要么成功，筑朦以新的灵魂存在下去；要么失败，筑朦再也不存在。不可能说失败了再把筑朦的意识放回到原来的灵体里，因为转移时的能量冲击已经超过了筑朦灵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换句话说，转移开始，筑朦原本的灵体就会破碎。要赌赌看吗？”
“赌。”兑弦回答道。
筑朦瞪了兑弦一眼，拍拍觉施的手臂，看向绯：“我想知道，你要兑弦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兑弦：“那不重要。”
筑朦：“这是我的生命，我才拥有决定权。”
兑弦：“……你要不要先问问看你身
